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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   箭骸上还残留着一丝气息,方如音的手指在箭身上划过,那一缕能量就缠绕在了他的手上,这是一种水汽一般的触感,在手指的表面游离。

      原来这就是力量的感觉。

      能量并没能维持多久,眨眼间便消散了。但这没有让方如音失望,相反,如此真切的感觉到这种奇异缥缈的存在,让方如音如同吃下了定心丸。

      他不是在做梦,那些力量是真实存在的。

      方如音按下雀跃的心思,思绪重归清明,见方如童和刘初挨着,眼神闪了闪,说:“童儿,你可还好?受了如此惊吓,要不回去歇息一番?”

      难道他们这表哥表妹的...看对眼了?

      方如童倒是摇头:“我才没这么娇气呢,不就是把箭么。同那天在林子路的比起来,刚才这个也就马马虎虎吧。”

      方如章嘴角一抽,下意识就看方如音,见没什么变化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这个傻姐姐,什么事能说,什么事不能说心里一点数也没有。母亲不是再三强调那天的事情不能说出去,连提也不能提吗?

      不说兄长被外人所救的事能不能泄露,别人家也从没听过被有妖兽袭击的,独独他们遇上了,传出去也不好听啊?外人若是想着,他家里有什么腌臜物招来妖怪上门...那他们还要不要在世家贵地立足了?

      果然,并不知道此事的刘初便上了心:“林子路?发生了什么事?今日这一出我便觉得要减寿三年了,童儿还遇见过更吓人的?”

      方如童看到方如章眼睛抽筋了似的给她打眼色,又听到刘初这样问,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似乎说漏了嘴。

      “呃,嗯...没,没什么,没什么。”方如童不会掩饰,她脸上带着慌张,叫人一看便知在说假话。

      刘初心下怀疑,又觉得方如童如今的模样十分可爱,追问到:“真的没什么?我刚才可是清清楚楚的听到了。”

      方如音摇头,他看得出来,刘初并不是真有多好奇方如童口中的惊吓之事,一个小女子又能经历什么真正的惊心动魄呢?他不过是想逗弄方如童罢了。

      方如童朝边上两个无良的兄弟投来了求救的目光,方如音是她的兄长,到底有些尊敬,方如章是她的弟弟,她就非常不客气的瞪过来了。

      方如章也看出刘初的意图,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怎么,这位表哥对他姐姐有意思?方如章万分不爽刘初觊觎他的姐姐,将这事记下,面上不显,回方如童一个鬼脸。

      方如音见这三人之间的气氛诡异,看了外头一眼,言:“箭试分出胜负了。”

      有了方如音递过来的台阶,方如童半是转移话题,半是真被吸引了注意:“分出胜负了?我看看,是不是陈月生赢了?”

      方如童往扶栏边上靠,方如章不着痕迹的插过去,正好将方如童和刘初两人隔开,问:“陈月生是谁?”

      方如音知道方如章的小心思,好笑的看着三个人在那边胡拉乱扯。

      握了握手上的断箭,如今已经确定了心中所想,这把断箭也没什么用了。

      “你——”方如音正要唤那看台随侍的粗使丫头过来将断箭收拾好,背后却突然有人凑了过来:“公子手上为何拿着断箭?”

      背后传来的声音打断了方如音的传唤,那个粗使小丫头见此,退了回去。

      方如音眉头蹙了蹙,略有些不满。这人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说话的热气似有似无的喷在了他的耳朵上。方如音打心里生出了一股厌恶感。

      方如音转过身,眼前是一个高约六尺,皮肤微黑的年轻人,大约弱冠年纪,模样倒是颇为俊朗,称得上是气宇轩昂。

      这人虽打断了话,还做出这般轻佻的举动,眼神却还是一片清明。看到方如音的模样,尤其额心的胭脂痣时,双眼亮了一瞬,哪怕立时便收敛,却仍是被方如音察觉。

      “在下陈月生,打扰了。”陈月生面上带着英气,不同于一般娇生惯养的少年郎,看得出来是常年锻炼的,“方才我在比试,无法分心,后来听说此处发生了大事,便赶来看看。公子手上的这一把,便是那差点伤人的流箭?”

      这就是刚才在场上与人比箭的那人?

      碍于礼数,原本坐着的方如音起身见礼,站起来冲陈月生点了点头,不咸不淡的说:“却是此箭。”没有对他回以自己的名姓。

      方如音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如此明显,如果还看不出来,那可就是傻子了。陈月生哈哈笑两声,赔礼道歉:“是我唐突,不知竟是打扰了哥儿,实在该死。”

      “我虽爱惜兵器,但这把箭竟差点伤到佳人,折得好,折得好。”陈月生是道听途说有人被流矢惊吓,不知道到底是谁,如今看断箭在方如音手上,便以为是他被吓到了。

      方如音并不想和这个人交谈,没有接话。

      一旁分心留神的方如章发现了,过来打圆场。

      “陈兄见谅,我兄长不善与人说话,况且男...嗯,身份有别,陈兄别怪才是。”差点说成男女有别。

      方如章言下之意是,陈月生走得太近了。

      陈月生也不知是真没听懂还是故作不知,说:“不怪不怪,是我之过。我见几位气度不凡,心生结交之意,前来认识认识。”

      方如童和刘初两个注意到这边,才发现刚才他们讨论的人,如今就在他们身边。

      刘初向陈月生拱手:“陈兄,恭喜得冠。”

      “多谢刘兄,”陈月生回礼:“侥幸,侥幸。”

      方如童对这位箭术颇为高超的公子十分好奇:“表哥,你们认识?”

      “陈兄家父与祖父有些渊源,我尝与陈兄有过数面之缘。”刘初向陈月生介绍自己家的这几位表兄妹,方如童和方如音的名字并未透露。

      陈月生并不在意对他颇感兴趣的方如童,他得了方如音的姓,回头说:“方公子面色苍白,是方才惊吓过度所致?若不嫌弃,我陪方公子四处走走?”

      原本对陈月生有几分兴趣的方如童见他一双眼睛只落在兄长的身上,觉得无趣,撇撇嘴,原来是看上义兄了。也对,义兄生得云容月貌,稍微有一点眼力的人都会喜欢的,倒也不奇怪。

      转念一想,母亲不是要给兄长相看人家吗?这人看着似乎不错,也应该是个体贴人的,一会儿回去同母亲提一提。

      不知道方如童产生了什么想法的方如音很是不耐,连发现异能的喜悦也被冲淡了不少。

      “不劳费心,我在此处略坐便好。”

      方如章也很不快,看这人的模样,难道是看上他哥了?

      姐姐这边的刘初还没搞定,哥哥这边又出来个陈月生,方如章觉得自己简直操碎了心。

      他心中升起十二分警惕:“我们兄妹皆在此处,倒不必劳烦陈兄。陈兄乃是独身前来?若要逛园子,可要我打发下仆带陈兄四处转转?”

      你要散步,自己去散,别扯上兄长。

      “不必不必,府中景色秀美,奇花争艳,若是叫那些下人带着四处穿行,岂不污了景致?”

      下人污了景致?他兄长本就对这方面比较敏感,竟还当着他的面说这些身份贵贱之事。

      方如章都想捂脸了。

      这人实在没有眼色,还不会说话,方如音站起来:“我去更衣,失陪。”

      说完径直走了,陈月生还想追上去,被方如章拦了下来:“欸,陈兄,我看你是个练家子,我年纪虽小,却也有几分想法,想向你请教请教...”

      “是啊,陈兄请坐,我们也是许久未见了...”刘初看出方如音不喜,帮着方如章将陈月生拖住,以防他追出去。

      说起来,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位陈兄是这么死缠烂打?美色误人?想了想他那位表兄的模样,倒也不无可能...

      ※

      方如音一个人从演武场转出来,一路专往人少的地方走,穿过几方月洞门,走了不知多久,总算找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

      以前在方府,因为方刘氏看不上那些地方贵族,极少开办这类小会,赴宴的时候也不多。如今到了这里,清闲日子没有了不说,反倒越发提醒他是个哥儿,总有一天会嫁人,甚至还要相夫教子。

      那样的日子能过吗?

      方如音看着自己的双手,只要给他时间,让他掌握那股力量,他就可以再无顾忌。到时候逃离方府,外面天高任鸟飞,他一个人逍遥自在,想做什么做什么,岂不快活?

      可是时间能等他吗?他也不知道掌握那股力量需要多久,他能在被迫嫁人之前逃出这座囚笼吗?

      看来,哪怕有了力量也不能松懈。方如音呼了一口气,望着眼前开得正繁盛的木槿花,方如音伸出手想摘下来。

      “一花一木皆有灵性,你既不为生计温饱发愁,又何苦糟蹋它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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