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尬撩》林家猫

20、靠近

　　我想，靠近星辰最好的办法，就是努力到他的身边变成一颗星吧。

　　——摘自许念的日记

　　312寝室的人都发现，自从上次在教室与张金鑫闹破脸之后，许念就变了。平常晚睡熬夜看小说，早上起不来的人，现在开始早睡早起，晚上十一点准时睡觉，早上六点半便会起床，六点五十准时出门。

　　整个寝室可以和许念同一时间起床的，也只有于晶晶了。

　　于晶晶以为许念起那么早是去上早自习，但奇怪的是，通常是预备铃快要结束时，她才会抱着书走进来。

　　这让于晶晶忍不住好奇，许念那家伙到底在搞什么？

　　虽然她表面上安慰着许念，表示相信她一定会让张金鑫刮目相看的。但说心里话，她觉得许念就是张金鑫口中所说的烂泥。

　　她就从来没有见到过偏科偏到那么严重的人，英语和语文经常在一百三四十分左右浮动的人，数学却只能考到两位数。

　　这天早晨，于晶晶特地早起了十分钟，假装去教室上早自习，实则躲在公寓楼底。许念一出门，她便悄悄地跟了上去。

　　许念插着耳机，听着BBC News，脑后的马尾摆动着，脚步轻快地走在去往食堂的路上。

　　早上六点半起床，二十分钟收拾好出门，路上听一段BBC新闻，七点钟正好走到食堂。排队买早餐的时候，可以拿出手机背会儿单词——和张金鑫撕破脸皮之后，他直接放弃了她似的，把手机还给了她，上下课都把她当做透明人看待。

　　没了张金鑫的冷嘲热讽，许念反倒觉得轻松了许多。她与宋星辰一起定制了学习目标，时间甚至规划到了分钟，争分夺秒地学习。

　　李木子也把家人给她买的各种学习资料都塞给了许念，还表示暂时把许念借给宋星辰，大方地不去打扰他俩自习。

　　最近一段时间，余玫与许念的关系也不再那么疏离，在听了许念同宋星辰一道在教室里挑衅张金鑫的事情后，她忙前忙后，搜罗了一堆辅导书塞进许念的书包里。周日还开车送许念去学校，抱了一堆坚果之类补脑的零食送到寝室。

　　不管是亲人，还是朋友，大家都在为她的事情操心，许念心里充满了感动和斗志。

　　怀揣着大家的鼓励，许念不是在学习，就是在学习的路上。

　　她心里明白，以她的水平想要和宋星辰分到同一班，这样的日子依然将持续很久。

　　不过，有宋星辰陪着她，丝毫不觉得累，反倒觉得充实和喜悦。

　　一直以来的起床困难户，一想到早上起来就能见到宋星辰，也能早起了。

　　转眼便到了食堂，许念熟练地买了三份南瓜饼，两杯豆浆。快步走回十一班教室，把一份南瓜饼和豆浆放到李木子桌上，拿出数学书，喝着豆浆，朝教学楼的顶楼走去。

　　高高瘦瘦的少年，趴在栏杆上，俯视着楼下。秋风扬起蓝白相间的校服，阳光洒在少年的侧脸上，干净得像一幅美好的画。

　　“你今天好像来晚了一分钟。”少年转过头，微微蹙眉，长长的睫毛上染了阳光，澄澈的眸子微微透明。

　　彼其之子，美无度。

　　脑中蓦然想起这样一句诗，许念在心中叹了口气，她果真是恋爱脑，完全抵抗不住宋星辰的美貌。

　　秋意渐浓，空气也变得湿润冷冽，许念摘下耳机，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她拢了拢耳边垂下的头发，作发誓状：“我下次一定早到一分钟！”

　　少女的声音带了些鼻音，宋星辰长腿一跨，走到许念面前，见她精致小巧的鼻头微红，圆润的眼睛水汪汪地看着他，令他想起萨摩耶，他忍不住低头柔声道：“感冒了？”

　　说着接过许念手中的书，生怕她累着似的。

　　许念受宠若惊，心中一暖，她仰头看着宋星辰，嘴角抿起浅浅的梨窝，甜笑道：“没有啦，鼻炎而已，老/毛病。”

　　“我倒是觉得今天早上有一点冷，我们去室内读吧。”不等许念回答，少年已经捏着书，走进了一旁的杂物间。

　　说是杂物间，却不知被谁收拾得很干净，里面只放了一张桌子，四张椅子。小小的杂物间，已经成了许念与宋星辰学习的秘密基地。

　　阳光照进来，灰尘浅浅的浮动着。眉目清朗的少年端坐在椅子上，打开课本，开始朗读英语。

　　许念走过去，抱着宋星辰给她整理的笔记，开始背数学公式。

　　她的基础实在是太差了，很多基本的理论知识都不知道，宋星辰干脆直接把题型公式总结出来，让她早上读一读，至少敷衍期末考试是足够用了。

　　许念转着笔，看着纸上的公式，都说字如其人，但宋星辰写的字与他的长相实在是不相符。

　　他生得下颌线清晰，五官立体，尤其是眉眼出彩，眼睛如画盛满星星。

　　这样清秀俊美的长相，许念以为他的字应当是清新飘逸、风姿翩翩的，但实际上宋星辰写的字，苍劲有力、力透纸背。

　　许念歪头默默地用视线描摹着少年的容颜，她发现他的眉宇间也带了些侠气。若是生在古代，宋星辰定然是鲜衣怒马，逍遥江湖的侠客少年。

　　“专心看书。”一支笔伸过来，敲了敲许念的脑袋。

　　许念垂下头，轻轻嘟囔了一句：“还不是怪你长得太好看。”

　　“嗯？”少年清朗的声音响起，这次直接用手敲上许念的脑袋，“在说什么呢？”

　　“我说……”许念故意顿了顿，瞄了一眼手机，估摸着预备铃即将打响。

　　“叮——”

　　预备铃响起的那一刻，少女突然站起来，她要准备回教室了。

　　跑过宋星辰身旁的时候，她垂下头轻声道：“我说你长得真好看呀。”

　　宋星辰看着少女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鼻尖还能闻到少女身上淡淡的薰衣草香。

　　他半撑着腮，回味着她说的那句话，修长的手指转着笔，沉默了片刻，快速地摸了摸鼻子，才微微挑眉笑着自言自语：“还要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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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念捂着狂跳的心，气喘吁吁地跑下楼梯。自从发现上课铃声的妙用，她就经常借着铃声响起的时候给宋星辰说几句骚话，反正不管他有没有听清楚，问她的时候，装傻就好了。

　　她现在才觉得自己是真的怂，不过没关系，宋星辰好像比她还怂。

　　那家伙，明明对自己的小号承认了，说喜欢自己，但怎么就是不见他告白呢？

　　她捏着衣角思索着，是不是得等闲下来之后，借用小号好好敲打敲打一下宋星辰。

　　正思索着，余光瞟到一抹熟悉的背影，在她前面飞速地下楼。

　　“咦，晶晶，你怎么在这里？”许念加快步伐赶上去，拍了拍于晶晶的背。

　　“啊。”于晶晶转过头，还喘着气，“是念念你呀，吓我一跳。”

　　“你也太胆小了吧。”许念抱着书，与于晶晶并肩走着。

　　于晶晶耸了耸肩，目光落在许念手中的笔记本上：“那是你做的笔记吗？怎么感觉字迹不太对，你什么时候字变得这么狂野了。”

　　许念低头一看，她刚才出来得太匆忙，随手带走了宋星辰的笔记本，还忘了合起来。

　　“哦，你说这个呀，是宋星辰的。”许念合上笔记本，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

　　于晶晶笑了笑，脸上突然露出八卦的神情：“我看你从楼上下来，你们俩不会都在顶楼学习吧？”

　　“对呀，怎么了？”许念眨了眨眼睛。

　　“我听说……”于晶晶拉长了声音，脸上一副神秘的表情。

　　许念凑过去，于晶晶却突然笑着摇了摇头：“算了吧，还有一分钟预备铃就要结束了，我们赶快下去上课吧。”

　　说完她加快脚步下楼。

　　许念哒哒地跟在于晶晶身后：“哇，晶晶，你说话怎么说一半就不说了呀！”

　　“快要迟到了，下课再告诉你。”于晶晶扔下这样一句话，一溜烟地跑回了教室。

　　许念紧随其后，一口气跑进教室，坐在座位上整个人都还在喘气。

　　“今天怎么跑得那么着急？”李木子递给她一杯水，“预备铃现在才响完呢。”

　　许念抱着杯子抿了一口水：“下来的时候碰到晶晶了，她怕迟到，走得急。”

　　“她去楼上干嘛？”李木子疑惑地问道。她其实有些不喜欢于晶晶，正如她明白于晶晶也不喜欢她一样。

　　于晶晶讨厌她的原因很简单，嫉妒李木子似乎不怎么用心学习，成绩就能比她好。

　　于晶晶是一个很刻苦学习的人，不管做什么都争强好胜。但她的天赋实在是一般，想要把任何事情都做得十全十美，完全不可能。她越是努力，越是发现自己的努力得不到回报，便越讨厌李木子。

　　李木子曾经委婉地告诉她，或许死记硬背，埋头刷题并不是学习的好方法。她本想告诉于晶晶自己的一些学习心得，但于晶晶当时听了她那番委婉的话，阴阳怪气地回了句“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样有天赋的，我这样的笨人就只能用笨办法。”

　　李木子现在想起于晶晶说那句话的模样，还会觉得心头不好受。

　　“不知道耶，可能是去兜兜风？”许念随口一答，她戳了戳微微发呆的李木子，“我们学校顶楼难道有什么闹鬼的传闻吗？”

　　李木子回过神来，神秘一笑：“闹鬼的没有，少儿不宜的倒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