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彼河侧》风暄和

15、第四个故事（3）

　　3.

　　吃完饭，顾夕扛着像小炮弹一样沉的孩子，去体检了。谁知，顾夕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孩子一见那年轻的印度女护士，就瘪着嘴，抽动起了鼻子。这就是顾夕一直担心的，虽然医生总是那一个，可是孩子莫名的，会对某个护士特别不友善。果然，今天运气并不好。如果她不喜欢这个护士，这次体检的过程绝不可能顺利。护士看着孩子哭了起来也有些慌乱，试图安慰着她，效果却适得其反，孩子从默默抽泣，变成了放声大哭。顾夕连忙把她抗在肩头上轻轻拍着，这一下过了好久才检查室里才安静下来。顾夕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脱衣服测身高体重是不可能的，于是她说服了护士，只给孩子脱了鞋和外套。

　　不一会儿，医生来了。孩子对医生倒是没有特别的抗拒。医生看着孩子的各项数据，又给她检查了身体，询问着孩子的日常生活。孩子这会儿恢复了平静，抓着医生的听诊器把玩着。“她长得真是不错，”医生说，“像前几次一样，身高长了很多，体重嘛，是有点偏重的，但是她穿着衣服呢……所以，下次如果没有长太多我们也不用担心。”下次你只要派这个护士来，她还是绝对不会愿意脱衣服的，顾夕想。她感谢了医生，想着就这样愉快的道别了。“你们在这等一下，”医生却说，“今天要打一针疫苗，还要抽点血。是为了测巴拉巴拉和达拉达拉……”

　　顾夕的心沉到了谷底，十分的不希望同一个护士来做这些事情。孩子仿佛听懂了顾夕都没有听懂的话，放下了听诊器，警惕的瞪着医生，像一只小八爪鱼一样紧紧的缠在顾夕身上，头也埋到了顾夕的肩窝里。“她好像明白了。”医生打趣道，“没关系，不会很疼的。”

　　顾夕怀疑，孩子们有着他们特殊的直觉。毫不意外，这个护士来了以后，孩子又变得不配合起来。顾夕忽然明白了这抽血的抽法。孩子拼命地挣扎着，护士抓住她的手指，那一个小方块一样的东西一按，一滴血就滴了出来。这下可好，孩子的哭声响彻了整个楼道。顾夕用尽全身力气抱着她，护士才得以抓住她的手指头，她拿出一个细细的玻璃管子接在滴出的血上，血顺着玻璃管子开始往里流。可是没有一秒钟，这护士居然把玻璃管子掉到了地上。她摇摇头，又拿出一个玻璃管子，顾夕心急如焚，觉得孩子这次绝对要加大力度反抗。果然，护士用力一按孩子的手指头，孩子马上爆发出一阵嚎叫，变成了一只愤怒的小鸟，她满脸通红，鼓着翅膀撕心裂肺的嚎着 － “No！”这声音把医生都引来了。她和顾夕一起按着孩子。谁知，着护士居然把第二个玻璃管子也掉了。顾夕感到自己的血压都升高了。她和医生已经满头大汗。“她真是太强壮了。”医生说。“这样不行，”顾夕对医生说，“换个人来抽血吧。”

　　过了一分钟，一个胖胖的黑人大妈来了，“我是今天的nurse in charge（这是什么？护士长吗？），”她说，然后她熟练的抱起了痛哭流涕的孩子，“亲爱的小甜心，你哭什么？”这“亲爱的小甜心”一见黑人大妈，神奇般的止住了抽泣。她居然趴在了黑人大妈胖胖的胸前。黑人大妈向顾夕演示着应该如何抱住这愤怒的小鸟，他们马上开始了行动。看顾夕拿出了那熟悉的小方块。孩子憋着嘴又要哭，她还没来得及张嘴，顾夕已经把血抽好了。顾夕惊奇的想，这nurse in charge果然不一般。然后，黑人大妈又熟练的脱下孩子的裤子，在她那肉肉的大腿上打了一针。孩子还没有什么反应，还在玩弄手上那粉红色的创可贴。“都好了！”黑人大妈收起工具，“小甜心呀！”她摸了摸孩子的小手，“你就像一个甜甜的馅饼一样甜！”孩子吸了吸鼻涕，挥手对黑人大妈说道，“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