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平安京的滑头鬼》宇文蓟

27、第二十六回 鬼使黑

　　当时意外得到这个府邸的时候，黑田坊和青田坊都没有多想，倒是首无最先想到要把那里当成他们在平安时代的住所的。

　　首无想，以后恐怕还会有同伴被少主召唤到这个时代来，到时候人一多，日常的消费也多，安倍宅的房间够不够也是个问题，所以那人类贵族本意是甩掉一个麻烦的行为，倒是正中了首无的下怀，所以便带着青田坊、黑田坊和纳豆小僧一起收拾了一下半废弃的府邸。

　　“也好。”陆生真的对首无的做法满意至极，以目前的情况来看，短时间内他们是没办法回去的，他们人这么多，未来还能还会有其他人被他召唤过来，就算偶尔能帮着晴明处理一些麻烦事，也不足以抵消他们寄住在晴明家的日常消耗，能有一个新住处，陆生自然是求之不得。

　　“陆生你要搬走了吗！？”博雅看陆生点头了，便皱眉问道。

　　陆生看了一眼首无他们，推了推眼镜“收拾好后，就搬去那里吧……那个府邸在哪？也在京都内吗？”

　　青田坊呲牙一笑“嗯，和这里也就一、两条街的距离吧，靠近边郊，虽然有些不入流的小妖怪，但不成问题。”以他们的妖力和实力，那些妖怪对他们肯定是避之不及，自然不成问题。

　　“那离这里也不远。”博雅松了口气“我还担心以后没人陪我喝酒了呢。”他的府宅离这里整整隔了四条街，走路的话至少需要半个时辰，未来的奴良宅和这里一两条街的距离在他看来是真的不远。

　　“还没收拾好呢，不急。”晴明突然开口道，话语中的冷淡与别扭只有博雅听了出来。源博雅看了一眼看似淡然，却不知闷了什么气的晴明，有些不解：这家伙在别扭什么？

　　“晴明！”前庭院内突然多了一个过于阴冷的气息，紧接而来的是男人扬声高呼“晴明！！”声音愈发接近，直到一个身穿红黑色诡异装束，手提镰刀的男人走到了廊前。

　　“晴明，我有事要找……嗯？你有客人？”

　　首无他们几乎是一瞬间便站在了陆生的前面，警惕的看着对面这个带给他们压抑的感觉的男人。

　　“哦，不用紧张！”源博雅对着首无他们说道“这家伙是鬼使，与我们合作过几次，不是敌人。”

　　“鬼使？……冥界的使者？”在黑田坊他们活跃的时代中，鬼使等存在似乎早已随着一个旧时代的落幕而消弭，所以对于鬼使，他们也只是听妖怪们口口相传罢了。

　　“我是鬼使黑，来这里是有事要拜托晴明。”这个说自己叫‘鬼使黑’的男人与晴明很是相熟，看晴明和博雅对他的态度也知道，这个鬼使黑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

　　“你好。”首无和黑田坊脸上警惕的表情消失，变得格外亲和“我是首无，他们是黑田坊和青田坊，还有纳豆小僧。”

　　性格大大咧咧、又有些不拘小节鬼使黑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前后的态度差别，也顾不上与他们问好，风风火火道“最近我们那里亡灵和死人的数目严重对不起来，经排查，问题可能出在和歌山附近的那智断崖。”

　　“……所以，又要麻烦你了，晴明。”

　　陆生完全不知道这种事情与晴明到底有什么关系，不过看样子，晴明对这件事很是关心。

　　“休息了三天，终于能活动活动筋骨了。”博雅一拍手，站了起来。陆生看着他面前横七竖八倒着的两瓶酒壶，又抬头看着他泛红的脸颊，叹了口气“博雅，你喝多了。”

　　“放心，两瓶酒灌不倒我，废话不多说了，我们走吧！”说着，博雅一巴掌拍在了陆生的背上，差点把人类形态、不过13、4岁的陆生拍飞出去。

　　“晴明，你看看博雅！”陆生扶着青田坊的衣摆，勉强保持了平衡，转而对着晴明抱怨道。

　　“看博雅的样子，应该还没醉的太厉害，一起吧。”晴明轻笑道。

　　“你们就别磨蹭了！”鬼使黑催促道“白在那智断崖那里等着我们呢。详细事情等上了胧车再说！”

　　“那我们走吧。”

　　“最近和歌山一带闹饥荒，好像又出了些其他事情，总之死的人非常多。”鬼使黑坐在胧车内将事情的前因缓缓叙述道。和歌山一带……陆生反应了过来，和歌山一带死人众多，恐怕就是那‘人造神事件’导致的。

　　“我和白工作的时候，发现真正接引到‘彼岸’的亡灵与实际死亡人数严重不符。一番调查后才发现，问题出在了那智瀑布旁的一个断崖下面。”和歌山附近的那智瀑布颇有名气，一直到陆生所在的二十一世纪，那智瀑布仍被号称为‘日本第一瀑布’。

　　“那智瀑布不是有祭祀着熊野夫须美大神的神社吗？”随行的首无问道。一般有祭祀着神明的神社都是魑魅魍魉避之不及的地方，一般也不会闹出什么事情吧？

　　“嗯？什么神社？”晴明一怔，很快就明白了首无指着的后世。他摇了摇头“现在的那智瀑布并未建成神社，反而因常常有人在那里自杀，滋生了不少物怪。”

　　“原来是这样。”

　　“话又说回来，也不知道和歌山一带是出了什么事，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弄得我们鬼使的工作量繁重了数倍。”鬼使黑抱怨道。

　　“前不久，你不是还说要找接班人吗？找的怎么样了？”晴明避开了人造神一事，问道。

　　鬼使黑也并不是真的关心死人为什么这么多，听到晴明的问题，便顺着他的话题道“没那么好找，而且就算找到了，我们还需要带着他们实习一、两百年。”

　　“鬼使的工作也不容易啊。”博雅感叹道。

　　“虽然待遇不错，但阎魔大人很会压榨人，直系上司还是个不拘言笑的面瘫……嘛，阎魔殿也很无聊就是了。”鬼使黑叹了口气，对于无趣的阎魔殿很是不满。

　　“阎魔经常教唆着一些小妖怪们去阎魔殿玩，不应该很热闹吗？”晴明对于这件事清楚得很，他手下的式神经常被阎魔叫去阎魔殿玩。

　　“也就那个时候热闹些吧。”鬼使黑转而看向陆生“你也是阴阳师吧？”他理所当然的将从未见过的首无他们认成了陆生的式神。

　　“不，”陆生摆了摆手“我是——”

　　胧车突然颠簸一下，打断了陆生未说完的话语。

　　“怎么了？”博雅皱眉问道。

　　他对面的一个灰白色灯笼突然变出了一个女人的脸“大、大人，我们被包围了。”

　　闻言，博雅掀开窗帘向外看去。

　　干净明澈的淡蓝色天空被密集的魑魅们包围，它们的下/半/身陷于浓稠的黑暗之中，上半身拿着不同的武器，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

　　“晴明。”博雅脸色阴沉，叫了一声‘晴明’后，拿起了自己放在手边的弓箭。

　　“啧，碍事！”鬼使黑拿起镰刀，正欲掀开车帘冲出去解决掉他们。

　　“别冲动！我们现在可是在半空中。”晴明叫住鬼使黑，又制止了打算给他们一箭的博雅“我们在空中没有优势。”敌人的数量又这么多，这时候战斗反而他们会处于不利一方。

　　“先着陆吧。”首无的想法与晴明大差不差。

　　“大人，下方也有它们的人，我们被围住了。”胧车的声音颤抖着，显然被现下的情况吓到了。

　　鬼使黑用镰刀的底部敲了一下胧车地板“这时候就该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让我去吧！”

　　既然被包围了，那他们的确该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了，晴明看了一眼鬼使黑，又看向了陆生，思索了一会儿，在鬼使黑催促他赶快做决定后，才说道“陆生，你可以吗？”

　　鬼使黑皱眉看着他“你让人类阴阳师来干什么？这活我来就行。”

　　晴明依然看向陆生，陆生轻笑了一声“当然。”威吓那些小妖怪，恐怕在场的人和妖中，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了。

　　博雅拍了拍鬼使黑的肩膀“嘛，你就看着吧。”博雅虽然不知道陆生打算怎么做，但凭借陆生身为大妖怪的身份，他稍稍释放些妖气，就能把那些妖怪吓跑一大半吧。

　　“这个人类——”到口边的话被他咽了下去，鬼使黑‘充血’的眼睛因震惊而下意识的睁大。

　　本尚显宽敞的胧车因陆生不觉溢出的强大妖力而充斥了一股难抑的逼仄感，原本还是半大的人类孩童矮小的身材抽/长，低调普通的棕色短发不知何时化为了白黑色的长发……

　　“鬼使是吧？”妖怪形态的陆生血色的眸中带着几分笑意“听好了，老子不是人类，更不是什么阴阳师——”

　　车的帘幕掀起，他站在胧车的车沿处，比之刚刚更具有压迫感的妖力入潮水般扑向了周围的小妖怪身上，随之而来的，那些妖怪身上逐渐凝聚了一股股黑色的气体，仿佛被什么吸引了一般，向陆生和站在陆生身后的首无身上扑去。

　　“这是什么……”

　　“畏惧。”晴明的手下意识的紧攥起扇柄。

　　“没错，我们奴良组力量的来源——畏惧！”

　　陆生单手放在腰侧的弥弥切丸上，看着那些颤抖恐惧的妖怪们，扬声道“老子是滑头鬼之孙，记住我的名号，然后给我滚！”

　　暗沉浓稠的黑暗瞬间褪去，被风拂来的，是惊恐的哀求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