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完美情人（十二） ...
-
“王后……”
白雯雯胸腔里的空气几乎已经耗尽了，她忍耐着窒息的痛苦，用尽全力地呼唤着。维蕾娜惊讶地看了她一眼，稍稍松了一点力气。
这个算不上是善意的举动换来了白雯雯一个感激的笑，她抓着维蕾娜的胳膊喘了几口气，然后虚弱地开口。
“您错了，请您不要一错再错……”
“我有什么错？”
“请您放过无辜的人，您是神的造物，不应该做出这种罪孽深重的事。”
“神？你可知神明对我做过什么！”
听到加拉泰亚声嘶力竭的喊声，白雯雯温柔地轻叹，腾出一只手来指了指自己的大脑。“您忘了？您将我和记忆和您的记忆封印在了一起，现在，您的一切也在我的脑海里。”
“那你为什么还能说出这种话！”
加拉泰亚浑身发抖，也不知究竟是气，还是悲。但她还是缓缓放下了手，乔满月火速往旁边一滚，逃离这个危险的区域。
白雯雯转过头，轻声对维蕾娜说：“请给我一点时间好吗？她只是迷茫了，而这都是我造成的，请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五分钟。”
维蕾娜自己也没想到会答应下来，她弄不清楚，究竟是太过于信任自己，还是太过于信任白雯雯了？
“谢谢。”
白雯雯从桎梏中脱身，转过身来深深地一鞠躬。然后她踩着有些虚晃的步伐，走到加拉泰亚面前，直视着那双珍珠般纯净的眼睛。
“加拉泰亚。”她直称其名，“你的诞生也许源于神的恶作剧，但真正将你推向痛苦中去的，还是国王和我。”
“蠢钝的国王当然是！可你又有什么错呢？”
“因为我早就意识到你对我的感情，却一直为了自己的执念，所以视而不见。”
加拉泰亚难以置信地微微摇头，“这，怎么可能……”
“你的心情太容易窥视了，加拉泰亚。你看向我时的表情，就好像以前的我看向国王一样。那种热切却不敢触碰的眼神，我第一眼就明白了。”
白雯雯低下头来，叠上加拉泰亚染了泪水咸味的唇。
任加拉泰亚再怎么不善谈情说爱，也能明白这个吻传递的意义，她睁大了茫然的双眼，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不是爱着……”
“是，我曾经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爱国王，也许正是这种心情给了你爱意。”
双手捧上加拉泰亚的脸颊，两人额头相抵，白雯雯笑着，温热的呼吸令加拉泰亚十分怀念。
“我爱他给予我新的生命，爱他不同常人的心。可热情消去后，我们之间却没有一点属于彼此的回忆……加拉泰亚，你仔细想想，你的美好，你给予我的快乐，难道会比国王少吗？”
“可如我之前所说的，我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国王已经因你神伤到日日咳血，我怎么忍心夺走他的爱人？他毕竟是我的恩人呀！”
加拉泰亚泣不成声，“你太残忍了……”
“是的，我自私地欺骗自己，甚至说服自己对王国的衷心是源于对国王的爱，为了逃避远嫁是为了国民的幸福。所以我离别前，曾对您说‘也许永远留在我的梦中，反而不会感到苦痛’。因为这个梦中，我还爱着国王，国王爱着你，而我可以装作从不曾发现你对我的感情。”
“不对，不对！”
加拉泰亚直摇头，“国王根本就不爱我，他只是爱着‘他完美的情人’，爱着他自己罢了！就像每一个活在这里的女孩子一样！”
“人对于要相伴自己一生的人有期待，是在所难免的。”
白雯雯的手搂住加拉泰亚的头，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像国王那样执着的人，毕竟只是少数。大多数人都只是期待而已，最后爱上的人，真的都是完美的吗？”
“……”
“国王只知索取，而我不求回报，这都不该是爱情该有的样子。国王到最后也没醒悟，我也没有……事到如今，我还是会因为赵丰给了自卑的我自信和期望，而不顾一切地爱他。所以我们都让你徒留痛苦，还伤害了一群无辜的女孩儿。”
“……别说了。”
白雯雯将加拉泰亚紧拥入怀，“好，如果说一切都因我而起，那么，也让我来结束吧。”
“要怎么做……”
加拉泰亚露出了和她第一次睁开眼时，相同的懵懂表情。
“嗯，我想想。”白雯雯环顾了四周，笑得露出洁白的牙齿。
“这里有这么多女孩子的梦境，每一个里面都是不同的世界。我陪你走尽每个世界的边境，直到我的身体腐朽为止……啊，不过我也只有区区几十年的光阴。”
“一生就够了。”
加拉泰亚终于露出笑容，果真是比阳光更加明媚，“我会舍弃我漫长的生命，因为没有你的时间，即使有千年，也不如这几十年的时光。”
时间刚好五分钟。
“这个给你。”
维蕾娜伸出手来，接过加拉泰亚递过来的戒指，她问了一句：“这样就可以了吗？”
“我已经不需要这种力量了，让这个戒指带你们出去吧……等等，还有这个人。”
加拉泰亚手一挥，昏迷的赵丰落在维蕾娜面前。维蕾娜还是看着加拉泰亚，欲言又止。
“还是说，你还是想计较我想杀你的事吗？是，我的确想夺走你的力量，要维持这么庞大的幻境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种力量究竟源自于……”
问题脱口而出，而在看到两人彼此眷恋的神情，那种忘却一切的眼神时，维蕾娜停了下来，“算了，我懒得深究了。”
她将戒指握在手心，向滚到一边去看戏很久的乔满月喊道：“还不快过来给我把赵丰抗上！”
乔满月委委屈屈地挪步过去，嘴里小声嘀咕着什么，但她还是乖乖把赵丰拖住了。
“你在干嘛，还不牵着我？想留在这儿玩吗？”
维蕾娜向乔满月伸出手，而乔满月磨磨蹭蹭地就是不肯牵。失去耐心的维蕾娜一把拽住了乔满月的衣领，另一只手触发了戒指的力量。
昏暗的房间瞬间被光圈点亮，露出了它的全貌。它完整地还原了千年前王宫的模样，华丽而空旷，但是已经不再让人感到寂寞了。
加拉泰亚攥紧了白雯雯的手，切实地感觉到了她的存在。
这一次亮起的光圈比之前更加大，更加炫目，这让站在其中的乔满月和维蕾娜，像是要融化在光里一样，两人不得不紧紧闭起眼睛。
白雯雯凝视着光圈里的两人，忽而说道：“祝愿你们也获得幸福。”
“你在说什么呀？”加拉泰亚歪着头问道。
“你还真是不明白啊……”
同样不明白的还有维蕾娜。
回到白雯雯以前所住的出租屋后，庄生还在安静的等待。维蕾娜不知道现在的时间，但窗外已经是一片明亮，庄生的眼下也有很深的乌青色，看来是守候了很久。
她以为乔满月会欢呼雀跃的。
除了躺在地上的赵丰，睡了一觉起来女朋友就不见了比较活该之外。事情可谓是以最好的结局收场了，两人毫发无伤，消除了杀意的戒指也送到了两人的手上。
“你是不是摔傻了？刚才开始就一直怪怪的。”
乔满月愤懑地瞥了维蕾娜一眼，委屈地开口道：“大哥，你是不是真的不心疼你的小弟？”
她用自己手掌的一侧抵在自己脖子上，装作是那时的锋利瓷片。“这真的很疼的。”
庄生困得眼皮子打架，只留一条缝听这两人奇怪的谈话。
“……无聊。”
维蕾娜转身就走。
“大哥，我想要个答案呀。”
“大哥，小弟的心非常痛呀。”
“大哥，我一直特别相信你的呀。”
“大哥……”
从走出门到楼下短短的几分钟，乔满月已经碎碎念了不下十次。
在乔满月念叨出“大哥，你这样让我很想退出江湖”之后，维蕾娜终于爆发了。
“啊！你真的烦死了！早知道，那个时候我就不该一个个去确认你的身份，直接全部捅死算了！”
乔满月停下脚步，仔细琢磨了一下这句话的意思，顿时喜笑颜开，飞奔上去追赶已经走了好远的维蕾娜。
“大哥，我还是跟着你混吧！”
乔满月转过身来，以倒退的步伐跟在在走得飞快的维蕾娜旁边，开始了新一轮的狂轰滥炸。
“走开啦！”
“别呀大哥，你说这戒指都和原来功能不同了，我们能还给人家吗？”
“哼，不要就高价卖给别人。”
“大哥英明！那小弟到时候请你看电影……”
庄生在后面打了个哈欠，砸砸嘴。
到底发生了多大事，好好的两个人，怎么说疯就疯了呢？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完美情人（十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