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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马普尔小姐的时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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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几天,我常希望自己并没有想起来过去的事。更准确地说,是未来的事。我敢肯定,那样我会轻松得多。
“梅勒妮?”秋·张碰了碰我的胳膊。我看了她一眼,她朝我的坩埚抬了抬下巴。我急忙去照看坩埚,但已经来不及了。斯内普教授好像背后长了眼睛,转身走过来,不满地训斥我:“马普尔,仔细读一读操作说明。告诉我,两分钟前,你在做什么?”
“对不起,教授。”我诚恳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并尽量避免和他对视。我实在不能保证自己看到他的时候,眼睛里能平静无波。毕竟丽塔·斯基特那篇《斯内普,圣人还是恶人》实在让人印象深刻。我怎么都没有想到,斯内普教授看似冰冷招人厌的外表下面竟然有一颗烈火般忠贞炽热的心!
留下一句“仔细点”,他又走开了。
离开魔药课教室,玛丽埃塔追上了我们:“周末能去霍格莫德,你们打算去哪儿?”
“蜂蜜公爵之类的嘛。”秋说。
玛丽埃塔拿出一张宣传册一样的东西,我都没看清她之前把那东西藏在哪儿。她把小本子递到我和秋眼前,书页翻得“哗哗”响。
秋忙接过来,感兴趣地看着那些商品:“梅勒妮,迷人女巫出新产品了,要去看看吗?”
“喔,好啊。”我说。
然而,去的那天,秋和玛丽埃塔都试个不停,我却把手放在口袋里,默默地在一旁等候,像她们俩的男朋友似的。有店员热情地向我介绍今年新出的口红,并强烈建议我上唇试一试。我拒绝了,随即意识到自己这样呆站着有些傻,决定先去蜂蜜公爵买点糖果。
和她们打过招呼后,我转身出门。台阶上太滑了,我一下子扑进雪地里。我还没来得及打哆嗦,有人一把就将我捞了起来。
“你没事儿吧?”迪戈里问我。
我避开他的目光,拾起雪堆里的眼镜:“谢啦。”
迪戈里是我失忆后见到的第一个人。我失忆那阵子,大概是出于雏鸟情节,芝麻绿豆大的事,都要去找迪戈里。秋说我整天“迪戈里这个”“迪戈里那个”。不止她觉得有猫腻,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都这么觉得。
后来,我把一切都想起来了,我的过去、他们的未来,所有的一切都想起来了。我就不再去见他了。我没办法改变未来,所以我不想和一个定死于1995年的人做朋友,我不想要 一次注定的心碎。
“你这是要去哪儿呢?”迪戈里说。他身边的赫奇帕奇们假装在聊天,却不住用余光偷瞄我。
“蜂蜜公爵。”我说,扶着他的胳膊站起来。他和我并肩往前走,我扭头看了一眼,其他的赫奇帕奇没有跟上来。迪戈里对我笑了笑:“噢,他们要在这儿给女孩们买点东西。”
“喔。”
“你最近还好吗?”
我把脸向竖起的斗篷领子里埋了埋,打定主意不去看他。“还行。”我说,随即注意到自己似乎表现得过于冷淡了。虽然我是不想和他走太近,但他怎么着也帮过我那么多,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我揣在兜里的手不安地抓挠着口袋。
“记忆恢复了吗?”他好像没察觉到这些,又关切地问我。
我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他望着前面的路,也没有在看我。唉,怎么做才好?就算他没有死在1995年,他也是秋的男朋友,我不该挖朋友墙脚的。我又把头扭到一边,防止自己薄弱的意志力被那张太过英俊的脸击溃。
“还没呢。”我呼出一口气,白雾袅袅。恢复记忆的事,我没有对任何人说,即便是邓布利多校长。我认为,或许对此保密更好。如果被某些人知道,我或许就不得不去想那些痛苦的过去与未来。比如,斯克林杰,或是哪位食死徒,甚至是那位头号食死徒。寒风袭来,我浑身一颤,立刻又把脖子缩回去。
蜂蜜公爵到了。
我挑挑拣拣,拿了一篓子糖果。迪戈里却只拿了几个冰糕球。他望着我的篓子,显得有些意外:“我以为你不大爱吃甜的呢。”
“唔——”付过钱,我立刻剥了一个巧克力球塞进嘴里,“以前是的。”我是不大爱吃甜的,但最近,摄魂怪就在学校附近看守。这让我觉得很不安。即便没有和它们正面相遇,但过去的经历却让我难忘。那种冰冷的恐惧,仿佛所有快乐都远去的空洞感受,牢牢刻在了我的骨头里。我害怕想起这个。
“你要吗?这真的很好吃。”我把巧克力球塞到迪戈里手里,“这会帮助消除摄魂怪的负面影响。”
迪戈里笑着剥开糖纸:“好吧,为了摄魂怪——这真的……好甜。”巧克力球里的草莓奶油冻很快就会化开。迪戈里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表情把它咽了下去。
“看来你不大爱吃。”我遗憾地说,又吃了一个。草莓奶油冻侵占了整个口腔并顺着食道滑下去的感觉简直令人沉醉。我拍了拍迪戈里的肩膀,口齿不清地说:“不过这是好事。至少,你的快乐不是巧克力给的,对吧?”
但如果他能一直这样多好。我忍不住想,自从我恢复了记忆,我就控制不住自己要这样想。
如果迪戈里活着多好,如果那么多朋友不用死去多好。为什么世界上会有神秘人这样的怪物出生?
我曾想,如果我能阻止一切,那多好。但很快,我意识到,这很难,这太难了。
我想对邓布利多校长说,小天狼星·布莱克是无辜的,凶手是小矮星彼得,可我却在去校长办公室的路上陷进了恶作剧楼梯。谁也说不上来那级台阶为什么突然就成了沼泽一样软绵绵的东西。等我从里面出来,它又恢复了正常。
我想对秋说,别开我和迪戈里的玩笑了,明年他会是你的男朋友,你也顺便阻止他一下,别让他去比赛。我在公共休息室里刚要对她说这些事,一颗圆滚滚的糖果突然出现在我的喉咙里。幸亏皮埃尔会“安咳消”这个咒语,否则我估计就窒息而死了。
我想对迪戈里说,明年你别去参加火焰杯了。但我穿过礼堂去找他说话时,悬在上空的吊灯竟整个脱落,要不是邓布利多校长眼疾手快用了悬浮咒,我就英勇就义了。然而,就连邓布利多校长也不知道为什么吊灯会脱落,皮皮鬼明明不在礼堂里。
这些倒霉事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秋和玛丽埃塔把我当成是被谁诅咒的玻璃娃娃,小心翼翼地照顾我。然而,我很清楚,我太清楚了。
这是警告。
如果我罔顾这些警告,那时间里就再没有我落脚的地方。
秋站在最靠着橱窗的地方。我看了看秋,又看了看迪戈里,发现他们特别般配,不禁越发期望自己什么都没想起来。
“我得进去了。”我说。
迪戈里低头看着我:“你看着好冷啊。”
“因为真的好冷啊。”我又打了个哆嗦。掉进黑湖时,我的围巾就不见了。之后,我也一直没想起来买条新的。毕竟学校里还是挺暖和的,偷偷弄点魔法取暖又不是什么难事,我们可是无所不能的拉文克劳。
迪戈里把他的围巾挂在我的脖子上:“给。”
“唔——”冷冰冰的脖子被一团温暖的东西包住了。我“唰”地红了脸,手脚像是被石化了。迪戈里对我说了再见,我也不记得自己怎么回答的。
等我浑浑噩噩地进了迷人女巫,秋对我露出迷人的一笑:“来得正好,这款口红一定很适合你。”
“什么?”我没听懂,茫然发问。
玛丽埃塔放肆地大笑:“蜜桃味的,听说迪戈里爱吃桃子。”
我感到围巾已经没有必要了,因为我的脸和脖子滚烫得可以煎一篓子鸡蛋。
我借了学校的猫头鹰,把迪戈里的围巾还给他。那支口红被我锁在抽屉里,估计是很难见天日了。
秋很不赞同:“多浪费啊。”
我瞅了她一眼,不知道等她作为迪戈里的舞伴参加那次圣诞舞会时,还会不会记得这句话。希望不要,让他们俩圆满地跳一支舞吧。黑色的长发和迪戈里安静的气质很相称。
我呆了呆,默默在心里补充,是秋的黑色长发,不是我的。
伊莱娜和埃莉诺走进公共休息室,占据了壁炉边的两张沙发。我盯着伊莱娜的脸,想到不久之前,我和她还在一起工作,不免心生感慨。那场噩梦一般的战争结束后,我在霍格沃茨担任校医,接了庞弗雷夫人的班。她则专注于修复战时损伤严重的城堡。我们处得还算愉快,她看上去总是有不少快乐的烦恼。
我羡慕她。
乔治·韦斯莱每天在霍格莫德那边的出口等她,两个人一起在夜色里幻影移形。学生们都去霍格莫德时,我也会去三把扫帚那里喝点酒。有几次,我撞见伊莱娜带着她的孩子们在酒吧外面玩耍。伊莱娜显得很头疼,她经常向我抱怨孩子们没有一个像她,全是韦斯莱的翻版。但她总是笑着抱怨这些,我知道那并能算是真的烦恼,更何况那几个孩子调皮劲像足了韦斯莱,但是聪慧懂事则更像她。
我很羡慕伊莱娜的这种生活。
我正想着,迪戈里的脸,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吓得我浑身一抖,从桌子旁边跳开。平斯夫人立刻从一排书架后面露出半张脸,威胁似的对我低吼:“保持安静。”
“你吓死我了。”我按着心口,那儿传来的撞击传递着惊惧的信号,又或者是别的。更可能是别的,我想,考虑到我回忆起了什么。
“哦,对不起。”迪戈里诚恳地说,他的眼睛专注地凝视着我,藏着温暖的灯光,“我没想到你反应这么大。我就是想看下最后的那本《变形术解密》是不是在你这儿。”
我怀疑地瞪着他,迪戈里无辜地回望我。最终,我败下阵来。那本《变形术解密》被我粗暴地塞进迪戈里手里。“拿去吧,我写完了。”
迪戈里拿着那本书没有走,仍然站在那里用那双眼睛望着我。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眼神,没有恶意,却让我几乎不能呼吸。
不不不——
绝对不。
我用了最大的力气移动我的脚:“啊快到吃饭时间了我得快点去门厅你知道的不然可能会错过晚饭哈哈哈哈而且秋和玛丽埃塔还在等我呵呵呵呵——呃……”我发现自己说了一大串毫无逻辑的废话,却连一步都没有迈出去。
迪戈里终于不再笑,而是皱着眉。我忍不住向后靠上了书架:“你想说什么书我都给你了你还有什么好不满的我——”
迪戈里忽然冲我伸手。
难道要打我?
我情不自禁向下蹲了点,迪戈里接住了书架上掉下来的书。
……哦。
我实在忍不住想给自己灌点清醒剂什么的。“谢谢。”我深感丢脸,道谢的时候连头都不敢抬。
耳边有一声很轻很轻的笑。
明明没什么,但我就是觉得眼睛特别酸。迪戈里的领结就在我眼前,相当、相当近。我想到记忆里的那个男孩,我从没有错过他的每一场比赛,他穿着黄色与黑色相间的球服在赛场上空自由来去的时候,我捂着嘴,不希望被身边的拉文克劳听见那些赞叹。
我从没有错过,我能抓住的、属于他的任何一个时刻。
我想我可以忍受,有一天再也不能用这双眼睛去捕捉他的生活。我想我可以忍受,有一天只能从我的朋友那里听到他的消息。我想我可以忍受,有一天他已经远离我的生命。但那只能是因为他找到了能够着陆的地方,而不是因为他的生命消逝。
“梅林啊……梅勒妮,你这样我会被平斯夫人赶出去。”
我能感觉到迪戈里有些手忙脚乱了。我听见厚厚的书掉在地上发出“咚”的声响。他的手在我脸上轻柔又焦急地擦过,那些泪水同样打湿了他的手指。
“梅勒妮。”
我从没有,听见他叫我的名字。
“梅勒妮?”
这声音像是春天里冒头的小绿芽,充满了生命力。我枯竭的心似乎被人灌注了一汪清泉,每一道干涸的纹路都被这清洌的甘甜填满、滋润。
我想我不应该太在乎过去的时间给我的印记。他的死,他和秋的事……我知道,秋现在可是在和一个法国的男生约会!
“梅勒妮……”
他叹着气:“对不起,我让你困扰了?真是太抱歉了,我想我——我可能——唉,我不会再——你知道的,我是说,我不会再让你这么为难了。”
欸?
等等?
我好不容易才……?
“图书馆里禁止喧哗!”平斯夫人又一次不知道从哪儿冲出来对我们两个怒吼,“竟然敢把书扔在地上,给我滚出去!”
我吓得都不敢哭了。
平斯夫人转向我:“你!”
迪戈里:“我们这就回去。”
我响应:“嗝。”
我今天可能是个假梅勒妮。
我们两个秉持着沉默是金的原则跑出图书馆。谁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迪戈里陪我走过一段走廊,直到楼梯前。他转过身对着我,目光并没有落在我的身上:“快去吃饭吧,别错过时间了。”
“哦。”我超委屈地应声,想着我果然搞砸了。我能挽回吗?我该怎么挽回呢?我就是这么嘴笨,就是这么矫情,就是这么不起眼。我的心被什么东西扯动,在胸腔里来回摇荡。我抱着书包,固执地不肯抬头,也没有动。迪戈里会走的,可我根本没有办法挽留,也许他说的并不是那个意思,也许他只是习惯了我在他身边问东问西的……
又或者,也许只是因为我和秋太过相似的背影。
“梅勒妮。”迪戈里又在叫我的名字了,但是我不能回应。我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把头向自己的臂弯里埋进去。我不想在这种场合流泪,不想在他面前哭泣,不想给他留下的最后印象只是个不可理喻的女同学。我想在他面前永远都是完美的,所以我在他面前只会微笑。
我从不知道自己竟然能流出这么多泪水。即使是哈利带着不能再睁开眼睛的他回来,我也没有这么痛苦地哭过。我只是支撑着秋,把眼泪都流进自己的身体里。
我的心……我担心那可能不再是一颗完整的心了。它被拉扯、被撕裂,被埋进冰冷的雪里。
我怎么能在哭的同时还想这么多?
迪戈里又在叹气了:“梅勒妮。”
余光里,他向我靠近了一点点。
“我有时候真的……有点搞不懂你。你对我好像——但是你突然又不再来找我了,像是……只是彼此知道姓名一样。你对我微笑,但是不和我说话,不告诉我那些烦恼——我都在说什么——”
“别再哭了,梅勒妮?你想要我怎么做呢,不再来烦你吗?”
“嗝。”
迪戈里又笑了:“对不起——咳。但这实在是……有点可爱。梅勒妮,你不是想要我就此消失,对吗?”
我受到了惊吓,来不及思考,已经伸手抓住他的袖子:“胡说八道!不能消失!”
这场面我会终生难忘的。
他笑意盈盈的,不,是咧着嘴傻笑,相当地傻。而我则涕泪横流,还不停地打嗝。
所以路过的同学们转身就走我是可以理解的,这画面的确是一言难尽。
他靠近我,没有管我们俩中间散落的书本和墨水瓶。
他扶着我的肩膀,微微弯腰。
我尝到了草莓奶油冻的味道。
火焰杯吐出一个羊皮纸卷。
这个人就会是代表霍格沃茨的勇士了。
我知道会是谁。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已经做好了准备,不论有什么东西阻止我,我都一定、一定会——
但我的头突然很疼,像是有几千根针同时在刺。我疼得弯腰抱住我的脑袋。秋惊慌地扶着我:“梅勒妮?”
“……”我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但我很清楚,这里不是我的房间。我的眼睛左右转了转,发现这是校医院。我坐起身,被床边望着我的人惊呆了。
我从未见过塞德这副憔悴模样。他的头发乱蓬蓬的,下巴上还有胡茬,从一个帅得令人发指的塞德里克变成了有点帅的塞德里克。
“塞德?”我简直不敢相信,伸手捧着他的脸上下打量,“梅林在上,你怎么搞的?”
塞德握住我的手,苦笑:“我才要问你。你突然晕倒了,还记得吗?”
“诶?”我被他问得一怔,却又丝毫想不起自己是怎么了,“我晕倒了?等等,我记得了,是宣布选手的时候——我都错过了什么,代表霍格沃茨的是谁?”
“你错过的可不止这个。”塞德无奈地叹息,坐上我的病床,和我并肩靠着,“代表霍格沃茨的是我和哈利。”
“什么?两个人?”
“是啊。不过最后赢的人是哈利,他当之无愧。”塞德表现得对这个话题兴致缺缺,他只是把脸埋进我的颈窝里。
“什么?”我尖叫出声,“你什么意思?我错过了一年的比赛吗?”
塞德捉住我的手指吻了吻:“所以你要快点好起来,不然你连我的毕业典礼和我们的订婚仪式都要错过了。”
我又要昏过去了:“什么订婚仪式?我怎么不知道?”
“邓布利多教授说不能肯定你什么时候会醒,也许是明天,也许是永远不。”塞德把我圈在怀里,“我对你的父母说,不会有永不,我知道你会醒的。我这不就等到了吗?”
我被他胸膛的温度灼伤了,脸上的红晕怎么也不肯褪下去:“你这是、是乘人之危!”
“随你怎么说。”塞德轻轻地吻了吻我的脸颊,又吻了吻我的眼睛、鼻子,还有耳朵,最后才来到我的嘴唇。他温柔地碰着这块地方,慢慢地,又开始激烈地吮吸它。我的嘴唇、我的灵魂,都被他俘获。
他爱我。
即使没有任何语言,我也明了。
想想以前竟然误认为他喜欢秋而一直躲着他的自己,我真想告诉她:傻透了。
长长的、甜蜜的吻结束,他用鼻尖亲昵地磨蹭着我的脸,我忍不住一直笑。
“你每次尝起来都像是草莓奶油冻。”他说。
我乐得根本停不下来:“因为我是你抵抗摄魂怪的魔药。”
伊莱娜面对着自己在霍格沃茨的教师、同学和学生,展开了手上的羊皮纸:
“敬我亲爱的朋友,梅勒妮。
敬她如爱自己的子女一样,爱霍格沃茨的每一位学生。她保护学生远离疾病和伤痛。
敬她如爱自己的兄弟姐妹一样,爱她生命中的每一位朋友。她永远在我们身边守候,只等我们需要她的一刻。
敬她如爱自己的父母一样,爱曾经教授她知识与品德的每一位教授,爱一直包容她、注视她、守护她的霍格沃茨。她将这份爱回报给了一届又一届新的学生。
我们于近日,遗憾地失去了这位可爱、可亲的教授、学生与挚友。她不会以幽灵的形式返回我们身边,但她的爱却永存。
敬我亲爱的朋友,愿你的灵魂如拉文克劳的雄鹰,得天空、得清风、得自由。”
我站在她对面的草地上,背对着那些低声啜泣的老友,望着即将属于我的地方。早上的风徐徐而来,嗅起来都是清清冷冷的,像是冬天将化未化的雪花。我突然不可自抑地大笑,有一瞬间,我觉得那闻起来像是草莓奶油冻的味道。
是时候离开了,离开我热爱的工作、学校、朋友,以及我永远铭记于心的那个人。
只有时间知道,我曾来到你身边。
我终于回到我应该站着的地方。苦闷已经从我的身体里被剥离了。伊莱娜收起了羊皮纸,泪水一直在她的眼眶里打转。我走上前,给了她一个拥抱,穿过她的身体,踏过自己的坟墓,越过这片美丽的青草地。
塞德里克的声音一直回荡在我的耳边。
“梅勒妮。”
“梅勒妮。”
“梅勒妮。”
我要走了,迪戈里。也许你不会知道,我穿越了多少时间,到达了有你的彼岸。也许你不会知道,我曾在你身边陪伴,梅勒妮·马普尔曾到你身边。
但我和时间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