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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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那是国二的时候了，小鹿男还没有转学，但茨木已经是西区的老大。
某男校国中，凭不良少年闻名，几乎没有女老师敢到此任职。全校唯二的女性，一是老奶奶挂名副校长，二是发福的中年清洁大妈。
有一天，突然来了一位娇美如花的女老师。
她瘦瘦小小，一双绿色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你，能把人的心都看化了，连训斥他人用的教鞭都是一朵白绒绒的大蒲公英。
她到来的时候，全校男生夹道欢迎，眼神如饿狼扑食，有的甚至脸颊飞红，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这是新的物理老师？好可爱。”
一名染着黄毛的少年轻佻地走到萤草面前，俯视着她，还妄图挑起她的下巴。
“咿呀～”
可爱的女老师娇羞不已。
然后就拿那团蒲公英打了少年一下。
少年应声倒地。
“你、你不要紧吧。”
空气突然安静。
“茨木大哥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茨木出现在教室门前。
他穿着白色的衬衫，袖口挽到手肘处，外套披在肩上，面无表情，金色的眼瞳深不见底。
他身旁是另一位少年，红色短发，小麦色皮肤，头上还戴着两个鹿角装饰。
那是小鹿男，茨木老大最信任的兄弟。
“这位，是新来的物理老师？您好。”
小鹿男先发话了。
他甚至露出一个笑容，与普通的元气少年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两样。
“是的，我叫萤草。”萤草羞涩地笑笑，“请各位同学回座位上吧，已经开始上课了。”
“我们凭什么······”
还有人叫嚣着。
“国二是你们第一次学习物理，即使之前学习不好也可以补救的。唔，不过数学不能太差哦。”萤草置若罔闻。
见到还有人有异议，她笑容不改，眼底一深，手上的蒲公英动了动。
“够了。”
低沉的声音在教室中响起，是茨木。
“滚去上课。”他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先警告一句，我现在很困，如果有哪个人还在吵。”
“我不会手软。”
茨木对于老师，总是留存着一份基本的尊重。
然而，他终究还是一个不良。
他会来上课。
但他不会听。
“茨木同学，小鹿男同学，不听课是不行的。”
一天中午，萤草找上了在天台吃饭的茨木，旁边还有小鹿男。
“唔，老师好。”
彼时茨木正在吃小鹿男便当里的章鱼香肠，含混不清地说了一声。
小鹿男笑了笑，拍拍茨木的背，防止他噎到。
显然都没放在心上。
“你们很聪明啊。明明没有怎么听课，考试成绩也总是能及格。只要愿意听课，完全可以得到更好的成绩的。”
“我蒙的。”茨木说。
每次考试都有选择题，只要有选择题，他一定能蒙对。
正确率还高达百分之九十九，比自己做强多了。
小鹿男笑笑，依旧不说话。
死倔啊，这两人。
“那，我听说你们都是以武力值取胜的？”
萤草歪了歪头，如是说。
“我可以跟你打一架吗？”
“······不行。”茨木皱了皱眉，“我不欺负女人，更不欺负老师。”
“你怎么能断定是你欺负我呢？”萤草不满地撇了撇嘴，“我不跟你打的话，你听我的吗？”
“不会。”
“我跟你打，打赢你，你听我的吗？”
“······都说了不跟你打。”
“好吧。”
萤草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我打你的小弟，可不算在挑衅你啊。”
一周后。
全校被震惊了！
“上课了，值日生！”
萤草笑眯眯的，声音一如既往地软萌。
值日生瑟瑟发抖着站起来。
“起立，敬礼！”
“老、师、好！”
一群少年的声音叠加起来，浑厚得吓人一跳。
“嗯，坐下，这节课我们来讲透镜······”
“啊啦，睡觉可不行哦。”
萤草一根粉笔准确地投掷到那个同学的头上。
粉笔断了。
那个同学的额头瞬间红了一块。
“凹透镜的三根基本光线，我来给你们示范一下怎么画······”
萤草似乎头都没有转过去，一根粉笔扔出，正中红心。
“接下来是凸透镜，有同学知道它的应用吗？”
小鹿男举手。
“一倍焦距内放大镜，一二倍焦距间幻灯机，二倍焦距外照相机，或者人的眼睛也行。”
“预习得不错。”萤草开心地笑了。
课堂上一片“其乐融融”。
“你很厉害。”
天台上，茨木对萤草说。
“一个人揍翻了三班那群家伙，程度还控制得很好，也没留下什么痕迹。我自问做不到这样。”
“所以，你服我？”
“大概。”
茨木沉默了一下。
“为什么老师明明这么厉害，却要表现出这种······软弱的样子呢？”
“这就是你当着老大面无表情还不肯好好穿外套非要披着的理由？”萤草头疼地吐槽了一句。
“人的强大之处，从来不会因为他的外表而改变。”
“外表是流氓混混，看上去很吓人，那样就算强大吗？会有这种想法的，只不过是没长大的小孩子罢了。”
“连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吧，你能成为这里的老大，仅仅是因为你打架厉害吗？那样的话，全校的人都围上来，你怎么可能打得过呢？”
“你尊敬老师，不随便打架，有自己的原则与底线，甚至看到小猫小狗老人孕妇都会上去帮一把。在同学的心中，你应该是‘侠义’一类的，很帅的人物吧。”
“他们钦佩你，是因为这个，你不知道？”
“当然啦，武力对于你们这帮小屁孩儿好像挺重要的。看，我打趴了一堆人，不就没人找我麻烦了吗？”
茨木呆了一会儿。
“那，他们除了武力，是因为什么佩服老师呢？”
“我教书教的好！我可是应届毕业的第一呢！茨木你来听课的话，我绝对把你教成年级第一！”
“好啊。”
“诶？”
萤草一愣。
答应得这么轻松吗？
茨木笑笑。
“老师，我可能要食言了。”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果然，我还是想跟你打一场啊。”
“那你来。”萤草笑着挽起袖子。
“早看你不爽了，不好好学习的小屁孩儿。”
据传，那一天之后，不良头子每天都认真上物理课，这一科的成绩很快就飙到了年级第一。
“萤草老师，你怎么让茨木老大乖乖上课的啊？”
“想知道？”
萤草笑眯眯的。
“乖，叫爸爸。”
翌日。
可爱的女老师来上班的时候，依旧受到了全校学生的夹道欢迎。
“萤草爸爸！早上好！”
萤草：······
自己当时鬼迷心窍，想出了个什么称呼啊。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