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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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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的钱袋怎么没有了?”一名少女惊呼了一声后迷茫的看着自己的腰间,今天娘亲出门了,她才得以跑出来游玩逛街的,可是怎么还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她的钱袋就不见了呢?方才还好好是挂在腰间的。
阴沫芫听到少女的惊呼转过头看着少女,皱了皱鼻子,对身后的宸道:“宸,她钱袋让人给偷了。”
宸笑,这丫头怎么这么爱多管闲事呢?万一那贼武功高强,那他们岂不是要遭殃了?
“你要怎样?”宸宠溺的看着阴沫芫。
“我要抓贼!”阴沫芫信誓旦旦的看着宸,大声宣布道。说罢,她走到了那名女子身侧,浅笑着问:“姑娘可是丢了钱袋?”她笑的很是温婉,宸见状,想起了阴沫芫第一次问他话时的笑容,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叹了口气,这丫头真会装。
少女旋即用力的点了点头。
“我愿意帮姑娘将钱袋寻回!”阴沫芫巧笑嫣然。
那名丢钱袋的女子身着鹅黄色长裙,一头乌发绾了两个少女髻,倒是可爱俏皮得很。听到阴沫芫的话立刻笑靥如花,两眼发光:“真的么?谢谢姑娘谢谢姑娘!”少女连声道谢。
“不用谢的,呵呵。”说着,她围着少女转了一圈,然后,转身向南边走去。
宸跟少女解释了几句,便追上了那抹艳红的身影。
紫鸢湖畔。
紫鸢湖并非京城最有名的湖泊,但是,却是京城最清雅的湖泊。紫鸢湖自湖畔至湖上都有给人一种洁然出尘之感,空气中淡雅的芬芳中夹杂的是湖水的淡然与花朵的雅燃,很是舒服。
此时,紫鸢湖畔的紫鸢亭里,坐着一名妙龄少女,看样子年龄应同阴沫芫相似,约莫十四五岁。
少女一袭白衣,不过,现下已然看不出那是白衣了,衣服上到处都是污渍、补丁。黑色长发随风飘起,愈加凌乱,一弯黛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眼睫微微下垂,有些发黄的脸上染着几抹灰黑色的尘,唇瓣早已干裂,确实孑然一身的坐在紫鸢亭内,静静的拨动着手下的七弦琴。
阴沫芫走近紫鸢亭,看着少女一丝不苟的眼神,不语。
宸随之走来,他很欣赏弹这七弦琴的女子。琴音太过淡雅优美。那声音甚至会使人觉得像是玻璃——易碎,又像是磐石——坚固……
弹琴女子见来了两人却是不语,只是停下手中正在弹奏的琴,看着他们。
宸看着少女手下的七弦琴,不禁一怔。他对琴虽学不精,但也略懂皮毛。这名衣衫褴褛的女子手下的琴虽说不上赫赫有名,但也必定价格高昂,堪称好琴。
那七弦琴长约三尺六寸五,宽约六寸,厚约两寸。外型是常见的落霞式,琴漆有梅花断。
有断纹的琴,不论如何,当是名琴。
抚琴之手,白皙修长,玉指纤纤,煞是好看。
“敢问姑娘芳名。”阴沫芫很是温婉的笑着。
“真是无礼,姑娘难道不懂,在问别人名字之前先报上自己的尊姓大名?”少女斜眼睨着阴沫芫,责怪道。
阴沫芫挠挠头,显然没有想太多,便柔声道:“也是哦,我叫阴沫芫,你可以叫我小芫。那么,你呢?”
宸看着阴沫芫无奈,她倒是一点也不认生?
“我是雨燚亓。”雨燚亓的声音并非非常好听,却有一种天然的韵味在她说话之间自然流出,仿佛那是她自身所带的一般。
“交出钱袋,我给你看一样好东西。”阴沫芫在威逼利诱。
雨燚亓问:“什么好东西?”
“嘿嘿,关于盗墓的哦!”
“……”
一阵无语后是阴沫芫的抱怨声,“哼,你这人一点都不好玩儿,一点都不可爱。”她嘟着嘴的样子煞是惹人喜爱。
宸走到阴沫芫身后,轻声问:“小芫,你怎么确定钱袋在她身上?”
“啊,这个很简单啊,”阴沫芫眨了眨眼睛道:“我方才从那名钱袋被盗的女子身边走了一圈,她身上的味道我记得一清二楚,而小雨身上也有这种味道,所以,我才这样断定的啊!”
宸一怔,点了点头。这丫头真有能耐,她那是人鼻子么?莫不是狗鼻子罢?还有,她才认识这名女子多久就唤她做“小雨”?
而雨燚亓早已抱琴而飞。
阴沫芫似是极有信心的微微一笑,闭眸轻吟,不知在说些什么。
宸见阴沫芫没有要追的意思,笑容神秘而又自信,便没说什么。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雨燚亓便又飞回了阴沫芫身前,她生气的看着阴沫芫:“喂,你到底施了什么妖法?我怎么出不去?”
阴沫芫睁眸,刚好对上雨燚亓那双怒火熊熊的黑眸,怔了一下。
变得好快,方才还觉得这是名姣好可人的女子呢,居然……阴沫芫失望的想着。
“妖法?我不会妖法啊!”
“啊啊,你别抵赖了,你弄了什么东西将这里围住,为何我出不去?”雨燚亓气愤的说。
“那不是妖法,那是我的法术。哼!”阴沫芫冷哼一声双臂抱起,转过头不理她。
一旁的宸见状不语,只是微微露出一丝笑意,他打算继续看下去,毕竟这是一场好戏。
雨燚亓不知为何阴沫芫如此生气,良久不语。
未几,雨燚亓突然开口道:“对了,是不是你拿了钱袋就放我走?”她的声音中隐隐透着几分焦灼,几分希冀。
闻言,阴沫芫扭过头,不知道雨燚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点了点头。
“啊,那就好办了!”雨燚亓一声大叫,拉住阴沫芫的手。
阴沫芫也没在意,问道:“怎么好办了?”
雨燚亓没有回答她,自她的胸口将一个钱袋拿出来,放在手中,看着阴沫芫笑笑。
雨燚亓手中是个淡黄色绣花丝绸钱袋,看起来十分富贵。
“你不是会妖法么?”雨燚亓问她,“那么……”
“我不是说了么,不是妖法!”阴沫芫皱了皱眉生气的打断雨燚亓。
雨燚亓微怔,而后道:“好好,不是妖法,你用你的法力变出一个一模一样的钱袋不就好了么?”
阴沫芫斜睨着雨燚亓,黑眸中微微有些笑意。
“你的意思是让我骗人?”
一旁的宸依旧不语,不过自己被当作空气了,还真有点不爽。
“我很缺钱嘛,”说着雨燚亓不禁潸然泪下,“我……我娘在家很难过……她生病了,可我请不起郎中,也就……也就无法给娘医病,我自己……我自己又不懂得医术。”
阴沫芫看着梨花带雨哭泣着的雨燚亓,一阵揪心的痛,“我知道了啦,你别哭了,我……钱袋给你好了,我变出一个新的。”
“芫儿……”一旁的宸终于忍不住了,哪有人家说什么她就信什么的啊?这雨姑娘怀抱名琴,那琴可并非几十两银子就能买来的,现在居然在这里哭穷,而且芫儿这丫头还相信了!这丫头真是单纯的有够可以的。
“什么?”阴沫芫扭头,困惑的看着宸。
看着阴沫芫一脸难过的表情不忍心拆穿雨燚亓的谎言,便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钱袋事件”最终自然是圆满解决了,不过当然不可能是阴沫芫略施法术将树叶变成银票、将石头变成银绽,即使变成了,据阴沫芫之言,那也将在一个时辰内恢复原状。
因此,为了不被误认为他们是骗子,宸拿出自己的银绽及银票放了进去,而交换条件就是,阴沫芫不能再随便买东西,因为目前他确是无甚银两供她花费。
不过,这个条件对初出茅庐对世事充满了好奇心的阴沫芫来说似乎困难了一些。
就像现在——
“宸——”阴沫芫一只手拉着宸的袖角,泪眼汪汪的看着宸,漆黑如夜的眸子中闪着点点泪光,便真如夜幕中的繁星,白皙的脸颊上略有嫣红之色,不知是晚霞为她那精致的面颊披上的一层绯色轻纱,还是因为心急而使红晕爬上了脸颊。
宸微怔,咳了两声,转过头,道:“芫儿,别闹了,现下戌时将至,我们还是快些回客栈住下罢!”他的声音比之先前低沉了几分,隐隐的透着几分薄怒。
阴沫芫听着宸略带薄怒的声音知道自己失败了,扭过头看着那造型独特的泥人少女,阴沫芫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
“突然发现也不是那么好看,我们回客栈罢,宸!”阴沫芫已然莞尔巧笑,面上红晕更为她添了几分小女子的娇羞。
宸见阴沫芫如此听话,当即露出纯粹的笑容,点了点头。这丫头还是很听话的,心下想着,他转身朝着客栈走去。殊不知,阴沫芫方才的笑容下到底隐藏了无比凶神恶煞的表情。
阴沫芫乖乖的跟上去,看着宸挺逸的背影,她忽地有一种怦然心动之感,略略低下头,似乎是为了甩去那脸上已然染上的淡色红晕,她用力摇了摇头。
“砰”的一下,由于阴沫芫一颗心乱糟糟的不知在想些什么,于是,她终于走上了“不归路”——同一大汉相撞。
阴沫芫一边“嗷嗷”的叫着,一边揉着额头。
她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彪形大汉,不由向后退了两步,这人……这人长得好生骇人!阴沫芫一脸惊惧的想着。
彪形大汉一双豆子般的眼睛不怀好意的盯着阴沫芫看,而后嘴角斜勾起一抹笑。
“小姑娘长得不错!”那大汉在看到阴沫芫的长相后不由赞叹道,而他所说也确实不假。阴沫芫一弯柳眉微皱,乌黑明亮的眼眸中透着一股倔强的光芒,唇瓣紧紧的抿在一起。微风轻吹起她那乌黑的发丝及火红的衣袂,煞是好看。
“你撞到了大爷我,若是跟大爷我走,大爷我就绕你一条命。”那大汉大笑着看着阴沫芫,声音沙哑低沉却又带着浓浓的兴奋之意。
阴沫芫根本未听清那大汉的话,只是那声音难听的让她作呕。她再次后退了两步,并非她惧怕他武力攻击,而是,这人长得实是可怖,右脸上两道交叉的疤痕更是骇人的紧,阴沫芫自小同英姿飒爽的师父生活在吟铭山上,自然从未见过长相如此可怖的大汉。
而且,她方才居然同这名大汉相撞,额头上岂不是脏死了?思至此,阴沫芫揉着额头的手,加了几分力。
突然间,一双温暖有力的手在阴沫芫的身后扶住了她的双肩,而后,阴沫芫听到了她此生永远不会忘记的声音:“芫儿,莫怕。”那声音有着十二分的温柔,却在那温柔中有着隐约的凌厉,那凌厉之感就像是一根浮木,将快要沉溺于他温柔的阴沫芫拉了上来。
说话者的自然是宸,不知他何时站到了阴沫芫的身后。他扶住阴沫芫有些颤抖的身子,看向那彪形大汉,眉宇间凌厉之感乍然显现,骇得大汉不由后退了一步。
顷刻间,原本温和煦人的初夏暖风竟变得带着几分冷人的寒意,风中似乎夹带着刀子,刮伤了大汉那已然有些紧张的脸。
登时,鲜红色浓稠的血液自大汉的脸上汩汩流出,他那张本就骇人的脸,此时更是诡异的吓人。
“你想带芫儿走?!”宸看着大汉,方才那凌厉的表情消失不见,声音也并不犀利,相反,还带着几分随意的味道,他挑了挑眉,看着大汉又道:“要看我是否同意!”
说罢,正欲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却被阴沫芫抓住了衣角,阴沫芫露出了楚楚可怜的表情看着宸。
那表情在宸看来便是,不要为了我而涉嫌,于是,他无奈收回脚步,回到了阴沫芫身侧。
而阴沫芫那表情的真正意思却是——你不要坏了我的好事……
当宸和阴沫芫再次望向大汉之时,那大汉早已不见踪影。
阴沫芫叹了口气,抱怨着,“唉,你不要出手就好了,我都还没狠狠的教训他呢!”
“你要教训他?”宸挑眉,“那你还后退?!”
“是啊!我要教训他,不过他长得太可怕了,而且我觉得他很……呃,很让我作呕,所以我才一直后退,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说着,她白了宸一眼,又道:“都是你,我明明方才启动了风之术却被你往前一冲给破坏掉了。”
宸看着一脸不明其所以然的阴沫芫,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明明是想保护她的啊,怎么反而被她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