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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4]生志摩妄 ...

  •   [秋!——]
      [……你是不是不愿意和我赌了?]

      ☆

      我是早间清秋。

      礼人送我回到公寓之后就离开了,我也没有挽留。

      我窝在自己房间里给维克托写着下一个赛季的曲子,对方是想要传递“生命与爱”,这对我来说算是个大难题,一个因为亚人的身份而绝望过的人,即使燃尽自己,也不能传达好那份感情吧。
      所幸上次给他的曲子是艳情、魅惑风格的,他正好想试试看这样的风格。

      “嗯……这里欢快些吧,但是——”我叼着笔,盯着五线谱纸不知道如何继续,哪怕是欢快的节奏,维克托也总说像是在被豹子追赶的羚羊一样,惊恐而绝望,与其说是欢快,不如说是挣扎更为恰当。

      桌面上的手机开始振动。

      [秋——今天来和我赌一局吧?百花王可不在乎假期赌博……老地方。]
      [还真是不容拒绝的口吻啊,小妄。但是我今天要写曲子呢,抱歉。]

      生志摩妄,私立百花王学园学生会的一员,美化委员长。对于金钱的赌博已经完全提不起兴趣,要求以死相搏,就因为赌局扯到性命,根本就没有学生愿意和她赌博,哪怕是学生会会长也不愿意答应,用她的话说就是无聊透顶了。

      [喂——连你都要拒绝我吗!?我明明只剩下你能够和我来一场赌局了……]

      我叹了口气,隔着屏幕都能看到对面的妄肯定是一副难过到眼泪都要出来,瞳孔收缩到极致,连唾液都无法抑制住的夸张模样。她在学校里被称之为变态,一部分是因为赌局以死相搏,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她的表情,着实让人恐慌。

      我不打算继续回消息了,认真投入到创作中。

      手机一直在振动,当我忍无可忍打开聊天窗口时,生志摩妄已经刷屏刷了十几页了。

      [我知道啦……我现在就去。]

      把笔扔下,合上笔记本,把手机放在口袋里就直接出门了。
      坐车到私立百花王学园,因为是假期,学园里也显得空旷不少,那种因为赌博而负下无力偿还的债务的悲惨氛围也减轻了不少。我轻车熟路地来到了学园的地下,这里就是她所说的老地方了,一般是叫做审讯设施。

      “秋——!”甜腻却带着毒素的声音,我刚刚走下楼梯,就被生志摩妄直接扑倒在地上,后背硌在楼梯上生疼生疼的,但比起之前根本无关痛痒,“啊……你果然来了,秋果然是最棒的……和我一起赌博的人。”

      我笑了笑,捧起她的脸:“嗯,我来啦。”

      一步一步走进审讯设施,墙壁上的血还没有干涸,地缝中也有着清理不掉的血迹,似乎上一个人的惨叫声还留在这里。阴森到可怖的灯光,不是那种正常的昏暗的黄色,而是幽幽的绿色灯光,总给人一种深入鬼屋的感觉。

      ——对于被生志摩妄带到这里进行“美化”的学生而言,的确是鬼屋吧。

      “ESP游戏?老规矩?啊……想想就全身兴奋起来了——即使和你来了那么多次,我还是活着!我真是幸运啊,你说是吧,秋!我啊,最喜欢和你来这样的赌局了……今天还是老规矩吧?我还是会放满六枚子弹的哦。”
      “愿意奉陪,我还是一枚子弹都不会放呢,小妄。”我笑了笑,坐在了生志摩的对面。
      “嘁……无聊。”她夸张地皱了皱眉,然后撑着桌子靠近了我,“但是我啊——可是根本不会留情的,只要有机会了,我就会好好地,认真地,瞄准你的头部的啊?让你根本就躲不开的那种,把枪口——紧紧地贴在你的额头上哦。”
      我稍微后退了一点,说道:“我很期待。”

      荷官是生志摩妄的人,不过对于这种游戏,她也不打算出千。没有什么暗号,只是平平淡淡地摆好了,然后便开始了游戏。游戏进行的时候,生志摩看似随意地摆着纸片,然后抬起头看向依旧在选择的我。

      “喂喂,反正都是靠运气的,需要这么认真吗?要认真……还是留到接下来的重头戏吧!”生志摩妄单身撑着头,环顾着四周。

      时间到了,荷官翻开了自己的纸牌,而接下来,我们也翻开了自己的排序。

      生志摩妄,四张。
      我,三张。
      ——输了。

      我靠在椅背上,把耳畔的黑发拢到后面,歪头笑了笑:“啊拉,看来我的运气不是很好呢。虽然只是少对了一张,不过……愿赌服输。”

      生志摩妄激动地站起身,双手用力地拍在桌子上:“对……就是这样,秋,这一次你肯定会死的——会死,鲜血淋漓地死掉啊!然后和之前一样——再一次地睁开眼睛,像是睡过一觉似的醒来……真是不公平啊?”

      “来吧?”我站起身,张开双臂。

      生志摩妄从箱子里拿出一把枪,两把枪已经被打乱了,谁也不知道这是有六发子弹的枪,还是一发子弹都没有的枪。没有一个人出声,赌局之外的人也只是闭着眼睛站在一边,没有任何插手的想法。

      生志摩妄拿起枪,准备就绪后,将枪口直接顶在我的额头上,一点空隙都没有。她此刻或许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着——面前的家伙,马上又要死了,因为自己而死……如果运气好的话,可能不会死,但是这样的快感,实在是太让人欲罢不能了。

      我太了解她了,她所想什么,我全都知道。

      她的嘴角勾起到夸张的弧度,银环闪闪发光。
      她做出倒数的口型。

      呯。
      枪响。

      头部瞬间就被贯穿,由于惯性直接倒在了地上,闷响一声。血液四溅,一滩血让人头皮发麻,整个房间里都是血腥味了。

      而过了几秒,我就活了过来,不过依旧躺在地上,闭着眼睛歇了一会儿。
      我把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让自己能够看到她。

      “啊哈哈哈,真不走运呢,秋!!!——你死了啊,彻彻底底地死了啊!你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作为美化委员长可不能放着不管呢!!——”她扔下枪,非但没有后退,反而靠近了我,蹲下来触碰着那子弹之前进入的地方,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红晕,“啊……秋,今天你又死了一次,好了,坐起来吧,好好地抱怨,你的运气太糟糕了吧?”

      我按照她说的,扶着头坐了起来,血还沿着脸颊滴落下来。我的伤口完全复原了,一点疤痕都没有留下,血已经顺着地缝蔓延着,另外两个女孩也开始清理现场了。生志摩妄把另一把枪递给我,不需要说,意思就很清楚了——再来一局。

      “够了,小妄。”我揉了揉太阳穴,推开了她的枪,“我走了。”

      “……为什么啊。”生志摩或许是没有想到会被拒绝,错愕地盯着转身准备离开的我。

      “我该回去了。再见,小妄。”我解释道,然后也不再回答她的问题,直接离开了私立百花王学园。在教会的半年,我认识了很多人,个性鲜明的人,唯一相同的就是他们接受了我的亚人体质,将我当做朋友。

      我还是心怀感激。

      “欸……亚人吗,那先让我试试看吧?”

      这个随身带着枪,被称之为变态的少女,在认识的第一天,就当机立断地给了我一枪。

      “哇喔!——真不错……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可以和我来一场赌局了吧?!”

      这个被当作是危险人物的少女,立刻拉着我,和我介绍ESP游戏,邀请我来赌博。

      个性鲜明到夸张,但并不讨厌,甚至还有些喜欢。

      被当成怪物的我和被当成变态的她,成为了彼此重要的存在。

      ……这样就好。

      “秋!——”她猛地叫住了已经走上台阶的我。
      “怎么了?”我回过头,问道。

      “我……我喜欢你啊!”她脸上的红晕有些许不正常,比平时的更为张扬,她说这话的时候的语气和之前扑倒我宣称的“喜欢”不太一样,这个细节就让我彻底明白她所想要表达的是什么了,看上去最变态的她,实际上比任何人都不懂爱吧?

      我露出一个微笑,做出没有理解她的样子:“我也喜欢小妄的啊,之前给了我很多关照呢,一直都很感谢你。”

      “不是这个样子的!——秋!我……”她匆匆忙忙地辩解道,样子很可爱。

      我挑眉,从楼梯上走下来,回到她的身边,把她逼到不得不靠着墙,任上面未干的血迹染红后背,然后捧起她的脸,问她:“那、要不要和我接吻?”

      我看到她原本就收缩的瞳孔又一次收缩,微微张开的嘴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啊……真可爱。

      她是深爱着我的吧。
      如果在深爱到无法自拔的时候,发现我有多薄情,她会怎样呢。

      想到这里都控制不住地想要亲吻她。

      “秋!我……拜托你!!——!”她主动地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进一步拉近了我们的距离,她的眼睛里似乎有泪水涌出,身体在微微颤抖着。

      “好。”这样回应了她。

      我闭上眼睛,吻去她的泪水,然后和她接吻。
      舌尖勾勒着银环的样子,然后深入。
      女孩子的嘴唇……软软的。

      在我松开她之后,她就像脱力了一样跪坐在了地上。一直在边上,却始终无视我们的两名少女终于走了过来,扶着她回到房间,然后和我鞠躬。我和她们说了再见,便离开了地下室,出了校园便打车回公寓,打算继续完成我的曲子,去努力追求一下“爱与生命”。

      如果维克托发现写出让他感受到充分的“爱与生命”的曲子的人,却是个满口谎言的人渣……他是否还会继续执着地追求呢。

      ——很期待。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04]生志摩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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