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梦记》剧今生

7、肉包鱼蛋

　　心里有了盘算后，神婆便笑眯眯道：“这年头，贝壳可不能充作贡金用，不过我倒是有让你不出贡金，河伯大人又不迁怒于你的法子。”

　　这世间还能有这般好事？亦胥是不信的。不过她并不知晓如今人间的生存规则，眼前这个干枯枯的人类正好能帮她了解一下如今的人间。

　　见亦胥答应，神婆的脸皮褶子都笑得挤在了一起。

　　“来来来，我带你去你的房间。”说着，便把亦胥往屋里头带。

　　亦胥跟着神婆进了里间的屋子里头，环顾了四周，整间屋子的摆件也不过一张铺着红色棉被和褥子的木板床。窗户被木板钉得死死的，只能依稀透进几束亮光。

　　这同她精心打理万年的归墟水宫自然比都不能比。而且刚一进屋，亦胥就觉得不对劲。

　　只是她正准备说些什么，便被早有准备的神婆一脚踹在了后腰上，把一时没有觉察的亦胥踹倒在了地上，然后迅速利落地关了门，上了锁。

　　因着亦胥是神体，被凡人踹了一脚倒是不疼，而且这又没人看见，不算狼狈。

　　只是亦胥想不通这干枯老女人看着半截身体都快入土了，动作竟这般利落。这不是做贼心虚还能是哪样？

　　不过亦胥倒也不担心神婆会对她做什么来。虽然她同连湛一样，神力耗尽之后又被羲和之力打中，可她伤的到底轻些。

　　而且她的神力正在慢慢恢复，虽然很缓慢，但对付几个凡人还是绰绰有余的。她就暂且在这住一晚上，修养一番。

　　至于神婆在得了这么个痴傻小娘子之后，乐得合不拢嘴。不过心中却是盘算着要把这小娘子的事情隐瞒下来才是。

　　这样一来，那样那些有女儿的人家才会给她圜币，哭着拜着求她撤了能嫁河伯大人的滔天恩典。

　　·

　　渔村人家睡得早，起得也早，蹲角落睡了一晚的连湛被一个大概才五六岁的人间孩童给摇醒。

　　那孩童在摇醒连湛之后，怕他饿肚子，便给了他一大块鱼干吃。

　　“这是我家老翁给你吃的，不过他起来不方便。”那孩童说着，指了指里屋。

　　连湛接过鱼干，有些哭笑不得，他其实不吃也不会饿。不过到底是人家一番心意，便大口大口全部吃光了。

　　没想到那孩童却是蹲到了他面前，看着连湛吃，嘴里差点没流出口水来。

　　“好吃吗？”咽了口口水，孩童的眼神依旧盯在鱼干上面。

　　这眼神，连湛看了有趣。“好吃。你要吗？”

　　可这孩童明明是很想吃的，却是摇摇头。“老翁说是给你吃的，就得你吃，我可不能吃。”

　　连湛虽见过不少长得粉圆可爱的小神君、小道童，可却觉得这人间的孩子一样不输天上。

　　这不，只见连湛一把捏住孩童肉嘟嘟的小脸，捏啊捏的，直到把人脸蛋捏红了才肯罢休。

　　这孩童被捏还不敢还手，这不，眼圈红红的，嘴角委屈得都能挂油壶了。

　　这幅可怜见的模样，让连湛差点忍不住，准备继续下手蹂躏这小肉包。

　　“小肉包，带我去见你家老翁。”虽说他无需进食，可这到底是人家一番心意，他也得进屋好好谢谢人家才是。

　　可小肉包明显不喜欢连湛给他起的外号，不过他连辩解都带着一股可怜巴巴的感觉，“我不叫小肉包，我叫小鱼蛋。”

　　正说话间，从拐角走来一约莫而立之年的男人，但周身气度却是自带一股威严来。

　　他原本奉威王之命，来此处赴任。见此处百姓凄苦，便起了暗访私查的心思。谁知刚路过此处，便无意中听到两人的对话，觉得有趣，便上前点了点小肉包的几根黄毛道：“肉包福相，叫肉包才好。”

　　说完，他将视线转向正蹲墙角的连湛，见连湛只是看着落魄了些，可从长相气度来看，必定不是普通人。

　　只是他看不出这青年，到底是哪国人？因为他发现连湛身上穿的衣物并不是任何一国的服饰。而且哪怕是上供王族的丝绸，也无法同他衣物所媲美。

　　而且连湛说的虽然是本国话，可没本国人说话的口音和腔调，他只这么一听，便知这青年绝不是本国之人。

　　这青年，莫不是哪国被流放的公卿贵族？

　　在这个时代，既是是流放的公卿贵族，也是享有贵族地位的，哪怕再是落魄，也不能轻易羞辱。

　　魏门豹也是威国一方贵族，深知此番道理，是以对这一位青年，他从不曾生出什么轻视之心来。

　　“在下魏门豹，敢问阁下大名。”魏门豹对儒家学术颇有研究，行礼之间自有一番儒家风范所在。

　　“连湛。”报了姓名后，连湛也同他做了个辑。听闻如今凡人盛行礼这一套，那他自然便能入乡随俗。

　　有名有姓，又知儒家礼仪，看来的确处在公卿贵族之列。

　　且连也是个大姓了，就是不知是被哪国国君流放出来的贵族。

　　此刻，魏门豹已认定连湛就是一位不得志的落魄公卿贵族，便起了惜才的心思。“不知公子接下来有什么想法。他国我不知，但我却知我威国国君礼贤纳士，门下食客数百，公子若是有意，在下倒是能为你引荐一番。”

　　凡尘国君的门下食客？连天帝都不能真正得降住这一位天界最能折腾惹事的主，凡尘的国君又有什么能力让他为其效力？

　　是以对魏门豹道了一声谢后，便婉拒了魏门豹的好意。

　　不过魏门豹也不过是抱着惜才的心提了一句，毕竟这一类被流放的公卿贵族，多是有才华却不得国君看重的，但他们志向高远，自有他们的目标。

　　不愿成为威国国君的门下食客，想来是他的志向不在威国了。

　　而连湛同样也将眼前这个名为：魏门豹的男人打量了一遍。

　　他能看到，这魏门豹身上隐隐的气运之色。这气运同一个人的未来息息相关，功勋成败，气运占了大部分之数。

　　此人身上的气运之色虽非王候之色，却也浓重不散，有此气运在身，未来定有一番功勋成就。

　　不过神人不道凡人命数，况且这魏门豹同他只是萍水相逢，寒暄了几句后魏门豹便同连湛还有小肉包告辞了。

　　走之前，倒是送了小肉包一些平民轻易不能吃到零嘴小食，小肉包谢过之后，只吃了一点点，用来解解馋。他准备留着给家人们吃，特别是老翁。

　　连湛看着小肉包的这番举动，心道：是个孝顺乖巧的孩子。

　　难得有凡人得了他眼缘。连湛招招手，让小肉包扶他起来。“走，带我去见你家老翁。”

　　先前便有前去答谢人家老翁的念头，不过被忽然出现的魏门豹打断了。

　　现在魏门豹已经离开，也是该好好谢谢人老翁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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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是战国的背景，但除了主线的剧情，其他都被渣作者架空了。考据党请轻拍，这并不是真正历史上的那个战国，那个魏国了，以及那个魏（划去）西门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