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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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市里有很多奇怪的东西，兰斯先前那个镯子就是从一个小型黑市上淘来的。
那个镯子能将让人变成数年后的样子，据说是一种极其古老的魔法，已经失传了。兰斯不止一次地埋怨过艾里克——他再也买不到那种手镯了。
他这次来，也是抱了一点希望，万一那不是最后一个手镯呢？这样想着，他蹲在一边的小摊上细细地翻找了起来。
这是一个摆满了小玩意儿的摊子，甚至还有活物。兰斯好奇地提起一个笼子，里面有一只黄色的小鸟，他问摊主：“这是什么？”
“真言鸟，在它面前不可以说谎话。”
“是嘛……”兰斯挑了挑眉毛，一字一句地说：“我最讨厌吃腥草了。”
小鸟歪了歪脑袋，突然朝他吐了一口唾沫大喊起来：“撒谎——你撒谎——”
有点意思。兰斯惊诧地“哦呼”了一下，又随手拿起一个魔法卷轴（这个魔法卷轴是可爱的粉红色）：“那这个呢？”
“真爱卷轴。滴上心爱之人的血，显示红色就是两情相悦，若是黑色——很遗憾，单相思。”
“可惜我没有喜欢的人，没法试试了。”兰斯遗憾地耸了耸肩，把卷轴放了回去。“我听说有的魔法物品，有的可以召唤魔法生物是吗？”
摊主沙哑的笑声低低地笑起来，他尖长的指甲点了点黑市的里街方向：“那你可得到里面去找了，好东西都在那里边。”
兰斯想了想，提起那个鸟笼子向摊主示意：“那我要这个了。”
“盛惠盛惠——三十个金币。”
兰斯朝一边的艾里克喊道：“艾里克！我想去里面看看！”
艾里克头也不回地朝他挥了挥手，兰斯提着鸟笼迫不及待地朝里街跑了进去。
一路下来，他看到能赋予死物以生命的古代魔法咒文，他好奇地问摊主是否能复活太阳神的雕像，但答案是除非创世神亲自使用这个咒文，普通人也就能做出个会自己开饭的厨房。
有趣的是，他看到一个不足拇指大的小精灵，在巴掌大的音乐盒上跳舞，还会停下感谢给她投金币的客人，送上小精灵的祝福——顺带一提，小精灵送兰斯的祝福是早日长高，兰斯怒气冲冲地走了。
还有会不停说话的面具，兰斯一拿起它就后悔了。
“嘿你是我的新主人吗我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新主人了——所以其实我也很久很久没有说话了我想你应该不介意我稍微唠叨一下吧——很好那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古代大魔法师的造物我曾经是一个强大的剑士，但因为老主人救了我一命所以我甘愿进入他的面具成为他的奴仆——等等等等你先别摘下啊喂喂喂——”
据说这个面具因为太聒噪，摊主表示谁带走它，他愿意倒贴十个金币，但至今他也没有甩掉这个面具。
当他头疼地跑远时，余光却瞄到了意外的东西。
那是一个银色的镯子，上面的咒语和原来那个镯子非常像，它静静地躺在一个摊子的角落上，兰斯顿时呼吸一窒，抓起那个镯子问：“这个镯子是做什么用的？”
摊主一愣，随机狡猾地说：“它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时间——假如你愿意成为这个面具的主人，我就把这个镯子送你。”
兰斯抓起真言之鸟问：“他说的是真的吗？”
“是真的——是真的——”
兰斯定了定心神，抓起那个手镯和面具：“好，我要了。”
面具耳朵上的字符在他说话的时候悄然变化，最后变成了一个华丽的“Ｌ”。它深深吸了一口气，唱歌似的地说：“天哪不敢想象！我有了一个新主人！主人你好我想我该继续刚刚的介绍——我名叫摩尔多，是一个伟大的剑士，我曾经屠过火炎巨龙也曾经与最邪恶的魔法师搏斗，不幸的是我不慎中了他用生命写成的诅咒，原本以为要灰飞烟灭了没想到我仁慈的老主人给予了我第二次生命——等等等等我会说短点的请别呜呜呜呜——”
兰斯愤怒地用布将面具的嘴封住了，他飞快地沿着原路返回，找到了还在和摊主攀谈的艾里克：“艾里克，你的储物袋里能放这个吗？”
“这不是‘快乐的剑士’吗，怎么在你这里？”
“它的快乐全部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兰斯崩溃地说，“带着他不出三天我就会割掉自己的耳朵了。”
艾里克耸了耸肩，将不停挣扎的剑士放进了储物袋：“好吧，可怜的剑士，我听说你在无主之地带了很多年，但希望你能稍微反省一下，你的新主人喜欢安静一点的剑士。”
“唔唔唔——”
……
“你买了什么？”艾里克站起来，好奇地拿起那个鸟笼，“真言鸟？这是只很有意思的鸟，据说皇帝经常用它来测试大臣们的衷心——等等这个镯子？”
兰斯得意地朝他摆了摆：“我又找到了一个镯子，这次你不能再毁掉它了。”
“说起来我倒是挺好奇我未来的样子，”艾里克摸了摸下巴说，“希望没有变成一个糟心的邋遢大叔。”
“才几年而已，魔法师的生命那么长，不会有太大变化的。”兰斯虽然这么说着，但还是将手镯递给了艾里克：“你试试也可以，但是要记得还我。”
“那当然的。”艾里克摆弄了一下镯子，很顺利地套了上去。他看了看自己说：“好像并什么太大的变化？”
“马上了，要等一下。”兰斯话音刚落，艾里克突然“唔”了一下，一团烟雾从他脚下冒起，将他整个人都遮住了。
兰斯眯着眼用手拨开烟雾，影影绰绰的身影在他眼前出现，当清晰地看到艾里克时，他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艾里克还是那张几乎称得上男性公敌的脸，但那种平和的神情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更加生动和尖锐的表情——这让他看起来幼稚了些。
不，不是看起来。兰斯瞪着矮了一截的艾里克想，他是真的变年轻了！
眼前这个更加年轻些的艾里克环顾了一下四周，随即朝眼前的兰斯笑了笑：“美丽的小姐——能否请你告诉我，我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
“……”
“恩？老实说我很困扰，还请你告诉我——”
兰斯面无表情地打断了他：“艾里克你年纪倒退了，眼睛也瞎了吗？”他脑门崩出青筋，指着自己的喉结说：“我是男的——男的！”
“哦……那可真是，抱歉了。”艾里克干巴巴地笑了笑，“我们该找个地方好好谈一谈。”
————————
艾里克用勺子拨了拨水中的冰块，仔细地审视着眼前的少年。
他前一秒还在和一只猛虎搏斗，下一秒就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千里之外的默克尔城，眼前的少年说自己是跟随他的小弟？
少年有着一头很漂亮的黑色短发，乍一看五官精致得过分，尤其是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仿佛能一眼望进你的心里，艾里克真的以为是某个活泼的少女了。但仔细看时，这只不过是错觉，少年眉宇间英气勃勃，眼神也不像少女那样柔软，从他用勺子剁冰块的力度来看，应该是个脾气暴躁的少年。
“呸，结果是把时间往前调了，这混蛋摊主，真会做生意啊！”
总觉得……像只暴躁的小猫一样，或许一逗就炸毛了。
艾里克喝了一口冰柠檬水说：“所以说，我一直跟着你吗？”
“是的。”名为兰斯的少年严肃地说，“我在一个任务中救了你，你感激涕零，并发誓要跟随我一生，做我最忠实的小弟。”
“兰斯，假如这都是真的，我想你应该清楚，我是一个很谨慎的人。”
“恩……是的，这一点我已经领教过很多次了。”
少年的神情虽然很是镇定，但微微粉红的脸色告诉艾里克，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他笑了笑，身体往后一靠，指尖晃晃悠悠地挑起鸟笼，他对黄色的小鸟问：“我记得这只鸟——真言之鸟，我问你，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兰斯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
黄色的小鸟歪着头看了看兰斯，在他呆滞的眼神中伸出舌头，吐了一口唾沫：“撒谎——他撒谎——”
兰斯恨不得吃了这只鸟。他恼羞成怒地越过桌面，伸手去捞鸟笼：“这只鸟骗人！”
“呸——你才骗人，你才骗人！”鸟儿昂着头，在笼子里上蹿下跳。艾里克坏心地将笼子往后递，兰斯着急起来，却一个动作不稳倒了下去——
倒在了艾里克的膝盖上。
艾里克只觉得一个散发着热量的身躯扑进了自己的怀里。他将鸟笼挂回钩子，充满恶意地抱住了怀里的少年。
他抬起少年的脸，用迷惘的语气问：“你为什么要骗我呢？你不是战士吗，战士的美德之一是诚实吧？”
“……”兰斯眼神游移，上下张合着嘴，不知该说什么。
那唇的颜色粉嫩可爱，张开时可以看见细白的牙齿和湿润的舌头，艾里克吸了吸鼻子，闻到从少年身上传来的清爽的气味，心里的坏水一咕噜一咕噜地往上冒。
“是因为……我们是这种关系吗？”
少年眨了眨眼，疑惑地问：“什么……”
艾里克捏住他的下巴，将他困在了自己和桌子之间，温柔地问：“这种。”
兰斯愣了愣，突然脸色涨得通红，他伸手去推艾里克：“不是的！我们只是一起旅游的人而已。”
“只是这样吗？”
兰斯啜喏了一下，犹豫地说：“我承诺过保护你……但绝对不是这种关系！”
“你肯定又撒谎了。”艾里克捧住他的脸，朝他温柔地笑了笑——意料之中，少年呆怔了一下。艾里克知道怎么利用自己的外貌，趁着少年愣住的时候，他缓缓说：“就算不是，但我想我对你一见钟情了。”
“我喜欢你的长相，喜欢你身上的味道，喜欢你说话的模样，生气时也非常可爱。”艾里克望进少年呆滞的瞳孔里，其中满满的都是自己。
他的呼吸急促极了，从手心传来的温度也滚烫滚烫的，艾里克怀疑少年快要爆炸了。
“闭上眼睛好不好？我想吻你了。”
少年还是呆呆地睁着眼，眼里水汽弥漫。艾里克低下头，往那粉嫩的唇靠去——
少年的呼吸已经停住了，在即将碰到时，艾里克将头一扭，放开了少年。
“哈哈哈哈哈——————”
他倒在地上，笑得乐不可支，几乎要把桌子踹倒了。
兰斯讷讷地看着艾里克，脸上的表情终于转变过来，他的眉毛立起来，眼睛瞪得滚圆，不可置信地说：“艾里克？”
“抱歉抱歉，但是我实在是忍不住……哈哈哈哈————”
兰斯站起来，抽出了腰间的长刀，愤怒地说：“你给我去死吧！！！”
“诶诶诶抱歉啊抱歉啊，我知道错了啊～～～～”
“滚滚滚！”
艾里克上蹿下跳，最后被逼到了墙角，失去理智的少年提着刀杀气凌凌，他没了办法，将右手一抬，上面坚硬的镯子被挡了一刀，发出清脆的破裂声。
烟雾再次升起，当烟雾散去后，坐在地上的已经是那个熟悉的艾里克了。
“抱歉啊，兰斯。”艾里克无奈地朝他耸了耸肩，“我以前的脾气的确不太好……”
“……”
兰斯胸口起伏几下，还是放弃了。他把刀插回刀鞘，背对着艾里克闷闷地说：“下次在这样我就不客气了。”
艾里克看到他还是透着粉色的耳朵，不禁眯起了眼睛。
“听到了吗？”兰斯粗声粗气地说，“没有下次了！”
“好……为了道歉，我给你买件东西成不？”
“什么东西？”
“你挑就行。”
“哼。”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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