《最****节》魔**子

5、约会

　　“明天下午2点，我来接你。”
　　因为他昨晚的这句话，我傻乎乎在家里呆坐了半天，直到阿姨午睡完从房间里出来。
　　“阿馨？你怎么还坐在这里？3点多了，你今天没工作吗？”
　　昨天我回来的时候阿姨已经睡了，并不知道我变成了舞会里的灰姑娘。而且，母亲也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她。终究，昨晚她关心打来的电话被我以那样的态度拒绝是很过分的。
　　想着我不由叹出一口气来，得了，已经3点17分了，估计不是夏眠忘了就是他信口雌黄。感觉是忘了的可能性多一点，毕竟他的头衔身份摆在那里。反正康庄的工作我也不打算再去，就先去辞职，然后把尉浩然和他女朋友约出来聚聚吧！
　　等我从康庄摆脱了那班朋友的眼泪鼻涕出来，时间已经指向了5点。
　　“唉！”咦？我怎么又叹气了？据某份科学报道称，叹气一次会缩短寿命的千分之几秒。虽然这时间可以忽略不计，可也架不住积少成多啊！
　　“……等等！闭嘴！”在我又一次不由自主想叹气的时候，我阻止了自己。我不是很想英年早逝，不对，严格来讲，我怕死。虽然以前是历史专业的，见的多是逝去的人，物，却依然没有改变我这种情绪。
　　“尉浩然同学，你到底什么时候现身啊？”我对着电话那一端久不现身的人大吼。
　　就是圣人也不会原谅他的迟到吧，我约的是4：30康庄见。他说路上堵车，我其实很想抽他，但是忍住了，说不定他大少爷真的堵路上了。于是我就折回去和那帮昔日同事聊天，聊着聊着小竹给我开了泪河，差点让我泪洒当场。只得早早逃出来等着，结果5：23了他还在路上。
　　“子馨！对不起啊！”听着电话里他一百零八遍的藉口，我很是火大。
　　“浩然同学，你家住市郊是不是啊？开到市中心快一个小时了，乌龟爬都该到了，你是不是不乐意去啊？不乐意你早说，早说姐姐我绝不找你，不就是一顿饭吗？我这么天生丽质，八面玲珑还怕找不到人陪吗？……”
　　“原来约你的人那么多！”一道慵懒魅惑的声音生生截住了我的话头。
　　“……浩然，今天散了吧！下次继续！”我按掉了电话那端的鬼吼，转而面对那道声音的主人。
　　“夏眠？你是来找我的？”整整书包，我不是很确定的问着。
　　“上车！”他只是丢下这句话，径自上了车。
　　“唉？”他……很奇怪！我暗地里吐吐舌头，爬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上次宁可打出租也不坐我的车，今天不同了？”
　　我假装听不出他话语里的讽刺，没办法，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是他指着鼻子骂你恐怕你都会偷笑。呃，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样，反正，我现在就是这样，我开始爱他。所以，即使是他斜眼看我的神色我也觉得幸福。看来，恋爱中的女人果然智商为负。
　　看着我傻笑，他估计也失了生气的兴致。本来嘛，你气得半死，但是另一边视若无物的话，这独角戏也唱不下去不是。他脸色和缓了下来，淡道：“你想去哪？”
　　“啊？唉？我们去必胜客吧！”
　　“你说什么？”他闻言以一副看怪兽的眼光看我。
　　“……必，必胜客啊！有什么问题吗？”我常常和尉浩然小竹他们去的啊，怎么他反应这么大？
　　“你，要去那里？确定？”
　　我看着他眸中的无奈茫然的点头，去那里有什么问题吗？是他自己问我的，我只是说出我的答案。
　　夏眠看我一眼，不再废话驱车前行。
　　我闲着无事继续埋头收发短信，正对着一个笑话傻笑之时，他开口了：“婚礼订在下个月中，你有什么问题？”
　　“没有！”我头都没抬，实际是压根没听他话语的主旨，只抓住了下个月中和问题这两个重点。我刚辞职，所以下个月中很闲的，不管什么事都有空去做。
　　“你几岁？”他突然又问了个问题。我虽然心思还大半在手机短信上，到也听清了这个问题。
　　“26！你呢？”我回问，和他在一起即使不说话我也不会觉得拘束，反而有安心的感觉。当然，这样淡淡的聊天感觉更好。
　　他似乎没料到我会问这个问题，愣了一下答道：“……32！”
　　“你喜欢什么啊？”
　　“钱！”我×，坦白的过分，不愧是我喜欢的人。
　　“我也是！”我笑着回他，正好前方红灯，他停下车来，看我。外面流泄的霓虹闪耀在他漂亮的桃花眼中，灯光在他脸上变幻出明暗的暧昧。我，我觉得口干舌燥。
　　“好热！”我实在受不了了，掉头吐出一句。
　　他那边闻言不知为何爆发出了笑声。
　　“……康子馨……呵呵，你，呵，你真是……”他笑了半天，真是了半天，结果什么也没‘蒸’出来。
　　“我觉得清蒸不如油焖的好吃！”在他又一个“真是”过后，我很正经的接了一句。笑啊，再笑啊，我索性笑死你。
　　果然，我这话一出，他的笑声更大了。
　　“康子馨，我觉得和你结婚不是件苦差事！”他终于止了笑意，在绿灯发动之时侧头告诉我。
　　“啊？结婚？什么时候？”我只是从康子嫣那里知道父亲要我嫁给他，但是没有说的明白。所以，我还是一头雾水中。
　　“你刚刚不是说没问题吗？下月中！”他开车间隙还不忘瞪我一眼，只一眼，那桃花眼中流泄的光芒让我觉得呼吸急促。
　　“哦，下月中！我要嫁给你了，为什么啊？”我虽然有做好这个准备，只不过现在听了震惊还是大大的有。
　　“康子馨，你是不是人啊？”他突然吐出那么一句。
　　“唉？”我一时怔愣。
　　“你父亲，也就是康竣，要和齐正集团联手盘活郊区那一块地，所以把你送给我做太太！昨天，我去看货，今天，例行公事的互相了解一下，明天我要飞北京，直到婚礼前才会回来。这样说你明白吗？”
　　这男人是魔鬼吧，这么漂亮的外貌，这么悠闲的神情，居然说出这么混帐伤人的话来。我不想伤心的，一点也不想，但是看着他眸中那抹冷然，我伤心了。是真的伤心，让我叫出了“停车！”二字。
　　“怎么？决定放弃了？夏太太的位置，夏家媳妇的位置不是这么好坐的！”他在路边停了车，闲适的看我。
　　我咬唇，不知如何回答。我爱他，但是，我也爱自己。是放弃现在下车回家，还是继续下去？我能遇见我未来的生活不见得有多么幸福，毕竟这个男人从里到外都散发着“我会出轨”的气息。
　　我看着自己的手机，闪烁的液晶屏提示有新讯息进入。我握住手机，似乎这样就能给我力量，我道：“夏眠，结婚后，你的风流韵事我不想知道！”
　　他大概意外我会说出这番话来，定定的看了我一会，叹了一口气。车子继续滑入了一边的庞大车流中，缓缓前行。现在，正是上下班的高峰时段，看着车子蜗行，我不断的问着自己，康子馨，你真的要这么义无反顾下去吗？明知道是火坑也要往下跳，你是不是想男人想疯了？
　　我想男人想疯了吗？我不知道，我只是知道看到夏眠眸中一闪而逝的无措我心疼。那无措就像是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从昨天晚上开始，那抹无措的神情一再在我心中回放。他不知道，他侧目的时候眸中常常会流露出这样的无措。都说女性有母爱情结，特别是那种无意识流露出脆弱讯息的男性会更加勾出女性的这种情结。
　　我知道，我现在就是这样，深深的为他心疼，也为他着迷。我想陪着他，我想当他的家。虽然这种想法很幼稚，但是此时的我，早已是泥足深陷了。盯着他专注开车的侧脸，我暗暗为自己打气。
　　康子馨，从今晚开始，你不能再后悔。路是自己选的，风风雨雨也要闯下去。
　　晚上他送我回家，我道再见下车。礼貌而矜持，除了在去的路上有交谈外，从进必胜客到送我回家这段路他都是闷不吭声的，我知道他在观察，同时也在算计。
　　因为他眸中的那抹精明太明显了，我不但不笨，相反还很聪明。只是很多事，我懒得去做，懒得去想。我只是，想心疼他，想爱他。这么无欲无求的想法自己也很震惊，显见我爱他还不深，还不到没他不可的地步。
　　“康子馨！”他叫，我停步。回头看他，他不知何时也下了车，靠站在车旁，他今天穿着皮质夹克，高领毛衣，灰色长裤。我明明已经看了他半晚上了，现在脑海中百转千回还是只得一个词：风神俊朗，很俗，却很贴切。
　　“怎么了？”四目相望很奇怪，我主动开口问。
　　“你会不会爱人？”
　　“会！”我点头，他的问题很奇怪，是人都会有感情，自然都会爱人，而且我现在还是进行时。
　　夏眠闻言淡淡笑了，桃花眼妩媚而明亮。转而趴伏在他那辆据说有钱也买不到的跑车顶上，笑眯眯的看我，看的我止不住的头皮发麻。试问一只美丽的花豹用那狩猎式的眼神看你，你还能轻松的起来？问题是他为什么要这么看我？追求我？我下个月就是他老婆了。欣赏我？这个我比较能接受，而且也很乐于相信。
　　“还有事没有？没有我进去了？”我指着我家黑洞洞的楼道，回头问着。竟然有点不想和他分别了，唉！我果然是没正经谈过恋爱的老女人，缺乏定力啊！
　　他依然笑，笑着点头。我转身往楼道走去，脑子里只剩下一个问题，是我疯了还是他不正常？上一秒还隐有火药，下一秒就能谈笑自如？还是我们两个其实都是怪胎？
　　事实再一次证明我不能有太多心事，不过才跨了两级台阶，我就一脚踩空。幸好没摔下去，不然就好看了。我自顾自想着，突然身体被一股大力拖了过去，我嗅到了夏眠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和洗衣液特有的清香。
　　“你没事吧？”他拉着我，上下检视。
　　“没事！”只是被他吓了一大跳而已，我跳了两步给他看。
　　他用力一把拥住了我，又将我吓了一跳。隔着衣服我听到了他清晰的心跳声，剧烈而大声。
　　“再见！”一会儿，他就推开我。后退一步看着我，笑容魅惑迷人。
　　“再见！”我傻愣愣的看他，顺着他的话语说道。
　　他突然又凑上来，在我尚未反应过来时蜻蜓点水一般吻过我的唇，然后才笑着转身离去。直到夏眠发动车子离开，我还是保持着呆愣兼满脸通红的样子站在自家楼道口。
　　他，他绝对有双重人格，前一秒还是怒意汹涌，下一秒就能春风拂面。但是，我这种白痴竟然还乐在其中。可见，我才是最大的变态。
　　我心下春潮汹涌的跑回家，打开门，阿姨的身影让我错愕。
　　“阿馨，你回来了？”
　　“是啊！”我不知为何心虚起来。
　　“你要嫁人了！”
　　“嗯！”
　　“阿馨，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知，知道！”其实我本来是知道的，但是被阿姨这么严肃的问过，我反而心下不安起来。我刚刚真的有好好考虑过这个事吗？还是因为在夏眠身边，所以，思维混乱了？
　　“你要嫁人，但是不是嫁你爱的人，而且还是作为你父亲的一个棋子嫁出去！姐姐劝你你也不听，阿馨，你说，你真的知道自己做什么吗？”
　　看我不语，阿姨又接到：“明天我打电话给康竣，这是他自己的事。竟然前面16年不闻不问，也不可能一出事就要你牺牲。”
　　“阿姨！我，我爱他！”阿姨原本要回房的身影因为这句话僵住了。
　　“阿馨！”她侧头，声音里隐含着惧意。
　　“阿姨，我爱他，我不是为了老头嫁他，我是为了他这个人而嫁他。我爱他！”能说第一遍，后面的几遍也开始顺溜了。
　　“他不会爱你，他们家都不会爱你。夏眠的事，你知道多少？他不是表面上那个样子，你不会幸福的。阿馨，听阿姨的话，拒绝你父亲，他们家的事和你无关，他不养你阿姨养你！你不用顾虑他，骨肉亲情也不过是他的一个筹码。”
　　“不是的，不是的！”我摇头，抓着阿姨的手突然落下泪来：“我心疼他，我看着他那个样子，我很疼。所以，我想陪着他可以不那么疼，不那么难受！看着他，我会好过。阿姨，你明白的！”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你怎么了？他不过是一张皮相而已，你不是这么肤浅的孩子。阿馨，你醒醒啊！”
　　我终于大哭出声，我何尝不知道阿姨所说的一切，甚至刚刚在车上，他的话都句句刺人。但是，动了心，就是身不由己。现在，我回不了头了。
　　“阿馨！”阿姨回抱我，也开始哭泣。
　　“对不起，我回不了头了！”
　　其实，当年报告厅的温柔一笑，我就回不了头了。当初，只是不想。现在，我终于知道当年和尉浩然不能继续下去的理由了，不是他不爱我，而是我的心早就不在了。面对一个没有心的人，再滚烫的深情都会逐渐降温。所以，我们只能是朋友，所以他说我没有良心。只因我的心，一直都在夏眠身上。
　　如果人终有一死，我不希望死于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