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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一波未平又一波 ...

  •   吴府的风波才过去了没多久,吴家嫡长子的夫人□□,失踪了。

      □□虽是个疯子,但这可比吴府打死了一个连妾室都不是的女子要严重的多。

      不因她是尹府的嫡公子夫人,而因其弟弟是大商的师长,大将军。

      将军与其姐姐自幼相依为命,如今失踪王城怕是要翻个底朝天吧,百姓们都这样认为。

      祸不单行,吴家这两年坏事层出不穷,这外头的议论自然就多了。吴家上辈子该不是做了什么缺德事,才遭此祸端。

      先是小儿子疯了,后来是大儿子犯罪死了,接着儿媳又疯了,又打死了个妾,如今这大儿媳都失踪了。

      商敬鬼神,这事议论的多了,传来传去说什么的都有了。

      果真将王都翻了个底朝天,愣是没找到一个人影,南仲甚至怀疑到了相府。当然当面是不敢的。

      这一年多来,南仲几乎不曾主动找她。

      哪有夫妻吃不在一块,连住都不在一块,如今伤好了,能够去处理那堆积的军务,处理完也就该回家了,可姐姐的事又让他急的在外奔波数日。

      衣都没换,鞋也没有脱,就这样踩着黄泥踏着青石一路来到了她的房间。确切来说应当是他们的房间。

      子淑刚刚坐下,甚至是刚刚醒身,如今没那么冷了,屋子里又不透风,还有着碳火。所以南仲看到的是未穿戴好衣裳刚起身立坐在铜镜前的子淑。

      几个奴仆刚要替她梳妆,就被一阵冷风冲进吹的睁不开眼。

      望着风闯进来的人,奴仆们不知如何是好了,还是子淑吱了声让她们下去。

      人一着急就乱了分寸,粗了心。屋子里的人衣衫单薄,风尘仆仆带着怒火一句话也不说就踢门而入。

      换了别家,这乱闯的人肯定是要被赶出去。若这乱闯女主人屋子的是个男奴,说不定当场就杖毙了!

      门虽被关紧了,可是这屋子里没那么暖了。没了下人,子淑就自己动手,对着那磨光滑了的青铜镜。

      南仲一直都觉得她好看,尽管如此于他而言,只不过是名义的夫妻。未曾对她有过半分遐想。

      但如此情况,就算南仲有百问,他也是半句都问不出的,如鲠在喉。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碳石一头削尖,襄在竹棍上,别人用来写字,她用来描眉。

      尖尖处轻轻划过那原本就乌黑的眉毛,“与相府无关。”

      “那你...”

      “我不知道。”子淑停下手中动作——嗒——镶嵌的碳石断裂,她坐转过身子正对着南仲,直勾勾的望着,回答的很干脆。

      铠甲未卸,尖履鞋上还有泥,还踩脏了她的地,于是本舒展的眉紧了起来。

      是木板的地,她还未穿鞋,就这样起身赤脚的走近了南仲。

      脚下踩的木板冰冰凉凉,可还远不及她的心凉。

      “我知道,侯府不似表面,一定有办法找。”从子淑嫁过来发生的种种,南仲才发觉,她与她身后的侯府,并不简单。

      子淑只凝了他一眼,未做回答。

      “求你...”

      “我帮不了你。”墨绿色的眸子十分平淡,相比南仲的无助与失措,显得十分冷漠无情。

      “姐姐是我的命!”南仲喘着劲气,瞪红着眼睛。

      子淑依旧不为所动,彻底激怒了这个人,特别是子淑冷漠的从他身边略过时,让他感受到了一丝绝望,破碎的目光夹杂着微颤的声音,“你不是想知道,我的心吗?”

      擦肩过二人是背对着的,子淑的手悬在了半空中。

      “我曾,亲手把我的心...”南仲抬起双手失神的望着,“亲手,亲手送到敌国,送到敌人君主手里。”

      南仲瞪圆着湿红的双眼,“自此,南仲便再没有了心。”

      离手一寸处是一个宽大的狐裘披风,静静地挂在墙上,看身长,应该比她能穿的要大上许多。

      屋子里的人出去了一个,又进来了几个,张皇失措的看着女主人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后来门又关了,屋里头只剩女主人。

      亲事没能成,人也没有找到,王都是被翻了个遍,可是丝毫没有找到人影。

      有那么一刻,南仲心中是绝望的,像着了魔一样的寻找了几月。

      若不是太师,少师,大公子子启登门劝阻,南仲恐难回过身来将心思放在朝政上。

      一切归于平静时,一道消息传去了黄河北。

      原是相府嫡子妾室难产了,一尸两命。而在当时孩子养大成人尚且不易,而那生门一关就极难。

      何况又是个妾室,所以这事基本上没多少人知道。

      治理黄河本就是一桩难事,历来君王都将其视作头等大事,子邺去了两年都没有任何进展。

      何故?

      黄河一事追溯到大禹时期,因治理有功而成为了五帝之一,可见其重要与难。

      只不过大禹所治水患地域极其广,形式也不太好,如今只有这黄河一处水势不稳,时常闹水灾。

      治水从不是凭空,熟悉地理与水势环境才好对症,懂其天文季节气候,四季循环,才好下药。

      子邺只是一个文学术士,只会从政,哪懂得治理水患。无非懂一个水往低处流的道理。

      给子邺打下手的一帮人也都并非什么极其懂水势之人。

      两年无果,君主是要斥责的,王都来人训斥了一通,这山芋还是依旧在自己手中烫的很。

      近两年来崇城名声鹊起了一个学士,据传此人会占卜,会关星,通晓季节气候变化,测风雨。

      也知山川河流,四季循环。

      子邺所在的地方恰好离崇城不远。

      事情来了,总要解决,子邺赴任就知道这是个棘手的摊子,纵使有老王后在不至于丢了命,但若不治理好这一年多次泛滥的大水,每次都会引来君王训斥,自己想要回朝怕是短时间无望了。况且老王后年事已高,还能庇佑她们兄妹多少年。

      两年里没有大事发生,商周围也还算安静。子启与子受同跟在君王身边学习理政。

      如今子受已由商容所教授,在群臣中占据上风。

      子受时年十二岁,脱了幼时的稚气,多了几分英气。许是不知道是近年来帝乙祈福拜天帝,拜河神多了得的福。小儿子比上两位兄长,长相太不一样了。

      仔细看他与帝乙也是不相似的,但是这宫中谁又敢多言几句。

      子受才十二岁,竟就与兄长一般高了,额前那大鸟的印子没有幼师那样明显了,但若走近了看还是有的。

      商容所教授他,亲民,爱民,多查探民间之事,多体验民间之劳作。

      子受爱武,胜过书本。更爱出这王宫下到民间。

      “公子,今日商先生不在,早些回去的好。”元长看着这天色渐晚,主子丝毫没有要离去的意思,心里着急了起来。

      “不急,城南还未来过,虽不如北,可是稀奇的东西多。”

      城北靠王宫,多王公贵族宅邸,故而繁华。南边远离,多是小贵族以及平民,这里也多小家自制饰品。

      见惯了青铜玉器,更是连那天子鼎都看过的子受对这些民间不值钱小货感兴趣。

      “公子,这儿离得实在太远,若出了什么闪失...”

      子受不悦的盯了一眼元长,“你怕什么,万事都有我。日后你也是要做宰的人。”

      “你瞧瞧这个好不好看?”子受拿起一块雕琢磨制成鱼状的玉问道。

      “公子所瞧的定是最好看的。”

      子受摇头放下,“最不缺的就是这鱼样的东西了。”

      眼睛四处寻找间子受看中了不远处一个铺子里摆在最前头的一只玉簪。

      白色切有杂质的地方雕刻的极好,头部是以狐为形雕刻的,狐不简单,身后有九尾。看似做的简单可是作为发饰,人与人之间应当保持的距离一看,便觉得这狐如活的一般。

      “店家,您这个簪子怎么卖?”

      店家现先是打量了子受,看着未束冠表还没有成年,再瞧瞧这穿着,身边又跟了仆人,想必是哪家公子。

      他只摇着头,伸出手指了指门上挂着的几行字与一旁的竹排。

      子受一看,这东西还是不卖的。

      “我愿意花高价买...一袋贝币?”子受睁大着眼。

      店家的反应很快让他低了头,他心里没了低。因为他本来也没有多少钱,又不受官,除了吃穿不愁,他仅有的钱也不多。

      既然买不行,那就猜。

      这簪子是个奖励物,竹排上两道字题,若都答对可以得到簪子,答对一题只退半。

      当然答题先要缴纳钱币。

      指了两次竹排,显然缴纳就要一袋贝币。何况他要买。

      “公子,这个您想要可以差人制作,这儿摆明是坑人的。”

      子受附身仔细看着这簪子,越发的喜欢,“不知为何,我觉得这个送她,她一定高兴。”

      元长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从三年前公子您就开始说了,梦里这个女子究竟...值得公子您这样惦记。”元长只觉得,子受除了几个大家小姐,公主外,自家公子接近的女子都可以数的过来。便以为是子受做梦梦到的。

      可是子受念了三年,凭空念了三年。

      元长不情愿的递了一袋钱,店主人接过掂量了一下才取下上面的竹排打开。

      第一块是一幅图。

      子受拿起仔细的看着,“一个人,这一大片土地,这边还有一堆...这也是人吗?”

      子受皱着眉,凭借这些刻痕来判断,“还有这个...似绳非绳。”

      第一道是猜一个动物。

      元长耳濡目染多少也懂些东西,他见了只开口骂道,“这不是坑人的吗,这一片东西与动物有何关系。”

      “慢。”就在元长想把竹排换回去要退钱的时候,子受制止了他。

      “似绳非绳,乃是锁,天下皆为人,而人分九等,最下等乃是庶民。”

      “可还有一等,不在九等之列,甚至不视作人。”

      子受瞪眼看向店主人,“若我猜的没错,是奴隶吧!”

      店主人张了嘴,只是未说话,而是因惊讶如此。这些题,就是来坑一些贵公子的,往往身在上层读了一屋子书的人最不懂这些。

      店主人打来了第二块。

      是猜一个字。不仔细看这张画,粗看的话和上面那个似乎差不多。

      但是那单独的一个人头上多了一横,那锁也没有之前那张那么明显了。田地好像有了划分。

      子受咽了口水,皱着眉。

      元长见此状就知道了,公子一定是答不出,“公子,咱们走吧,这破簪子有何好,宫...府里多的是的簪子。”

      子受没有理会元长的话,还在盯着图苦思冥想。

      “一君治万民,民有田耕,奴有归处,亦或者,奴化为民。”

      “如此一般,可为,仁。”

      听此话子受恍然大悟,“原来,这两张图是关联起来的。”

      “徐伯,您又来坑人家的公子了。”

      “嗨呀,嗨呀,你呀,每次都是这样,害的我又要换题。”店主人收齐竹排,将那簪子包好递给元长。

      “不能要。”

      元长接过愣了,“公子,这?”

      子受一把拿过簪子递到了身着素长衣少年身前,“题非我答出,故而不能要。”

      少年笑了笑推开,店主人开了口,“年轻人,你就收下吧,这些题本就是我用来设计讨生计的,能答出第一题的人我一只手都能数过来,两题全答的,也就只有我这个认的侄儿了。”

      “原来你不是哑巴!”元长又摸了摸脑袋。

      “那,你叫什么。”

      “我?”多少年了没有人问过他名字,少年笑了笑,“徐齐。”

      得了簪子的子受一脸高兴。少年看了颇为羡慕,“这样的簪子,以公子这样的人,恐怕算不得什么,为何?”

      “在我眼中,喜欢之物才有价值,那不喜欢的东西,即使连城那也是没用的。”

      似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我看着你喜人,又这么聪明,能否...交个朋友?”

      见没有回应,元长打量着少年不屑,“我们公子肯与你交朋友,你该感到荣幸才对。”

      “齐长这么大,好友甚少...”

      “你应当比我大,那...我唤你齐哥哥吧。”

      少年更是一愣。似乎还没有人喊过他哥哥,纵是那年纪比他小的也不曾唤他做哥哥。

      子受带着元长回去了北边,少年伫立在原地。

      待他们走远后店主人悠长道:“您这趟出门,不亏!”

      “为何?”

      少年听见他爽朗的笑声,便猜到了一二。

      “徐易阅人无数,此人,有君王之像!”

      少年瞪大的眼睛与这个叫徐易的老人半眯着的眼睛相对。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一波未平又一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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