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绝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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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向守鹤的方向行了几步，就被慕容林挥手造出的小型冰墙拦下。
“小妹妹，你可以走，但他得留下来，我和他有些事要解决。”他指着韩，却对绘说道，“已经能够体会到仙术忍术的你，一个人应该够了吧。”
绘在犹豫中，却在此时被韩亲密无间地搂住。
没有了隔阂，没有了做作，搂得无比的自然……
“没事的，他的药效应该没有解除。不会杀了我的。你放心。再说好歹，我也是火之国的大名哟！”
绘定定的看着韩的脸，眼神游离，不知想到了什么，半晌才道：“小如，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真正确定了，我已经不再想回去了呢……”
“我也能够看清了，也许回归和神的愿望都更加合适你……”她抬头望向云层绵延的天空，开眼后呈现三勾玉的眸子中闪现某种光芒，就像能够穿透那云层看到更高更远的未来，“一个人力量是没有办法对抗世界的，所以说，我再强能有什么用呢？作为火之国大名的你，更具有守护的能量吧……”
“如果……我是说，如果可以的话，你能用那个愿望创造那种未来吗？”再次低下头时，绘的脸上已无茫然，有的只是令人如沐春风般的微笑。
“拜托了。”不待韩回答，她已急速奔赴火影崖的战场。
“三代大人怎么样了？”绘追上了先行一步的卡卡西，他正背着已经脱力的猿飞，身后跟着第七班的三个人。
“应该只是体力不支，没有生命危险。我们要迅速到后方去。”卡卡西脸上的表情严肃且凝重，但望向绘的眼神却依然温柔。
这让绘感到了莫名的心安。
五个人迅速地向火影崖方向移动。
因为瞳术的关系，绘在一日中只能拥有数个小时的光明，但不代表她不熟悉木叶。
她熟知每一条街道，每一家店面。她曾经将每一处路面细微的触感，每一座建筑物特有的味道都牢记在心中。
靠着这样的感知，五岁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迷过路。
但，为什么呢？
为什么今天她开了眼，她能够用眼睛来辨认，却反倒觉得完全不认识这个地方了。
所过之处的地面布满着各种忍术的痕迹，坑洼不平。
喜欢的花店呢？烤肉店呢？丸子铺呢？
都不见了啊……
只有残破的溅上血迹的招牌，燃烧着火焰的房屋的废墟。
焦糊的味道，血腥的味道……
绘咬着牙一路向前，她不敢停下脚步，或再是环顾四周。
尸体越来越多，砂忍的，音忍的，黑衣忍者的，也有木叶忍者和普通居民的。
在看到自家楼下开店的待人友善的爷爷，横躺街边的残破身躯后，她就不敢再仔细观察了。
全部都毁了啊。
前方终于出现了敌方忍者。
多久了呢，没有如此正式的想要去守护。
绘将向来束在左臂的木叶的护额解下，郑重地系在额头上。随后她挥舞着画笔，构筑出迎风舞动的线条，击向对手。
卡卡西也将猿飞交托给第七班的三人，上前与绘并肩战斗。
他们是企图从敌方的区域向木叶方面突破，虽然卡卡西的忍犬已经率先穿过战线传递消息，但在这一团混乱的局面中，支援必然不会顺利地到达。
幸运的是流水般向他们涌来的敌方忍者，基本都是中忍程度，并不是很强，已经被之前的战斗消耗掉相当多体力的绘与卡卡西两人才得以游刃有余。
“卡卡西，其实我真的一直都想和你并肩战斗……”
再次击倒了一个砂忍，绘望向使用着“雷切”洞穿敌人身体的卡卡西的背影。
“一起！”卡卡西回头露出一个标志性的笑容，眼睛眯成月牙。随后再次迎击向新出现的敌方忍者。对手的血液零星溅在他的脸上，护额上，和银白色的头发上，却只是越发衬托出他战斗时候冷静沉着的气质。
绘紧紧跟上，两个人互相托付着后背战斗着，突进着，为身后护送猿飞的小队撕开一条安全的道路。
木叶的支援终于到来，两个小队的忍者护卫着三代火影和第七班的三个下忍回到木叶的防线之后，暂时的安全区，并将带着已疲惫不堪的他们前往医院接受治疗。
但卡卡西，绘和带队来支援的凯却留在了战线上。对于还能行动的他们来说，把战斗交给别人是不可能的，即使尚余再微小的力量，也要多消灭几个敌人，让这场战斗更早地结束掉。
已经不知道战斗了多久，不知道杀了多少敌方的忍者。
绘只知道自己的查克拉已经不多，今日的开眼时间快要结束，视线也出现了不规律的晃动。
合力再次将所处的区域清空，他们三人争取利用着这短暂的时间休息，体力的消耗逼近极限。
绘凑到卡卡西的身边，把他的护额一角扯下，挡住左侧的眼睛：“卡卡西，不要再用写轮眼了，你的查克拉和身体都……”
“恩，好。”身边的人微笑着回答。
但当敌人再度出现的时候，他却又将那只眼睛露出，继续用原来的方式战斗。
绘只得咬牙，冲到他的身边，希望能够帮他分担更多的压力。
他是那样深爱着木叶的人，即使做出再大的牺牲，也要守护。
那么她愿与他并肩。
“再这么下去……木叶真的……”凯喘着气，连话都无法连贯起来。
绘沉默着望向卡卡西，只在他疲惫的眼神中看到无尽的苦痛。再多一刻的战斗，就会给木叶带来再重一分的伤害。又要有多少人在这场灾难中失去。
失去的不仅是家园，还有那最深重的羁绊……
其实可以一次性结束所有的。
但，真的要那么做吗……
“轰隆！”
一声巨响。
练空弹就在他们附近不远处爆开，气浪将三人掀翻。
离得最近的绘全身疼痛地被卡卡西和凯从废墟里挖出来，身边横七竖八的躺着数名木叶忍者——首当其冲的他们已经变成了尸体。
“守鹤脱困了。”卡卡西望向中忍考场的方向，眉头紧锁。
“可恶……”凯咒骂了一句。
接着，第二颗练空弹就飞射而来。
虽然有了准备的三人没有受到更重的伤害，但真正的伤痛却处在内心深处。
慕容林和韩到底在做什么？
绘拍掉身上的土石，努力回望。那个方向上，慕容林的冰墙依然不间断出现，但攻击的对象却已经不再是守鹤了。
在这种时候，那两个人居然开始了自己的对决……
神的竞赛真的那么重要么？
“不……”绘的心中有一个声音在高呼：“我不想成为棋子，只想活在自己的战场上！”
“我要准备一个术。你们两个帮我拖延几分钟的时间就好……”
绘哑着声音。笔杆连续舞动，青色的查克拉在空中勾勒出一只飞鸟的造型。
“你已经没有剩下什么查克拉了。”卡卡西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继续，“这时候再用大型的术……”
“卡卡西。”绘顺着手腕上的力道，第一次主动地靠近他，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感受着他的温暖，和有力的心跳声，“我……”
——喜欢你。
——爱你。
但是没有办法说出来。
“放心，只是用个因为新创而不大熟练地忍术罢了，不会有事的。”她推开他，欢乐地笑着说，“等下结束以后，有话对你说呢。”
这句话和绘脸上胸有成竹的笑容，似乎成功打消了卡卡西的疑心。
他松开手。
绘立刻转身。
可依然被看到了吧，眼角滑落的东西……
回来以后，想要说，对不起。
但同样，再也无法说出来了呢。
飞鸟载着绘飞上百多米的高空，大约和火影崖平齐的位置。
从上空俯瞰，满目疮痍。
她已经几乎无法辨认出，熟悉的木叶中到底还有哪几处是依然完好的。
原本还有一丝动摇的心瞬时坚定下来。
“自然力量……仙术忍术……”绘喃喃自语着，仅有的查克拉都送入笔杆，连再维持三勾玉的开眼状态也再无法做到。
手中随意挥舞着一人高的画笔，那些充斥天地间包围着周身的自然之力，果然再度与笔杆中的查克拉产生了共鸣。越是高空，这种感觉越加明显。
查克拉很快耗尽，共鸣也终止了，恐怕即使是绘全胜时期的查克拉量，也只能支撑着将那个术用到一半，所以她一直称之为“半成品”。不知道慕容林是如何做到一招一式全都举重若轻的。
不过无所谓了，绘还知道一种方法，可以瞬间使她得到足以完成忍术的查克拉。
二十多个卷轴被一一展开，首尾相连，如同一条悠长而飘逸的丝带，浮在空中，环绕在距离绘的身体一米远的地方。卷轴上俱是她的画作，是她在很久以前为了节约施展忍术所耗费的时间而准备的。
准备工作很快已经就绪。
绘深吸一口气，压住左胸传来的隐隐疼痛。
已经决定了，不是吗？
她微笑起来，不再畏惧，逐步打开了身体的限制。
——所谓八门遁甲。
天空之上猛然涌出一股极强大的查克拉，不及守鹤的狂暴，却也散发出震慑人心的压力。
凯结果了自己的对手，仰头望去。
——满眼尽是银蓝。
“卡卡西！八门遁甲！她已经开到第七门了！”他不由惊呼。
卡卡西的动作一顿，左腰侧瞬间被刺进一支苦无。他几乎立刻反应过来，顺势旋身，右手上燃起“雷切”的明光，刺穿了袭击者的心脏。
“知道了，凯。”他的声音有点抖，“继续拖延时间，不要分心……”
头顶上方的查克拉在一个临界点上停滞了数秒，然后猛地爆发，突破，再次上升。
罡风席卷千米。
那是……
将全部未来的可能性都寄托在瞬间，然后爆发出来的最强大力量。
“第八门……”满嘴苦涩的味道。
卡卡西左手的苦无掷出，准确地刺进了想要越过他，向天空释放忍术的音忍的咽喉。右手再次包裹上“雷切”的查克拉，千鸟之鸣响彻战场。
持久战一向是他的软肋。身体已经开始摇晃。
然而此时……
消耗算什么！
猩红的写轮眼转动。卡卡西冲向下一个对手。
下一个，再下一个……
身体上增加十数道伤痕，血流不断。
没有关系。
刁钻的忍术，无法完全避开。
没有关系……
尖刀将腹部贯穿。
没有关系！
他只是木然地收割生命，然后再捕捉下一个敌人的身影。
他不会让他们越过半步！
绘再度开启了万花筒。
全身充斥着前所未有的力量，无论是体力还是查克拉，都已超越巅峰数倍。
感觉真好，可惜代价，太大……
她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了，左手的指尖轻拂过每一张卷轴的表面，其上的画作便随之浮出，变得立体，生动，且在这宽广的天空中汲取自然之力而巨大化。右手笔杆翩飞，划出道道线条，将每一幅独立的画作衔接。
守鹤，风影，大蛇丸……音忍，砂忍，黑衣忍者……
几乎瞬间，变异了的万花筒就已捕捉到了每一个敌人的身影。
幻术与特殊全属性忍术的集合，半仙术“画界”现世。
世界的规则仿佛在这一刻被扰乱了。
纷纷扬扬的雨点洒落。
天空不住旋转，明暗交替，日升日落。
身侧山峦拔地而起，又在下一刻崩碎成渊，沧海桑田一瞬间。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停止了拼斗。
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不知道去往何方。
即使明明确定这是幻术，但一切的解咒、反弹都已失效。
眼前的世界过于真实。
那树，那花，那落叶，甚至连空气中带着莫名香味的风都可以被直接触碰。
然而炫目也只是对木叶的忍者而言。
对于被捕捉到位置的敌人……
自这些变化莫测的景物之中而来，只有防不胜防的袭击。
或者受伤倒下，或者迷失其中不得而出。
“结束了啊……”绘留恋地闭上了双眼。
微风再次卷起，硝烟重新弥散。
被打破的秩序，被禁锢的时间，在下一秒一同恢复如初。
原本绵延的云层，已尽数被“画界”的余威所驱散。
烈日的光耀下，碧蓝的晴空中，青色的飞鸟化为四散的风刃。
失去了支撑的少女终于自苍穹坠落。
少女发间所系护额反射出的光华，刺痛了每一个木叶忍者的眼睛。
卡卡西向绘的落点处急奔。
然而此时体力耗尽，失血过多乃至视线都已模糊不清的他，全凭借一股意志支撑着身体行动。
没有时间，也没有力气去接了！
卡卡西奋力向前一扑，将自己垫在了下面。
只是……
他早该料到的啊。
她已经没有了心跳和呼吸。
作者有话说第90章 绝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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