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节》魔**子

14、意外之喜

　　我接受了浩然的好意介绍，成为了一个兼职老师，一个星期就教三个年级的历史课，一共7节，居然还有办公桌。
　　在这样清闲却不再无聊的日子里，天气逐渐转入了温暖怡人的4月。
　　春天到了，桃花开了，下一句话叫什么来着？走在校园里，对着满操场欢快的孩子，我突然忘记了大学时期的经典语句。还记得高中里，老师是我们所有人诅咒的对象，现在回想起来，都会为那时的不懂事而汗颜，同样，也会为那时的不懂事而感慨。可以借着年少的藉口，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想。
　　一晃神，拐角处冲出两个追逐打闹的孩子，我差点撞上其中一个。没等我站稳，那几个孩子已经发现了我的存在，其中明显有认识我的学生在，脆生生的齐喊，“康老师对不起！”
　　“康老师是对不起你们！”我不是故意曲解，只不过双方都有错的情况下，为人师表者更加要勇于承认错误。
　　“……老师！”几个孩子闹了个大红脸，一个个傻笑着跑开了。无忧无虑的童年啊，离我很遥远了，遥远的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拥有过那样天真无邪的笑颜了。
　　上个星期小竹结婚了，嫁给了那个几乎可以当她父亲的男人。我原本以为她会有别的选择——在我那时的婚宴上，那个意外撞到她的男人。
　　事实证明，灰姑娘的故事太不实际了，他们两个人不论家世还是学历都犹如云泥之别。爱情在经济第一的今天，变得廉价而可笑。
　　“看不见你的笑我怎么睡得着
　　你的声音这么近我却抱不到
　　没有地球太阳还是会绕
　　没有理由我也能自己走
　　你要离开 我知道很简单
　　你说依赖是我们的阻碍
　　就算放开 但能不能别没收我的爱
　　当作我最后才明白……”
　　很熟悉的旋律在我耳边响起，听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是周杰伦的彩虹，同时也想起了是自己设置的手机来电。
　　“喂？”我轻叹了一口气。
　　“康子馨？！”电话那头是不确定的声音。
　　“嗯，你没打错电话！什么事？”
　　康子谦，这个电话号码都保密的家伙，果然是吃饱撑着，距离上次来我家闹腾不过大半个月，他又开始发疯了。
　　“你不舒服？”他的声音里有关切的成分。
　　“没有啊？！”应该是没什么让我生气的事，不过身体不舒服倒是真的。
　　“……今天是子嫣生日，她邀请你来！”
　　子嫣的“生日”，子嫣要“邀请我”，电话却是由子谦来打。这份诚心值得商榷，这份态度值得怀疑，我该怎么回答他？
　　“我不舒服，不想去！”还是老实的拒绝吧，我觉得头有点晕，大量科学数据表明，十个女人九个有贫血，我很大众化的属于那十分之九。
　　“……随便吧，你，要不要去医院？”他静默了一会，开口道。
　　“去医院？”是个好主意，虽然我颇为讳疾忌医，但是现在的身体情况告诉我，我得去医院挂个号。这个精彩的世界我还没看够呢，不想太早去参观另一个世界。
　　结束了下午的课，我闲晃着走出了校园。四下张望后发现马路对面有一辆熟悉的车子，似乎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等等，我看到了什么？康子谦？！骗人的吧，这肯定是幻觉，这个家伙怎么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更重要的是，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印象中我们已经很久未联络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疑惑的走近他。
　　“你不是不舒服？”他摆明是答非所问，不过倒是让我知道了他的来意。看来，他终于体会到了手足情深，打算主动送我去医院。
　　我带着欣慰的笑坐上了他的车，他向我投来随意的一瞥，丢下一句：“你面瘫啊？”
　　面瘫？！好，看在你今天这么乖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
　　“怎么样？”坐在车里的康子谦看我僵着脸从医院走出来，熄掉了手中的烟，有些急切。
　　“完了！”我欲哭无泪，为什么世界上会有我这么马虎的人。
　　“什么病？医生怎么说？”他急了，下车抓住我的手。
　　“走，再回去问问，多看几家，庸医，对了，我给那打电话！谁啊？号码呢？”康子谦手微微发抖，像是吓到了
　　“看什么？我怀孕而已，你不用这个样子！”我拉住了他有些颤抖的手。
　　“……怀孕？”他看着我，眼神中流露出不解的神情。我用力点头，他突然撇过头去，低声说了什么。
　　“啊？你说什么？”我趋前想细听。他微微使力挣开我，用质问的语气说：“那你胡说什么完了？”
　　我，我该怎么回答他，刚刚医生问我上次的月事是几时来的，我回答她我不记得了。这个是判定预产期的重要指标，结果我居然忘记了，这不是很严重的事吗?
　　“康子馨。”他闷闷的叫我。
　　“啊？”我抬头，看着他眼眶微红的样子。
　　“恭喜你，我要做舅舅了！几个月了？”怎么我觉得他的样子不像是祝福而是诅咒呢？
　　“两个多月！”是我把月事的日期忘记了，不然早该发现新生命的存在了。那些妊娠初期的反应在我身上都有出现，是我疏忽。
　　“现在的宝宝小的看不见，那个医生说它现在就是个小小的胚胎，生命真是神奇！”我不知为何谈兴大起。
　　“对不起，我不想听这些！”子谦突然出声打断了我的话。
　　“啊？”我有些迷惑的看着他。
　　“康子馨，你这个傻瓜！”他伸手一把将我拉近，拥紧，声音从发顶嗡嗡的传来：“今天来我是要告诉你，我要暂时离开国内一阵，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还有既然快当妈妈了，就该长大了，别再一天到晚傻乎乎的不知道干什么了，当心被卖了还帮人数钱。”
　　说完自己想说的，他就一把推开我，不等我反应的掉头往自己的车走去。他要去国外？去干吗？烧香？我有些不解的看着他的车尘而去。
　　竟然诅咒我被卖了还帮人数钱，我有些不满的嘀咕。不过心头的雀跃一下就抵过了这小小的不快，我埋头找电话报喜。其实电话也不用打很多，一个给阿姨，一个给母亲和小竹，最后才打给他。
　　握着已经打热的手机，听着那头单调的长音，我觉得心跳如雷，有些喘不过气来的紧张。他知道了这件事，会有什么反应呢？孩子，他盼望很久了吧！
　　“什么事？”电话接通，听得出他刻意压低的声音。
　　“你在开会？”现在开始，我要努力当个贤妻良母。
　　“没有，到底什么事？”他有些不耐。
　　“没事，没事，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有了！”被他一吓，原本的那些话我一个字都想不起来了，只是转述一个事实。
　　“咣当！”我在电话里听到了恐怖的声响，似乎有人摔倒了。那个人，不会就是夏眠吧？没发现自己的想法多么邪恶，只是觉得有趣。
　　“真的？你在哪里？”他声音听上去有些怪异，夏眠热泪盈眶的样子肯定很恶心！
　　“真的，现在我在医院门口，待会回家！”这次我很乖，真的没有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要，别动。我马上过来！”他挂掉了电话，我还没有把手机收起来，铃声又响起来。来电显示还是夏眠，“喂？”
　　“刚刚我没说完，不对，不是别动，你找个安全的地方坐下，我来接你！”第二次，我盯着手中发出忙音的手机发怔。我好像还没告诉他我在哪里啊？这样想着，彩虹的音乐第三次响了起来。
　　“你在哪个医院？”
　　果然，我苦笑了一下，这男人，反应未免太大了吧。告诉了他医院的地址，这一次他终于没有慌慌张张的挂电话，而是平静的道了一会见。想来，他应该恢复了吧，想不到，夏眠也会有这样不成熟的一面。
　　只不过，他紧张的，只有这个孩子吧！我捏着手中糊成一团的B超图片，努力辨认胚胎的位置。那么小的一坨，最后能变成个活生生的孩子，再让我感慨一句，世界真奇妙！
　　回到家里，夏眠拿着那张便签纸一般大小的B超图，盯着我的肚子已经超过5分钟了。
　　“不用再看了，再看它也不会马上就蹦出来！”想不到，夏眠这样的男人傻起来还是很可爱的。
　　“呃！是啊，只不过，真的有了吗？我怎么看不见？”他举起手中的图纸，凝眉看了一会。
　　“我也找不到，但是医生说很清楚，你看看上面黑糊糊的一片，清楚个鬼！”
　　“子馨！孩子面前，注意你的用词！”他突然叹道。
　　不用吧，那么夸张？现在那个东西能称之为孩子吗？了不起说它是孕育中的生命，孩子！还很遥远的。
　　只不过，它融合了我们的骨血，将来，亦会延续我们的生命。千百万年来，人类就是以这样的方式一代代的传承，一代代的发展。现在，我突然有很神圣的感觉，我将要成为一个母亲了。
　　“孩子叫夏彦吧！”他又开始未雨绸缪了，孩子还没成形，他倒想着起名字了。
　　“为什么？”虽然这个名字男女都能用，我却不是很喜欢。
　　“我喜欢那个字！”他对着我笑，媚惑的桃花眼中涌起一抹说不清的温和，不知道是为了那个孩子，还是那个取名字的人。
　　心下有丝窒息，刚刚的喜悦逐渐消散。鼻头感觉酸酸，我闷声道：“是她取得名字？”
　　“不是！”他摇头，看着我一字一顿的道：“彦字，德行也！只是我单纯的喜欢这个字！”
　　“嗯！”我听到自己声音中浓浓的鼻音。名字蕴含了父母对下一代的良好心愿，可是我却不曾在这个愿望里参与。
　　现在的我，已经不满足于单方面的付出，我逐渐的要求平等。可是，我也知道，这本身是不可能的。我无法改变姓康的事实，他也无法丢开过往的对我。
　　所以，我和他，注定是世界上最熟悉的陌生人。
　　看着他若有所思的侧脸，我突兀开口：“你盼望这个孩子吗？”
　　“当然！”孩子的出现让他眼中出现了不一样的温柔，可惜，这份柔情还是给孩子的。
　　“我呢？”我想知道他对我是否还是当初戒备的心理？
　　“你？”夏眠闻言眸中闪过一抹什么，可是太快了，快的我看不出来那是嘲讽还是别的什么。
　　“你是我的妻子，孩子的母亲！”他突然探手到我脸上，“别哭了。”
　　我哭了吗？看着他手上的水泽，确定无疑，是我的眼泪。原来，我哭了，连我自己都没发觉的落泪了。
　　不知是谁说过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值得你哭，让你哭的那个人不是真正爱你的人。
　　桌几上的花瓶突然出现在我眼前，我有些疑惑的顺着花瓶上那只手看向它的主人。
　　“拿东西接你的泪水啊，看看你可以哭多少！不知道这个装不装的下！”那人一副严肃的神态，一本正经的诉说原委。
　　“夏眠，你到底在想什么？”
　　带着满脸的眼泪，我忍不住笑出来，到底这个人的脑子里装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