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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开小灶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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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年前,妖皇宫演武场。
“远叔,我的剑耍怎么样?”绝美少女拿着一把剑,似模似样地比划着,随剑扫出的灵气不知祸害了多少旁边的树木花草。
见状,如标枪一般立在一旁的英挺男子微微一笑,这笑容要是被他手下那些妖兵妖将看到绝对会吓得不轻。
“小英华,剑之道,不在剑招,而在心。”
“远叔,英华不明白。”
“等你长大了自然就懂了,现在只需要感受你手中的剑,把它想象成你的伙伴,与它玩耍共舞,体会每次挥剑时的感觉。等你何时感受到剑意了,再来找我。”
……
“敢问上仙,我的剑如何?”邵玄程刚刚结束了一套剑招展示,自我感觉已经发挥出了最佳水平,非常满意,于是眼神晶亮地请教。
没想到却没有得到回音。
他偷偷抬头,却见上仙难得有些愣神。
那些与亲人的回忆仿佛就在眼前。
“上仙?”
敖英华回过神来,微微咳了一声,然后一本正经道:“剑之道,不在剑招,而在心。”
见眼前一对兄妹四眼疑惑的模样,于是高深莫测地又搬出刚刚想起来的原话解释了一遍。
见邵玄程傻愣地苦思冥想的小模样,比当年的自己可傻气多了。敖英华忽然感觉有些幸灾乐祸。想了想,又难得自我反省了一下。
于是她站起身,从储物器中掏出了玉笛。
“好好看着,自己领悟。”
敖英华以玉笛当剑,感受着记忆中敖远叔叔舞剑的模样,然后随心所欲地动了起来。
玉笛非剑,却有剑意,出招虽慢,却剑锋凌厉,时而胸怀天下,时而傲立绝顶,仿佛海纳百川,又波云诡谲,难以捉摸。
带出的剑气既有大开大合的豪迈扫荡,也有摘叶飞花的细腻精尖,端看舞剑人的心意。
无招胜有招。
少男少女看得目不转睛,恨不得将眼前的剑舞铭刻在心,用灵魂感受着敖英华的剑意。这一刻,他们仿佛隔着一层薄雾,摸到了剑道真正的奥义,离意识的突破似乎已经不远。
及至敖英华尽兴收招,明明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却让观者仿佛读尽了万千剑道。
两个小辈已经呆愣在原地,心中只剩无限叹服。
“行了,剩下的就靠你们自己了。”
小屁孩,便宜你们了。
这一套可是妖族第一神将,六界第一剑修敖远上神亲自打的小抄。
“这要是还赢不了那巫族小儿,出去可别说被我指点过,我可丢不起这人。”我远叔可更加丢不起,如是想着,敖英华懒散地回到座位上坐下,捻了颗小灵果塞进嘴里,不再理连个小辈。
那态度看起来虽是随意的玩笑,但邵玄程和邵似锦却下意识菊花一紧,忙告退回去参悟。
之后,邵玄程和邵似锦关在房中悟了三天两夜。
在距离比试还剩三天时的那个深夜,邵家一个小院中忽然爆发了一阵惊天大笑,邵家人匆忙来看,却见一个人影快速飞身至院中,无视瓢泼大雨,折了一根树枝就当剑舞起了来。
剑气、剑意肆意挥洒,从小到大,从弱到强,舞得酣畅淋漓,痛快至极。
邵家有儿初长成。
* * *
几天后,到了邱烬与邵玄程正式比试的日子。
决斗场周围提前被热情的观众围了个水泄不通,都府那边显然预料到了这种情况,特地提前派出几队巡卫前来镇场兼维持秩序。
因为那场当街闹事和彤云上仙的亲自审判,这场比试早就在玉宁城中广为流传。
甚至城中最大的赌坊还坐庄开出了盘口,就赌这两位少年修士谁能获得比试的胜利。
好巧不巧,比试双方一个出身巫族世家,一个出身妖族世家,还都是天赋不错的少年修士,这不就彻底杠上了。
城中妖巫两族人数最多,经过几天的热炒和争论,本就互不服气的两族几乎人人都跑去赌坊下注,纷纷表态支持己方代表。城中妖族其他大世家也纷纷传信给邵家,表示了支持兼鼓劲。
玉宁城中这几天彻底热闹了起来。等到比试开始前一刻,盘口关闭,赌池中金额已经超过了十亿灵晶。
倾两大种族之力,两位参战方的赔率几乎持平。
按理城中终究是妖族人多,邵玄程的赔率应该会更低,但是架不住那场闹市打架他明显落于下风,虽然邱烬没了那根炽焰鞭,但是保不齐底蕴不凡的邱家还有其他趁手武器替换,于是很多城中其他族的中间派便把票倒向了邱家——也是给邱焚上神面子不是?
决斗场本就是玉宁城中为解决民间私斗而建立的公开擂台场。上决斗场的,可以是相约切磋,点到即止,也可以签下生死状,生死不论。
玉宁在成为翠遥上神的神域前,属于蛮荒之地,这里的人习惯性用武力去解决问题,只服强者。后来被上神纳入管辖后,民风依旧彪悍,每日都有私斗,于是翠遥索性设了几个大大小小的决斗场,矛盾双方只要交相应的见证金(签生死状的免费)就可以入场比试。而发生在决斗场的所有比试都由都府出专门的裁判见证并裁决结果。
久而久之,上决斗场比试和围观决斗场比试成为了玉宁人的一大乐趣所在,几乎每个月都有决斗场的热闹可以看。
彤云上仙还特地在每个决斗场及周边区域设了结界,让场中的斗法不会影响观众的安全。
于是围着决斗场的一圈也发展出了许多观赛台、酒楼、茶肆等,二层三层这些高层视野较好的位置尤其抢手。
而这一次,难得的妖巫两族世家大族子弟公开对决,怎能不引起重视?
邵家和邱家诸人按时到场,两家族长先是假惺惺寒暄一番,然后各自带人坐到了两边的开放雅间。
留下了场中神情严肃的邱烬和邵玄程二人相对而立。
规则是之前就商量好的,又非不死不休的仇敌,当然不会签生死状。两家人有志一同地表示,此战二人公平比试,力求点到即止,不得伤人性命。
对此,之前邱烬还有些不自在,但还是勉强同意了。
敖英华自然不想缺席这种热闹,但是也不想在下面跟人挤着,于是躲开人群,兀自进了一间酒楼顶层的雅间。按照这场比赛受关注的程度,要不是因为这家酒楼是邵家的产业,早早给她留好了位置,否则敖英华也许只能动用玉宁神殿令或者用大笔灵晶开路了。
被店小二引至宽敞的雅间,却没想到,里面居然已经有人坐在了窗前案几的一侧。
清俊的脸,翩然若仙,神色平静,似乎正在闭目养神。
居然是彤云。
玉宁城果然没有什么事能逃得了都府的耳目。
敖英华自顾自地走近窗边,闲庭信步,裙摆摇曳,别在腰间的金铃微微发出叮当脆响。
她忽然想起来,数千年前,有几次敖英华来找飞翊舅舅,恰好遇到彤云不知道在琢磨什么,也是在闭目养神。
那时的她悄悄地走到彤云背后,忽然高声一“吓”,辅之以拍肩或蒙眼等动作,惊得对方险些摔倒,然后自己则笑得花枝乱颤地跑远了,留下因失了方寸而脸红的彤云兀自在原地懊恼。
如此种种,现在想来还真有些让人怀念。
一直闭目端坐的彤云却忽然睁开眼,瞥了下那伸到自己面前不知意欲何为的“罪恶之手”,眸色闪了闪,不动声色地一指自己对面隔了案几的位置,淡然道:“钟上仙请。”
敖英华若无其事地坐了过去。
说话间,下面的比试开始了。两人也不再交流,专心看比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