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花落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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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拿出手机，微信上已经收到了几十条未读信息，全部来自贺予临。
滑开锁屏，吴恙往上看了看记录，除了一开始他发过来了的几道题之外，剩下的全是表情包。
回过去一条信息：别发了，我到家了，给你看。
吴恙往上翻到他发过来的题，把图片存下来，一道题一道题看。
其实都不难，只是他以前不认真听讲所以才漏掉的知识点。
“第一张，那个赏析题啊，你去看一下之前发过的一本书，上边有写古诗赏析的基本格式，这首诗的话，你看最后一句啊……”
吴恙发了一条语音过去，足足有40秒，贺予临趴在桌上喝着饮料，大喇喇地就把声音放了出来。
不是他说，吴恙的声音还是蛮好听的——如果看不到脸的话。
吴恙的耐心倒是还不错，一道一道题给他解释清楚，还写下了具体的解答步骤，拍成照片发了过去。
贺予临：哇，大学霸可以啊！
后面跟了一个猥琐笑得表情。
吴恙：写你的作业去，不说了。
十一假期很快就过去了，开学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叹贺予临居然交了作业——虽然没交齐，但总比以前怎么催却连抄都不肯抄要好太多了。
而他和吴恙之间似乎也达成了某种共识，吴恙每天晚上留下来上一节晚自习，给他讲讲题，贺予临每天给她买酸奶——她也拒绝过，但没有效果，也就随他去了。
只不过，一碰到那种用不着考试的科目，贺予临就原形毕露了。
“唉。”
语文课下课，贺予临猛地拍了一下吴恙的肩。
“怎么了？”吴恙转头——最近贺予临安分了不少，她对他的态度也有所缓和。
“我肚子疼，去趟医务室。”
吴恙看着他精神抖擞的样子，怎么都不像是肚子疼的样子啊。
“哎呀，”贺予临一秒破功，“反正下节劳技课，我跟几个哥们儿出去打会儿游戏，好久不打手都痒了，我去了啊！”
说着给吴恙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打开后门便溜了出去。
吴恙：“……”
翘课翻墙溜出去玩，初中的时候贺予临可没少做，这种事情对他来说不在话下，轻轻松松就和几个哥们儿出去了。
“唉，去我哥开的那家网吧呗？”隔壁班的季川是第一次跟他们出来逃课，整个人显得尤其兴奋。
“不要钱啊？”宋澄笑了。
“当然不要钱！”季川拍了拍胸脯。
“行啊，那就去呗！”
季川的哥哥正好在，他们几个人没有身份证也就让他们进去了，五个人找了位置坐在一起打游戏。
“好久没坐一起撸一把了，爽！”
“你给我闭嘴吧，你敢瞎跑试试。”
“……”
游戏一打就忘了时间，贺予临的手机在口袋里震来震去他一点也不觉得，忙着往前冲去杀人，戴着耳机全然没有留意。
直到连着打了七八盘，休息的时候贺予临拿手机出来看时间，才发现微信上收到了好多条消息，全都来自……吴恙。
微微挑眉，点开。
“你怎么还不回来？”
“你快点，上课了！”
“数学课做了个小测验，恭喜你又没有成绩。”
“林老师过来问了，我说我不知道你去哪儿了。”
“……我靠！”贺予临按下锁屏把手机一把丢在桌上，低低地骂了一句。
“咋啦？”宋澄坐在他身旁，扭头过来问他。
“我错过了数学测验，没成绩。”
“没成绩就没成绩呗，”陈正鑫笑了，“临哥，就这点儿小事，也值得你在这儿唉声叹气的啊？”
“你懂个屁！”贺予临烦躁地抓了抓头，“也不知道今天我爸回来了没有……不然他非得打死我！”
“不至于吧？”宋澄眨了眨眼睛，“要不，你赶紧回去？”
“不打了不打了，你们继续吧，我先走了啊。”贺予临起身，把手机揣进口袋，转身匆匆离开。
喘着气回到教室的时候，正是下课时间，吴恙的座位上没人，贺予临叉着腰坐下，随手把桌上的本子塞进桌肚。
“哟，终于舍得回来啦？”吴恙拿着水杯走回座位，看见贺予临的时候微微挑了挑眉。
“别阴阳怪气的，我问你啊，数学课做了啥测验啊？”
“测验啊，”吴恙转了转眼珠，“老师发了张纸下来，让我们默三角比还有公式啊，不及格的人明天去他那里重默，有名单的。”
“默公式？”贺予临睁大了眼睛，“我着急地赶回来结果你告诉我默公式？吴恙你是在整我呢吧？”
“我可不敢。”吴恙在座位上坐下，“不过林老师确实来问过你去哪儿了，我总不能告诉他，你三节课都待在医务室吧。”
“你就跟他说你不知道？”
“不然实话实说吗？”吴恙瞥了他一眼。
“嗯，行吧。”贺予临舒了口气，好歹吴恙还没有卖队友，现在他只需要祈祷他爸不在家就行了。
“贺予临。”
飘远的思绪一下子被拉了回来，他还没意识到，这是吴恙难得一次叫他的名字。
“嗯？”
“把三角比公式背了。”
贺予临：“……”
一直到这天放学，贺予临一直很安分，直到打扫卫生的时候，平时天天放学会过来叫他一起打球的宋澄没有出现，他觉得有点儿奇怪。
跑去宋澄所在的七班，贺予临随便找了个人问，结果对方告诉他，宋澄十分钟前接了个电话，匆匆忙忙就跑出去了。
贺予临也就觉得有些好奇，也没细想，慢吞吞地上楼回班。
倒是吴恙这边，她正理着书包，窗户一下子被拉开，探进来陈正鑫的脑袋，满脸心急火燎的表情，看贺予临不在便急急忙忙问吴恙：“唉，你知不知道临哥去哪儿了？”
“临哥？”吴恙眨了眨眼睛，“你说贺予临？”
“对啊，你知不知道？”
“他，刚出去，大概是去洗手间了吧，我也不——”
吴恙的话还没说完，不远处就飘过来贺予临的声音：“陈正鑫啊，你来的正——”
“临哥，出事儿了！”陈正鑫看到贺予临像看到救星一般，眼睛一亮就朝他跑过去，剩下的话吴恙也没听清，只看见贺予临脸色一变，跟在陈正鑫就跑了出去。
吴恙眨了眨眼睛，垂眸，拉上书包拉链，转身去食堂吃饭。
今晚有点奇怪，吴恙等到七点也不见贺予临的人影。
悄悄拿出手机给他发了条微信，等了片刻，对方没有回音。
又等了一会儿，吴恙把手机收好，拿出自己的数学作业——算了，再等他一会儿好了，反正，回家也一样是写作业。
一个多小时之前。
陈正鑫急忙跑过来找贺予临，只说了一句话。
“宋澄的弟弟在路上被二中的唐泽给堵了，带了不少人，宋澄已经过去了，差点抄上家伙。”
贺予临一听就炸毛了。
唐泽这个人他熟悉，和他在同一个初中，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当时他们两个就彼此看不惯彼此，遇上就掐架，学校的老师一提起他们就头疼。
后来初中毕业了，原本听说唐泽去别的地方了，谁知道又回来了，好巧不巧堵上了宋澄的弟弟。
贺予临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二话不说就往陈正鑫说的地方赶。
那是一条人迹罕至的小巷子，周围遍布着垃圾还有废物，远远地便能看见对峙的两帮人。
“哼，贺予临算个老几啊？”唐泽撩了撩袖子，露出手臂上的纹身，“他人呢？怕是躲在那个角落，吓得腿软不敢出来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他身后的几个人都跟着他放肆大笑，宋澄气不过，想冲上去好好教训他，还没走出两步便被一个人强硬地拉住了手腕。
“让你弟去报警。”
路过宋澄的时候，贺予临极轻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
“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不敢出来找我，结果盯上我兄弟才刚刚读初中的弟弟，”贺予临轻轻巧巧地放开宋澄的手，一步一步走过去，“唐泽，这么怂包软蛋的事儿，我真不信是你干出来的啊。”
“贺予临你他妈——”
“看看你，骂人也翻不出新花样。”贺予临摇摇头，双手缓缓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来，“说来说去就这几个词，看上去倒是厉害的不行，其实，一点儿功夫都没有吧？”
“你他妈找打啊！”
唐泽往前一步，一拳就往贺予临脸上挥，却被他眼疾手快地躲开，伸手一把抓住唐泽的领口。
“找打的人，是，你。”
一字一顿地说完，贺予临毫无征兆地忽然放手，趁着唐泽还没反应过来，抬手就是一拳打在他脸上。
“砰。”
这一拳彻底开启了两派混战，甚至有人从旁边捡起木棍，拳打脚踢，整个场面看上去就像是一帮地痞流氓的群殴。
贺予临练过跆拳道，再加上他本身就长得高，力气大，没几个人打得过他，奈何他们这边人少，宋澄还要分心保护他弟弟，贺予临身上也挨了不少拳。
事情最后以警车的到来告终，他们如何听不到警车远远而来的鸣笛声，在被警察发现之前，各自脚底抹油开溜。
一口气跑到了几条街外的公共花园，几个人喘着粗气瘫坐在路边，彼此看看，身上脸上多多少少都挂了彩。
大眼瞪小眼看了一会儿，都笑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周围不见什么行人，几个人索性都躺在了地上，盯着漆黑的夜空，偶尔晚风吹落几片树叶在他们身上，没人伸手去拨，也没有人说话，只有此起彼伏的浅浅的呼吸声。
精疲力竭。
但是爽快。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花落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