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P》枯木葬花魂

14、第14章

　　山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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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我不知所措的时候，赤西仁忽然打来了电话。不知是不是应该谢谢他，化解了我的尴尬。我很想问亮去美国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不按照约定的时间回来，没什么不自己打电话给我。许许多多的问题，却没有办法开口。

　　我并不想偷听他们的谈话，于是决定去洗把脸冷静一下。捧起水泼在脸上，凉凉的，马上又顺着脸颊滑下去，滴回水池里。

　　等我擦干脸上的水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亮已经出去了。看着空空荡荡的床，我默默地走到刚才的位置坐下，抚摸着床单上的褶皱。对亮来说，果然还是仁比较重要啊。仅仅一通电话，就能把亮从我身边带走。

　　我抱着腿坐在床上，身体渐渐得缩成一团，不知不觉的就那么睡着了。睡梦中回想起和亮相遇以来的日子，有欢笑，有泪水，我无法自拔的陷入了他为我打造的幸福空间，越陷越深，贪心的享受着这短暂的快乐。正当我决定放弃挣扎，一辈子陷在里面的时候，赤西仁出现了，他说：亮，走吧。于是，亮从我的眼前消失了，我的世界又恢复成以往的黑白色。

　　我打了个喷嚏，好冷。模糊的睁开眼睛，才发现已经是早上了。我还穿着昨天的衣服，被子也还是平静的躺在床上，亮一夜都没回来。

　　洗完澡出来的时候，亮正好推门进来。他背对着我拉开衣柜换衣服，刻意隐藏着什么。可我还是清楚地看到了，他的脖子和肩膀上淡淡的红色的印子，就像每次缠绵过后留在我身上的那样。

　　“仁昨晚喝醉了，我送他回去就顺便在他家睡了。”亮淡淡地说。直到换好衣服出门去上课，他始终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坐在空空荡荡的房间里，穿着衣服也还是觉得冷。我缩进被子里，头要裂开了似的疼，连呼吸都变得不顺畅。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醒着，我就这么迷迷糊糊的躺着，隐约的听到了开门的声音，有人进进出出的声音，汽车发动声，吵闹声，喧哗声，最后又归于平静。我终于沉沉的睡着了。至于发生了什么，我不想知道，也没有力气去知道。

　　有光射进眼睛里，刺眼的亮。难道已经早上了？

　　我揉揉眼睛，很庆幸这次没有做梦，不会有梦醒时的失落。

　　四周全是白的，白色的墙，白色的窗帘，白色的被子。对面墙上的表滴滴答答的响着，秒针费力的抖动，却总也脱不开与时针和分针重叠在12点的位置。整个房间里弥漫着滴滴答答的回音，和一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

　　时间停止在这一刻，我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门开了，亮走进来。焦急的表情在与我四目相接的瞬间变为了欣喜。
　　“你终于醒了！”他扑过来抱住我。
　　我想说话，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怎么回事？我迷惑得看看他，又看看墙上的挂表。
　　“觉得好点了吗？”亮看着我，眼睛里满是浓得化不开得温柔。
　　“。。。。。。？”我怎么了？动动嘴，还是发不出声音。不过亮好像明白了。
　　“急性咽炎，气管肿起来影响到呼吸。发现的时候你憋的脸都紫了。”亮从身边的袋子里拿出一碗粥，热气腾腾的，霎那间香气四溢，彻底的掩盖了原本蔓延着的福尔马林味。“刚去热过了，吃点巴。”
　　半夜了？我指指对面的表。
　　“哦，那个坏掉了。”亮看看手表，“现在三点。”
　　说着他就在旁边坐下来，端着碗一勺一勺地为我吃粥。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充分的体会了残疾人的痛苦。以前觉得不想说话就不说，现在才知道，不能说话是多么痛苦。
　　好在亮总在我因为发不出声音而闷闷不乐的时候，静静的坐在旁边，搭着我的肩膀。于是我就暂时忘记了失声的郁闷，开心地认为自己是幸福的。
　　我渐渐的好起来，又开始跟亮一起说说笑笑，过起天堂般的小生活。

　　对于那个晚上发生的事，我们都再也没有提起。我爱他，他在我身边，就够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亮还是每天每天的按时上课，时不时地跟赤西仁出去吃个饭，遇到节假日什么的偶尔还会去美国关心一下家里的事业。我也抵抗着亮的强烈不满开始了在一家小公司当职员的正常人的生活，一分一分的积累着靠自己努力转来的薪水。总会有用的吧。

　　说实话，拿着初中的文凭找工作真的是很难，连招推销员的都嫌我太没学历。几经周折，终于找到了一份跟学历完全没有关系的工作——打杂，在一家小得不能再小却一直没有关门大吉的物流公司接电话，印文件，整理单据，有时还要兼职端茶倒水打扫卫生。虽然辛苦一点，但总不至于整天无所事事的在家闲晃。

　　转眼间亮已经升入三年级了，听说他的同学已经有人继承了家里大半的产业，一边上学一边经营着公司，生意蒸蒸日上。而锦户财团却一直不怎么景气，不断的传出裁员和撤销分公司的消息。我看得出亮很为此担心，可每次我问到，他却总是笑着摇摇头说，没事。

　　就在我又一次以为天堂会这样风平浪静的继续下去的时候，平静的生活终于还是被打乱了，在赤西说他要订婚的那一刻。

　　我在亮的眼睛里看到了深深的痛。

作者有话说

　　我也得了咽炎，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