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经你盛放》持尘

2、第二章

　　第二章

　　虽然苏亦清嘴上说面试毫无希望啊毫无结果啊什么的，但是，万一可能侥幸过了呢？她给自己两天的期限，酒店在两天之内没有答复过来，她就主动打电话问杨原。

　　两天还没有到，杨原的电话却率先到了。

　　当时苏亦清正玩狼人杀游戏，激动地扔下手里的平板分毫不敢犹豫的接起电话。

　　“亦清，在忙吗？”对面响起杨原的声音。

　　“不忙不忙，学长，是不是面试结果出来了？”

　　听到苏亦清满心期待的语气，杨原沉沉地咳嗽一声，苏亦清的心给这一声咳嗽狠狠揪了一把，“怎么样，学长？”不小心咬到自己的舌头，“嗷呜”一声。

　　那边换了语气，“怎么了？”

　　“......咬、咬到舌头了。”好痛。

　　杨原轻声笑了一下，“你怎么这么可爱？”

　　苏亦清老脸红了一红，学长的声音好苏啊。

　　她抓了抓头发，不好意思道：“学长，你打电话不是为了专程说我可爱来的吧？”

　　对方才想起正事来，语气也变得认真起来，“那个......面试结果出来了......”说到这里，杨原特意顿了顿，苏亦清屏气凝神倾听，到这边的时候心跳不由自主加速，下意识捏牢手机。

　　时间好像静止了一样，她太紧张了。

　　然后听到杨原状似叹了口气。

　　苏亦清闭了闭眼睛，听到对面说：“很遗憾——”

　　她就知道是这个结果啦。

　　预料之中的。

　　顾佳霏翘着腿吃红富士苹果目光直直定在垂着脑袋走进来的少女身上，她试着叫了一声：“亦清？”

　　对方没反应，笔直地走向自己桌子前坐下。

　　刚才苏亦清出去打电话顾佳霏听到了，是杨原打来的，打完电话苏亦清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脚趾头都能猜到是什么情况。和其余两个室友相互望望，顾佳霏火速爬下床去，一边想着怎么安慰她，没想到苏亦清忽然又站了起来，坐到桌子上，面朝大家清了清嗓子，宣告道：“虽然我呢这次面试又没过，不过学长说了会帮忙帮到底的，所以——”

　　苏亦清圆溜溜的眼睛奇怪地盯住顾佳霏的方向：“霏霏，你为什么挂在梯子上？小心不要摔下来啊。”

　　此刻，顾佳霏正一手攀着梯子最顶上的扶手，以人猿泰山之姿挂在上面，一脸惊愕地看着苏亦清，像看一个怪咖。

　　这就好了？这丫的，复原能力堪比小强啊！

　　顾佳霏把安慰的话生生吞了回去。

　　下午没课，苏亦清闷坏了，急需出门透气，待到傍晚太阳稍稍褪下去，拉着顾佳霏去操场走圈。

　　每天这个时候，爱运动的男男女女们都出洞了，操场上变的热闹沸腾起来。

　　经过操场的途中路过网球场，苏亦清以前是网球社的，上个学期忙着找工作充电什么的就退了社，每次路过网球场的时候心里痒的不行。

　　于是当下改变主意，去打网球。

　　这个时间点借体育工具的人多，苏亦清拉着顾佳霏一路小跑到器材室，把捏在手里汗津津的校园卡交给器材管理员做抵押，和顾佳霏一人一个球拍抱着往回跑。走进去发现超多人在打，击球声音啪嗒啪嗒，刺激着苏亦清浑身的体育细胞蠢蠢欲动，走路都带劲起来了。

　　外边的位置都让人挑走了，只剩下最里面还有两个，两人赶紧跑进去霸占住，一人一边摆好架势开打。

　　苏亦清许久没练，手有点生，前面几个球一直被压地抬不起头，很快她就找到手感，接连两个杀球给顾佳霏一个下马威之后，当年网球场所向披靡的信心和气势又回来了，分分钟打爆对面。

　　顾佳霏的网球还是苏亦清手把手教出来的，前面压的苏亦清有点狠了，难免有点自喜，不及高兴过早连续吃了对方的两个亏球，顾佳霏感到不妙，再看苏亦清沉着锐利的眼神，知道她已经找回状态了。

　　接下去的几个球顾佳霏开始处于劣势。事实证明，苏亦清又变成当年网球社的那个“小恶霸”，她个头虽小，但胜在弹跳能力和身体协作都非常不错，临场反应敏捷，是一个灵活的小矮子，这让顾佳霏感到要赢过她异常吃力。

　　许久没有锻炼，都有些累了。打了几轮，两人互换了位置，准备再打一局就撤。

　　抬脚往对面走的时候，不期然目光撞进一道身影来。

　　只是一道背影而已，苏亦清习惯性地眨眨眼睛，“咦”了一声。

　　顾佳霏听到她微微转调的语气，疑惑地“嗯？”了声，苏亦清下巴点点那边：“那个人感觉有点眼熟。”

　　顾佳霏不觉朝那边多看了一眼，“很帅啊。”用球拍轻轻拍拍她的后背，“要不要上去打个招呼？”

　　苏亦清摇摇头，带着困惑的表情又看了眼那道身影，具体来讲应该是侧影，一张棱角分明的侧脸，戴着压低的鸭舌帽，夕阳无限好，那一抹温柔地攀爬上肩膀，琥珀色的眼眸透明清亮，仿佛整个人都在发光。

　　他们好像刚到不久的样子，那黄绿色的球被他掷玩在手掌和地面上，动作很熟练流畅，不像一个新手。苏亦清忽然起了兴趣，静站着观看。

　　顾佳霏手臂架在她肩膀上，问：“不打了？”

　　苏亦清从鼻间发出一个单音“嗯”，继而又点点那头戴鸭舌帽的男人说道：“我上次在酒店面试碰到过他。”

　　顾佳霏眯起眼睛，长长“哦——”了一声。

　　苏亦清反应慢半拍，转过头去拍一下顾佳霏的脑袋：“你想到哪儿去了？”

　　就在这时——

　　男人侧脸过来，朝她们这个方向。

　　只是一瞬间，短的让人以为是幻觉。很快就转回去了。

　　“亦清，”顾佳霏视线直直落在男人身上，语气有点恐怖，“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嗯？”苏亦清的脑回路还停留在“难道他听到她们的对话了吗，明明隔那么远啊”，扭头看顾佳霏，目光很茫然，“什么？”她压根没听清楚顾佳霏说了什么。

　　下一秒，顾佳霏有点激动地掏出手机翻相册，苏亦清奇怪地盯着她一连串怪异的举动，眼见她按开一张照片，“你看，就他。”

　　苏亦清接过看手机里的那张照片，一眼就看出是一张偷拍的照片，还......这么糊的像素还是掩盖不住此照片主人的绝世盛颜。

　　苏亦清眨眨眼睛看着好友，把手机还回去：“然后呢？他是谁？”

　　“你不知道？”顾佳霏惊讶，对上苏亦清一脸的茫然，看来是真不知道了。

　　“莫驰啊，隔壁交大的老师，确切来说是个外聘老师，任教的是这个学期交大新弄出来的那个选修课烹饪与美学，交大都传开了，有才有貌有学历，人家正职就是一个厨师，星级餐厅的chef，牛逼吧，才28岁。”顾佳霏絮絮介绍着，目光投向夕阳下那一道流畅的身姿，感叹道，“没想到打球也这么帅气，不过听说人很高冷的。”

　　苏亦清摸着下巴，“你说他是个厨师，我就不难理解那天为什么会在......等等，”突然扭转头盯住好友，然后慢悠悠地将目光再次投向那边戴着鸭舌帽身姿挺拔的男人，他的头顶是漫天的红霞。

　　霞光蔚然下是少女抱着网球拍的影子，舔了舔嘴唇，“霏霏，我想到了。”

　　顾佳霏完全跟不上她跳跃的思维，“想到什么？”

　　苏亦清眼睛亮了好几圈，难以抑制激昂澎湃的心情，她抚了抚胸口，平息一下呼吸。

　　顾佳霏还没明白过来，少女粲然一笑，清亮的眼弯成月牙状，“嗯，我决定了，明天去交大蹭课。”

　　“啊？我没听错吧？”顾佳霏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这话从逃课大王苏亦清嘴里说出来怎么怪怪的，你打什么主意，莫不是看上人家帅哥老师了吧？”

　　“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苏亦清朝顾佳霏勾勾手指，后者凑过脑袋听对方低声说道：“他，我的伯乐。”她下巴努努莫驰那边，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哦。”顾佳霏明白过来，“所以你打算去蹭课，混脸熟，然后让他带你混经验成功将你送上米其林三星的宝座？”

　　苏亦清听乐了，摸着下巴，“我怎么觉得我的前途一片大好呢？”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苏亦清连网球也没心思打了，拖着顾佳霏就走。

　　顾佳霏被她莫名其妙拉出网球场，“不先去打个招呼混脸熟吗？”

　　苏亦清紧攥着她不放手，回答：“什么准备都没做贸然行动人家会把我当成神经病的，而且你看，”苏亦清示意顾佳霏看自己，“穿成这样子怎么见人？”

　　顾佳霏认真看了会儿苏亦清，今天她们没出校门，所以这懒丫头没有捯饬，瞧她这一身黑框大眼睛、马尾辫加上平底运动鞋的装束，虽然也不能说十分不能够见人吧，但也实在太普通不扎眼了，属于扔进人潮里一眨眼就不见的那种，第一次见面总得给人家留下一个难以泯灭的良好印象，顾佳霏这么想想，苏亦清说的确实也有道理，举了个大拇指夸奖她：“你还是挺机智的啊。”

　　“废话，姐可是干大事的人。”

　　哟哟，夸一句就要上天。

　　顾佳霏拍拍她的脑袋，摸小狗似的，“接下去咱们干嘛？”

　　“还球拍，然后吃饭，把肚子喂饱才有脑子想事情。”

　　她们去的早，平常生意最好的二食堂窗口前面还没有排成长队，两人在一楼逛了圈没有特别想吃的，天气热，肚子虽然饿，但是胃口却不咋地好。

　　苏亦清摸着肚子问：“霏霏，咱们吃什么呀？”

　　顾佳霏也是一筹莫展，想了想：“有点想吃麻辣烫。”

　　苏亦清嘴角噙出一抹微笑：“那我们还等什么，赶快上楼呀！”

　　二楼有两家麻辣烫，左边的比右边生意好，自然生意好的那家味道也好。她们上楼之后顺门熟路就往左边那家过去了，看到那家窗口前面已经有不少同学选好食材在那边等着了，剩下一些拿着框子在冰柜前走来走去选吃的。

　　苏亦清和顾佳霏很快拿好菜，取了号找了一个离空调较近的位置坐下等。

　　回到刚才的话题。苏亦清托腮仰视着头顶天花板上咯吱咯吱悠悠转动的电扇，思考了一小会儿，对顾佳霏说道：“你帮我问问毛毛那边，她有没有选莫老师的课，看能不能帮我弄到课表。”

　　毛毛全名毛玲，是顾佳霏的发小。当年两人本来说好上同一所大学，顾佳霏两分之差与所填专业失之交臂，于是来到了第二志愿的项城大学，和苏亦清成了室友。应着顾佳霏这层关系，苏亦清和毛玲交集慢慢变多，成为了朋友。

　　顾佳霏给了她一个了解的眼神，“不用你说，我早就发微信给她了，不过她还没有回我，可能和男朋友在吃饭吧。”说到最后一句，顾佳霏声音越来越低了。

　　说起毛玲的男朋友，也是够厉害能干的，早在上个学期就有多所国外名校向他伸来橄榄枝，他原打算这个学期准备出国留学，但是出去就意味着和毛玲分居两地开启异地恋模式，毛玲也为这事苦恼不堪。

　　想到毛玲的事情，苏亦清叹了口气，“她最近都为这事挺烦恼的，我还这么麻烦她。”

　　顾佳霏摆摆手：“一码归一码，再说你也是为了学习，她能帮肯定帮。”说着她掏出手机来一看，“嗨呀，她回过来了。”

　　顾佳霏顺手把毛玲发过来的课表转发给苏亦清，苏亦清收到后马上打开查看，然后保存进一个专门的相册里面，备注名为“莫老师的课表”。

　　莫驰一周就两节课，周二和周四，时间都在傍晚五点半开始，今天是周三，也就是说，明天五点半有莫老师的课。苏亦清有点小激动。

　　关了图片页面回到微信，不知什么时候顾佳霏把毛玲和她拖进一个单独的聊天群里，群里就她们三个人，群名叫“清清的强助攻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