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职业真爱》灯笼壳子

25、民国有只鬼11

　　确定唐文晏没开玩笑，宋二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

　　宁雪严这什么意思？合着他面对唐家人，根本不是那天自己见到的那张脸，反而冒险地直接用自己本相，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唐文晏和苏荷跟前。

　　这是真不怕他们找人来收了他。

　　还有那张脸，又是怎么回事？

　　宋二的心思乱糟糟混作一团。他惯是会最做人的那一个，这会儿却连最浅表的体面都做不妥帖。还是唐文晏一连叫了几声，才勉强从自己的思绪中抽出。

　　唐文晏正想从他这儿得点安慰呢。对着他，宋二正习惯性地想要搪塞，话说到嘴边，莫名就转了个话头：“若真是这样的话，我倒是想见见你说的那个宁严。”

　　唐文晏：“啊？”

　　他自然是好吃惊。他认识宋二时间不长，但也佩服他一人大老远从港城来，年纪轻轻一人，还能在排外的上海滩扎下来。宋二为人自然是十分圆融周到，但除了力争上进以外，还从没有见他对别的事产生过什么特别的兴趣。

　　虽说是一时冲动，但说出话后，宋二反倒还真觉得这想法不坏。
　　对着惊疑不定的唐文晏，宋二说：“其实不瞒你说，如果真有什么特别的事，我或者可以帮得上忙的。”

　　他理了理思路，索性透给他一些事：“你也知道，我们那儿这样那样的奇怪事不少，兴许是真有那么点奇特。我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出了那事之后，我这只眼，有时候就会看见些白乎乎的东西。”

　　唐文晏鸡皮疙瘩都快要起来，懵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他不是在开玩笑。呐呐吐出来一句：“……那所以这世上，还真有那些玩意儿啊。”

　　宋二点了下头：“你也不用多怕，一般情况，人死了之后也就停个一晚，要没被勾走，太阳一晒就没了。”

　　合着还真会被勾走啊。唐文晏心里擦擦汗，有点艰难地接受完这个信息。

　　等会儿，“那不一般的呢？”

　　“不一般的情况么，”宋二停顿了一下，唐文晏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他就在唐文晏紧张的盯视下笑了笑，“我还没遇上过。”

　　……行吧，没见过，总好过真见过，至少这不是个坏消息。

　　但既然宋二真能给他们一点保障，那自然就不能放过了。唐文晏回过神来，十分感动地握住他的手，只觉得这个好兄弟没白交。

　　“要不是为我，你也不会去碰这些脏东西，若真有个好歹……宋仲文，你是我一世人的兄弟。”

　　宋仲文是宋二先生的大名，人人都叫他宋二，他这大名反而很久没听过。以至于唐文晏这神来的一叫，宋二都有点不适应。

　　那其实，也是他自己非找宁雪严问个清楚，又偏偏他被唐淮生接去后杳无音讯。唐文宴这么真情实感地对他，反倒叫他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他这不自在也很浅。因他说这事后，唐文晏倒像是只终于找到了出路的苍蝇，那双风流的桃花眼亮了起来，整个人松松快快地往沙发上一倒。
　　“对啦，阿雪这两天怎么样了？我走的时候他好像精神不太好，你好歹他干哥，陪他去医院没？”

　　“……”
　　那点内疚瞬间长翅膀飞走了。

　　宋二面上笑得很和气，像个和气的大舅哥：“小雪身体没什么大事，不过就……”

　　他心思一转，苏雪身体弱，这怀孕还不满三个月，要是被唐文晏折腾得不小心出事，那才真要命，便道：“你是不是又欺负他了，医生说他得静养上一段时间，你过去也别烦他。”

　　行吧……唐文晏悻悻作罢，大概还是心有余悸。被宋二这么一说，他心头刚燃起的那点火苗也淡了。总归人是他的，也不差那么一时半刻么。

　　看出唐文晏的意兴阑珊，宋二心内冷笑，面上依旧是滴水不漏的好人模样：
　　“怎样，你过去么？我下班正要去看看他。”

　　“还是算了吧。”唐文晏摆摆手，又有点迟疑，好歹对着苏雪的干哥哥，不能表现得太过，便补了句，“他好好休息，正好，出了这档子事，苏荷我瞧着也紧张过了头，我回去陪陪她，好让她安心。”

　　宋二应了一声，两人又约定了后日去拜访唐家，便各自下了楼。

　　*

　　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宋二当天习惯性地提前一点，先开车去了唐文晏的住处，没想到，都不用去唐家呢，他直接在唐文晏家里头遇到了宁雪严。

　　明晃晃一张脸，笑微微一双眼，当下里宋二就差点背过气去。
　　好容易绷住快要跳出胸膛的心，宋二几乎是本能地目不斜视：他应当不认识宁雪严，面对一个出现在好友家中的陌生男人，他应当有的态度是……

　　宁雪严那眼里分明也有过意外，却甚至比他这个早有准备的人反应更快。

　　“您好，初次见面，我叫宁严。”

　　那双伸到自己面前的手，白皙如玉，那张冲着自己微笑的脸，足堪明艳。越是这样正常，越叫宋二忐忑。宁雪严是什么样的人？宋二都不用过脑就能答上来，他得是轻的，浮的，躁的，永远都脆弱的不安。哪里有过这样平平静静的时候。

　　就是这平静才教人心慌。什么时候阀门拉到了极限，不定时的炸弹炸上了天，能把自己连同他本人，都炸得灰飞烟灭。宋二的心脏在胸口“扑通”、“扑通”地乱扑腾，快要跳上天花顶，几乎是木讷地应了声“宋二”，再木讷地握上那只手。

　　入手时一哆嗦，冰得吓人。

　　宋二反射性的就想撒手，他们是虚虚握在一块儿，在宁雪严冰凉的笑下，他整个被冻住，连撒开手都不敢。宁雪严的唇是淡粉，皮是苍白，在阳光底下透明得像一捧雪。他嘴开开合合，说了什么，宋二一个字都没入脑。满世界都是自己的心跳，和宁雪严那双凉得像死人一样的手。

　　哦，也的确就是个死人。

　　宋二越发不敢动了。

　　*

　　顾恬过来，打的招牌途经此处，顺道过来探望苏荷。他是真挺意外，原本在他的计划里，不该这么快就碰上宋二。

　　主要是没想到宋二早就认识唐文晏还不算，合着哥俩关系这么好。

　　早认识，还愣是糊弄着宁雪严去陪了一个又一个客。顾恬心里咂摸过味儿来，瞅着宋二那眼神越发冰凉。惨，是真惨，也不知道宁雪严是倒了几辈子霉，遇上的尽是这种混账。

　　也是，这哥俩关系都好到同穿一条裤子了，能不是物以类聚么。

　　唐文晏本来可紧张，看到宋二来，几乎是见到救星，三两句话就把人拖到另一间屋，留下苏荷一个人僵硬地“待客”。顾恬当了鬼，五感都比正常人灵，就听见两人一出门，唐文晏就迫不及待地问：“怎样，是不是真有鬼？”

　　啧，感情宋二还在这儿兼职当神棍呢。

　　顾恬挑了下眉，一边应付着苏荷，一边放八五去监测那边的对话。

　　他这节奏把控得还刚刚好。因为苏荷单独跟他处一块儿，浑身寒毛都要竖起来，三句话里有一句话是重复的，头尾都顾不着，俨然一副神思不嘱的模样。她在心里快要把唐文晏这没种的男人全家骂个狗血淋头。没骂全是因为他全家里有自己和腹中的崽。

　　整个对话，几乎是在战战兢兢里进行的。苏荷一时问他喝不喝茶，隔了一会儿，又问他喝不喝茶。

　　顾恬一脸单纯的迷惑：“苏小姐，你才问过的呀。”

　　哦、哦、是、是嘛……

　　苏荷勉勉强强地笑，隐约还能听见“哒哒哒哒”的声音。顾恬又一脸单纯的迷惑了：“您衣服是不是有些单薄，怎么一直在发抖呢？”

　　是、是啊……苏荷牙关发颤，还要哆哆嗦嗦地憋住说没事。

　　“这不成啊，您现在可是双身子的人。”说着，顾恬抬头，冲被自己这张脸吓得也恨不得原地消失的丫鬟玉壶一笑，“劳驾，去给苏小姐添件衫。”

　　玉壶如蒙大赦跑走。

　　苏荷满脸绝望，却连一声“不用”都不敢说。

　　这下可好，无关人等清干净，只剩下正妻和小妈这对生死大敌。

　　“您不用紧张，我又不是什么妖魔鬼怪，还能吃了您不成？”没了人，顾恬就跟苏荷讲。

　　他一面这样说，一面把手里的茶杯放下，小指向里勾，另一只手拈着袖管弹了下腿上不存在的灰。很娇媚、很戏剧化的一个动作，女人做来都嫌做作，偏偏他做得毫无意识，自然而然，仿佛他天生便该如此。

　　完了，完了。

　　一股凉气从脚心钻上头顶，苏荷刷白着一张脸，脸上的笑像是能摔到地下去。什么小妖精苏雪啊，宁雪严阴魂不散啊，这些念头都散成灰。眼前只剩下顾恬那和和气气的笑容，被屋外那阳光一照，整个儿都透出股妖气。

　　他一定是来讨债的！

　　偏这讨债鬼还细声细气地讲：“便是为了腹中孩儿，您也得保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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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甜甜：做鬼真好，我真快乐，要把这份快乐与诸位共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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