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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鹏云驿馆内。两处灯火通明。
一处雅致的院落，是给寂沙国公主并随从们住的。另一处大而古朴的，是给钦差等人暂时落脚的地方。
到了晚饭时间，厨房各送来饭菜。玉玲珑看着桌上依旧八个白瓷盘，装的还是那八样平常菜，便冷笑起来。兼着这几天连受挫折，暗自查访的下属们也一无进展，心里更是烦躁。忽然筷子一摔，伸腿就将桌子踢翻！
阿貌忙抄起一个盘子，里面装着满满的炸小银鱼，便不管她生气，自顾坐在墙边的箱笼上，一个个炸小银鱼抛在空中，张嘴接着吃。
玉玲珑磨牙道：“有那么好吃么？”
阿貌又吃了一个小银鱼，点点头。
玉玲珑骂道：“哼，你可真有出息，这么点破东西就能收买你了！”
阿貌便笑道：“你不必冲我发火。我不过是师父派来保护你的。别人不给你公主的尊贵待遇，是你的事儿，关我什么呢？你掀翻了桌子又有什么用，难不成就能给你端来一百碗菜了？要我说，人在屋檐下，也该低些头。你若不想白白饿肚子，还不得继续找这些东西吃。”
玉玲珑气得指着他道：“你！好好好，噎死你算了！这破鱼总也吃不够，你是波斯猫儿转生的不成？！哼，当我不知道你心思，你是不是看上夏侯冰的女人了？要么上回想给她伤药呢，偏叫人打了脸，随手拍在地上，你也不脸红，你也不生气。没见过你这种男人！你又不是没了手，身上也带着剑，若喜欢她，杀了夏侯冰抢过来不就是？难道你就没自信，就真打不过他，就这么怕他？他还不一定打得过你呢！上回竟容他将我关进监狱，你倒跑了！你就是这么保护我的？不说对不起师姐弟的义气，师傅的嘱托，也白瞎了你这一身武功！”
阿貌听她骂，继续不紧不慢的吃鱼，笑道：“你想我这身武功全落到你身上就好了，偏你又练不出来，这也怪我了？我是挺喜欢那女人的，觉得她挺可爱。只是她既已经嫁了人，我为什么要费力气再抢过来呢？至于你进监狱，也是自找的，谁逼你打砸别人家呢？且当时来了那么多高手，打起来多累，我自然要跑了，反正他们又不敢杀你。再说，等他们真要杀你的时候，我在外面，不是才好救人么？你又为什么生气？”
玉玲珑双手掐着腰，弯腰摇头，只觉得快被这师弟气死了。
“哦，谁逼我打砸他们家，难道你没有动手不成？两个人一起动手，叫我一个人坐牢，你撇地倒清！”
阿貌叫屈道：“我虽动手了，但是你逼我的呀。那时候我不能作为一个人，只算是一把剑罢了。杀了人只有找凶手偿命的，哪有把剑也抓去坐牢的？你真不讲理。”
说话间，一盘子小银鱼已经吃光，把盘子搁到箱子上，起身拍拍手道：“夜深了，我要睡觉去了。给你说，生气的女人不可爱，容易老，你还比我大几岁呢，好生保养着吧。”
说着一径走了，只气得玉玲珑说不出话来。
随从们战战兢兢，死人似的不敢出声，也不敢笑。有人低着头，悄无声息过来收拾地面。
玉玲珑愣了半天，只得安慰自己阿貌就是这性子，死了也扳不过来，倒也犯不着跟他生气。于是自己上下抚着胸口，把气儿给顺下来。
又心中一动，问明钦差正在用饭，于是叫人提着灯笼照明，赶了过去。
钦差姓曾，四十多岁。正吃着饭，忽然听说公主来访，忙站起身。公主已经不等人叫直接走进来了。曾大人心中不悦，觉得不礼貌，面上却丝毫不显。也知道寂沙国那边重女轻男，没有大齐的许多交际忌讳。于是笑道：“公主深夜来访，不知有何贵干？本官迎接不周，实在怠慢了，还请恕罪。”
玉玲珑只打眼一瞅他的桌面，不想桌上竟然只有四个菜，比自己的还少一半，且这些盘子里菜量也很少。便挑起眉头来，说：“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荣王怠慢我也就罢了，连帝都来的钦差也瞧不在眼里了？这些子菜就是荣王的待客之道么？”
说完，一脸熊熊怒气。
曾大人吃了一惊，听她说完，原来是为此，忙笑道：“这倒是公主误会了。他们并没有怠慢本官，原本也是按照官府的定例。只是本官出身贫寒，自幼家训不得浪费，所以叫厨房将八个菜改为四个，又让其将菜量减少，如此而已。”
玉玲珑听了，大感诧异，也无话可说。
只能道：“曾大人真是好脾气。”对方连忙说不敢，过誉了。于是玉玲珑和他坐下来，叫仆役们都退出去，又问：“这次的差事，以曾大人为主。前几日也是曾大人和荣王等人周旋。不知情况如何？可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
曾大人见她目光灼灼，神态咄咄逼人，想起往日正是这位公主与荣王作战，亦有许多对本国民的残忍举动，心里便很不舒服。且自己正经大齐官员，来此公干，偏太子将这个昔日敌人今日质子送了过来，闹了将军府不说，现在又插手具体事务，更让他耿耿于怀。不过此人涵养甚好，又不愿无故得罪未来储君，面上仍微笑道：
“正要与公主说。本官这边倒一切如故。鹏云匪患虽在，却已经尽力控制住了，也不算大患。因连年剿匪，军需耗费甚多，户部签的欠条还没兑现，所以民生本不富裕，又要挤出一些暂作军费，藩库实在不充盈。本官去过荣王府邸，也进过荣王内院，也只是表面繁华，内里清减。连荣王本人都困窘如此，恐实在拿不出救灾款项了。本官欲将这些情况，都写在禀报皇上的奏折上，不知公主还有什么发现没有？也好添补遗漏。”
玉玲珑听他这么说，真是毫无破绽，便冷笑道：“曾大人太良善，怕叫人欺骗了呢？”
曾大人道：“这话怎么说？”
玉玲珑道：“曾大人一直在翰林，做官也在帝都，以前和荣王打交道很少。本公主当年在边疆，和荣王夏侯冰等人却熟得很呢！这两人，有多大本事，我比谁都清楚。你看这小小鹏云匪患，虽然能难住前几任官员，却绝不能困住他两人，以至于到现在都剿灭不清。依我看，分明就是怀了二心，故意的呢！必是想养足了实力，以后就能问鼎天下了！”
曾大人听了，吓得忙道：“罢，罢！此言关系甚大，公主若无凭证，还是不要轻易说。本官也只当作没听见。”
玉玲珑一手按在桌子上，一边死死盯着他，笑道：“你说什么？你是真糊涂，还是假明白？这么大疑点，曾大人竟然装作看不见，难道曾大人心里已经站在荣王那边，所以故意庇佑吗？”
这话实在是无礼，况且诛心。
曾大人立即站起来，怒道：“请公主慎言！公主既然这么怀疑本官，本官也不得不辩解。本官自然相信自己的眼睛，不能轻信他人言辞。且公主当日与荣王殿下作战，又和夏侯将军结下死仇，这件事普天之下谁不知道呢？公主若要公报私仇，自然也要拿出斩钉截铁的证据来，否则本官轻信挑拨之言，误害了忠良，岂不是上对不起君父，下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么？”
玉玲珑也缓缓站起，冷笑道：“曾大人要证据，本公主给你证据！本公主相信曾大人眼睛不瞎，怎看不见鹏云百姓的脸面神态？本公主掌兵多年，见惯了战乱中的人是何等模样，都是面黄肌瘦惶惶如丧家之犬，岂能这么白胖平和？荣王和夏侯必有奸计，只是现在还没找出来而已！曾大人不听本公主说完，就已经下了定论，岂不是让人怀疑么？”
曾大人听了，道：“公主所言，虽然也有一点道理，未免却过于牵强。本官见这边百姓也不是人人白胖，难道战乱区中就一个过得好的也没有？再说，本官也说了，虽然匪患未清，但已经大多被官府控制，百姓这里自然不是天天受害，跟边疆战事频繁不同。总之，公主想要说服本官，就不能光口说无凭。必须得拿出确切的证据才行。此番只是为了公事，绝非本官故意刁难公主，还请公主见谅海涵。”
说毕，也不打算吃饭了。板着脸孔，端茶送客。
玉玲珑只觉得不如意，气得牙齿咬得咯咯响。忽然门外有人报，说有探子急事找她。玉玲珑便出去听他禀报了。
听完，大喜，忙问清楚了，猛地再走回来，对诧异站起来的曾大人说：“你不是说我没证据么？证据已经来了！有人供出荣王夏侯等人和匪患勾结，互相通气，欺瞒朝廷皇上，这可不是大罪？请你劳驾，好好审审他吧！”
曾大人大惊，与仆从面面相觑。只觉得大祸临头，无法，也只得命人进来，连夜进行审讯。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