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男主修仙的日子》月小殇

17、自律矜持

　　慕嵩云迟迟未醒，陆秦自然不敢松手，不停渡着灵力，脑子里转着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意识也变得朦胧起来，迷迷糊糊之间，他听到“咚”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掉在地上，他睁开眼正要寻找声音来源，手被人握了一下。

　　陆秦惊喜道：“慕大哥，你醒了？”

　　“傻瓜，你给我渡了这么多灵力，也该醒了。”慕嵩云借着他的力坐起来，内伤未愈，一动作便咳了两声。

　　“你行吗？要不再休息休息？”陆秦紧张问。

　　慕嵩云笑了下：“放心，我不会做两败俱伤的事情。”

　　“那你的灵力……”

　　“勤加修炼，很快便能恢复如初。”

　　有这么容易？陆秦怀疑地看着他：“你不要欺负我不懂就骗我啊！”

　　慕嵩云回了一句：“你是这个世界的缔造者，我没有必要骗你。”

　　陆秦一怔，愣愣问：“不会吧，我连这个都告诉你了？”

　　慕嵩云非常淡定地点点头：“还有你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及猜测。”

　　陆秦惊讶归惊讶，倒不是太意外，慕嵩云还没醒来时他已经想了很多，想过去每一次十五天会是怎么样，他们既然相识过七次，总有那么一次是互相信任，能让他跟慕嵩云说实话。

　　“你既然开始就知道我是谁，怎么不告诉我？” 陆秦话里一半是委屈，一半是心疼，他希望能和慕嵩云一起经历，而不是做一个彻头彻尾被保护的对象。

　　慕嵩云像是看出他的想法，拍拍他手臂，道：“刚开始我也不敢肯定，从少言身体里醒来的一定是你。”

　　陆秦愣了一下，脑子里回想着初见时的场景，那时候慕嵩云是不是很紧张呢？

　　“从前几次我也曾向你坦诚相告，但同样未能逃过天命。我不知道哪里做错了，上次之后我只好去问了老师，他告诉我要按照第一次的路线重新走一遍，替你挡下一劫，方可平安无事，所以这一次才会瞒着你，抱歉。”

　　“你怎么还跟我道起歉了……”陆秦慌了一下，他本意并非要质问慕嵩云，只是心底很乱，感谢的话到了嘴边也说不出来，他抠了抠衣角，叹道，“说到底还不是为了救我，才弄出这么多事。”

　　“那也是因为你救我在先。”

　　陆秦无奈：“我们两个需要为谁先谁后这个问题开个辩论赛吗？”

　　慕嵩云显然没听懂，却还是笑了起来：“没必要，现在我们都活着。”

　　陆秦活动了下筋骨，表情略有些奇怪地说：“虽然我不记得之前几次是怎么死的，但得知真相后，还是能体会到劫后余生的感觉，很不错。”

　　最重要的是，他身边有个人愿意拼尽性命守护他。

　　这种感觉太过温暖，让人无法抗拒。

　　慕嵩云看着他，眼底笑意一直不散，问道：“你不记得之前的事，是不是有不明白的地方想问我，昏昏沉沉的时候，我似乎听见奚前辈说过这么一句。”

　　陆秦尴尬地挠挠脸，不是吧，昏迷了还能听见？他不知道怎么开口，含糊着道：“也没什么……对了，刚刚听见外面有声音……”

　　“是桃树倒了，不妨事。”

　　慕嵩云抢着答，那模样，陆秦算是看出来了，分明就等着他开口。

　　“你是不是也知道我想问什么……”

　　慕嵩云笑：“你曾经问过，那次不像现在这么犹豫。”

　　“经历不同，当然不一样，”陆秦一听他说以前，心底就莫名愧疚，干脆把心一横，“那我问了？”

　　慕嵩云点头，正襟危坐，非常认真。

　　“我们已经是朋友？”

　　“不止。”

　　“互诉衷肠？”

　　“再猜。”

　　“等等，你别告诉我，我们连床都上了？！”

　　慕嵩云没有回答，停了片刻才反问道：“你不能接受？”

　　“不是，那什么，我是说……”陆秦见他面色不改，眼里却透着丝丝遗憾委屈，恍然有种自己好渣的错觉，忙不迭否认一通，最后扶着额头老老实实说道，“也不是不能接受，乍一听有点意外，细想之下也合情合理。”

　　能不合情合理吗？生死离别，相依为命的交情，发生什么都不会奇怪。

　　陆秦抬起头，看着他认真道：“今天发生的事情有点多，你能不能给我点时间消化一下？”

　　“自然，”慕嵩云不止大方，对他还很信任，“我相信即使你不记得，那些该发生的事情，还是会发生。”

　　该发生什么事？上床吗？

　　陆秦赶紧咳了两声掩饰情绪，告诫自己要矜持，这才抬头道：“慕大哥，其实你仙风道骨，沉着冷静，气质温和，和你相处过的人，很难不喜欢你。”

　　慕嵩云问：“你呢？”

　　陆秦认命答：“我当然也一样，我是不记得之前发生过的事情，可在这一次相处的过程里，我应当已经动过心。”

　　慕嵩云重复他的字眼：“应当？”

　　陆秦这次点了头：“对，应当。我现在还会把你当作是我书写的人物，所以不能确定我的心意想法。”

　　陆秦还琢磨着要怎么解释，慕嵩云先一步说道：“我明白，你之前也有过同样的想法，不过很快就想通了。”

　　言外之意陆秦听出来了，他赶忙应道：“我保证我会很快想通。”

　　慕嵩云这才满意地笑了。

　　陆秦擦擦额角虚汗，总觉得慕嵩云在这件事上格外执着，甚至都有些OOC，转念一想，慕嵩云会喜欢他，会重复七次来救他，已经是最大的OOC，要是书这么写，评论区还不得炸翻了。

　　陆秦想着忍不住问他：“说实话我喜欢你不难理解，慕大哥，你怎么会喜欢我呢？”

　　“你救我一命，我不该喜欢你吗？”

　　“就这样？”

　　“当然不止如此，你有很多优点，最重要的是，你的眼睛一直看着我。”慕嵩云盯着他，一段话说得格外认真。

　　分明是平铺直叙的几个字，陆秦却听得脸皮都要烧起来了。

　　天哪！他还有什么想不通，上床，今天就上床！

　　气氛正好，有人冷不丁插了一句：“二位还记得身在何处吗？”

　　奚缓缓从社神像里飘出来，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们，也不知听了多长时间的墙角。

　　陆秦早忘了要叫她出来这回事，低头咳了两声企图蒙混过关，慕嵩云倒是丝毫不慌，道：“奚前辈，我只是太高兴了。”

　　“你以一己之力改变天道轮回，确实值得高兴，所以我放任你们恩恩爱爱半天，”奚缓缓叹口气，“谁知道你们没完没了，我只好做回恶人，眼下要处理的事情，还有很多。”

　　陆秦问：“你是说梦奚学院的事？”

　　奚缓缓点头：“你知道了多少？”

　　陆秦忙将自己看到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随后问：“所以，澄渟叔叔去找梦奚学院的人了吗？”

　　奚缓缓叹了口气，道：“他们不想打草惊蛇，所以赏兵宴那几日我都藏在林叙房里，赏兵宴结束后，澄渟先送我到林家躲起来，才去到梦奚学院，可惜那时学院已有防范，收养的孩子们被告诫封口，秘籍也全都转移走，无凭无据，没人相信澄渟的话。”

　　陆秦奇怪：“为何？澄渟叔叔盛名在外，他的话不至于石沉大海，一点波澜都没有吧？”

　　奚缓缓皱起眉，也有些迷茫：“说实话，我迄今为止也没想明白，澄渟去到梦奚学院后，我便再也没见过他。”

　　陆秦大胆猜测：“难道梦奚学院杀人灭口？”

　　“应当不会，”奚缓缓摇头，“我不甘心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当时林家也认定我欺骗林叙，不肯再收留我，我便冒险回到梦奚学院，在一位师姐帮助下偷出部分秘籍，只可惜刚出学院，就被人打得魂飞魄散，那时虽然失去意识，但也知道必定是澄渟救了我，还把我那丁点破碎的魂魄送到林叙手里。毕竟我偷出来的秘籍，有一本就藏在这里，我带你们去看看。”

　　奚缓缓领着两人走到一个柜子前，示意他们打开，里头有一个暗格，果真藏着一本秘籍。

　　慕嵩云拿出来，陆秦凑到他身边，只见上头写着“岁暮天寒”几个字，一看就是异能招式。

　　奚缓缓提醒二人：“你们翻开。”

　　慕嵩云依言翻开，里头夹着一张纸片，上面写着三个字——东卯镇。

　　陆秦惊道：“难道其他秘籍被藏在东卯镇？”

　　“不知，但澄渟办事一向稳妥，他既然留了线索，就一定有特别用意，”奚缓缓道，“林叙已经不在，慕宗主，你是澄渟后人，东西就请你代为保管。也不知现如今的梦奚学院，是怎样一幅光景。”

　　慕嵩云道：“奚前辈放心，我会去查。”

　　奚缓缓笑笑：“我已经等了十五年，不急于一时。你稍后是不是要去林家，那还烦请你们拿一些林叙的贴身物品，转交给林老夫人。”

　　“这不是问题，只不过，奚前辈，你不打算和我们一起走？”慕嵩云问。

　　奚缓缓低头笑：“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就猜到了。”

　　陆秦微诧：“为什么？奚前辈，现在桃花庙已经毁了，你随时能出去。”

　　奚缓缓摇头：“我一缕游魂而已，出去了又能做什么？这座桃花庙是我和林叙相识的地方，我在这里，比在哪都好。”

　　陆秦还想劝，却被她挡下：“不用再说，我意已决。你啊，乖乖听话，我记得林叙有块玉佩，应该在枕头底下，去看看。”

　　陆秦与慕嵩云相望一眼，没有其他办法，只好去床边找起来，陆秦翻开枕头，果真发现一枚玉佩，正要回头问问，手臂不小心碰到床头的栏杆，一根木棍直接掉下来，他慌忙去接，才发现分量很沉，外面还裹着一层布，不像是普通棍子。

　　“慕大哥，你过来看，”陆秦忙喊了慕嵩云，说道，“这像是一把剑。”

　　慕嵩云接过，解开裹布，只一眼，便脸色大变：“这是虚怀剑！”

　　陆秦一听名字就有眉目：“小叔叔的剑？怎么会在这。”

　　奚缓缓走近两步，似乎也很惊讶：“我从来不知道，虚怀剑竟在这里。”

　　慕嵩云恢复镇静，道：“剑已被封，不拿出来确实很难发现。”

　　“慕大哥，快看。”陆秦想翻翻裹布里还有什么，发现里头居然绣着一朵桃花纹，和之前蒙面人留下的一模一样。

　　两人脑子里都冒出一些想法，陆秦沉不住气，忍不住问：“你觉得林叙和四大家族被暗杀有没有关系？”

　　慕嵩云答道：“说不好，倒也是个方向，我看我们得尽快启程去林家了。”

　　陆秦自然没意见，点头应下。

　　奚缓缓听了二人对话，倒是笑了笑：“看来最近修仙界不会太平，你们身上藏着宝，又要去寻宝，一路千万要小心。”

　　陆秦问：“奚前辈真的不走吗？”

　　奚缓缓摇摇头，目光柔和却坚定。

　　陆秦不好再劝，和慕嵩云收拾东西，同她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