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故乡（碧轨瓦吉中心向·伪罗瓦）》relief

5、放开那只萝莉让我来！

　　（八）

　　想要进来这里的人，不得不避开众人的目光去冒险翻天窗；不想留在这里的人，却不得不孤独的对着一盏油灯直到天明——现在想想，这祭祀殿还真是一个奇怪的地方。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现在就住在这里。”
　　“你骗人，母亲死后不久这里就变成了禁地，怎么会有人住在这里嘛……”她一指自己掉下来的天窗，“就算是我也已经好久没有溜进来过了。”
　　“……我没有骗你。”

　　祭祀的时候为表虔诚，村民们是不允许抬头仰视祭坛之上的。时至今日还有很多人不熟悉瓦吉的样貌，想来也是理所当然是事情——他慢慢转过身来，挥了挥衣袖示意她仔细看自己的服装：“我住在这里的事情，村长应该也有告诉过你吧。”
　　“嗯？……唔……啊！”
　　她后知后觉，方才迟钝的一拍手掌：“是巫子大人！”
　　“嗯。”

　　赫米斯菲亚家的孩子被神明所选中，成为了村子里新一任的【巫子】。巫子作为神的仆众，必然要舍弃人类的身份，永远待在供奉神明的祭祀殿里履行自己的使命——虽然曾经被这样告知过，不过因为年纪还小，她对于所谓的巫子，乃至于所谓【神之音】都没有什么确切的实感；仅仅是机械的按照大人的吩咐，定时前去顶礼膜拜，心不在焉的学着其他人的样子做好例行的所谓【祈祷】，仅此而已。
　　“啊呜……”
　　想起了大人们那些不厌其烦教诲，她只好苦着脸努力回忆对于巫子应尽的礼仪——是应该向他下拜来着？还是说……对了，敬语！好像长老说过，祈祷的时候一定要用完整的敬语才行。

　　“那个……”
　　“礼节什么的还是算了吧。现在这里只有我和你，不用下拜也是可以的哟。”
　　“呼——得救了。”
　　显然她也很不擅长那些繁杂的礼节，得到巫子大人的允许，当场就松了一口气：“老实说，就算是你要我下拜，我也记不得拜谒的规矩了，祭祀的时候，我都是偷偷去看别人怎么做的——啊！那个……神明大人请不要生气！”
　　“没关系的，【神】现在不在这里。”

　　瓦吉从不认为那块奇怪的石板会是什么【神明】。确切的说，他认为对着一块石板如此膜拜其实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如若不然，为什么所谓神明，选中的巫子大人却是对于神不屑一顾的他呢？
　　当然，对于这些不可告人的心思，他还是很知趣的不会向着村民们透露半句的。所以他很快就坐正了身体，尽量做出一点巫子应有的威严：“既然知道这里是不允许随意出入的地方，为什么又要偷偷溜进来呢？”
　　“那个啊……是因为——”

　　咚咚——
　　“巫子大人，方才听见祭祀殿里有些异常的响动，请问发生了什么事吗？”
　　门外传来了村长沉闷的声音，对于这种隔着一扇木门的对话，他早已习以为常——倒是偷偷溜进来的少女，立刻就露出了惊恐的神情。瓦吉同她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发出声音：“只是我不小心碰倒了东西而已，请不用担心。”
　　“是吗……那么，我就不再打扰巫子大人的修行了；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请您无需介意随时呼唤我。”
　　“由衷感谢你的虔诚与好意。”

　　他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对话，因此回应的也是滴水不漏。果然村长并没有起疑，脚步声也渐渐去得远了；她这才松了一口气，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吓死我了……”
　　“虽然看起来非常严厉，不过再怎么说他都是你的父亲……用不着这么害怕吧。”
　　“父亲他以前也不是这样可怕的人，母亲去世之后才……”大约是意识到这是自家的私事，她很快又把话咽了回去，“总而言之，如果被抓到的话，下场是会很惨的。”
　　“……同感呐。所以趁着现在没有人，你也快点离开这里吧。”
　　“……。”

　　她的表情又有了一阵犹豫。
　　随后，才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凑到他面前行了一个勉强合格的大礼：“那个，巫子大人，拜托你让我再在这里待一会好吗？——真的只要一小会就好。”
　　……奇怪的要求。
　　嘛~既然她明知道要冒极大的风险，却也还是决定去爬天窗，某种程度上来说应当也是做好了觉悟吧？虽然不明白这里究竟有什么地方值得她如此坚持，瓦吉也还是点了点头：“我倒是无所谓。不过，如果可以的话，能和我说说你的理由吗？”
　　“嗯啊。”

　　这一次倒是没有迟疑，她很是爽快的点了点头，给出了一个看似无关的回答：“我的名字叫做雨音，因为我是在一个下雨天出生的。”
　　“我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常常带我来这里听下雨的声音……”大约是说到了什么令人开心的事情，她的嘴角很快就又有可爱的笑容绽放开来，“所以想念她的时候，我也会在下雨天偷偷溜进来，一个人听听雨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