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你大概是个傻的》重弦

5、五

　　11

　　弗能不想和本丸里的人打好关系。
　　所以她安静如鸡，可她又十分八卦，想知道朔月做了什么。

　　好奇心害不死弗能。
　　小短刀见到她就跑，江雪也只是叹气，看着那张脸就想给她物理超度。
　　弗能也难，半点打听不到朔月的八卦。

　　“她是个私生活很混乱，高高在上，目无下尘的傲慢之人。”歌仙难得回答了她，“我们在她眼中就是奴隶，虽说私生活混乱吧，但她没有碰过我们中一人。”歌仙瞥了眼她肚子，“她打过好几次胎。”

　　弗能头皮发麻，疯狂的想回家。
　　现代的她可是个洁身自好的好女孩，连初恋都莫得。

　　“我要不要给你们申请个新的审神者。”她问。
　　小龙瞥了她一眼，那是一张朝气蓬勃，温暖如春的少女面孔，她正仔仔细细注视着歌仙，没有丝毫不耐与不屑。
　　歌仙说：“这几天都是多活的。”多看了她一眼脖子，指了指，“怎么弄的。”
　　“害鹤丸早上没睡醒，把我当那谁了，差点掐死我。”她大大方方抱怨，不骄不躁。
　　歌仙多看她一眼，“如果她也像你这样，这座本丸，还有我们，岂会走到如此一个地步。”
　　“你们活了那么多年了，不要因为遇见个混账煞笔就这样自暴自弃呀，说不定再来一个主人，就能迎来新的生活。”
　　莺丸捧茶，难得给她一个眼神，“要不要喝杯茶。”
　　“好呀！”她欢快的蹦出来，笑靥如花。
　　莺丸冷漠，“不要进来，就在那里喝，药研你去送一下。”
　　行的吧，能给她一杯茶喝也够美滋滋了，毕竟她还顶着朔月的脸。
　　接过面无表情的药研手里的茶盏，弗能心里畅快了，就什么也不说了。

　　鹤丸回来时，她正坐在廊下晒太阳，手边放在茶水小食，好不悠然。
　　他径直坐了，拿起茶盏喝了口水，看了眼她不遮不挡的脖子。

　　“我去了一趟时政，姑且查了一下。你和我们生活的时空，不是同一个。”
　　“……类似于平行时空？”
　　鹤丸颔首，“大概是这样。”
　　所以她才会和朔月长着一张脸，这事她也猜着了。
　　“我怎么样才能回去。”
　　鹤丸摇了摇头，“暂时不知，找机会我再潜入一趟。”
　　嗯？
　　弗能看了他一眼，皱着眉头，原来你是偷偷摸摸进去的啊！

　　12

　　很不好意思的，弗能在万屋大街迷路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待在本丸也没意思，本着求知的渴望，她和稍微搞好了一些关系的歌仙出了门。

　　她在街上徘徊许久，看着穿着各色各样衣裳，模样不同的女孩子，和她们家的付丧神们，坐在街边小店，心情平静的吃着冰淇淋。

　　歌仙总不至于故意把她扔了吧。
　　她忍不住阴谋论，鹤丸总会过来找自己罢。

　　吃完第三杯冰淇淋，弗能看见匆匆忙忙找来的歌仙，以及跟在他身后，不疾不徐的鹤丸大佬。

　　“你倒还算聪明，没有乱跑。”鹤丸埋汰她。
　　“人生地不熟，我又没多少钱，哪里敢乱跑。”弗能翻了个白眼，怼他。
　　“行啦，人找到你行啦，你们别拌嘴。”歌仙皱着眉，不省心的看着弗能。
　　弗能耸耸肩，买了新的冰淇淋给歌仙，对鹤丸说：“你应该不屑吃我的东西，歌仙这个给你。”
　　歌仙突然有种陷入修罗场的感觉，同样，这样的和平是往日见不到的，他接过冰淇淋，无奈笑了下，自显形来，这不可多得的日常，是极为奢侈的。

　　“你如果能留下来就好了。”歌仙低着头，小声说了句。
　　弗能稍愣，就听歌仙继续说：“如果不是用这张脸就更棒了。”
　　鹤丸侧目，瞧见弗能一脸无语，“我知道，你们就是馋我性格好。”转眼就自夸起来。
　　歌仙不置可否，吃了口冰淇淋，笑开了花，“真好吃。”
　　鹤丸眉头跳了跳。

　　弗能当然要回去，留下是不可能留下的，所以她既不会和本丸刀建立深厚感情（也建立不起来），更不会接触朔月家里任何人（你们找朔月，和我五十岚弗能有什么关系）。

　　回去的路上，鹤丸对她说了，朔月家里人要见她的事情，被弗能一口回绝，她演技不好，演不出来朔月放浪形骸的样子。
　　为了不惹麻烦不露陷，她谁也不会见。

　　鹤丸到底还是拿到了一杯冰淇淋，吃完后，把空盒留进路边垃圾桶，见歌仙去买纸笔，对她说：“他知道你不是朔月，所以想见你，不过在此之前，我已经替你回绝。”
　　许是这个鹤丸的气质和其他鹤丸不同，路上频频有人回头注视，他也毫不在意，冷着张脸，“朔月已经死了，你不是她。”

　　将近一个月的相处，鹤丸对这个认知，已经很明确了。

　　13

　　要找到回去的办法，很难。
　　弗能一天天习惯这里的生活，也有一些付丧神看到她和朔月的不同，表现出了些善意。
　　但弗能不会留在这里，对那些释放出的好意，也浅于表面。
　　她有好些天没见着鹤丸了。

　　日暮西沉，白衣的付丧神踏着霞色归来，冰冷的面孔在余晖下落了一层柔色，显着多了点人情味。
　　弗能百无聊赖的坐在栏杆上，依靠着后面的柱子，眯着眼说了句，“回来了，有什么线索吗。”
　　鹤丸一时间表情有些复杂，问她：“你有什么愿望吗？”
　　“嗯？”这听起来怎么像在问她有什么遗言一样。
　　弗能困惑的睁大了眼睛，“……我除了回家，还能有什么愿望，都一个多月了，我家里人都急疯了罢。”

　　“诶诶——你做什么！”弗能从栏杆上蹦起来。
　　鹤丸把刀拔了出来，在夕阳余晖下，刀如明镜寒光。
　　他的表情很复杂，又掺着几分不忍，“来打个赌吧，赌我可以把你送回去。”
　　弗能惊慌，“你冷静啊，送不回去会怎么样！”
　　“那也不过两抔黄土罢了。”

　　鹤丸心情复杂难安，拖的越久越没好处，迟迟找不到回去的法子，只有古籍里提了一嘴，他决定赌一把。
　　生就一起生，死就一起死，虽然对不起弗能，但也只能试一试了。两个都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再死第二次的时候，明显还是非常不适的。

　　“……我还没有活够，我还没有交男朋友没有感受到doi的快乐，我命不该绝啊鹤丸我绝对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鹤丸感觉自己握刀的手很久没有这么抖过，杀朔月的时候招招都是死手，看见朔月那张脸大呼小叫，竟然有些不忍心。

　　鹤丸国永，他变得奇怪了。
　　但他的刀，没让他继续变奇怪。

　　他大概从来没那么温和的杀过一个人，弗能是头一个。

　　被声音吸引过来的付丧神，看见的是朔月。

　　不见鹤丸。

　　三日月目光深深，看着逐渐降临的夜幕，沉吟道：“喊那边的人，来收尸罢。”

　　收朔月的尸。

　　14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弗能没能反应过来就已经被鹤丸一刀捅了。

　　睁开眼睛，涌入鼻腔消毒水的味道，雪白的天花板，软绵的床铺，周围静悄悄的，手背上插着的针头安静输液……弗能环视一圈，认出来了这是自家医院的VIP病房。

　　她回来了。
　　鹤丸赌对了。

　　惊吓中的意料之外，又掺着惊喜的意料之中。
　　弗能心情复杂的没法再去想别的。

　　她抬手按了呼叫器。

　　不一会房间就涌进了六七号人，其中就是她吓得心肝颤的亲妈。

　　她自那天在图书馆被捅，昏迷了一星期没醒过来，基本要做最坏的打算了，没想到今儿弗能睁眼了，五十岚夫人保养的如同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哭得犹如撒娇般惹人怜，“我的弗能啊你总算醒了，担心死妈妈了。医生，我女儿没事了吗。”

　　“夫人放心，大小姐能醒过来，后续就没什么问题了。”发量让人羡慕的中村医生端着一脸笑，“再好好养好伤，就能出院了。”

　　弗能看不得她妈哭，拉着她的手晃了晃，说；“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五十岚夫人一听，哭得更起劲了，“我和你爸都快吓死了，你要真的醒不过来怎么办呜呜，你放心，伤了你的那两个小畜生，已经进局子了，咱家不会放过他们的！”

　　就这是普通作死群众和有钱有势财阀家族碰上的后果。
　　不过谁叫他们作死，差点把她送上天，不好好给以惩罚是决对不对的！

　　“诶对了妈妈，救我那个人在哪里。”

　　五十岚夫人哭得一抽一抽的，“那个白头发，在图书馆和你坐在一起的男生吗，他救完人就不走了，我们没有找到他。”

　　弗能就显得比较平静，“真是可惜，我还想当面谢谢他。”

　　她和鹤丸一起回去的，现在她回来了，鹤丸如今在哪里。
　　弗能心情莫名沉静，会不会只有她一个人回来了。
　　想到这里，她不可抑止的失落了一下，连自己都没搞明白为什么会失落。

　　她现在刚刚醒过来，需要安静休养，五十岚夫人抽抽搭搭，不舍的出了房门。

　　之后的几天里，她见到了各路来探望的人。
　　凭着五十岚家的势力，却一直没有一点鹤丸的消息，她由一开始的希望落空逐渐变得平静起来。

　　鹤丸国永，虽然不是个好人，但也不能说是个坏人。
　　只能说环境造就付丧神。
　　她见过别人家嘻嘻哈哈开朗的鹤丸，待她身边的鹤丸冷着张脸，浑身带刺，写满了生人勿近。是不同气质性格的鹤丸。

　　朔月造的孽，不应当由他们承担。
　　或者鹤丸也一起回来了，但她是平行世界里的朔月，脸长的一样，即便性格不同，也会让鹤丸觉得厌恶罢。

　　可能他回来了，但他又离开了。
　　弗能站在病房中，无端叹一口气，她无法把这一切当做一场梦，忘记鹤丸的存在。鹤丸如此鲜明真实的和她生活这么久，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现在他不在了，多少还是会怀念的。

　　弗能又看得很开，鹤丸把她送回来，两个人就不相欠了。
　　从此，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过我的阳关道。

　　把这一页彻底揭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