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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把酒 ...

  •   墨展这边上朝回来还没等落座,外面陈羌就进来传话说孔琛到了,墨展玉扇一展,说了句进。待得孔琛颤颤巍巍的进了屋就看到了墨展翘了二郎腿一脸调侃的模样。
      孔琛一边心里念着忠君爱国,一边拱了拱手道:“爷。”
      “不必多礼,坐。”
      墨展越是不动声色越是惹得孔琛心中大叫不好,面容上有些尴尬的道了谢,坐在一旁凳子上。
      不出所料,墨展那边眉眼间邪气横生,愉快地心情丝毫没有因为孔琛的尴尬受到丝毫阻碍:“孔琛啊孔琛,这几日本宫甚是想你,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墨展玉扇点了点桌沿,恍然大悟道:“对对对,那个,茶不思饭不想啊,唉……本宫啊,没了你可谓不顺啊,哦,对了,还没问你牢中待得可好?”
      不顺?不顺你能把我从牢狱中解救出来?孔琛脸色一黑,道:“托爷的福,甚好。”
      甚好?
      自然好,说是牢中一等一的牢房,除了有张床以外,老鼠差点没咬死他。
      墨展就是喜欢看孔琛这幅样子,不禁假装愁眉道:“本宫的得力干将,心腹左右手,受到如此大的屈辱,实在是不平,琛琛你说,要本宫如何?”
      琛琛两个字叫的孔琛一阵心头痛,不禁摇头说道:“爷能有此心意,孔琛上刀山下火海无以为报。”
      孔琛说完甚是后悔,抬眼果然见到墨展一阵沉思的模样,心中绞痛更加,思量着出门应该请那个城中最好的那个崔大夫过来看看这都是什么毛病。
      不过墨展还算是给面子,没有接着下脚绊,只道:“上刀山下火海到是不用,过一会儿,谢律大概就到了,你可要见一见这个和你才气相当的才子?”
      “就不了,”孔琛心下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思忖片刻,接着说道:“爷,我听闻,早上您今儿早上参了江应灵一本,下午王上就允了,下令让江应灵去青州调查民情?”
      墨展有些好笑的说道:“咦,你都从牢狱中出来了,你还不知道非要来当面问问本宫么?”
      孔琛有些严肃的回答道:“虽说是钦任的御史,不过青州一带乃是平王的地界,也算是五谷丰登,百姓安居乐业,如今王上下令要查出什么,这貌似是降职,恐怕……”
      “你怎么看?”
      只见墨展眼神深邃,令人看不出心思,孔琛思索片刻,道:“平王与王上并无什么过多交集,都是一系血脉兄弟,当年的事情,既然平王能逃过纷争,想必也不是什么任人摆布的主儿,若并无纷争,王上此举,令臣捉摸不透。”
      “你既自诩为臣,本宫自知你心意。”墨展闭着眼,想着有些困了,便起身道:“本宫有些乏了,你下去吧。”
      孔琛听着,背后不禁一片凉意,道:“是。”
      孔琛所说句句属实,墨展之所以这么多年按兵不动,不起谋反之心并非不曾有,当时母亲传手谕给自己确实不错,只是这手谕放在一盒中,那盒子做工精巧,墨展找来的天下间一等一的开锁之人也未曾打开,母亲说这盒子不能砸,若砸了会触动机关,一并将手谕毁掉却并没有告诉她解锁之人。
      若无法继承王位,得益者唯有墨王一人,所以,墨展这些年派人反反复复找遍墨王王宫上下,却也不曾有过这钥匙。本来想着墨王不用钥匙威胁自己是因为母亲留了什么东西阻止墨王说出这件事,因此才能让自己在朝中立足,但是,过了这样些年,无论墨展怎样用手谕试探墨王,墨王都隐忍不发,开始墨展还以为墨王是装的,后来日子久了,墨展都开始觉得墨王决然不知道钥匙在哪,但是如今之事看来,这解锁之人……莫不是平王?
      墨展正思索着,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
      “爷,五公主来了。”
      “栾儿?快让她进来。”墨展喜出望外,自那日处斩了江语兰,墨青栾就像和她断绝了关系一样,墨青阳天天防着她自杀防的颇有些心累,如今她肯出宫来找她,那自然是好事。
      墨青栾相较于前些日子瘦了些,脸色也是苍白了些,却是沉静了不少,这沉静竟有些不像墨青栾了。
      “栾儿,找哥哥来,出了怎样的事情?”墨展温声问道。
      墨青栾摇了摇头,挤出一个笑容,只那笑容落在墨展眼里竟有些牵强,她道:“哥哥,此来我便是要告诉哥哥,父王前几日失了爱子一病不起,如今正躺在床上怕是时日无多了。”
      墨展沉着眸子,声音却是平常:“若是如此,过几日我便去看看父王。”
      墨青栾顿了片刻,起身道:“若哥哥无事,那我便回去了。”
      墨展没出声,只临着墨青栾出门,才开口道:“妹妹只为了来告诉哥哥此事?”
      墨青栾苍白的手指曲了又曲扣紧门扉,道:“是,只为此事。”
      许久,墨展才道:“好,那你便回去吧。”
      墨青栾感受到墨展的目光正直直的望向自己,旋即稳了稳心神,推开门道:“哥哥保重。”
      墨展看着墨青栾走出的那扇门,沉思良久,方才唤道:“灵修。”
      门外迅速闪过一道黑影,单膝跪地:“公子。”
      “我要知道她最近接触的人。”
      “是。”
      尔虞我诈,尔虞我诈啊……
      墨展推开了门,门外梨花开的正盛,洁白若雪,花瓣随着清风飘散,拂面飘香,稀疏的阳光透过花枝洋洋洒洒的涌向自己。
      轻叹一声,不知道那人在干什么?可有和自己一般在赏着梨花么,毕竟我们第一次……
      第一次……
      怎样来着?
      墨展闭着眼睛,努力的回想着,那人螓首蛾眉,一袭素衣,端的是倾城之貌,就是那双眸子,太清冷,像是再也盛不下世间污浊,她冷声说着:“泼贼,放我下来。”
      泼贼?可是在叫我?
      “爷,谢公子到了。”
      思绪被陈羌打断,墨展瞬间清明,道:“有请。”
      “哎呀哎呀,公子竟然在此处喝酒?”
      谢律来时,正巧着墨展让人在这梨树下摆着宴席,饮着佳酿,因此墨展眉眼弯下来,妖气四溢的样子究竟是喝醉了,还是自带的,谢律竟也有些分不清。
      “你来了?快尝尝我这梨花酿,陈羌说这可是我特意藏下的好酒。”墨展抬手招呼着谢律。
      陈羌说?谢律心中虽然有着疑惑,不过难得墨展有此等心情,便也随他了,端坐下来,笑道:“以酒作饮,煮于青壶。若有着白雪相映,怕更是得意境了。”
      “你这书呆子,说着说着就讨论上意境了,本公子可没你那等才学,你就不要拽那些文辞了,我苏某人……”墨展说到这里不禁愣住。
      苏某人……
      阿睿……
      那一声清冷,分不出是否柔情,佐酒正好。
      恰着满树的梨花落下,犹如漫天飘雪,墨展方才回了神,举杯道:“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书呆子,你如今入了我的席,便只能不醉不归了。”
      谢律清朗的笑着,道:“律,怎敢违公子命?”
      “那便真是正好了,”墨展喝在兴头上,为谢律斟了酒,递与他,道:“这一杯,我便祝山河浩荡,邈攀天地。”
      谢律没有推辞,脸上挂着笑意,道:“随公子意。”说罢,仰头喝下。
      墨展哈哈笑着,又斟了一杯,举起道:“这一杯,我便祝人世清平,无虑春秋。”
      谢律举杯,表情严肃道:“公子英明。”说罢,饮下这一杯。
      墨展沉思良久,这才举起最后这杯,道:“最后这杯,便祝我,此生孤独……”
      谢律抬手,摇头道:“公子祝尽天下人好,怎到了此处,便是如此凄凉?不好不好。”
      “依谢律只见?”
      “依律之见,”谢律给墨展斟满酒,道:“便应祝愿公子,得天下贤才,拥万里山河。”
      公子不会孤独,公子有千万贤才,公子怎会孤独?
      “好,”墨展大喊一声,笑道:“如此看来,本公子便不如你这书呆子了,就是会挑好的说。”
      “非律会说话,完全是得了公子三分心意罢了。”
      墨展半醉,靠在身后的大石头上歇着,醉眼望向谢律道:“谢律为何愿助我?这天下,明明看着都让人心累,你却愿意来掺上一脚。”
      “非也。”
      “哦?”墨展柳眉一挑,十足十的邪魅。
      谢律正襟危坐,拱手道:“公子,在律看来,纵横捭阖,舌尖游说,乃是公子给律的机会,况,天下间非我谢律一人独才,因了可有知己二三。至于公子所说的累,谢律到是觉得,斡旋列国,见尔虞我诈而机变,处风云漩涡而不惊,士为见己而不再辞,为信仰筹劳,献身,此为乐也。”
      墨展听罢,陷入沉思。良久,方才说:“谢律此言,为我结一心结啊。”
      若有朝一日,烽烟四起,万马奔腾,你我高战城楼相见,你当如何?
      可是,兵戎相见,誓死为敌?
      ‘难书白衣卿,风华三千貌’,泠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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