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ath is not an option(第一部)[圣斗士同人-哈迪斯/米罗]》桃子它爹

12、第 12 章

　　瞬一反常态的在我床边微笑。
　　我闭上眼睛再睁开，瞬的笑容不变，我忍不住开口问他：
　　“你怎么不哭了？”
　　瞬继续微笑，点头道：
　　“医官大人说将军因祸得福，我当然高兴了。”
　　“啊？”
　　我挑着眉毛正待再问，那个叫沙加的医官走进来，对瞬说：
　　“药我煎好了，你去端来吧。”
　　瞬唱着跳着跑出去了，我觉得自己的认知产生紊乱，板起面孔问沙加：
　　“医官大人，我为什么没死？”
　　沙加伸手在我身上按了按，我大叫：
　　“疼疼，别按了！”
　　医官深奥的笑道：
　　“米罗将军，那刺透你胸膛的一剑刚好击碎了你体内的异物。”
　　“异物？”
　　我张着嘴巴问，医官一摆头：
　　“这点米罗将军应该比我清楚。”
　　难道是指卡妙的冰凌？如果真是这样，卡妙啊，我们两个之间的这笔糊涂帐算是再也掰扯不清了。
　　“那然后呢？”
　　医官掐指一算，捋着头发说：
　　“我虽然不知道你体内的异物是什么，但它被击碎的同时，冻住了你的伤口，你也因此没有失血过多，我只不过用药将你的元气调养过来而已。”
　　我倒在床上傻笑，卡妙，我现在觉得你当初根本就是故意的。这时候瞬端着药碗进来了，一如既往的喂我喝药，我恍惚觉得大殿上的死斗不存在，朱庇特的脑袋也没搬家。
　　“瞬，我睡了多久，那天之后都发生什么事情了？陛下怎么样？第八军团怎么样？”
　　瞬和沙加互望一眼，一齐叹气摇头，我心里一急，刚咽下的药就呕了出来，瞬连忙帮我擦拭，嘟着小嘴说：
　　“唉，将军，真可怕啊……”
　　我刚想问怎么可怕，瞬就把勺子塞进我嘴里不拿出去了，沙加适时对我道：
　　“米罗，你听了以后一定要稳住自己的情绪。”
　　我用力点头，瞬拔出勺子，将药碗放在一边，胳膊肘撑在床沿上，手掌拖着下巴看着我说：
　　“那天将军在大殿上杀得天昏地暗，陛下让我趁他们不注意出去叫救兵，等我带着米诺斯大人赶到朱狄迦大殿的时候……唉……”
　　“唉……后面呢？”
　　我觉得自己像个弱智，瞬又和沙加对望了一眼，才双目紧闭的摇头说：
　　“陛下抱着将军坐在王座上，让米诺斯大人召集第八军团的副将和拉达曼迪斯将军，艾亚哥斯将军，只下了一个命令，就是攻下奥林帕斯的王城克里特，屠城三日，并把朱庇特的人头挂在城门示众。”
　　我立刻抖落一地鸡皮疙瘩，怪不得瞬说可怕，屠城三日，还是奥林帕斯的王城克里特，那不会比梅兰塞尔平原好到哪去。我还在缓神，瞬继续下猛药：
　　“我虽然不能跟着出征，但是等撒加大人他们回来的时候，第八军团凶神恶煞的样子把伊利西亚城的百姓全都吓得闭门不出，后来我偷听修谱诺斯大人和塔纳托斯大人的谈话，才知道将军你的第八军团震怒了，根本没让拉达曼迪斯将军和艾亚哥斯将军插手，独自屠城三日，克里特已经变成一座死城，新继位的王子法厄同自愿交出象征奥林帕斯王国统治权的雷霆权杖，陛下没要，说等将军身体好一些举行受降仪式的时候再让法厄同当众交出来。”
　　我的身体面条一样软了下去，脑中想象修罗的重骑踏平克里特的情景，想象穆以一当百的情景，还有费伊，天啊，如果费伊发怒……完了……完了……我在军团这么多年，从来都顺着费伊的脾气，连穆都不敢和费伊开过分的玩笑。费伊杀人一贯的三段式，因为他用的是双手剑，两手交错间，人就变成三段了，如果他生气，两手交错的次数会增多，以此类推……唉……克里特变死城也不足为奇了……
　　“哦，还有啊，”
　　沙加在一旁插嘴：
　　“陛下说我要是医不好你就和你一起下葬，现在看来我是逃过一劫了。”
　　“那陛下人呢？”
　　我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让我听着像天方夜谭。瞬重新端起药碗，说：
　　“陛下忙的不可开交，我听说过的和没听说过的国家都派来使节表示友好，都说一定随时听候陛下的差遣。”
　　“我……唔……”
　　我刚想说话，瞬就喂了一勺药，这孩子还是眼明手快，没让我有说话的机会，直到喝光药，瞬又不知从哪翻出一枚蜜饯塞进我嘴里，我咋吧着蜜饯，瞅瞅沙加和瞬，问医官：
　　“沙加，我的身体能恢复到什么程度？”
　　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我想起了黑曜石，心中绞痛，我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回光返照，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了。沙加瞪了我一眼，用他逼我喝药的语气说：
　　“肯定能让你有精神头再屠城三日！”
　　他这话让我把那枚果子直接吞了下去，噎得我有点难受：
　　“沙加，我错了，适可而止就好了。”
　　“哦，将军……”
　　瞬咬着手指伤感的对我说：
　　“陛下把黑曜石厚葬了，墓碑就在花园里，将军想看的话我扶你出去……”
　　“不，不用了。”
　　我心痛的又想吐血，握住瞬的手腕，我摇着头低语：
　　“黑曜石脾气那么倔，肯定不喜欢让我看到它那么狼狈的样子，让它安静的休息吧。”
　　“将军……”
　　瞬的眼睛湿润了，他和黑曜石相处的时间也不算短，善良的孩子更容易悲伤，他伸手按着我的肩膀劝道：
　　“将军不要太难过，陛下说他找到一匹很年轻的骏马，将军要是看得上就收它作战马……”
　　我苦笑着摇头：
　　“瞬，这和交朋友是一样的，不是我想要它作战马就可以的，你明白么？”
　　瞬乖巧的点头：
　　“我知道，将军，但是你至少看一下那匹马么，难为陛下一片心意……”
　　我看着瞬笑起来，少年被我感染，也露出开心的笑容，忽然外面一阵噪杂，我还没反应过来，瞬和沙加就弯腰行礼。
　　“陛下，米罗将军醒了！”
　　瞬说完就拉着沙加出了寝宫，我看到陛下走过来坐在床边，手指穿过我的发丝，抚住我的脸侧。我凝视着他的绿瞳没有说话，他也望着我没有动，我们就像那晚在花园里一样，无言的对视了良久，我才喃喃的说：
　　“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陛下不满的微侧一下头，用命令的口吻解答我的疑问：
　　“我没有给你死亡这个选择。”
　　我傻乎乎的看着他笑，一直以来，只要能看到他的眼眸他的身影，再多的苦难我也心甘情愿去承受。陛下手一垂，解开了我右腕上的绷带，天佑手镯重现天日，他摩挲着手镯对我说：
　　“不许再缠着它了。”
　　“是，陛下。”
　　我点头答应，他的眉头微皱，问：
　　“没有旁人的时候叫我什么？”
　　我偏过头，小声说：
　　“哈迪斯。”
　　他用手捏着我的下巴将我的头转过来：
　　“等你身体好些，我要举行受降仪式，你可不能缺席，米罗。”
　　“一定。”
　　看着看着他，我忽然头脑发热，冲动的前倾身子吻他的唇，陛下停滞了一秒，反客为主，侵占了我的口腔，进而侵占了我的身体。
　　我觉得陛下解开绷带是一个错误，因为所有人见到我戴着的手镯全都像老鼠见了猫一样撒腿就跑，而后瞬告诉我天天都有大臣进言说这样有失体统云云，陛下没理那些叽叽喳喳的大臣，只是低头把玩那把冰蓝波浪剑，然后抬手把剑扎在朱狄迦大殿上，就再也没有人敢说三道四了。
　　“唉……我也不想被人这样指手画脚啊……”
　　我颓丧的对瞬说：
　　“陛下一句‘你想违抗我的命令么’，我就没辄了，我是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不能怪那些大臣啊，将军你难道不知道么？”
　　瞬放下手中的笔看向我，我低头哼哼：
　　“知道什么？”
　　瞬先是对天做了一个祷告的姿势，而后走到我面前，一手指着右腕上的天佑手镯，另一只手像神庙里的祭司那样指着天说：
　　“海因斯坦帝国君王的天佑手镯，历来作为皇帝陛下的护身符，但它同时也是陛下的信物，通常都是由皇帝赠给皇后，由皇后传给下一代帝王。”
　　瞬说完又对天做了个祷告的姿势，很慈悲的看着我，我突然向前一扑抱住瞬嚎啕大哭，瞬用小手拍拍我的头，连语气都像神庙的祭司：
　　“将军，这就是天意啊天意。”
　　我没说话，抱着瞬哭了个痛快，哭过之后就想开了，别人爱怎么看怎么看吧，我还是我，我还是第八军团的米罗将军。还好撒加见到手镯的时候没有掉头就跑，但他的神色也变得十分凄婉，我一挑眉，对他说：
　　“撒加，你不要那种表情，让我觉得你被诛九族了。”
　　“将军……”
　　我竟然在自己副将的脸上看到了媲美“怨妇”的神态，撒加小声问：
　　“你还会回到第八军团么？”
　　我抬腿照着撒加的肚子就是一脚，恶狠狠的说：
　　“你这是什么话？撒加我告诉你，想篡位还早了点，将军我尚能继续领兵打仗，你再等上十年八年吧！”
　　副将像吸了大麻一样蹭的直起身，向我行了个标准的军礼转身离去。瞬偷偷摸摸来到我身边，手搭凉棚看着撒加的背影问我：
　　“将军，你不想做点别的什么事么？奥林帕斯都交出权杖了，应该没什么仗可打了吧？”
　　我深谋远虑的冲着瞬微笑：
　　“说你是孩子你还不信，这个世界上只有战争是永远不会消亡的，奥林帕斯虽然交出权杖，但海因斯坦周边还是危机四伏，这两天我就觉得阿斯特拉公国的动向不大对头，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更何况……”
　　我抚着瞬的发丝，自卑的说：
　　“我除了打仗一无是处。”
　　瞬抿着嘴唇有些不高兴，想要和我争辩什么却没有说话，一扭头继续画他的画了。
　　在朱狄迦后殿调养的那段日子里，瞬和沙加每天都和我斗嘴，撒加来的时候就四个人斗嘴。这天瞬洗好了一盆樱桃，一颗一颗喂我吃，我正搜肠刮肚的想着怎么辩倒沙加，陛下就牵着一匹赤红的骏马进了花园。
　　“将军将军，我说的就是这匹马。”
　　瞬拉着我的衣袖小声道，我凝神去看，那马的毛色像混合了鲜血的火焰，赤红的耀眼，是匹好马，但我不肯定它愿意跟着我出征，所以我坐在长椅上没有动，自己从盆里抓樱桃吃。陛下松开缰绳，对我说：
　　“米罗，喜欢的话它就是你的坐骑了。”
　　“陛下，这不是我一相情愿就可以的。”
　　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我的词汇量没有沙加那么多，陛下也不气，走过来坐在我旁边，拿过那盆樱桃继续喂我吃。
　　“米罗，我去第八军团慰问将士回来的时候，它跟了我一路，一直跟到朱狄迦，怎么轰都不走，还踢伤了一打侍从，我觉得它和黑曜石如出一辙，就留下它了。”
　　陛下的话让我心头微动，的确很像，当年黑曜石也是跟了我一路，也喜欢到处踢人，我仔细打量那匹马，情不自禁的笑了，正想着要不要试一试，或许真的可以，那马就一个箭步冲上来夺过陛下手里的樱桃跑远了，在距离我们十多米远的地方大吃特吃，尾巴还一甩一甩的。这马的胆大妄为让花园里的其他三个人怔在那里，我却双手叉腰跳起来，冲那匹马大吼：
　　“过来！”
　　马儿抬头看向我，摇头摆尾，后退了几步，我提高嗓门：
　　“你过不过来！！”
　　马儿转了个身将屁股对着我，我指着它的屁股大叫：
　　“安达里士！你再不过来我就把你剁了做馅饼！！”
　　这回直接仰躺在地的是沙加，我终于“辩倒”他了，瞬坐在地上笑的上气不接下气，陛下瞧瞧瞬，又瞧瞧我，神色有些困惑，这段小插曲大概只有瞬清楚，以后再讲给陛下好了。
　　被我唤作安达里士的马儿小跑着来到我面前，用鼻梁顶蹭我的前胸，我抚摸着它的脖颈，才相信战马也会转世。于是我对它说：
　　“你模样变了，名字也得变，叫你安达里士，以后就随我而战吧。”
　　马儿嘶鸣着侧过身，我飞身上马，骑着它在花园里跑了三圈，内心无比充实。等我下了马牵着安达里士回到陛下，沙加和瞬中间的时候，他们都用我很陌生的眼神盯着我，让我觉得自己汗毛倒立。用手拍拍安达里士的脊背，示意它自己逍遥，瞅瞅还在盯着我的三个人，我决定主动开口，我是军人，要有大无畏的精神：
　　“瞬，沙加，你们怎么了？陛下，你还好吧？”
　　瞬从地上窜起来，像穆那样嗷嗷怪叫了两声跑走了，我只好转头去看沙加，医官起身，对我一点头，说：
　　“米罗将军，我决定成为你的军医，我想你不会拒绝，所以我现在去找撒加报到。”
　　语毕他也离开了花园，我不得已只好看向陛下：
　　“你们这都是怎么了？”
　　陛下优雅的站起来，走向我，一手揽住我的腰，一手抬起我的下巴，对我说：
　　“我要重新给你做套礼服，受降仪式的时候穿。”
　　然后他放开手，居然也转身走了，花园里就剩下我一个如坠云里雾里，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