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15章 ...
-
钥匙亲手还到了池桑手里。
比起她的郑重其事，池桑就随意多了，接过钥匙往兜里一揣，行走间和宿舍的那串相碰，叮叮当当地响。
提醒池桑，她还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没事，里面都是些杂书，一般人还不乐意进去，怕什么。”
其实里面的书有些应该是确有其事的，并不都是胡编乱写。但闻佳音有点心虚，没好意思跟她说。活动室里借出来的资料她一本不落地放回了原位，除了记录了论坛网址的那一本，她偷偷把里面那张密码卡留了下来。
所谓不告而取是为偷，哪怕她查了活动室里的档案并没有发现那本书被登记在册，暗中向池桑旁敲侧击时对方对此毫不知情，她也一样做贼心虚。
可这件事又不能明目张胆地告诉池桑。
闻佳音心中怀着些微罪恶感，连带着脸上的表情也不那么自然。池桑看见了，以为她是在烦恼别的事，神神秘秘靠近她，手拢成一圈贴近嘴边：“学姐，我问你一件事啊。”
闻佳音偏了偏头，免得被她说话的气息吹得耳朵痒。
“你说。”
池桑扭扭捏捏：“学姐你和齐学长……是不是又复合了呀？”说完，觉得自己有点唐突，又补充道，“我今天傍晚那会儿在校门口看见你们从一辆车上下来，所以问问……”
说着说着声音就轻了。
她微垂着头，悄悄抬起的眼睛里满是八卦的光，闻佳音看着好笑，说：“你就这么想知道？”
池桑点头：“也不仅是我嘛，论坛里都有人坐庄摆局赌猜你们会不会复合了。”
说完她骄傲地昂起头，像是邀功一般：“我都押你们会复合！”
所以你也押了……
闻佳音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她和齐云泽作为一对颜值般配、成绩优秀的校园情侣的确是在校内刷过不少存在感，但没想到只是分个手居然还能引来这么多人关注，充分证明了国人吃饱了没事干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池桑对着手指，眼巴巴地等待回答。
闻佳音笑了，勾勾手指说：“很想知道？”
池桑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闻佳音把笑意一敛，语气幽幽：“秘密，不告诉你。”
……
还完钥匙，闻佳音总算了却了一件心事。
齐云泽的话她听在耳里，记在心里，加上她对韩乔琛也确实没什么别的意思，虽然对方一贯表现得和气，还隐约透露出某些暗示，但谨慎起见，还是离得远点好。
就这样过了三天，在一种微妙的不安中，闻佳音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号码没有显示归属地，但看到它的第一眼，闻佳音就觉得自己心里的另一块石头也落了地。
自从在论坛看到有人说特事处的人已经发现了相关线索时，她就一直在等这样一个电话。她那天遇袭事出突然，没有时间来提前预防，当然也不可能掩盖自己的行踪。而对方一看就是消息灵敏、四通八达的机构，找上门不过是时间问题。
她心中有了准备，按下了通话键。
对方那头说话彬彬有礼，只问她有没有时间见一面，谈一谈德鸿东路发生的事情。
德鸿东路就是她遇袭的那条路。
闻佳音听着这道温和的女声，恍惚想起来一个词。
先礼后兵。
对方像是会读心术一样，瞬间猜到了她的心意，浅浅地笑了声，安抚道：“闻小姐你不用担心，我们是正规机构，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闻佳音心想你这么一说反而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但对方既然拿出了诚意，她也不能不回应，何况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既然修真者真的存在，那么和这些人、这些组织见上一见也无非是时间早晚的区别。
于是她说道：“好，在哪里见面？什么时候？”
“地点在紫山派/出/所附近的学林路上，久光大厦左边两百米，正对少年宫有一家书咖，就在那里见面吧。”对方说，“时间的话，由你决定。”
这个地点并不偏僻，相反周围人来人往，完全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闻佳音稍稍放下心：“那就下午三点吧。”
对方含笑应声：“那么说定了，下午三点我在书咖准时恭候。”
话音戛然而止，显然对方已经干脆利落地结束了通话。
闻佳音怔怔地握着手机在阳台站着，通话记录上滑，翻到齐云泽的号码正要给他拨过去，一个熟悉的号码先一步接了进来。
闻佳音还有点不在状态，下意识地开口：“喂？”
闻忠言一听她飘忽的语气就深感不妙，小心翼翼地问：“宝宝？乖乖？你怎么啦？”
听到那肉麻的“宝宝”两个字，闻佳音立刻回过了神。
说话语气这么腻歪的，除了她爸不做第二人想。
她低低地喊了句：“爸。”
闻忠言立刻打蛇随棍上：“哎！囡囡想不想爸爸？最近家里公司事情太多了，我和你妈实在抽不开空去看你。云泽那孩子怎么样啦？身体还好吗？你和他是怎么回事啊？你妈上你们学校贴吧看到别人发的小道消息都急坏了……”
小道消息自然是与分手有关。
齐云泽车祸后，闻家父母连夜赶来看望了一次，后来因为公司事务繁多离不开人，某个环节又出了纰漏，不得不匆匆而返。闻佳音则是因为近来的事情虚幻得好像做梦一般，每天心事重重，也忘了与他们联络，这才有了闻爸爸今天的这一通电话。
闻佳音知道她和齐云泽青梅竹马长大，父母早就将齐云泽看作了未来的女婿，如果让他们知道事实真相肯定难以接受，而且她私心里也不想让父母掺和进这件事。
因此简短地解释道：“阿泽身体已经恢复了，没什么大碍，现在活蹦乱跳的。我和他也没什么事，只是先前拌了几句嘴，近来又忙着实习的事情，被别人发散了，你们别瞎操心。”
说着立刻转移话题：“上回公司出什么问题了，让你们还要连夜赶回去？现在解决了吗？”
不出所料，闻忠言被她的问题带跑了：“上回是公司一个股东突然猝死了在家里。偏偏他孩子不少，人一死，连养在外头的野小子也冒出来争家产。几方势力撕破了脸，互相较劲，还各种折腾要尸检、打官司，连累公司股票都跟着往下跌了几个点，没办法，我和你妈只能提前回去收拾烂摊子。”
“这不，昨天才有了初步的商议结果，我办公室里也刚刚送走那位股东的正房夫人。”闻大老板嘬着牙花子感慨，“还是计划生育好啊，咱家就没这些烦心事。”
闻佳音抽了抽嘴角，对她爸跳跃的思维有了进一步的认知。
“你和我妈也多注意点身体，按时常体检。”闻佳音叮嘱道，然后趁着闻忠言还没回过神，赶紧截断话题，“我下午要和阿泽去看电影，有空就回去看你和妈啊，先挂了。”
话音落下，手指敏捷地按下了红色的结束键。
隐约的，她觉得闻忠言的话里似乎有什么地方听起来很耳熟，但和脑海里的记忆对照了一遍，没发觉有哪里不对，便将略微不舒服的感觉压在心下。
也许是她太敏感了。
……
二点四十五分，闻佳音携齐云泽提前了一刻钟出现在了少年宫对面的书咖里。
这家书咖很宽敞，布置也格外简洁大方，向阳一面一排落地窗，阳光洒进来，正好照在吧台和书桌上，配合着肆意生长的绿萝，颇有一种悠闲趣意。
她站在门口观望了一阵，工作日，书咖里人不多，但看来看去都没看到疑似约她见面的人。
是还没来吗？
她拉着齐云泽往前走了几步，一进门就有人领着他们往书咖深处走去。
书咖深处有一间办公室，带路的店员推开门，谨慎地转身关上。在办公室里面的书架边上捣鼓了几下，忽然书架无声地翻转，露出一个斜向下的通道。
通道内亮如白昼，灯光却不显刺眼。
闻佳音没有细看这些设置，疑惑地看了眼领他们到这的店员。店员微微欠身，伸手侧向通道。
“赵副处在下面等两位。”
藏得这么深，很像小说里适合杀人灭口的密室。
闻佳音的脑洞开始放飞，犹豫间，齐云泽包裹住了她的手，牵着她往通道里走。闻佳音被他的动作惊了一跳，悄悄摸摸地扯了扯他的袖子，用眼神示意他——别忘了我们对过的“口供”。
齐云泽眨眨眼，表示没忘。
通道很平缓，也不长。步行了四五分钟，闻佳音看见通道的尽头出现了一扇门，她与齐云泽对视一眼，一起将手放了上去，微微用力。
门只是虚掩，用力之下自然而然被推开。
开之前，闻佳音设想过很多场景。她在紫山区上了三年学都没听说过这里的地下还有地道和密室，能在这么寸土寸金的地方暗中建起这样的场所，对方一定是很有能量的大人物。而根据她下来时的预估，这里的深度大概和地铁站差不多，对方究竟为什么要把谈话的场所定在这里……
特事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组织？
他们有什么目的？是好心还是怀有恶意？
她胡思乱想地勾勒着电话里那人的形象，终于等到大门完全敞开。
椭圆形会议桌的首座坐着一个年轻女人，她穿着和白领们一样的职业套裙，脸上略施薄粉，一头长发一丝不苟地盘起。听见门轴转动的声音，她从桌上的文件抬起眼，微笑着望了过来，点头致意。
“你好，我是赵瑶，这次面谈的负责人。”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15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