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溯行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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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被笼罩在金光中，沙华抿着唇望着腰间悬挂的本体，刀镡处雕刻精美的小猫崽赤裸裸的嘲笑着他之前的虚伪辩驳——如果他真的从来都不在意过玉藻前，那么他的本体就不会留下那个女人的痕迹了。
穿梭在时光的裂隙中，周围光怪陆离的画面让他的思绪不知不觉的又回到了那个时候，他和玉藻前的最后一次见面。
“你滚吧，养了你这么多年我都已经养烦了。我对你已经没兴趣了呢，还是新来的小猫咪比较可爱。”
美艳不可放物的女妖抛下一句冷冰冰的话就再没看过往日被她戏称为“爱刀”的刀妖，白皙细嫩的手轻点着怀中猫咪的脑袋。
置身于玉藻前刀割般的刺骨杀气中，沙华心下一滞，快要窒息的难受感让他下意识的握紧了本体，纤细苍白的手背上鼓起条条肉眼可见的青筋。
冷眼看着他一握上刀柄就急急忙忙现身的侍卫们，傲气不输其他大妖的沙华双眼的迅速扫过熟悉的寝殿摆设以及稳稳的坐在殿中那个人，一言不发的大步离开这个他生活多年的地方。
然后，然后又发生了什么呢？
沙华闭上眼仔细回想。
“呐，你要不要尝尝这壶酒？据说一醉能解千愁，我拿的这可是妖怪们最喜欢喝的千日醉，等你喝完醒来保证什么烦恼都没有了哦~”
友人出声诱惑着。
霎时间，身体和灵魂好像被分成了两截，沙华冷眼看着自己僵硬的手缓缓的摸上了酒壶。
张开口，冰冷刺鼻的透明液体慢慢从口腔灌入体内，瞬间他就体会到一股快要燃烧的炙热在体内沸腾起来，从□□传染到灵魂。
接着，便是天旋地转般的晕眩感。
等他再次从酒醉中清醒过来，已经是三年后了。饶是沙华怎么也不会想到，曾经不可一世、立于妖界的顶点的玉藻前竟然会在短短三年内就陨落，手下势力解散，曾经的据点被踏平，连沙华印象中那栋无比温暖的宫殿也成了其他大妖拿来炫耀的战利品。
这一切的一切都太过荒谬，荒谬到即使是在亲手将宫殿内饮酒作乐的妖怪们屠戮殆尽后，沙华仍旧不相信眼前发生过事实。
“不，那个女人才不会就这么窝囊的死掉呢，如果她只是失踪了的话，那么把她找回来不就行了？”
站在断肢残腿堆成的层层尸山中，沙华如此高兴的想着，血珠顺着淋满鲜血的刀身从手掌处滴落，拨开额头被淋湿的秀发，秀气的双足优雅的踏过涓涓血水汇成的小溪留下一排排血脚印，冰冷狠戾的黑眸中隐藏着快要喷涌而出的疯狂。
是的，玉藻前只是“失踪”了而已，直到和狐之助的会面之前，沙华都还这么坚信着。
可惜狐狸式神随身携带的留影勾玉打碎了他最后的妄想。
若隐若现的荧幕里，茫茫荒野中，依旧一身华服的玉藻前和近侍身边围绕着密密麻麻的身上缠绕着闪电的黑色妖怪，虽然身形不尽相同，但沙华一眼就能看出每个妖怪手中都拿着一振刀剑，长短不一的刀剑交织在一起好似组成了一张银色的大网将玉藻前牢牢的困在其中。他望着远处还有源源不断赶来的黑影，密密麻麻的妖怪如同潮水般向玉藻前涌去，一个个近侍渐渐倒在铺天盖地的袭击中，尸体上被戳出无数血洞，奋战到最后，只有玉藻前孤身一人站在这股“黑潮”的中央。即使已经快要力竭，即使身上洒满了部下和敌军的鲜血，都丝毫没有遮盖住玉藻前身为大妖的风采。精致奢华的外衣被染成深沉浓厚的朱色，白如雪的肌肤上流下道道血痕，此时此刻敌人的血液已经成了玉藻前最美的妆点。
“放弃吧。”
一个沙哑低沉的男声突然在战场上回响。沙华迅速扫了一眼荧幕四周，却完全没有找到刚才出声的男人。
但荧幕中的玉藻前却好像知道些什么，她朝荧幕之外的某个方向瞥了一眼，仰头肆意笑道：“没想到您竟也有从隐世出来的一天呢。”
男声却未再做回应，仿佛已经提前知道了这场战斗的结局。
最后的最后，被天罗地网的敌人笼罩其中的大妖就在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时候，突然奇迹般的，透过敌军身体的缝隙，双眼直直的对上荧幕之外沙华的眼睛。刹那间，四目相交，时间凝滞，整个世界都停止了转动，璀璨的金色妖瞳中毫无死亡的悲痛和恐惧，有的，只是淡淡的欣慰。嘴角噙着笑，惑乱了整整三朝帝王的传奇女妖突然闭上眼，手中刀刃反转，一抹冷光毫不迟疑的划向胸前，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
沙华抿着唇，高举着刀身自上而下划过，尖锐的利刃一举将眼前的溯行军从腰部劈成两瓣。
“呼，终于把这波收拾完了。”加州清光粗鲁的擦过额头冒出的汗水，他看着眼前的“大作”，得意洋洋的眼神刚刚触及审神者周围的尸堆就瞬间消失了。
“不知道后面还有没有溯行军呢？”他尴尬的问道。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审神者远远的抛下一句话，身形迅捷的向前方赶去，看起来就像。。。
“就像在追杀溯行军一样。”五虎退看着远去的主公大人，喃喃自语。
“不能让主公大人遇到危险！”脸上已经完全褪去了处在本丸时候的羞涩，满脸坚毅的五虎退提刀就向主公大人追去。
而缀在他后面的，当然是担心自家弟弟的一期一振。
徒留下来不及反应的小狐丸和加州清光呆滞的望着前面三人的身影。
“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小狐丸理了理战斗中散乱的头发，满眼复杂，“总觉得主人今天有些不对劲呢。”
前方战场上。
伫立在房顶的沙华看着从天而降的溯行军们，脑海中再度回放着玉藻前临死前的那场战斗。
一模一样的黑影，一模一样的武器。
此时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狐之助让他出阵战斗了。
“——我们的敌人是一致的。这是政府让我带给您的话。”狐之助如是说道。
“一致？”沙华似笑非笑，“那么敢问政府是如何拍下那时的情景的呢？据我所知，那已经千年前的场景了吧，难道说那个时候你们时之政府就已经预料到我会来到这个本丸了吗？”
“这个嘛，”狐之助伸爪挠了挠脸颊，“我也不太懂呢。不过如果您能和政府配合的话，想必就能了解到进一步的情况了。”
“哼。”沙华冷笑一声。
虽然暂时的妥协一番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事情的真相他自会调查。
不过眼下并不是纠结这些事情的时候，好不容易找到了当初的凶手，不好好发泄一番怎么能缓解他的心头之恨呢？
嗯等等，既然所谓溯行军也是妖怪的话，那么。。。
沙华收起刀，双眼凝视着前方的溯行军们，思绪突然向某个诡异的地方滑去。。。
“主公大人小心！”迅速追来的五虎退一刀砍退冲来的敌人。
随后跟上的一期清光等人一脸诧异的望着刚才还杀的起劲，现在却突然在战场上发起呆的审神者。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想什么呢！”加州清光一边砍向敌人一边焦急的提醒着沙华。
“我在想。。。”沙华突然歪头卖了个萌，“不知道这些溯行军好不好吃呢？”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溯行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