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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育成高中的课间操是在上午大课间。
程锦转学过来后，也没重新排队形，就直接坠在了最后一排。程锦的身高不算太矮，但还是被前面的男生遮了个严严实实。
不过程锦喜欢这种感觉，因为这样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更不会让别人看到自己笨拙的动作。
自从上次程锦答应帮助同学们学习物理之后，她和同学们的关系就突然突破了某个点。
原来，程锦的身份就像是个插班生，游离在同学们之外，并没有真正融入。而程锦对于13班的同学来说，也不过是一个内向稳重不爱讲话的学霸。
但现在不一样了，同学们会主动地向程锦请教问题，而程锦也会尽心尽力地回答。
程锦喜欢这种和同学们一起学习的感觉，但同时也有些不知所措，特别是随着周三的到来。
周三和周五是大家商定好的物理补习时间。
而这周三是程锦第一次要站在讲台上给大家补习物理。
程锦的这种不知所措，直接而准确地被她的同桌发现了。
周陆瞄了一眼正在发呆的程锦。
平时课间操解散后，程锦都会和倪梓有说有笑的回来，偶尔还会去小超市买零食和水。但从来没有哪天和今天一样，坐在座位上发呆。
周陆拉开凳子坐下，故意让凳子和地面摩擦发出了刺耳的噪音，程锦似乎被惊了一下，飞速地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想什么呢？”周陆问道。
“想下午生病……”糟糕，一个不留神，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周陆却是皱了皱眉，这句话怎么想都是有问题。
他想到之前程锦被欺负的事情，以为她又遇到了什么麻烦。
“谁找你麻烦了？”周陆的声音不算小，引得前后两排都看了过来。
倪梓一听也急忙转头过来问道：“怎么了，有人欺负锦锦？”
程锦知道大家误会了，急忙解释：“没有人欺负我，我只是突然想到一些事情。”
“没事儿。”倪梓转过身，将胳膊放在她的桌子上支着自己的脑袋，“什么事情都可以说出来，我们大家一起想办法解决。”
张子君也来凑热闹：“我为兄弟两肋插刀。”
程锦张张嘴，却不好意思说出口。
她不知道该怎么对这群关心她的同学说，她正在想办法逃避下午的物理补习。
原因是她只要一想到要站上讲台面对全班同学就不由自主地冒汗，连最喜欢的课间操都没能拯救她。
周陆看出了她不太想说，所以立刻为自己刚才的大嗓门收拾残局，让众人赶快准备下节课的书本，省得等下老师来了又手忙脚乱。
程锦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
周陆经过这几天的同桌生活体验，差不多可以摸得清程锦的问题了。她不习惯被太多目光注视，大概是因为在原来学校受欺负留下的后遗症。
但如果让她单独和谁在一起，也能相处的很好。比如她可以跟倪梓开心地去逛街，有谁来问题也会耐心地讲解。可能是渴望和同学相处，但又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好吧。
周陆顿了下，发现自己想太多了，可转过头去，他的同桌依旧在发呆。
“哎，你怎么了。”这次周陆的声音低了很多，差不多算是气音了。
程锦扭头砍了他一眼，有点犹豫，觉得把自己担心的说出来会很矫情。所以她摇了摇头，回道：“没事儿。”
“哦……”周陆故意拉长了声音，“那你好好准备下午的补习。”
程锦：“……”
周陆说完之后就没再看她，从一堆乱糟糟的书里扒拉出来了下节课的课本，装模作样地翻开，余光却还在程锦身上。
果然程锦犹豫不决地拨着书角。
周陆抽出一张纸，唰唰地写字，刚写完，就察觉到自己的校服袖子被拽了一下。
他扭头，就看见程锦不自在地勾了下耳边的头发，他不着痕迹地将那张纸塞进书里，没看她，只稍微侧了侧头，问道：“嗯？”
程锦沉默了几秒，才继续说道：“我害怕……不想补习了。”
周陆就知道她是因为这件事情。
他没程锦的经历，所以不知道在程锦的心里“被很多人注视”到底是什么样的感受，也不知道“很多人”的数量到底是多少，不过他还是将知道的说了出来。
“不是所有人都补习，成绩很好不会留下来，成绩很不好的也不会留下来，所以到时候差不多能有二十个人。”周陆说道，“二十个人怎么样，能接受吗？”
程锦没想到周陆会跟她说这些，都快有点儿结巴了：“我、我不知道……”
想了想觉得自己这句话有点儿踢皮球的样子，她又点头：“我试试吧。”
周陆嗯了一声，“我放学不走，你要是坚持不下去，就对我说。”
程锦满怀感激地看了他一样。
最后一节课是历史课，老师的板书密密麻麻地写了一黑板。放学铃响了之后，值日生都急着回家，把黑板留着第二天来了再擦。
程锦将自己先前整理好的知识点拿出来，大略过了一遍。她在边看的同时还不忘紧张地观察班里剩下的人数。
果然跟周陆说的没错，到最后只剩下十六个人。
她悄悄地在校服裤子上蹭掉手掌的虚汗，准备先去把黑板擦干净，可她刚起身，就被周陆叫住了。
“你看你的。”周陆说道，“我去擦。”
程锦还没来得及拒绝，周陆已经大步地走上讲台了。
周陆比程锦还要高一头，大概有175，擦黑板的时候不用像女生一样踩凳子或者踮脚，很轻松就擦干净了，但他还是尽量擦得很慢，给程锦缓和的时间。
程锦也很快收拾好了本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前排的倪梓见状，回头给她打气：“锦锦加油哦！”
程锦笑了笑，向讲台走去。
周陆擦了满手的粉笔灰，他举着被弄脏的手，对程锦说：“咱们教室设计的很好，你就站在左半边讲，声音会自动放大。你再稍微控制下时间，咱们青少年正长身体呢，可不能误了吃饭。”
“好。”程锦点头应下。
其实现在她已经是心跳如雷，一簇簇地拱着她的脑袋，快要听不见周陆讲话了。
她在讲台上站了两三秒，才把视线从本子上抬起来。班上的同学有的在抬头看她，有的还在低头写作业，她看了眼就飞快地将脑袋低了下来。
程锦：“同学们……我给、我给大家讲一下物理这一周的知识点。”
完了，都带上颤音了。
程锦清清地咳了下嗓子，又看了眼下面，同学们这次都抬起头来了，但并不是她往常见到的那种厌恶或者恶毒的表情。
程锦暗暗给自己打气，才再次开口说道：“我先把知识点，誊写到黑板上吧。”
五分钟之后，教室重新响起了程锦讲解的声音，黑板上也不断地添上一行行娟秀的字体，一切都井然有序。
周陆听了一小会儿，才去把满手的粉笔灰洗掉。
洗完之后，也没有进教室，直接在楼道的台阶上一坐，拿出了手机，准备偷得浮生半日闲地玩会儿游戏。
他刚上线，就有人邀请他进小房间，点进去都是熟悉的ID。
“周陆，是周陆来了吗？”听声音是林洋。
“嗯，是我。”周陆应道，“开一局。”
“开罗马团战。”房间里的另外一个人说道。
这个是林洋的游戏搭档，叫卫然。他们三个人经常一起开黑。
他们玩的这款游戏叫做城市角落，是一款枪战游戏。前几天更新了一个赛事，周陆只剩下团战的积分排名还不是第一。最近卫然和他一样，在刷团战的积分，三个人几乎上线就只开团战。
“小老师的第一节课怎么样啊？”林洋趁着进入游戏前的准备时间问道。
“还可以。”周陆没想在外人面前多聊程锦，一句话带过去，认真挑选自己等下要用的枪。
林洋：“她胆子怎么这么小。”
林洋自然不知道原来程锦遭受的校园暴力，只是单纯好奇，为什么会有人害怕站在同学面前。
恰好游戏加载完毕，三个人同时进入游戏状态，林洋问的那个问题也被忽略了过去。
三个人技术都不错，连开了两局，三个人的排名都在前五。周陆看了眼自己的积分又前进了几名，这游戏排名和成绩排名一样，越到后面就越难提高，所以周陆也并不急。
他听着教室里的动静，似乎是到了尾声，也就没再继续开下一局。
“行，我跟卫然等下去小房间双排。”林洋应道，“你先回家吧。”
周陆又跟卫然打了声招呼，就直接退出了游戏。
小房间里只剩下了卫然和林洋两个人。
林洋向来打游戏只打游戏，不过问其他，今天却突然问道：“你们是Z市的是吗？”
“是呀。”林洋回道，“马上就要迎来人生的转折点了，很惊慌。”
卫然：“什么转折点？”
“中考啊兄弟！中考！”林洋自己情绪激动着，“再也不是混合双打一次，嘴上求饶说下次好好考就可以糊弄过去的考试了。多么神圣！”
卫然那边静了两三秒，呲呲的电流声表达了他的无语。
他轻笑了一声：“害怕考不好，还打游戏不好好学习。”
林洋不可思议：“在学校都学了一天了，放学还不让放松一下说得过去吗？本来我今天是准备在学校补习物理的，但被周陆赶回来了。”
没等卫然问为什么，林洋已经自己全都倒出来了。
“我们班物理第一，胆子太小了，看见留下来要补习的人多了，差点儿没吓哭。周陆就让我们几个学习差的先放松几天再过去补习。”
“嗯。”卫然轻应了一声，问他，“那今天想补习吗？”
林洋继续耍嘴皮子：“当然想啊，可惜了没人教我。”
“我教你。”卫然说。
林洋一瞬间觉得自己听错了，现在打游戏的标配都是学霸了吗？
林洋飞速拒绝：“我开玩笑的，我们还是讨论一下这次赛事的奖励吧，它到底送什么啊，这么神秘……”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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