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4 泪雨与终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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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少年分别站在终结之谷岩像的顶端，彼此对望着。一道名叫仇恨的无形界限阻隔了两人，鸣人将那个笑容狰狞的少年深深印刻在记忆里，泪水无法遏制地汹涌而出。
曾经在一起嬉闹的记忆是如此鲜活，临行前小樱濒临绝望的请求，并肩而行的同伴们一个一个在身后消失，最终只剩下他一个人追逐着。
漩涡鸣人从来都是一个简单的人，他知道如果别人对自己好，就要如此百倍地对待别人，如果喜欢一个女孩子，哪怕堵上一生都要完成他们的约定，如果是昔日的同伴，就要拼上性命去守护，绝对不会放弃。
但是对面的人让他陌生，丑陋的咒印，狰狞的笑声，一切一切都让他无法相信。
泪水和雨水混合模糊了视野，他第一次感受到了绝望。
漩涡鸣人第一次发现有些事情是他再怎么努力再怎么祈求也无法挽回的。
空言简单包扎了一下自己的伤口，挣扎着要继续往前。小李拦住了她，“空言！别逞强了！你必须去医院！”
女孩挣脱了他的手，狼狈脏污的脸上是无法撼动的决绝，“我一定要去，鸣人……鸣人他就在前面。”
“你现在连走都很勉强，去了又能怎样？”我爱罗看了一眼她受伤的脚踝，冷冷道。
闻讯从木叶赶来的卡卡西入眼就是参天的白骨，在前面带路的帕克也不禁愣了神。卡卡西在三人面前停下，目光最终落在空言身上，“鸣人呢？”
空言指了一个方向，卡卡西朝那边望去，神色更加复杂。
终结之谷。
女孩死死抓住卡卡西的衣袖，“卡卡西老师……我要找到鸣人……带我去。”
男人叹了口气，对上那双固执的眼睛他只能妥协。架起女孩单薄的身体，飞速离开了小李和我爱罗的视野。我爱罗绿色的眼睛定格在渐渐远去的背影上，他感到自己从前深深坚信的信念再次动摇。
让我看看吧，漩涡鸣人，你所谓的守护重要的人能做到哪一步。
当空言看到躺在水中的金发少年时，没顶的绝望淹没了她。她以从未有过的速度冲到鸣人身边，鲜血混合着密集的雨水将他的衣服染成了暗红色。空言颤抖着按住少年胸口的血洞，被贯穿的伤痕触目惊心，她将鸣人被雨水浸得冰冷的身体揽入怀中，无助地哭了起来。
卡卡西看向那个差一点要了鸣人性命的伤口，千鸟的痕迹是他再也熟悉不过的了。
空言一下又一下地梳理少年的金发，曾经耀眼的头发也变成了无生机的暗黄，他的皮肤凉的惊心，脖颈处的心跳缓慢而虚弱。
豆大的雨点砸在身上，雨声盖过了空言的放声大哭。雨水将她浑身浇得冰凉，但是她还在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鸣人的名字，试图用自己的体温让少年温暖起来。
卡卡西捡起了地上的护额，一道醒目的划痕将木叶的图腾划为两半。
“竟然在终结之谷……还真是讽刺。”帕克淡淡道，望着密集的雨幕，“这场暴雨把佐助的气息都冲淡了。”
卡卡西俯下身，轻轻按住女孩抽动的肩膀，“我们回去吧。”
空言被推进了急救室，在她还没有失去意识之前，她看到了重伤的丁次，被急匆匆抬走的牙和赤丸，伤痕累累的鹿丸以及失去意识的日向宁次。
有什么在悄然生根发芽，不甘与愤怒再次勃发。
空言看着那明晃晃的急救灯，四周是医疗忍者纷杂的影子，她缓缓闭上眼睛。
鹿丸在丁次的抢救室外等了整整一夜。他永远都忘不掉丁次被医疗忍者送回来的样子，他一直在深深自责，心中的懊悔和后怕几乎要将这个大男孩压垮。从来都悠闲散漫对什么都无所谓的奈良鹿丸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下泣不成声。
逃避只会让同伴涉入险境，肩负着同伴的生命，他发誓下一次一定会做的更好。
在医院休养了两天，纲手看过她的恢复情况批准出院。卡卡西在住院期间来看过她两次，空言就好像忽然变了一个人，很少笑，很少说话，留下的只有疲惫和挥之不去的悲伤。
同伴们相约去看望鸣人，大家就像是刻意避免触及佐助这个禁忌，乱七八糟地说着一些杂话，空言看着鸣人失落的脸庞，异样的情感淹没了她。
在医院大门口所有人不约而同停下脚步，鹿丸挠了挠头发，“鸣人那家伙看起来不太好。”
“这对他打击一定很大吧。” 井野叹了口气，“不过他已经尽力了。”
小樱擦掉眼角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呜咽，“我曾经在佐助君离开的时候极力挽留他，但是他还是走了……我能指望的就只有鸣人了。我知道……我知道鸣人已经尽力了，但是如果连他都不能留下佐助君，那佐助君就真的——”
“够了！”
一声怒喝打断了小樱的抽噎，所有人将不可思议的目光投向说话人。空言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她积蓄了很长时间的怒火终于在这一刻爆发。
“你到底把鸣人当作了什么？鸣人他拼上性命差一点死在终结之谷到底是为了什么！？”空言的眼眶湿润了，她听到自己刻薄的语言飞快地倾吐，但是她再也控制不住，“你明明知道鸣人喜欢你，你就可以肆意去挥霍他对你的喜欢让他去为了你卖命吗！”
小樱睁大眼睛，“空言？”
空言的眼泪抑制不住地汹涌而出，“原来我就发现了……在你的眼里永远只有宇智波佐助！你永远都对鸣人的努力视而不见！如果不是你的请求，他又怎么会要和宇智波佐助同归于尽！”
“我从来都没有想让他拼命！”
“没错！就算你没有请求过他，鸣人他同样也会这样做。”空言深深吸了一口气，冷笑道，“但是鸣人他是宁可对不起自己也不能辜负别人的人！他甚至搭上性命也在所不惜就是为了完成和你的约定！因为他喜欢你，他不想让你失望！”
所有人都看着空言，他们从来没想过平日里温和无害的女孩会这样声嘶力竭。
漩涡鸣人是她的底线，任何伤害到鸣人的人事都牵扯着她心中的一根弦。
“卡卡西老师不希望佐助回来吗？鹿丸牙还有丁次他们不希望宇智波佐助回来吗！”空言用力抹掉纵横的泪水，几乎歇斯底里，“但是只有你的请求沉重得让鸣人喘不过气！”
“不是这样的！”小樱大声反驳，“这是我们七班的事！我和佐助还有鸣人之间，你懂什么！”
“小樱！”井野急忙拉住她，“你在说什么啊！”
后者似乎意识到了自己话语过分，空言像是被雷电击中一般，直直地望着她。
空言蓝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悲凉，她沙哑着嗓子道，“对啊，这是你们三个人的事，我什么都不懂……我至始至终都是一个局外人，是个甚至连归属都没有的人。”
“空言，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以为我不想吗？我曾经也有小队，十七班还在的时候，在中忍考试的时候，弥也和慎一郎都是为了同伴可以豁出性命的人。”空言捂住了眼睛，泪水从指缝间流淌而出，“我只知道，如果想要守护身边的就自己去守护，我可以为了鸣人拼上性命，而你只会在佐助出走后求助别人……鹿丸他们五个人差点死掉的时候，你又在做什么？”
所有人都沉默了，这是大家都看在眼里的，只是今天空言不顾所谓面子将平和的表象撕破，露出了血淋淋的本质。
“现在说这些都没有意义了。”鹿丸哑着嗓子说，“空言，你刚才太激动了。”
空言擦掉脸颊上的泪水，偏过头去。井野在两个人之间不知所措，小樱低垂着头似乎在思考。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空言转身而去，留下一行人看着她孤寂的背影。
“樱……”井野不赞同的看向她，“你明明知道对于空言来说鸣人是很重要的存在，而且十七班的解散都是我们不想看到的。”
“抱歉，我……”小樱低下头，反复思索着空言刚才的每一句指责。她忽然发现自己对于她的控诉无法反驳。
原来自己对佐助君的爱恋给鸣人造成了这样沉重的负担。她一直天真的幻想着鸣人能把佐助带回来，再回到他们那个无忧无虑的七班。但是一切都再也回不去了，她觉得佐助出走后她所有的幻想都破灭了，空言的话就像一把匕首划开了她的美梦，留给她一个真真正正血淋淋的现实。
“还真是……从来没见过空言那个样子呢。”井野喃喃道，忽然瞥见了街道岔口的三个砂隐村忍者。他们似乎旁观很久了，只是因为所有人注意力都在空言身上没有被立刻发觉。
手鞠和鹿丸打了个招呼，而我爱罗的视线停留在空言远去的背影上。
空言站在鸣人的病房外，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推开门，里面传来对话的声音。
“如果这就是所谓的聪明，那我宁可做一辈子傻瓜。”
她真的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让鸣人如此坚持，找到鸣人的时候她几乎被那致命的伤口吓坏了。宇智波佐助这样做无非昭告世人他亲手斩断了与木叶的羁绊，这样一个冷血无情的人，到底有什么值得苦苦追寻？
他真的想要杀死鸣人。
空言每每回响在终结之谷所看到的景象，总觉得后脊发凉。她实在害怕如果迟去一步，看见的将会是鸣人冰冷的尸体。然而小樱的话再一次刺痛的她的心。
她是个局外人。
没错，所有人都有自己归属的小队，但是只有她被三代目特别安排，在不同小队间游走。所有人都是她的伙伴，但是换个角度想，除了短暂的十七班，她一直都没有归属。她不明白为什么猿飞日斩要这么做，她真的不想再做一个特立独行的插班生了。
空言一边胡思乱想一边麻木地走在街道上，她不想回到那个空无一人的家，直到有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卡卡西看着面前仿佛失去灵魂的少女，对上一双浸没了哀伤的蓝色眼睛。他看了一眼空言腿上的绷带，无声地叹了口气，“上来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空言趴在卡卡西宽阔的后背上，鼻尖萦绕的全是男人的气息，和四岁那年的夏日祭一模一样。卡卡西缓缓地走着，人群不断擦肩而过，空言轻轻闭上眼睛，悄无声息地将头靠在他的后颈，眼中已是泪水晶莹。
最终他们来到了火影岩顶端，这里是木叶的至高点，所有的繁华皆收入眼底。风将两人的衣服吹的鼓响，空言看着远方被晚霞染红的天幕，内心忽然变得无比平静。
“空言，你喜欢木叶吗？”
如此相似的话语，和三代老人在世时问过无数遍的话一模一样。
“喜欢。”空言没有丝毫犹豫，“木叶是我的家。”
卡卡西靠在栏杆上，晚霞将他的侧脸染成橘色，“没错，木叶是我们所有人的家，而我们每一个个体都是木叶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就好像拼图，少了一块便不再完整。”
空言低下头，“如果那一块破损了呢，如果被弄脏了或者沾染上别的色彩了呢？我们还会需要他吗？”
卡卡西凝视着她稚嫩的面容，露出一个微笑，“如果他破损了，我们就把他补好，如果沾染上其他色彩，那我们就把他洗干净。拼图是这样，对待同伴也是如此。”
“我们并不是非他不可。”
“他不是所有人必须的，但是他是鸣人想要守护的。”卡卡西随手接住一片飞舞的树叶，放在掌心缓缓抚摸，“有时候男人之间的羁绊就是这么复杂。我曾经也有过放弃佐助的念头，毕竟那是他自己选择的道路，但是如果所有人都这么想，那我们是不是连挽回的机会都放弃了？”
“如果真的无法挽回了呢？”
“但起码我们尝试过了，不是吗？”卡卡西将那片树叶放到空言手心，“在木叶建立之前，火之国只不过是初代目大人的一个构想，但是他真的徒手开辟了你眼前看到的景象。就算没有结果，但是我们还是要去尝试，在没有看到结果之前，谁也不能下定论。”
空言看着手心的树叶，碧绿的脉络清晰可见。
“我知道鸣人对你来说有多重要，但是佐助对于鸣人来说，不亚于你对鸣人的重视。”卡卡西凝视着远方缓缓下沉的夕阳，语调轻柔，“没有人可以阻拦你去守护鸣人，同样没有人可以阻拦鸣人去追逐佐助。或许小樱的请求更加坚定了鸣人的决心，但是即使没有他也是不会放弃的。这是鸣人自己的选择。”
空言望着卡卡西的侧脸，似乎明白了什么。
“我会去和小樱道歉的。”
“没关系，其实你话并没有说错。”卡卡西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小樱的本性不坏，她真的非常喜欢佐助，只不过她和其他女孩子一样，面对事情容易退缩。她必须明白，在这个世界上别人都是不可靠的，我们能依靠的就只有自己。”
沉积许久的心结终于被打开，空言凝视着手中的树叶，放手让它随风飘向远方。
卡卡西的语调是如此温柔，让空言产生了一种如果时间停在此刻该多好的奢望。
“虽然背负着太多的羁绊有时会成为一种负担，但是人正是在这些羁绊中成长起来的。亲自去守护重要的人或许会很辛苦，但最起码我们不会因为自己没有竭尽全力而遗憾。空言，你做的很好。”
男人英俊的面容深深印刻在空言湛蓝的眼睛里，那是她一生都不想忘记的风景。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24 泪雨与终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