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十三、观摩宫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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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花语录十三：当命运无法掌握在手里时，一定要牢牢抓住掌握自己命运的那个人。
芦花很惬意地结束了无所事事的孤独生活，她带着小花跟着一个北庭苑小太监小路子，拐了两道门廊就转进一个熟悉的院落。哦，原来是自己这两天坐在窗台上看的那个小院啊，抬头匾额上两个字体熟悉的字“梨园”，是那个自大狂的字，看来跟乾隆有得拼啊，到处题字！当芦花看了燕暮庭抄写的佛经后，才知道贵琴居的字是他题的，心底就更多了几分愤慨，至于再看见他题的匾额，忍不住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言而无信的臭男人，写几个破飞的字，有什么了不起？
不过小路子带自己到这里来干什么？人家不说，你问也问不出来，自从到了这里，命运就不由自己把握了，别人让你干什么，你有选择么？
小路子停在李妈妈面前，奸细的嗓音尚有些稚嫩，“夫人，这是李妈妈，专门负责教导新来府宫女的教导事宜，王爷说夫人若觉得有趣，无事就天天来看看玩玩也好。”
芦花恍然大悟，原来一直找人监视着她呀，不然怎么知道自己会这里有那么点兴趣？生气！
芦花很八卦，且不管心底怎么鄙视王爷的行为，到底算是找到点看戏的感觉，芦花拿着个大苹果，兴致盎然地啃着，不时拉着小花的袖子笑几声。
李妈妈简直太有才了，居然跟宫廷剧里演得一模一样，有板有眼地挺直腰板瞪着眼睛装模作样地教训着那些即将要加入这王府的宫女们。小宫女小的不过五六岁，大的也不过十三四岁，却都被李妈妈唬得一愣一愣的，甚至可以说是战战兢兢的。他们教的东西可真全面啊，针线刺绣，端茶倒水，说话请安，站姿坐姿，看色揣摩等等无一不教，总之一句话，就是怎么做到最好，让主人更满意。
李妈妈似受到了什么吩咐，尽量不去理会芦花，只继续自己的课程。
一个小宫女打翻盘子的时候，李妈妈气歪了嘴，刚要骂，芦花一声怪笑，惹来众人好奇注目礼，李妈妈骂不出去了，无视，忍。
一个七八岁的小宫女无数次刺绣刺伤了手，芦花大喊一声：“虐待儿童！”李妈妈耳朵不好使，忍。
一个姿色艳丽的宫女眼神太过嚣张，惹来李妈妈一阵乱瞪眼，芦花语：“自己的眼神凶的跟老虎似的，怎么教别人？”声音不大不小足以让院里二十几号人都听见，众人注目礼，李妈妈无视，忍。
一个五六岁的丫头忍不住小解终于尿了裤子，芦花站到椅子上，拊掌大笑，李妈妈无视，忍。
一个憨厚的丫头，学李妈妈骂人，怎么都像只小白兔装大灰狼，芦花干脆抱了小花，直嚷肚子疼，李妈妈……
“嗷……”一声哀嚎，不知道似狼还是似羊。
众人面面相觑，齐齐看向半张着嘴满面抓狂的李妈妈，然后不约而同看笑得面若桃花嫣红的芦花，芦花扯过小花怀里的手绢擦了擦椅子，依旧做好，像首长一样挥挥手，“李妈妈，你们继续继续。”
李妈妈终于有想哭的冲动，这位夫人，到底哪里来的啊？砸场子就直接说啊，干嘛这么折磨我？
那天晚上芦花睡得总算安稳了很多，毕竟快乐还是会延续的，例如延续到梦里。燕暮庭听到小路子一五一十的汇报后，也挑了挑唇角，如果她觉得高兴，就让她折腾吧。如果李妈妈知道王爷的这番评价，恐怕连死的心都有了。
李妈妈排好了队伍，觉得眼角跳啊跳，果然昨天那个小魔星又来了，李妈妈迎了过去，满面笑容，“夫人您来了，您看您昨日坐的椅子在大太阳地下，今日我给您挪到树底下，这样中午的时候就不会晒到了，可好？”
芦花点头，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芦花觉得有点不好一丝，虽然她想坐在太阳地下晒晒太阳的，可如今人家一片热情，也不好推脱，毕竟人家是演戏的主角，看戏的委屈一点也没关系？听吧，芦花当这是来看戏来了。
芦花坐定，开始吃苹果，似首长检阅般挥挥手，“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几十双好奇的眼睛全齐刷刷盯着你的滋味并不好受，芦花终于在吃完一个苹果后后知后觉发现了这一点，包括李妈妈在内所有人都没像昨天那样认真去练习，而是都虎视眈眈的看着她。同学，人家那是可怜巴巴好不好？
芦花转着大眼睛，不知道这是什么状况，李妈妈看着芦花灵动的眼睛，暗自得意，看谁僵持过谁？
芦花眼珠子转了几圈后，觉得无聊，干脆打了个哈欠，抱腿坐到椅子上，笑眯眯，眼光一个个扫过去，从李妈妈开始，按着李妈妈排的队形从左到右一个个扫视着，绝不落下一个，一遍两遍三遍……，芦花有时候有无比的耐心，比方要偷东西可以苦练一年开锁技能。话说，我啥时候偷过东西了？
终于有几个开始受不了，年纪小的，胆子小的，开始躲闪然后哆嗦然后似乎都快哭了，恐惧是可以蔓延的，然后是年纪大些的，最后是胆子大些的，最最后是李妈妈！
李妈妈终于抵挡不住压力，咕咚一声鬼了下去，然后咕咚咕咚一堆蘑菇都跪了下去。
李妈妈哭：“夫人，您就饶了老奴吧！老奴……”哽咽，低着头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眼泪。
芦花脑子突然就好使起来，清脆干净的声音慢慢响起，“人家说做奴婢的哭声有很多种，有真心真意哭的，有哭声大不见眼泪的，哽咽凄凉其实内心很自在的，看似胆怯而泣其实心底很得意的等等，不知道李妈妈属于哪一种啊？”
李妈妈猛地抬头，瞪大了眼睛，除了惊愕命运一丝泪痕。
芦花拍手笑，“原来你是哽咽声大其实内心很自在的那种啊。”银铃的笑声穿透李妈妈的耳朵，如魔音。
李妈妈再也受不了打击，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欲哭无泪。
“好了，好了，我不过是来看看热闹，看把你嫌弃的，大不了以后我不说话不笑不就得了？”芦花挥手，让小花拉起李妈妈，“哎呀，大冬天的，跪地上多冷啊，快都起来。虽然我知道你们都受过李妈妈谆谆教导，一定要在腿上多加几层布料甚至棉絮什么的，可跪这么半天也受不了啊，对吧？”一席话让刚擦着眼角站起来的李妈妈差一点又跌倒了，这些可不是昨日教的啊？
芦花无所谓，看着一群蘑菇慢慢站了起来，觉得有点遗憾，却有了说话的冲动。忘记刚才答应李妈妈不开口说话的承诺了。
“其实啊，你们没有必要这样害怕和紧张啊，李妈妈教你们的东西都是你们以后吃饭用的，就是你们的技能，你们只要抱着虚心快乐学习的心态去对待就没有现在这样的情绪了，认命的，抱怨的，痛恨的，逆反的，破摔的……看看你们的表情都什么呀？既然选择不了现在的命运，就要好好把握将来能把握命运的本领，对不对，李妈妈？”芦花看了一天那些小宫女，憋了口气，一直忍着，自己不过是看戏的人，到底今天李妈妈惹这一曲激发了她内心当老师的狂热。
李妈妈满脸不可思议转而又崇拜地看着芦花，听着芦花一席话，连连点头。
芦花站起来，慢慢走到那群新宫女中间，站在第一个领头姿色姣好的女子身边，“心高气傲力争上游不是什么坏事，毕竟人都有理想，做奴婢的并不代表就没有追求，所以我觉得你很有勇气，也很欣赏你。只是……”芦花把手伸到少女的眼睛上，慢慢合上她的眼睛，“你的眼睛太过锋芒毕露，在你今日的地位来说，就是错的，要学会隐藏自己的感情。”
“故意打翻盘子实在不是泄愤的好方法。”芦花看着昨日打翻无数盘子的十岁左右的小宫女说，看着小宫女眼底的犹豫甚至张口的辩解，芦花笑了，“你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你也很聪明，打翻盘子的时候的委屈和表情都无可挑剔，只是你不该转身乱转眼睛，那样会让人看到你的得意。”小宫女咬唇低头。
芦花蹲下，那个最小的会尿裤子的小宫女，“你本来可以在李妈妈教别人的时候偷偷溜着去如厕的，下次一定记住了，没有人看见的时候是可以干一点自己的事的，不过千万不要让人发现。”说完还摸了摸那丫头通红的脸蛋，很可爱的小丫头。
不会刺绣的小宫女，“扬长避短也是有必要的，你不会刺绣，就该在妈妈面前多表现其他的，例如你泡茶很好喝，这样也许就不会把手扎成终于了。”牵起她满是伤痕的手，芦花忍不住吸了口气，看来一会得找药给这丫头包扎了。
不会骂人的宫女，“憨厚是你的本色，也将会是主人最欣赏你的地方，没有必要学那份犀利。”
最后走到一个十三四岁面目清秀的宫女面前，脸色端正，“你是这里最伶俐的一个，想来将来一定会受主人重用的。察言观色之本事本就是做下人最重要的一点，有时候不在你姿色、伶俐、本领，却都在一颗玲珑的心上。主人什么时候需要什么，喜欢什么，什么时候需要什么样的安排，这才是你们要学的重中之重。因为你们的命运从入府那天起就不在自己的手里，所以必须得了解掌握你们命运的人的脾气，爱好，性格，这样才会在未来的生活里让自己更安全，甚至得到自己想要的。”
芦花的老师瘾过足，得意地看李妈妈，“我说的对不对，李妈妈？”
李妈妈只有不住点头的份了，“夫人，您……您……”舌头闪了一下，不敢说下去了。
“你是想说我是不是也做丫头出身吧？”芦花打了个不雅的哈欠，“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或许我前辈子就是做丫头的吧，不然怎么这么清楚那些贵人都想什么呢？”
李妈妈不敢接口，听说这可是王府最近最受宠的夫人啊，看那娇容秀脸，樱唇白肤，王府还没见过比她更美的夫人呢，她能不计较自己刚才的揣测就已经是万幸了，想到这里，李妈妈打了个哆嗦，好冷哦。
“算了，不看你们了，我在这里你们都看我了，真是无聊。”芦花跺了跺脚，无限懊恼戏台被自己拆了，“最后送给各位一句，命运还是把握在自己的手里的，不过要看你们自己怎么折腾了。好好学习李妈妈的教导，会对你们有用的。”说完，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燕暮庭再听小路子的汇报后，修眉微蹙，摇头，“奇怪的丫头，哪里那些怪理论？不过也难得她的观察能力。”心中一动，想起后来些时日跟她吃饭，她每次都能准确地找到他内心及其喜爱又不敢太放肆吃的东西，塞进他碗里的事，然后却若无其事。她到底是个什么身份？燕暮庭的疑惑又深了一层，晚上还是去看看她吧，这样或许可以多了解她一点，然后找出她的身份，燕暮庭终于给自己找到去看芦花的理由，不觉心情大好起来。贴身太监小路子也松了口气，空气终于流通多了。
话说啰嗦这么多芦花的小宫女论，不过是为这几天北庭王冷落我们的女主芦花，芦花小妾也实在没有什么故事可写，所以凑了一点心得贴上来而已。说到底是为我们的王爷找一个下台阶重新宠幸小妾的理由罢了。现在，大团圆结局来了，芦花小妾失掉梨园观摩训练宫女的戏台，王爷也终于良心不忍向西庭苑和北庭苑中间那处新盖的园子奔去。
我们的幸福生活开始。
作者有话说第37章 十三、观摩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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