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色子[圣斗士同人-哈迪斯/米罗]》桃子它爹

7、第 7 章

　　点数六

　　“早上好，哈迪斯。”
　　米罗微笑着向走进书房的黑发男人打招呼，他现在干起私人助理的“三陪”工作已经游刃有余了，无论是言语还是举止，都恰到好处，像个受过专业训练的菲律宾男佣。
　　哈迪斯坐在书桌后语速很快的对米罗说：
　　“早，米罗，今天晚上回去把你的东西收拾一下，明天我们要出远门，旅行箱已经放在你房间里了，明天吃过早饭直接到大堂，旅行箱由服务生代劳。”
　　米罗没有丝毫疑问的颔首道：
　　“是，哈迪斯。”
　　他牢记米诺斯说的“少说话多办事”，把自己问问题的几率将到最低。忙完了一天的工作，米罗回到自己的房间，在大床边找到那个宝石蓝色的旅行箱，叹口气，动手装点自己的衣物。其实米罗的行李简单到不能再简单，除了个人用品外，他的衣服总共没超过十件，两条牛仔裤，三件T恤衫，外加一套正式场合穿的制服，扔进一双纽巴伦，打包完毕。
　　在房间里转悠了一圈，米罗忍不住好奇心大发，用手机给米诺斯打了个电话，问：
　　“你知不知道哈迪斯明天去哪儿啊？”
　　“意大利，威尼斯。”
　　米罗喜出望外的大叫：
　　“真的啊！”
　　“哈迪斯大人被邀请为威尼斯电影节的颁奖嘉宾。”
　　米罗心里有些失落，他把音量降下来道：
　　“哦，这样啊，我还以为是为了照顾我才去的呢。”
　　“还以为？”
　　电话那边的米诺斯恨得牙根直痒痒：
　　“哈迪斯大人就是为了照顾你才同意去做颁奖嘉宾的，我在BELLAGIO这么多年了，他每次都是让我直接把邀请函扔到垃圾箱里。”
　　“垃圾箱？”
　　米罗为可怜的电影节评委会默哀了一下：
　　“这到是哈迪斯的办事风格……要去多久啊？”
　　“不好说，看哈迪斯大人的意思……”
　　米诺斯将“思”拖长到三拍，才接下去：
　　“行程随时可能更改，美国这边的业务已经都交给两个副手了。”
　　米罗用脚踢踢LV的旅行箱，对米诺斯说；
　　“貌似会变为持久战？”
　　“貌似会变为持久战。”
　　“好吧，米诺斯，多谢了。”
　　米罗伸着懒腰向米诺斯致意，挂断电话。对着宽敞奢侈的房间兴奋的大叫一声：
　　“耶！”
　　接着挨个套间上窜下跳到后半夜才去睡觉。

　　德国汉莎航空公司班机的头等舱内，米罗嘴里嚼着德国白香肠，手里端着德国黑森林蛋糕，又向空乘要了杯德国黑啤，连吃带喝不亦乐乎，哈迪斯在他旁边的座椅上蒙头大睡。
　　到飞机快降落时，哈迪斯是被礼貌有佳的空乘唤醒的，米罗精神头十足的把手里的空杯子交给空乘，问身边的人：
　　“睡得好么，哈迪斯？”
　　哈迪斯点点头又摇摇头，米罗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哈迪斯的眼睛有些充血，就从自己的手提行李里摸出一小瓶眼药水，放到哈迪斯手里对他说：
　　“缓解飞行中的眼部干涩，需要我帮你点么，哈迪斯。”
　　黑发男人有些惊讶，他问米罗：
　　“这些东西你还带了，想的很周到。”
　　米罗嘿嘿一笑，说：
　　“身为你的私人助理，我有这种觉悟。”
　　哈迪斯淡淡一笑，仰起头给眼睛里滴落几滴眼药水，薄荷脑带来的清凉感觉让他一下舒服许多，闭着眼睛把眼药水交还给米罗，哈迪斯赞许道：
　　“你学的很快，米罗。”
　　米罗收回眼药水，反驳道：
　　“这并不用学，哈迪斯。”
　　“怎么？”
　　米罗伸手拉开遮光板，看着茫茫云海：
　　“总之就是那样，我也说不好。”
　　黑发男人没再问下去。
　　飞机落地，过海关，取行李，出了机场，米罗再一次让哈迪斯感到震惊——米罗的意大利语说的很地道，他像个归国侨民一样和出租车司机山侃海侃，脸上始终挂着地中海阳光般的笑容。
　　入住酒店，哈迪斯为他和米罗订的是一个套间，这样就省去了开两个房间的麻烦，米罗也没反对，走一路和热情的服务生问了一路好，进了房间，哈迪斯开口就问：
　　“米罗，你从没说过你会意大利语。”
　　米罗困惑的反问黑发男人：
　　“我为什么要说？”
　　哈迪斯被问卡壳了，米罗露出一个很沧桑的笑容，伸手拿过吧台上的杯子给哈迪斯接水，边对他说：
　　“哈迪斯，你们大概都觉得我只是个靠运气和玩牌混日子的无业游民吧，但我并非不学无术，只是你们不知道而已。”
　　将手里的水杯递给黑发男人，米罗开始整理行李箱，哈迪斯站在门口没有动，追问米罗道：
　　“既然你懂的这么多，为什么不说明呢。”
　　米罗从行李箱里拿出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挂在衣架上，对哈迪斯说：
　　“我不想引人注意，哈迪斯。”
　　湖水绿色眼睛里的神色变为惊异，哈迪斯放下手里的水杯走进米罗：
　　“为什么？”
　　“唉……”
　　米罗像个老者那样叹着气，转回身，紫罗兰色的眼瞳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吃饭饿不着就行，穿衣冻不着就行，此外，我为什么要把自己推到聚光灯下，而让自己的生活变得疲惫和繁琐呢？哈迪斯，比起在前面呼风唤雨，我更喜欢在后面出谋划策。”
　　黑发男人雕像一样呆立在原地，米罗也不打扰他，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就去浴室冲澡，洗掉旅途的劳累。
　　等米罗从浴室出来，哈迪斯已经进到里面的套间。米罗望望那关紧的房门，脸上的微笑仿佛自己是哈迪斯的长辈。
　　出席完电影节，哈迪斯告诉米罗不用着急回去，米罗之前得到过米诺斯的线报，也就欣欣然和哈迪斯在威尼斯观光游览。
　　“拜占庭帝国的财富。”
　　米罗站在威尼斯大戏院门口的广场上看着那四匹铜马说：
　　“东罗马帝国的财富养育了整个欧洲，十字军东征是个冠冕堂皇的噱头。”
　　哈迪斯站在米罗身后，他现在对听到米罗说出这么颇有内涵与哲理的话已经不再惊讶了，只因这一路米罗带给他的惊讶数不胜数。
　　“你很喜欢欧洲历史？”
　　米罗望着铜马一笑，说：
　　“我尊敬伟人，例如君士坦丁大帝和查士丁尼大帝，虽然东罗马帝国是西罗马帝国灭亡后的延续，但我认为它更加辉煌。”
　　哈迪斯沉吟道：
　　“查士丁尼大帝是个残忍的暴君，在竞技场屠杀三万人，不分男女老幼。”
　　米罗背对着哈迪斯笑意加深：
　　“哈迪斯，我觉得你应该比我更能理解查士丁尼大帝，皇权的争夺，牺牲三万人并不算多，如果屠杀过民众就算是暴君，那么，剩下的便都是昏庸无能之辈。”
　　哈迪斯的声音很低沉，他想了一会儿问米罗：
　　“听你的话好像你很维护所谓的暴君？”
　　米罗用手一指那四匹在阳光下耀眼的铜马反问：
　　“固若金汤的君士坦丁堡是谁建立的？闻名遐尔的罗马竞技场是谁建立的？埃及的胡夫金字塔是谁建立的？亚历山大亲手杀了他的将领，阿育王亲手杀了他同父异母的所有兄弟，成吉思汗的铁骑从东亚踏至地中海，所过之处皆为死地。但是现在，哈迪斯，你难道不由衷赞叹这些‘暴君’留下的丰功伟绩么？”
　　米罗说完放下手臂，继续欣赏那四匹拜占庭帝国的遗产，过了很久很久，才听到身后的哈迪斯轻声说：
　　“你看得很透彻，米罗。”
　　米罗转回头一欠身，谦逊的答：
　　“过誉了，哈迪斯。”
　　“米罗，如果是你……”
　　黑发男人有些踟蹰的问米罗：
　　“如果是你，愿意为这些‘暴君’出谋划策么？”
　　米罗盯着湖水绿色的眼瞳看了好一会儿，重新面向那四匹铜马幽幽开口：
　　“岂止是愿意，我会奉献已身，助其霸业。”
　　在威尼斯闲散的转了一天，晚上哈迪斯和米罗在露天餐厅用餐，最后一道甜品上桌后，黑发男人端着酒杯望着坐在对面的米罗，欲语还休的样子，米罗微笑道：
　　“哈迪斯，你想问我什么？”
　　黑发男人这才问：
　　“米诺斯说你不喜欢我说话的语气？”
　　米罗勺子里的冰激淋吧叽摔在餐桌上，狼藉一片，哈迪斯又补充说：
　　“不要怪米诺斯，是我逼他说的。”
　　米罗用勺子挖出另一勺冰激淋，含在嘴里，望着哈迪斯出神，夜幕下，烛光中，湖水绿色的眼瞳和绝世的容颜让米罗怦然心动，他咽下那口冰激淋，斟酌着对哈迪斯道：
　　“我只是认为，对待不同的人，你的语气可以有所区分。”
　　哈迪斯认真的回望米罗的目光，轻声说：
　　“愿闻其详。”
　　米罗笑着摇摇头：
　　“没有那么严重，哈迪斯，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对待家人的语气不必要和对待敌人一样吧。”
　　黑发男人侧过头看着四周欢声笑语的人群，弱不可闻的对米罗道：
　　“我只有敌人，没有家人。”
　　米罗勺子里的冰激淋又一次摔在餐桌上，准确无误的扣在上一勺冰激淋的残骸上。米罗放下勺子，有些内疚的说：
　　“对不起，哈迪斯，我不是有意的。”
　　长久的沉默，沉默到让米罗觉得他和对面那个黑发男人与欢乐的气氛格格不入。米罗没有心情再吃冰激淋，他用勺子搅弄着融化成奶昔状的液体，低头默不作声。
　　当第一颗烟花在头顶上空炸开的时候，哈迪斯转回头，向前倾着身子，用手抬起米罗的下巴，看进紫罗兰色的琉璃，郑重其事的问：
　　“米罗，做我的家人，好么？”
　　“哈迪斯……”
　　米罗诧异的望着黑发男人，绚烂的烟火让湖水绿色的眼瞳变幻莫测。哈迪斯收回手，喃喃的说：
　　“米罗，我一个人……很累。”
　　米罗垂下眼睑看着杯子里的奶昔冰激淋被烟花映成不同的颜色，身边传来人们喜悦的欢呼，当再一颗烟花绽放的时候，米罗抬首望向哈迪斯，笑的像个猫咪，清脆的回答：
　　“好。”
　　晚餐之后，米罗如愿以偿体验了一回真正的贡多拉。狭窄的船体让米罗只能紧紧倚着哈迪斯，哈迪斯大大方方的伸手揽住米罗的肩膀，让他依偎在自己怀里。夜色朦胧，烟花灿烂，撑船的老者用沙哑的嗓音哼唱着意大利民谣，贡多拉缓缓在威尼斯的水道里前行。
　　“谢谢你，哈迪斯。”
　　米罗头靠在哈迪斯胸前小声说，黑发男人不能掩饰自己的笑容：
　　“该我谢谢你，米罗。”
　　哈迪斯声音一顿，说：
　　“还想去什么地方？”
　　“啊？”
　　米罗仰起头看着哈迪斯的眼睛问：
　　“你不忙着回去啊？”
　　这次是哈迪斯笑着反问：
　　“你很急着回去？”
　　米罗一撇嘴：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你就不怕再有人一夜之间赢走一亿两千万？”
　　哈迪斯干脆笑出声，拍着米罗的肩膀道：
　　“除了你，我不知道还有谁敢去我的赌场造次。”
　　米罗不高兴的哼了一声，不理会黑发男人，哈迪斯安慰米罗：
　　“我并无他意，艺高人胆大。难得出来一趟，真的不想去别的地方了？”
　　米罗用拳头狠命砸向哈迪斯的腹部，不意外的听到黑发男人闷哼一声，心情转好，说：
　　“这样的话，那就去一趟土耳其吧，瞻仰一下君士坦丁大帝和查士丁尼大帝。”
　　“……好……”
　　哈迪斯病入膏肓一般的回答，米罗那一拳正砸在他的胃上，半天缓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