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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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家路窄，说的应该就是这样。
闻佳音抻长脖子看了一会儿，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对池桑说：“陌生人，不用理，吃饭。”
“可、可是……好吧。”池桑欲言又止，不甘心地瘪瘪嘴，重新拾起筷子。
她们俩反应太过平淡，不禁让边上等着欣赏一出狗血三角恋大剧的吃瓜群众都有些失望。
白华也好像没看到她们一样，对着齐云泽微微一笑。
“齐同学，我没找到位子，坐这里可以吗？”
啪。
齐云泽还没答话，隔壁先传来了一声巨响。
闻佳音猛地把筷子拍在了桌上。
什么叫没找到位子？周围的那些空桌子不能坐？是眼瞎了还是上面坐的都是鬼啊！
“……”
池桑惊恐地咽了口口水。
“学姐……”
她迅速往隔壁瞄了瞄，做贼似的凑近一点问：“是要开战了吗？学姐你说开始，我就马上叫人！咱们校队的人应该都离得不远。”
闻佳音无声地瞥她一眼。
池桑自觉会意，伸手去掏兜里的手机。
闻佳音说：“不是，我就突然想问问你，饭够吗？不够我帮你去添。”
池桑：“…………”
她低头看了看面前才消灭了三分之一的饭碗，小小声说：“我觉得应该用不着。”
“哦。”闻佳音平静地点点头，丝毫不顾及周围投来的隐晦的打量视线，神色如常地从桌上捡起筷子。如果不是她握筷子的力道大得手背上青筋都凸了出来，池桑也会和周围人一样，以为她真的一点也不在意。
其实还是有一点在意的。闻佳音心想，仅仅分手她还能接受，毕竟现在芯子里的人不是齐云泽，情有可原，能够理解。但是那个混蛋居然敢顶着她男朋友的脸出来四处招摇，还答应别的女人坐下一起吃饭，让她怎么可能不在意？
简直超气的好吗？！！
要气死了！！！！！
那可是她男朋友的身体！！
闻佳音用力地戳着碗里的肥肉，强忍住把菜盘扣在隔壁“前男友”头上的冲动。这个时候就要感谢学校食堂的贴心设计了，要不是有一排矮矮的彩色玻璃将她们和隔壁桌划分开来，否则亲眼看见“齐云泽”对着别的女人温柔微笑的话，她可能就真的忍不了了。
不过闻佳音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要不是因为刚才没看到人，她也不会把座位选在这里，白白给自己找气受。
越想越觉得糟心，闻佳音把手揣进了口袋。社团活动室的那把钥匙安静地躺在口袋的最深处，她沿着上面的凹槽细细描摹，最后一把攥进掌心，像是找到了某种安慰。
隔壁的白莲花还在温温柔柔地搭话，什么“齐同学你身体怎么样啦”，什么“大家真的都很担心你”，叭叭叭说了一通。
闻佳音听了两句实在听不下去了。
就算齐云泽半句话没回应，她也还是气得慌。
她放下筷子“噌”地站起身，池桑被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问：“学姐，你去添饭啊？”
“……”
添个鬼。
闻佳音控制着自己的白眼没有翻出来，说：“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先走了。”
“哦哦，其实我也好了。”池桑听出了她话语下暗藏的杀气，忙不迭站起，端着盘子走到闻佳音边上，却见她步子一拐，径直往食堂窗口走去，不由微微错愕。
“学姐？那个……好像不是那边……”
“我知道。”闻佳音摆摆手，“我去打包。”
为了个被换了芯子的“前男友”浪费心爱的粉蒸肉实在不值得，更何况节约粮食是一个好习惯。
池桑一脸“受教了”的表情，挽着闻佳音出了东二食堂的门。
目睹她们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齐云泽这才把目光转向对座的女生，有些歉意地颔首。
“那么我也先走了。”
“诶！？”
齐云泽装作没看见对方脸上的失落和意外，端着盘子快步走开。
忍耐得难受的并不止闻佳音一个，事实上他也一样。那个女孩子长得还算清秀可人，身上却不知道熏了什么香。他恢复了过去的记忆重拾修行后，五感尤为敏锐，那股刺鼻的香味一个劲往他口鼻钻，如果不是碍于闻佳音就在隔壁，他早就起身走人了。
唯一的问题是，明明一切都如他所预料地进行着，为什么看到闻佳音生气离开，他也觉得很不爽呢？
他有着身为“齐云泽”时二十年来的完整记忆，对闻佳音的了解绝对不亚于她父母，因此他很清楚和闻佳音分手是一件不那么轻易的事情。他在出院那天和她的争执以及今天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尽可能让她死心，计划到目前为止看起来一切都很顺利，但正因为太顺利了，他才觉得有点不安。
齐云泽拧着眉走到操场，一直到四下无人，才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从刚才开始就有个声音在他脑海里唠唠叨叨，吵得他头疼。只不过在食堂时当着普通人的面他必须作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现在却是忍不下去了。
“闭嘴。”他忽然开口。
操场空无一人，乍一看好像他在对空气说话，莫名有种诡异。也幸好周围并没有人看到，不然隔天“金融系的齐云泽车祸后撞坏了脑子”的新闻就能传遍全校。
但就在话音落下之后，一直在脑海里唧唧歪歪的声音终于停了。
齐云泽稍稍松了口气。
哪怕已经认清现实好几天了，对于自己话唠的本命灵剑他还是适应不良。
流云剑仅仅是沉默了一瞬，立刻又浪起来。
“我主，你这样是不行的，手段太渣太老土了！一点都不符合你江山剑宗小师叔的身份！”流云剑恨铁不成钢地评论道，“我主你想想你是那么英俊帅气风度翩翩，人称大江山一枝花，只是和一个妹子分手而已，用得着这么迂回吗？”
“……”
没有人那么说过。
而且……
齐云泽抬眼，不解道：“你不是说你在海底躺了二十年，这些话都是从哪里学的？”
“哈哈~那不是随便听来的嘛~”流云剑心虚地声音都不自觉拐了个调。
齐云泽也没打算和它较真，眺望着学校的钟楼，低低地叹了一声。
“我是江山剑宗的弟子，我必须要回去的。”
因果这回事，说轻不轻，说重不重，即使不为了他自己考虑，等日后他离开这个世界，闻佳音又该怎么办？
失去一个“渣男前任”，总好过深爱之人某一天杳无音信不知所踪。
齐云泽望着虚空，瞳孔里有些微流光划过。他在看他的因果线，连着父母那头的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只剩下金色的线在随风飘摇，连向闻家父母的因果线虽然比常人要粗一些，但看起来也不是坚不可摧。
只有闻佳音，他们之间的因果线是血一样的殷红，虽然细细一条，却不可斩断。
流云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还在附和着说：“没关系，反正回去了喜欢您的姑娘也一抓一大把，像咱们宗门里就有几个妹子挺不错的，主人你可以好好考虑考虑哟~”
“虽然今天这个妹子长得也对得起我主你的身份，但是胸好像小了点……”
齐云泽额角跳了跳，回过神。
“流云！”
流云剑不说话了，它是一把有分寸的剑，非常懂得在触及主人逆鳞前停止自己作死的行为。
齐云泽沉默了很久，久到流云剑憋不住自己再次说话的欲/望时，他忽然问了一个问题：“如果是你，青梅竹马、感情甚笃的男朋友在一场车祸后忽然想要和你分手，你会怎么想？你会很快地相信，并且答应分手吗？除了生气之外，也没有任何过激反应？”
“呃……”流云剑纠结了一下，“我主，虽然我只是把剑，但我还是有性别的，我喜欢女孩子……”
齐云泽：“…………”
是时候重新炼把剑了。
抢在被回炉之前，流云剑挣扎着说了一句话。
“虽然我不知道会怎么想，不过那个姑娘应该会很伤心吧，而且好像普通人类经常会因为情伤而自杀什么的……啊啊啊，主人我说错什么了吗？轻轻轻、轻点捏我啊！”
齐云泽握着剑轻轻甩了一下，又挽了个剑花，这才松开手。
流云剑“呲溜”钻回他的紫府，不敢再轻易冒头，只听齐云泽幽幽地说：“我前几日重拾修行，心血来潮给她卜了一卦，卦象大凶，有将死之兆。”
流云剑抖了一下剑尖，小声提醒他：“那主人您刚才气跑她，她会不会……”
齐云泽说：“我当时用仅有的修为在她体内封了一道剑符，如遇到危险，可以救她一命。”
“可是自杀什么的应该不算在外界危险内吧……”
流云剑等了很久没再听到齐云泽说话，疑惑了半天，悄悄把灵识从紫府里探出去一点点，却发现齐云泽正朝着某栋建筑快步走去。
……
社团活动室大多都在学校最东南角的那栋文化楼里，因为位置比较偏僻，晚上会来的人不多。闻佳音自恃会武，倒不担心安全问题，婉拒了池桑要陪她的好意就独自过来了。
整栋楼的灯都没开，门房大爷的门牢牢紧闭，不知道是在看电视还是已经睡了。闻佳音没惊动他，摸黑上了楼。爬到顶楼，数到倒数第二间，她摸出钥匙插/进去，锁簧咔哒一声弹开，门轻轻向后敞开。
闻佳音走了进去，反手将门合上。
记忆中，室内电灯的开关都在左手边，她伸手去摸，摸索到后毫不犹豫地按下——啪啪几声后，室内还是一片漆黑。
也许是整栋楼的电路都被门房大爷给切了，闻佳音对此早有预料，试过之后立刻掏出了手机，准备点开手电筒照明。
本来她不用急着晚上过来的，可在食堂看见的那一幕让她如鲠在喉。就算知道即使是所谓研究超自然事件的协会也不一定会有什么记载解决方法的资料，可她还是义无反顾地来了。
病急乱投医，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也要试试，总好过在网上那些乱七八糟不知所云的消息里大海捞针。
闻佳音停止了自己飘飞的思绪，一边解锁手机一边往前走了几步。
超自然研究协会的活动室出乎寻常的大，超过三分之二的地方都摆满了书架，用以存放搜罗来的资料和记录，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小型图书馆，闻佳音就是冲着这一点来的。可她没走几步，忽然听到书架后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响动。
甚至……还有脚步声。
这个时候居然还有别人在？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4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