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一颗糖[重生]》领让望

17、第十七章

　　随着天气逐渐变热，程锦觉得自己的汗腺比别人灵敏了十倍，每次脖间的头发扫来扫去，闷的难受。
　　她只是刚刚提了一下想要剪短一点，没想到周陆还记住了。

　　程锦顿了一下，问道：“哪里？”
　　周陆哈哈一笑：“你答应吗？答应直接带你过去。”
　　似乎没什么理由要拒绝，程锦就答应了。

　　几个人吃完烧烤之后，在夜市上稍微转了一下，就准备回家了。陈子文还在路口等着，等四人出来，依次将人送了回去。

　　临下车前，周陆和程锦约了明天剪头发的时间。
　　其实程锦还没有在外面剪过头发，因为她害怕被理发师问东问西，在镜子里和他对视的感觉，每次到剪头发的时候，她总是要给自己做很长时间的心理建设。
　　这次也不例外，程锦很早就起床，对着镜子给自己打气：“你看这么长了，你又喜欢出汗，到时候会捂出来痱子的。而且还是很胖啊，这么长的头发显得人很臃肿，一点活力都没有。”

　　事实证明，每个女孩儿，无论老天赋予的外表是几分，她从内心也是希望自己可以变得更好一点。

　　等到下午的时候，程锦才接到了周陆的电话，让程锦去学校附近的一条老街。
　　程锦听倪梓说过几次，说里面可以淘到不少好东西，不过因为是老街了，路面很窄，大家也不太喜欢过去，就只剩一些老人偶尔结伴过去慢走一圈。
　　那就不是顾客会特别多的理发店了。

　　程锦的心稍微往肚子里放了放，挂断电话之后就出门了。
　　今天她特地穿了一身运动装，等她下了公交车就看到周陆已经等在路口等她了。
　　程锦走过去，和他打招呼，问道：“去哪里剪头发？”
　　“你吃午饭了吗？”周陆没回答，反而问了她另一个问题。
　　“我吃了。”程锦说。
　　周陆似乎有点儿情绪不高，哦了一声说道：“我还没吃，你先陪我去吃个饭吧。”
　　程锦顿了顿没问他为什么没有吃饭，只是安静地跟在他身后朝着吃饭的地方走去。

　　周陆应该是经常在这里吃，才坐下，老板就跟他打招呼：“还是老样子？”
　　周陆应下，又问程锦：“你尝尝他家的金酥饼吗？祖传的老手艺，很好吃。”
　　其实程锦最近有在刻意地节食，为了减肥，听到他这样问，下意识地想摇头拒绝，可想想又觉得有点馋。

　　周陆看她的样子，明白了，直接冲老板喊道：“叔，给我多拿一个金酥饼啊！”
　　“好嘞。”老板应道。

　　因为已经过了正常的吃饭时间，老板的速度很快，没几分钟，就把周陆点的东西送了上来。
　　周陆将盛着金酥饼的小筐放到中间，然后夹了一个放到了程锦的碟子里。
　　程锦觉得自己长这么大，很多事情都没有感受过，很吃亏，但幸好这几天一直在补偿自己。

　　面前的金酥饼还在冒着热气，朝上的这一面沾着细碎的黑芝麻，整体金黄色，散发着面食出锅的那种独特香味。
　　因为很烫，程锦只是咬了一小口，但还是被惊得瞪大了眼睛：“很好吃呀！”
　　“都说了祖传手艺了。”周陆大概是饿急了，嘴里塞满了东西，含糊不清地回道。

　　“这用的是白面粉吗？口感很软。”程锦习惯地问道。
　　“哎呦，祖奶奶，我是不知道。”周陆伸手指老板，“你要想知道，就自己去问。”

　　程锦犹豫了一下，但是又想到了什么，还是站起身去找老板了。
　　周陆在旁边挑眉，似乎是也没想到她会主动地去问。

　　程锦和老板聊天的时间很长，周陆吃一半抬头去看的时候，程锦竟然跟着老板去了后厨。他心想，不得了了。
　　等他吃完，程锦才走出来，脸上都是笑，还冲老板打招呼：“那您到时候有时间就过去看一眼。”
　　老板也高兴地应下了。

　　等走出了店门，程锦才跟他解释：“我突然想起来之前报名参加的那个美食节了，问了老板，他说自己没参加，我就邀请他到时候一起去。”
　　周陆挑眉：“拿金酥饼参加吗？”
　　虽然金酥饼是祖传的手艺，但在老街混迹这么多年，都没能发展成Z市特色小吃，就应该知道它在美食节应该也得不到太大关注。
　　“不仅仅是。”程锦回他，“到时候我再想想。”

　　两人边走边说，在程锦都快忘了自己这次来是为了剪头发的时候，周陆突然停了下来，拍了一下她的肩，道：“到了。”
　　程锦茫然，没看到什么理发店，只看了……
　　“是这个吗？”程锦有点不可置信。
　　“嗯。”

　　是街上那种给老年人理发的小摊，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姐，正拿着电动推子给一位老爷爷剃头，看见他俩站跟前，也是愣了一下，才问道：“你俩也要剪？”
　　周陆指了指程锦，说：“她。”
　　程锦：“……我剪。”

　　但是这是在大街上啊。
　　大姐大概是怕晒，特地把摊摆在了一个大树下面，旁边就是一个小型的公园，不少大爷大妈都在遛弯，坐在旁边石凳上的，还在直勾勾地看过来。
　　程锦有点儿不自在，不想剪。

　　“怕什么呀。”周陆在旁边小声地说，“这阿姨是这片剪得最好的了，我爸每次回家都上这儿来。”
　　程锦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应了中国的那句老话——来都来了。
　　程锦闭着眼坐到了小圈椅上，阿姨见她这副模样就先笑了声：“没事儿哈，小姑娘，我这手艺虽然没那些有名的理发店好，但也不难看，把心放肚子里哈。”

　　程锦对发型也没太大要求，剪短就行，齐肩的长度。
　　阿姨站她面前左右看了看，问道：“小姑娘，你有没有尝试过再短一点的？阿姨是看你脖子挺长的，剪短了会更好看。”
　　程锦摇头，略微质疑：“不会显得脸很大吗？”
　　“哎呦，不会。”阿姨边收拾工具边和她说话，“我前面也跟你修，不是跟脖子后面齐短，那当然丑了。但是你脸也不大啊，你们小姑娘就是喜欢漂亮。”
　　程锦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原来的理发师也没跟她说过脖子长啊。
　　阿姨站定，即将开剪，还问她：“你要是信得过阿姨的手艺，阿姨就给你更短一点，你要是觉得不习惯，就还按你说的来。”

　　来都来了……
　　程锦咬咬牙：“您看着剪吧。”
　　说完这句话，阿姨就笑着说了句行。

　　阿姨从她面前走开，站到了她身后，这下视野一开阔，程锦直接和街对面正在下棋的人对上了视线。程锦一顿，什么长短美丑都被抛在了脑后，只剩下一句：刚才不还是没人呢吗？

　　阿姨剪得还挺仔细。
　　程锦剪的过程中全程闭眼，根本就没看到周陆就蹲在她旁边等她。
　　等阿姨站到她面前开始修剪刘海的的时候，她才重新睁开眼，视线也只敢放在阿姨的下巴上。

　　阿姨还絮絮叨叨地跟她说话：“年轻就是好，阿姨这手碰到你都不舍得，按你们年轻的来讲这全是胶原蛋白啊。”
　　程锦笑，难得自嘲了一句：“阿姨，我都是脂肪呀。”

　　“哪里呦！”阿姨不相信，“刚过来的时候，我就看到你了，个子长得高，现在胖点儿没关系，都是在积累营养，你还要再长个子的嘞！”
　　这次程锦是真的笑了，说道：“再长两公分就行了。”
　　“肯定能啊！”阿姨应道。

　　周陆在一旁蹲着有点儿郁闷，女孩子的身高都这么好长的吗？
　　他这一年了一直都是一米七五，还被周昼嘲笑说不长了。
　　这要是不长了，他就相信自己不是亲生的了，完全没遗传到父母的任何优点。

　　阿姨到最后给程锦擦脖间的碎发，左看右看都很喜欢，毕竟也没年轻小姑娘来找她剪头发。
　　阿姨还特地为自己留老客户：“小姑娘，你看着喜欢的话就常来啊！阿姨烫发都学的会的！”

　　程锦应下了。

　　虽然她也不喜欢剪头发，但每次剪完头发之后都很高兴，换了新发型就像重新开始了一段人生一样。
　　周陆扭头看了她一眼，问道：“这么高兴？”
　　程锦：“嗯。”
　　周陆：“那最开始还这么不愿意。”
　　程锦笑眯眯地看着他没说话。

　　周陆没看她，目视前方，认真走路，像是随口说的一样，道：“能有什么呀，这世界上没什么害怕的，实在不行多找人壮个胆就行了。”
　　程锦停下了脚步。
　　周陆还在认真目视前方，走了两步之后看她没有要跟上来的意思才停下了，催她：“走吧？”

　　程锦笑了笑，觉得自己是真的开始了一段新的人生，她轻声说了句：“谢谢你啊周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