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二十、兴奋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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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新语录二十：我等这一刻，似乎等了千年，等得心口发疼，你感觉到了么？
全都是激昂兴奋的人，亦新也兴奋着，显然她的兴奋与他们不同。她忍不住问旁边一个跟她差不多个子的小兵，“大家为什么这么高兴？”
小个子看怪物地看着亦新，“你不知道？你手里的馒头谁给的？”看亦新的手，哦，不好意思空的，趁着人闹哄哄的时候扔了。
小个子了然地点头，“原来你这么饿啊，都已经吃了。我的还留着，舍不得。我都一个月没吃东西了，有馒头吃的滋味真好啊。”
难怪你这么瘦，亦新也点头，“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大家见到那个何将军这么高兴呢。”
“你不懂，那我就告诉你好了。何将军可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呢，你知道吧，丹平州北方四县都被燕国占领了，我们都是从那四县逃出来的，家园被毁，粮食被抢，我们苦啊，没办法，只好向南方逃。其他几个地方的县却认为我们的到来抢占了他们的粮食地盘，所以都不肯接收我们，只有丹平城的何将军愿意接纳我们，愿意按正规军的待遇招收年纪合适的难民，这样他们就光明正大的有了口饭吃了。连带我们的家属也都有了军饷的补贴，也不用乞讨流窜了。难不成，这样的好人不值得我们爱戴和热情么？”小个子的话引起周围一片附和声，亦新觉得自己的脑门被打蒙了，哦，她的梦中情人原来是如此心胸广大受人爱戴的好人啊，天啊，他果然是最优秀最伟大的人啊！YY又开始了。
小个子看着目光涣散的亦新，摇了摇头，这小子还真奇怪，这样伟大的将军事迹居然都不知道，还一副被雷击了的模样，看来不是个傻子就是呆子！然后不理会亦新，跟着人群翘首眺望前方，期待他们大恩人的到来。
人群突然就静了下来，亦新的心也咚咚跳动的自己都快控制不住了。一别五年，他还认识她么？他还记得她么？天啊，好激动，好震撼，好冲动啊！亦新握着拳头，憋着口气，一会一定一定大喊，让他听见自己看见自己！哦哦，不过似乎很难，前面乌鸦鸦的人群会不会把你淹没啊，亦新同志？
欢呼声起，人群激昂，呼声震天，亦新捂着耳朵，哀嚎着，何莣言，你NND，这样你怎么才能看见我听见我呀？
会场似乎听见了亦新的怒骂，安静了下来，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各位，以后你们就是国家卫兵的一员了，一定要好好操练，报效国家，夺回家园！”
亦新不由自主放下了手，听着那熟悉的天籁的声音，心神飘啊飘到了遥远的地方，再也忍不住，一滴清泪滑落，把憋在心底的厚重的情感爆发出来，一声高喊：“何莣言！何莣言！”
忘记自己身在何处了，齐刷刷的回头怒视停留在犹自忘情呼叫的亦新身上，亦新这才从梦幻中清醒过来，退一步，缩住肩膀，不会吧，难道要打架？
“揍他！”不知道是谁激愤地喊了一句，居然敢这样粗鲁地呼叫将军名讳，真是个不懂规矩的家伙，还打断了将军的发言，更是不可饶恕。
亦新觉得自己眼前拳头攒动，不管自己躲在哪个方向都有飞拳飞脚飘来，亦新不由凄惨地大叫一声，“言，救我！”亦新听见自己摔倒的声音，然后世界静止了，身上的疼痛感似乎消失了，是麻木了？
亦新捂着脑袋，悲伤地哭，弟啊，你派来保护我的黑马王子呢，哪里去了啊？正当亦新觉得自己要死去的时候，才发现似乎揍人行动被中止了，亦新偷偷地抬头，仰望再仰望。望进一双斜长美目里，那里是山，有着厚重和安全；是港湾，有着回归和期待；是水，有着柔情和坚韧。
亦新的泪一滴滴顺着脏兮兮的小脸留下，淌成一道五颜六色的小河，却笑了，“言，我来了。”
何莣言震撼着，望着眼前那个倒在地上的少年，黑漆的眼如黑宝石般熠熠生辉，一张皱巴巴的小脸却带着讨好欣慰的笑容，就如，如那个自己藏在心底的小女孩一样，柔软中带着坚韧。何莣言心底的洞一下子就张开了，那眼，那笑，那声音，是如此熟悉又如此遥远，无数次从梦中出现，却又那么不真实。这次，居然活生生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他跟她又是如此的不同，眼前的人瘦小，脆弱，污脏，而她确是活泼，坚韧，高贵的，那一尘不染的高贵和光华一直是他所仰望的，而此时，却如雨后嫩莲一般被玷污了所有的光华和高贵，如一只被人遗弃的小狗，可怜巴巴。或许唯一不变的就是那黑潭幽谷般的眸子里的倔强和光彩。
亦新见何莣言傻站着，不为所动，于是自己艰难地坐起来，仰头笑，“我……我现在叫芦知书，我想做你的贴身卫兵，可以么？”
可以么？她居然问他可以么？熟悉的语调，熟悉的询问，何莣言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一把抱起地上的小人儿，不顾身边多少双惊诧的眼睛，不管身后多少个掉下来的下巴，大踏步而去。
亦新又闻到了青草的味道，那是他身上特有的味道，清新自然，如雨后的嫩草带着雨露的干净和清新。亦新觉得自己累了，终于找到了方向找到了归宿，再也忍不住疲惫，沉沉地睡去了。
何莣言轻柔地把亦新放进床上，看着她沉睡的面孔，忍不住试探着试探着摸了摸她柔软的黑发，是她的确是她！虽然此时她脏兮兮的，脸上不知道沾了黑灰，夹杂着刚才的泪水，更是一片狼藉。她的头发还是那样黑那样软，带着一股特有的清香，以前她坐在他身边，他每天都能闻到她身上那股特有的香味，只是那时还小，只一味地被动地接受着她的一切，从未主动为她做过什么。
何莣言看着亦新良久，终于起身，开门轻声吩咐着门外的古田。古田古怪地看着一向沉稳的主子，但是还是规矩地点头而去。不一会就带着军医舍生一来了。
何莣言紧张地看着舍生一的眉头，他和舍生一同生共死五年，从来没有一次对他行医时如此紧张，舍生一皱眉看着眼前那个呼呼大睡的柔弱少年，眼角扫过好友何莣言不寻常的感情流露，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容。
何莣言见舍生一笑，心口松了一下，紧张问道，“她……她怎么了？”
舍生一放下亦新的手腕，不管何莣言的焦急慢悠悠说道：“他不过身上擦了些外伤，擦几天药就没事了。”
何莣言看一眼犹自沉睡的亦新，不放心，“那她为什么一直昏睡着？”
舍生一打趣地看一眼何莣言，“那是他太累了，睡着了。怎么，何大将军，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么？”
何莣言这才注意到好友的调笑，不禁讪笑一下，不愿解释。
舍生一看着何莣言，见他并没有打算解释的意思，只得咳嗽一句，从药箱里拿出一管药膏，“这是擦他身上的外伤的。拿去吧。”
“哦！”何莣言小心地接过，剑眉微蹙，“会不会留下疤痕？”如果留下疤，那岂不岂不……何莣言一想到那么娇嫩光洁的肌肤上会留下可怕的疤痕，自己都觉得不可原谅。
舍生一看着何莣言，暗叹一声，何莣言和他不同，他不过是个行走江湖的赤脚医生，偶然一天进了军营当了军医，而何莣言却是皇亲国戚，身后有着许多错综复杂的关系甚至人，眼前这个让何莣言丢了平时的冷静睿智形象的少年，背后肯定不简单，所以何莣言不说，舍生一就不想再问，毕竟有些事还是少知道为好。
舍生一站起，拍了怕何莣言的肩膀，“放下吧，我的药可是独家秘方，绝不会留下任何疤的。”
何莣言拿着药膏看着沉睡的亦新，连舍生一走了都忘记送，他咬着好看的嘴唇，蹙眉，玩弄着药膏，思量着。他没有忘记，这里是军营，不会有女子的，给她擦药，那岂不是……何莣言想着又摇摇头，站起。
刚起身，就听见一声轻叫，“言，别走。”转身，立即掉进一湾潭水中，亦新睁开了眼睛正望着何莣言，何莣言亦丢失了魂魄，定定地看着少女眼底慢慢闪耀出的光彩。
时间似乎过去了很久，也许只是一瞬，何莣言才从梦幻里惊醒，拿着药膏，“我找人给你擦药。”然后逃似的跑了出去。
亦新摸着自己的脸，无比懊恼，自己真的是洪水猛兽么？怎么他一见她就跑了？难不成不记得自己了？忘记自己了？那，那他刚才为什么抱她？亦新思考了良久，才想起来，自己进军营的时候是把自己脸上涂满了黑灰的。想到这里，亦新哀嚎一声，完了，我……我怎么可以这么无盐地出现在他面前啊？想到这里，亦新不顾身上的疼痛，拐到墙角的放的脸盆前，哦有水，胡乱擦了把脸，这下总可以见人了吧？女以悦己者容，这是硬道理。
当何莣言带着一个临时抓来的女子进来时，亦新正擦完脸，咧着嘴扶着腰一步步向床上移去，正愤恨地腹谤自己的臭美，弄得身上更疼了。
扭曲的脸瞬间回头，天啊，她不要活了，怎么臭样老是被他看见，亦新悲哀地捂住脸，看吧看吧，看他的脸都扭曲成什么样子了，看吧看吧被自己怪异的表情吓坏了，以后以后日子可怎么过呀？
不过，这只是亦新的想法，何莣言么，脸的确扭曲了点，表情的确夸张了点，的确也是受够了惊吓，心亦如小鹿般突突跳动着。那……那是被美色震撼的好不好？他一向都知道，她长得很好看很美，不过那时只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而已，而现在呢，现在却是一个娇俏明艳活色生香的亭亭少女啊，那皱着的眉头，噘着的小嘴，黑宝石的眼睛，秀气的眉毛，都是如此的动人心魄，即使即使是咧嘴却也是那样的迷人。
啊，完全不在一个轨道啊，想法差得太远了。
何莣言好笑地站在门口，想起刚才亦新那古怪的行为，不禁摇头，她还是那样啊，即使五年未见，亦是那样古灵精怪的，居然一脸惊恐地将他就这样赶了出来。
“啊！”一声惨叫穿透何将军住的庭院，吓得门外守卫一股脑全涌了进来，却见将军挺直着颀长的身躯站在门口，一脸无措，将军的贴身跟班古田摇了摇头，挥手赶走了那些刀戟乱晃的卫兵。
又是一声惨叫，还伴随着清脆的声音，“轻点轻点，啊，你要疼死我呀……”
古田看着将军挺直的脊背，第一次知道将军原来也有行动于色的时候啊，那个沉稳冷静的将军怎么就这么一会就不见了呢？一切都得从那个叫芦知书的无赖小孩说起啊。
世界终于清净了，找来的女子满头大汗地出来，擦着汗向何莣言报告她终于完成了任务，何莣言好看的眉毛都快皱在一起了，一向待人宽厚的他，却忍不住说道：“下次轻点，她……怕疼。”他知道她，虽然有勇气爬树，调笑夫子，敢站在讲台上大讲不逆之言，却是个很怕疼很怕累自己的小女孩而已。
那女子脸色涨红，咬唇躬身而出，回身心底不免叹息，那样细嫩的肌肤，谁忍心让她疼呢？
不一会屋里就安静了，何莣言没敢动身，仿佛听见了她细弱的呼吸声。转念，唤古田，“古田，我记得前些日子朝廷发的奖赏里，有几箱苹果，还有么？”
古田诧异地看一眼将军，将军一向对食物都不挑剔，跟普通士兵一样有什么吃什么，这也是他威望众高的原因之一。朝廷的俸禄军饷赏赐，不管是不是单独给将军的，将军向来都是拿给兵士分了的，自己什么都不要的。只有一样东西，将军会留两个，那就是极为珍惜的苹果。这点别人不知道，贴身跟班古田还是知道的，他看见过将军半夜坐在窗棱上大口大口地吃苹果，那眼神那神情怎么说呢，很诡异，似陶醉似回忆似体会。话题扯远了，只说这次的苹果，将军既然问肯定是自己那两个没有了，那么其他人呢？古田心里打鼓，苹果是泊来水果，向来只有贵族巨贾之家才有钱享受，那么珍贵的水果分给士兵哪里还会留到第二天？
何莣言看着古田的犹豫，一阵懊恼，要知道自己多留一些啊，也不至于现在这样！
古田看着将军又皱起的眉头，忙说：“将军别着急，我去找找或许还有。”古田心里哀嚎着，大不了把自己偷藏的那两个贡献出来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二十、兴奋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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