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番外 第七世 （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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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吃完了饭，李力就说先去买戒指。
开着车的路上，秦惟问李力：“要去哪家店？”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方洲忽然问：“温哥华有Tiffany吗？”
李力说：“有啊，好像有三家呢，downtown（市中心），Oakridge Mall……”
方洲说：“去downtown吧。”
秦惟不同意：“downtown的地租肯定贵，那不都得靠货物赚回来？我听说Tiffany的东西价格虚高，就是卖个牌子，咱们去个本地的吧？”
李力忙介绍：“本地有名的……”
方洲板了脸说：“不行，就要Tiffany！那些空乘说结婚必须是Tiffany的戒指，电影里……”
秦惟噗地笑：“你怎么跟我妈似的？”谭巧云不是世家出身，不懂什么品牌，也没多少艺术细胞和个人喜好，就靠着电影杂志的介绍去给孩子花钱……
方洲瞪眼：“你敢说妈坏话？！”
秦惟忙说：“不敢不敢！好，好，就去Tiffany。但是我有底线，不许买钻石！”
方洲皱眉：“为什么？！”
秦惟说：“那就是一块石头！和感情没关系！别蒙我！我可不会上当！洲洲不用给我买钻石，给我买好吃的就行了。”
李力在后面笑：“小惟真会过日子。”
方洲知道秦惟想给他省钱，憋着气没说话。
到downtown的Tiffany店附近停了车，秦惟看着停车桩上的价钱惊：“怎么这么贵了？！洲洲，咱们别在这里买了！”
李力掏钱包，笑着说：“我来付。”
方洲狠狠瞪秦惟——秦惟明明有两个人包养着，可这么缩手缩脚！
秦惟拉方洲的手：“李力，就付半小时！洲洲，快点快点！进去挑了就走！……”
方洲咬牙，但没甩开秦惟的手。
门外的保安是个印度人，一副冷漠的脸色。秦惟小声对方洲说：“店大欺客！你看，他都不笑……”
方洲不理会秦惟的小气，径直进了店。
店内的灯光纯白，柜台也发散着白光，大概想营造出一种纯洁的华贵感。可方洲到男式戒指的柜台看了，很觉失望——都太便宜了！没有钻石的多在人民币五千到一万之间，这拿得出手吗？
秦惟探着脑袋指：“就是这个！这个式样！里面有love you的！洲洲，好吧？”
柜台里涂着鲜艳口红的华裔服务员没热情地拿出了戒指放在两个人面前——也不是什么大买卖，无需浪费表情了！
秦惟看了她一眼，又忙低头……当初卖给了他们两个石簪子的老店家，这辈子混到名首饰店来了！
方洲盯着柜台里面一个嵌了个钻石的，秦惟拿起戒指对方洲说：“这个好！简洁优美，洲洲，就是它吧？”秦惟拉过方洲的手，把戒指在方洲的手指上比划。
方洲心里一大堆私心杂念：这没几个钱！妈会不会觉得自己不给阿惟花钱？日后如果哪天真戴在手上，那些空姐们会不会说是便宜货？……
李力过来，伸出自己的手指：“跟我这个差不多嘛！挺好的。”
女服务员微撇了下嘴角说：“这款在我们这是低档价位的产品。”
方洲小声问：“有更贵的吗？”
服务员指了下一个有三个细小钻石的戒指。
秦惟摇头：“我不要钻石！”三个针尖儿大的钻石，就多卖出上万人民币，当我是傻子吗？
服务员面皮扭动——哪儿来的乡下人……语气更加冷淡地说：“没钻石就没贵的了。如果是结婚，大多数的人都会选有钻石的婚戒。”言辞犀利！
方洲抵挡不住了，开口道：“那……”
秦惟截断：“我跟别人不一样！就不选钻石！”我这次还是不能让你赚了去！
李力打着圆场说：“男戒怎么能贵？男士们要省了钱给女的买大钻石的。”
秦惟笑着在方洲耳边小声说：“你也要省钱养我，我打算吃你一辈子的，不在这一时。再说，我喜欢戒指里面的字。”
戒指里面写着“love you”，方洲嘴角往上扬了，终于点了头。
李力在一边看着，暗道小方算是被小舅子拿住了，懒人有懒福，谁能想到小方这么个优秀青年，明星相貌飞行员，竟然喜欢小舅子这个就会说好话的懒蛋？命啊，得认哪！
服务员表情刻板地收起样品，拿出尺寸指环，说道：“请试试size。”
两个人选了戒指的尺寸，因两个人上班时都不能戴手上，方洲坚持买了与戒指相配的铂金项链，准备日后把戒指当项链坠。
结账时，服务员的脸上现出了丝笑影，秦惟有了些挫败感。
买了东西，秦惟拉着方洲快步出门，李力笑着说：“不用急，我付了一个半小时的。”
秦惟的脚步立刻慢下来，扭脸道：“那么长时间干嘛？”
方洲说：“国内的停车也不便宜。”
秦惟对方洲解释：“过去可不这么贵！我很念旧。”
李力笑：“你就别越抹越黑了！快点吧，人家该是等着了。”
他们进了车，李力对方洲指不远处的一个建筑，说道：“我原来建议把婚礼定在那里，温哥华费尔蒙酒店，过去的老温哥华酒店，是老牌资本主义建筑，里面舞厅是大理石面，厕所里的水龙头都是镀金的，许多电影都在这里取过景，很有名，可妈说一定要现代的，只好定了泛太平洋酒店。”他拍秦惟的肩头说：“婚礼策划人在那边见我们，你往那儿开吧。”
秦惟嘟囔：“姐夫，我原来以为家里人给证个婚就行了……”
李力笑：“能那么糊弄吗？妈说要办得有模有样，她还请了摄影师，让我找了音像编辑，要弄成个记录片……”
秦惟叫：“到哪儿去放啊！”
李力说：“家里不就行了？这点我同意妈，拍了不是给别人看的。十年二十年后，自己看一看此时的风华正茂，真挺好的。我和你姐的那套都留着呢，你姐把照片录像还都转成了数字版，存到云端，唯恐丢了。”
秦惟参加过姐姐的婚礼，一点儿没帮忙不说，还觉得过程太累人！原来以为一向独立独行的姐姐只是因为母亲的坚持才办了个盛大的仪式，谁想到她心里其实是喜欢的。秦惟有点小庆幸：幸亏母亲帮着办了，不然简单地过了，万一方洲不满意可怎么办？
其实方洲根本没想过自己会不满意！他在国内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同性婚姻！秦惟说要结婚，他就已经很吃惊了，到了这里发现秦惟的妈妈要大操大办，他的脑子被层出不穷的意料之外给刺激得发木，当然，也许有时差的原因，反正方洲有时感觉像是在云里飘着，忽忽悠悠，又快乐又茫然，有点不知所措，只想紧紧地跟着秦惟。有秦惟在身边，他心里就踏实。
到了旅店大门口，李力带着他们走向了一个三十来的华裔男青年。李力同他握手，向双方介绍：“这是麦克，这是秦惟和方洲。”
麦克瘦瘦的，个子只到秦惟的眉际，两只耳朵从顶到根各打了一排耳钉，秦惟看看都觉得疼。麦克向秦惟伸出手：“您好！秦先生，我是这次婚礼的策划人。”他的声音高亮，完全可以成歌唱家。
秦惟笑着与他握手——上一世驾车送他去锦华城又帮着将江晨生和邵子茗合葬的常把式，这一世来策划他与方洲的婚礼，真是有缘。
麦克又与方洲握了手，然后很兴奋地说：“你们终于来了！前期的准备已经完成了，可后期有些步骤必须有两位的参与，时间紧了些，不过没关系，我们公司经验丰富，一定会给两位一个完美的婚礼！”
秦惟说：“那就全靠你了。”
麦克笑：“秦先生客气了，这边请吧！”他带着几个人往旅馆里走，步履急促，几乎是在小跑，大家都脚步匆匆地跟着他。
到了一处门前，他介绍：“这里是更衣室，一会儿我们去定下礼服，因为时间关系，礼服会送到这里，两位要在早上八点前，哦，最好七点半，就到此地更衣上妆，我们的造型师……”
上妆？！秦惟忙说：“化妆就算了。”
麦克说：“那就做头发吧，哦，两位今天下午三点要去她那里理发，她能事先熟悉一下两位的头型。”
那我不白洗澡了吗？秦惟问：“不能明天？”
麦克继续向前：“明天周五，有许多别的事情，要布置会场等等，还是不要冒险。”他推门进入一个空旷的大厅，指着前面说：“两位中的一位会等在那边的台下，当乐队奏起婚礼进行曲时，两位谁从门口往里走？”秦惟和方洲两个人对看了下，秦惟说：“谁都行吧？”
麦克补充道：“一般而言，是要父母送出的那个人……”
秦惟笑起来，“那就得是我了，让妈送我出去吧。”
李力哈哈笑——小舅子是个妈宝男，这样安排的确合适！
方洲不知秦惟是否在开玩笑，也怕麦克不高兴，忙看麦克，可麦克很自然地说：“好的，秦先生，届时要等婚礼进行曲奏上一会儿，让来宾们都站起来，前面花童，伴郎都到了台前，你再与母亲走出去，记住走得要慢一些，像这样，你跟着我……”
麦克使劲挺胸，看着前方，像芭蕾舞演员般，滑着步子往前面走，秦惟忍着笑跟着。
走到大厅尽头，麦克比划了下说：“明天饭店会搭起台子。”他看向方洲：“方先生，既然秦先生随母亲入堂，你就要早些到这里等着，当秦先生走进来时，你要面对着他，最好注视着他，脸上不要露出不好的表情……”
李力呵呵出声——这不是废话吗？秦惟笑着问方洲：“你不看我还能看哪儿？”方洲不擅调侃，只笑了一下。
麦克有些抱歉地说：“两位看来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但我在这一行干了许多年，相信我，婚礼不总是愉快的，临时跑了的人都有……”
李力笑着打断：“你这话要是让我的丈母娘听见……”
麦克忙举手：“对不住对不住！好，我们接着说，当秦先生走过来，方先生要从家长手里接过秦先生的手……”
李力又笑，麦克说：“别笑啊！这是个很严肃的时刻，乐队在此时会停下，秦先生的家长要说几句话，我们工作人员会递来话筒……”
秦惟问：“你跟我爸妈说了吗？”
麦克点头：“我一会儿打电话，我们会提供同声翻译。家长说完后，方先生可以有简单的回答，不必多说，因为马上就是发誓，比对父母的保证更严肃，我电脑里有几份婚誓范本，一会儿你们挑选一份。因为观礼的来宾有的只讲中文或者英文，我们的婚誓是中英文，两位跟着念，听李先生说两位英文都可以吧？如果有问题……”
秦惟说：“放心，一定能念下来。”
麦克说：“那下面就是……”
麦克将婚礼程序细讲了一遍，打开电脑，让他们选了婚誓文本，然后就要带他们去礼服店。
秦惟看着时间过了下午一点，虽然早上大家吃得很饱，但他知道方洲不能饥一顿饱一顿，就说先吃饭。
可麦克很着急，说时间不够，大家只好到麦当劳吃了些东西。
到了礼服店，秦惟觉得自己早上吃了自助，方才又是汉堡又是咖啡，肚子已经鼓起来了，可店主还是说两个人都要选瘦型的。因为想着日后要穿，秦惟就不选黑色，而是挑了哇啦王的一身深灰色的套装，算是听从了母亲的要求。方洲要了同一款式。
定了礼服，驻店的裁缝给他们量了裤长袖长。他们接着选择了配套的坎肩、衬衫、领结、手帕和袖口，还买了黑色锃亮的皮鞋……
麦克连连看表：“晚了晚了，我得赶快带你们去做头发！”
于是他们匆忙地离开礼服店，麦克开车领路，去了美容店。
美容店坐落在市中心的商业楼中，玻璃门上写着店名。麦克带着三个人进去，与一个头发染成金黄色三十多岁的女子交谈了片刻，回头对秦惟等人说：“这是伊莲，温哥华有名的造型师，参加过好多电影电视剧的化妆，现在是淡季，她才有空帮忙。我得回去办事了，你们听她的安排吧。”
李力与伊莲握手：“我叫李力，这是明天要结婚的秦惟和方洲。”
秦惟平时见人总带着三分笑意，可此时变得很正经，板了脸向伊莲点了下头：“你好。”手都没伸出来。
伊莲却正相反，见到麦克和李力时，还一脸职业性的冷然，可一面对秦惟，忽然笑容满面。她的眼皮上有些许金色闪亮，正好配合了她短发和灼灼目光。
秦惟扭头看方洲：“你先来吧，我等会儿。”说完看到旁边有椅子，径直走到一边坐了。
方洲不知为何对这个伊莲没好感——看她对秦惟的那眼神！他默默地按照伊莲的指示坐在了理发椅子上，对伊莲那些：“你们什么时候到的？”“喜欢这里吗？”之类的闲扯，一律不回答！
李力去坐在了秦惟身边，看着墙上一幅伊莲真人大小的半身照片，还有伊莲和许多著名影视人士的合影，以及她证书和奖状……小声对秦惟说：“你看你看，那是电影……”
秦惟不看，对李力说：“明天你别跟着了。”一跑就是一整天。
李力说：“我想跟也跟不了了，有人约了去看房。明天没什么大事，这婚礼已经准备了几个月，余下的就是些收尾工作。。”
秦惟说：“姐夫肯定花费了好多时间。”
李力摇头：“麦克特别能干，主要是他在办事，他与妈时常联系，我其实就是偶尔打个电话，真没干什么。”
秦惟对李力笑：“姐夫总是这么客气，多谢你了。”
李力用手背拍了下秦惟：“你才是客气了！诶，妈说婚礼后就让你们住在酒店了，给你们定了婚礼套房，你们第二天直接去度蜜……”
秦惟摆手：“不用！开车半个小时就到家了，还住什么婚礼房？”
李力说：“晚了，已经定了。我们用了会议厅和餐厅当婚礼场地，酒店赚了钱，婚礼房给打了个大折，不住白不住。”
秦惟叹气：“我花了妈好多钱。”
李力又摇头：“别担心，十万加元一定打住了。我找的公司是中国人开的，没玩虚的。现在又是旅游淡季，场地什么的都收费合理。你知道妈，一年买卖有一两百万加元，虽不是大富，但够花了。”
秦惟羡慕地说：“这还不大富？”
李力用手肘杵秦惟：“你这就土了——加拿大的那些银行老总，金融管理，动辄上千万的年酬。更别说那些新老巨头，几十亿的身家什么的。咱家在这里连小土豆都称不上。我经常教育我的两孩子：家里买不起游艇飞机，手机也得等他们到十八岁，如果他们不学习，就出去送报纸吧！可千万别自以为是富二代！”
秦惟啧道：“你早说呀！我一直自我感觉很好，医院里的人都叫我公子呢。”
李力笑：“你还挺臭美！大家那是捧着你。就是在中国，咱家也够不着上层阶级，有中国那边的富豪过来，在赌场动辄就花上一百万，一夜！咱家一年也花不了那么多，就是妈喜欢在网上买些东西，平常爸是个甩手掌柜，你姐忙得根本没时间花钱，我很小农意识的！所以啊，咱们家虽不算是工薪阶层，但在两边都只是个小康。”
秦惟惭愧：“幸亏是小康，不然我没给过妈钱，多不好意思……”
李力切一声：“谁给过？那我们不更不好意思了？这两年温哥华地产好，我挣得比你姐多啦！可妈也从没要我们两个的钱，说让我们存着，日后给孩子上学。说到上学，我跟你说，大毛在学校，有天老师拿了牛胃让他们解剖，大毛拿刀割了一下，回来说他特别喜欢那种感觉，日后要当外科医生，你姐说怎知道不是屠夫呢……”
秦惟笑起来，李力摇头：“他说他一定要去美国上医学院，他在网上查了，名牌大学都在美国。他知道学费是多少钱吗？我觉得他是听见了妈说的话，卯着劲儿让我烧钱呢。”
秦惟说：“妈没教育过你？不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会成为医生，是日后能成医生的孩子会生在有钱的人家……”
李力叹：“教育过！我才不信呢！我就想就把钱放在银行里，一个子儿都不花，看着钱利滚利利生利……”
秦惟笑：“我去告诉我姐。”
李力说：“她知道！总骂我是财迷！有一天大毛如果真去了美国，我得多心疼！明明加拿大就有医学院，本地学生的学费还优惠，他为何不在这里上学？！他是专门来气我的！”
秦惟说：“你小心，你还有个二毛呢，外一他也崇洋媚外……”
李力使劲用胳膊撞秦惟：“别说！别说！妈说了，说什么来什么！”
秦惟接着：“还有个三毛……”
李力捂心口，装着要晕过去了。
秦惟拍拍他：“别担心，孩子还那么小，日后会变主意的。”
李力问秦惟：“你什么时候想当医生的？”
秦惟皱眉想：“该是在小学的时候吧……”
李力给了秦惟一个“这不就得了”的眼神，秦惟忙说：“人跟人不一样，我比较固执，大毛日后也许就想学个本地的文科，上个便宜的便民学校呢？”
李力一拉脸：“你太不对了啊！怎么你就能坚持理想，成了医生，可我们家大毛就成了个野鸡学校的文科生？这不是始乱终弃吗？你把我们家大毛想成了什么人？亏他还特佩服你！”
秦惟哈哈笑，使劲拍打李力：“竟然给我挖坑！原来是变相秀儿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方洲走了过来，秦惟抬头，“好快呀！你真精神！”
方洲本来就很英俊，头发剪短了些，更神秀卓然。
伊莲微笑着对秦惟示意：“秦先生请坐吧。”
秦惟站起来，掩去脸上的笑容，走了过去。
方洲不爱说话，和李力闷坐着。李力现在也多少摸清了方洲的性子，拿了电话到一边去打。
方洲盯着秦惟在远处的侧影，捕捉着伊莲对秦惟的话语。他本以为秦惟的理发就跟他的一样，顶多二十来分钟，可秦惟用了一个多小时！
伊莲高扬着画得漆黑的眉毛，拿着秦惟的一缕头发左看右看半天才下一剪子。其间还温情款款地问秦惟：“你来多久了？”“有时差吗？”……
这些问题伊莲也问过方洲，可方洲就觉得伊莲的语气里有种暧昧！
秦惟做不到像方洲那样冷酷到底，还是会回答一两个字，伊莲得了鼓励，更加热情，剪完吹完发后，她意犹未尽，竟然从柜子上拿下一个玻璃瓶，打开倒入手中，给秦惟轻拍在面颊上，说道：“秦先生的皮肤需要些保养，这是最适合男士的润肤霜，这两天上些，婚礼那天肤色会很好……”
秦惟微微躲闪：“不用不用了……”
方洲站了起来，差点走过去从伊莲手里夺过瓶子！快把你的手从阿惟脸上拿开！
伊莲温存地说：“这瓶润肤霜我就送给秦先生了，以后要时常想起来抹……”
想起来什么？！
秦惟苦笑着说：“谢谢，请给方洲吧，他会帮我的。”
方洲走到他们身后，问道：“行了吗？”
伊莲转身，笑着将瓶子递给方洲，说道：“方先生还是别皱眉了，会留皱纹的！多笑一笑……”
方洲眉头不展：谁想笑！他伸手接了瓶子，冷着脸问：“多少钱？”
伊莲半抬起下巴：“这是我给秦先生的赠品，你也可以用啦。欢迎你们惠顾我店。”
李力回来，握着手机比划：“伊莲，账单从麦克那边走，多谢了！”
伊莲笑着：“那后天见。”
李力连声说：“后天见啦！”
秦惟当着伊莲的拉了方洲的手，两个人跟着李力走出了美容店。
伊莲看着两个人牵了手的背影，笑容消失，微叹了口气——这么好的男人怎么成了同？多可惜啊！
秦惟捏了两下方洲的手，方洲缓和了些表情，可接着就有些发窘：自己怎么能吃个造型师的醋？阿惟不会觉得自己太多心了吧？
秦惟可不觉得方洲多心——前世洪家的小巧，大宫女翠羽，土匪寨子里的多生，此世成了温哥华的造型师。累世的缘分，见面平添一分亲切，方洲有醋意是很自然的。
他们今天的事情忙完了，可以回家了。但秦惟为了让方洲高兴，特地绕了下斯坦利公园。公园里保留了原始森林的参天古木，森绿层层。公园三面环海，水面碧蓝。天开始下雨，景色如同是印象画派的一幅作品。
秦惟和李力轮流向方洲讲述这个公园的历史和景点，方洲知道秦惟看出来了，在变相哄他，更不好意思，随着秦惟的介绍连连点头，来回扭头看。
离开公园时赶上了上下班的高峰，出downtown的道路拥堵，等他们回到家时，天全黑了，谭巧云已经做好了晚饭，忙招呼他们吃饭。
可秦惟受不了满脖子的头发，与方洲先去洗澡。
为了赶时间，两个人自然一同进了淋浴。方洲在花洒下用手给秦惟洗了脸，将那些润肤霜的滑腻抹得一干二净！秦惟闭着眼睛笑，稍微去挑逗了下方洲，于是在淋浴里……
洗浴后，方洲给秦惟吹了头发，心里才舒坦了。
他们早上四点来钟起来，这一天都在外面，方才又这样那样了，此时已经很困。可外面欢声笑语，一大家子人在等着他们，两人出来，强撑着吃了些饭，秦惟向谭巧云汇报了白天的活动，方洲还帮着刷了碗，才回去睡觉。
他们倒头就睡，都没听见秦忻催促孩子们睡觉的呼喝声。但谭巧云和秦念却睡得晚——自从麦克打了电话说让送秦惟的人说几句话，谭巧云就犯愁了：不是没话说，是有太多的话要说！她想说秦惟是个多么好的孩子，性格多温和，心地多善良……她想叮嘱两个人要怎么过日子……
秦念开始还想帮着谭巧云组织词句，后来发现谭巧云不听他的，只想说她自己想说的话！秦念决定自己要单独发言！麦克说酒席开席前有个致辞，本来秦念想让李力感谢一下大家就行了，现在他要写个稿子！于是老两口都戴了花镜，一个捧了平板录音，然后改字句，一个在电脑上打字，弄到十点钟都困了，睡觉前说好明天接着来……
作者有话说
第119章 番外 第七世 （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