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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依松回头看着手里端着两个玻璃杯的乔羽凝，无奈地耸耸肩：“这妹子好像喝高了。”
乔羽凝走过来看了看，神情严肃地说：“没错，是喝高了。”
正当两人探讨怎么联系到这个酒晕子的同伴时，聂诗柔从天而降，她揉揉自己的眼睛，不可置信地说道：“松姐？乔乔？”
三人的忽然相遇让人觉得世界真是小。甄依松很想回到几个小时之前，掐死那个答应乔羽凝去夜店玩的自己。乔羽凝当时冲着自己可怜巴巴地说没有灵感，想去夜店放松一下。然后自己竟然信了！竟然就这么跟着她来了！
甄依松很委屈，但是甄依松不说。
委屈的不止甄依松，还有聂诗柔，人生最尴尬的事情之一就是在娱乐场所见到上级，她这可是正正好的和上司打了个照面啊。乔羽凝也十分尴尬，一条长吧台，三个人都觉得坐立难安你，只要一个喝高的米双菱不受影响。
还是工作经验丰富的甄依松率先反应过来，和聂诗柔说了几句和工作无关的话，就赶紧拉着乔羽凝跑了。聂诗柔带着僵硬的笑目送两人离开，方才松了口气，喊服务生给米双菱要了一杯牛奶解酒。
甄依松拽着乔羽凝慌不择路，等反应过来时，已到了舞池中央，回头一看，才看到自己还拉着乔羽凝的手，她慌忙地缩回手，尴尬地咳了一声。乔羽凝的手悬在半空中，过了半晌才放下，心里有那么一丢丢的小失落。
甄依松整理一下身上的衣服：“那什么，我不会跳舞，先出去了。”
没等乔羽凝说话，音乐又一次响起，身边的人都随着音乐的节奏跳动，堵住了刚才的来路。甄依松的脚就像被胶水粘住一样，钉在地上，颇为尴尬地挠挠鼻子：“那什么，你眼神好，帮我看看有没有出去的路。”
乔羽凝一边应着，一边分心去听这首曲子，现在放的这首舒缓调的曲子和刚才的爆炸式摇滚乐让人完全有理由相信——DJ换人了。如果说刚才的曲子是个扛着电吉他仰天嘶吼的摇滚少年，那现在这首就是背着木吉他坐在大学校园的草地上为心爱的女孩唱情歌的文艺青年了。相对于文青，乔羽凝更喜欢摇滚，但是最终还是要看甄依松喜欢什么。
“松姐，我看了，没有路，全让人挡住了。”乔羽凝对旁边服务生专属通道视而不见，她十分做作地伸出一只手，“能不能请你跳一支舞？”
甄依松摇摇头，“我不会。”
“别闹了。”乔羽凝满脸不信任，“你肯定参加过毕业舞会吧，转圈圈总会吧。”
甄依松还真十分给面子的回忆了一下毕业舞会时候的场景，她那时候没什么存款，杂志社刚刚重新运营没什么闲钱，自然没有昂贵漂亮的礼服，甄依松本来想从某宝买个百十块的凑合着穿，但是柴秋曼不乐意，非要把自己当年毕业时候买的一条定做礼服送给甄依松，让她去艳惊四座。
结果柴秋曼小姐忽视了体型问题，柴小姐用了四年大学时光锻炼出了前凸后翘的魔鬼身材，她的礼服是按照自己的三围量身定做的紧身礼服。但是甄依松就是一张拍扁的饼，其实用纸片片来形容她是十分合适的。纸片片穿上那身衣服胸前瘪下去一大片，自然不敢站起来跳舞丢人，只是找了个角落嗑了一晚上瓜子，第二天上火还起了一嘴泡。
甄依松回忆至此，老实地回答：“我毕业晚会的时候嗑了一晚上瓜子，焦糖味的。”
···
乔羽凝无言以对。
“跳舞跳舞。嗑瓜子不如跳舞。”乔羽凝反身站到甄依松背后，推着她往舞池中间走了一步，“快快快，人生得意须尽欢，夫妻双双把家还。”
甄依松微一用力甩开乔羽凝，眼神略带怜悯地说道：“乔，你对不起你语文老师啊。”
乔羽凝彻底无奈了，姐姐，这舞你还跳不跳？
相较于乔羽凝这边的凄惨，唐黎那边可谓是天堂。
唐黎这孩子从小不认生，进了舞池更是人来疯，以往尚安萌不来夜店，聂诗柔不爱和她来夜店唐黎这颗蠢蠢欲动的舞魂很少有机会燃烧，这次可算是找到了机会好好疯一把，于是进门就拽着徐潇往舞池中间蹿。
徐潇就这么一脸蒙圈地被“绑票”了，临被拽走之前她还从聂诗柔脸上看到了一个十分复杂的表情，后来徐潇意识到，那个表情叫——怜悯。
唐黎自诩super dancing queen但是却从来没有人愿意带她逛夜店酒吧，一是因为唐黎长得太显小，经常会被拦下，二是因为唐黎跳舞全凭一腔热情，根本没有章法，徐潇目瞪口呆地欣赏了半天唐黎的霹雳广场舞，半天没合上嘴。
好不容易一曲终了，徐潇本以为这下总算可以消停了，但是夜店的空气仿佛自带兴奋剂，唐黎还是和打了鸡血一样，死活不出来，还十分善解人意地说：“你要是累了就先出去等我，给我点个度数低的酒。”
音乐又响起，唐黎兴奋地又往音响方向近了两步，听了一会儿是舒缓乐便觉得有些失望，她往后退了一步，不小心踩到一个人的脚。
“呀，对不起。”唐黎赶紧道歉。“哎，潇潇？你不是出去了吗？”
徐潇看着唐黎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笑道：“我还没跳够呢，来，我跳男步，一起吧。”
唐黎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好呀！”
徐潇不知道，唐黎其实一点都不喜欢华尔兹，因为她怕被舞伴踩到脚：唐黎不知道，徐潇其实一点都不想跳舞，但是她怕唐黎一个人在舞池里不安全。
聂诗柔看着趴在吧台上睡得昏天黑地的米双菱，暗自苦笑。
吧台是黑色大理石的，在暧昧的灯光下流淌着暗光，米双菱就这样光着胳膊趴在上面，头顶上是风口，米双菱被吹得浑身发冷。聂诗柔找服务生要了个小毛毯，轻轻盖在她身上，还没收回手就被米双菱反手攥住：“我要去厕所。”
聂诗柔扶着走路东倒西歪的米双菱到了厕所，等她出来之后，扶着她去洗手池洗脸洗手，被凉水刺激了一下的米双菱意识稍微清醒了一些，她看着聂诗柔傻乎乎地笑，邀功一般地说着：“我把孟石岚气走了，你说我棒不棒！”
“棒棒棒。”聂诗柔开始哄小孩，米双菱去找孟石岚这事她确实不知道，是后来才知道是唐黎这个嘴上没把门的把这事捅出去的。她还差点把唐黎的行李都扔出去让她睡大街。
“他走了，你···你开心吗？”米双菱大着舌头继续问。
“当然。”聂诗柔本来盘算着如果孟石岚还赖着不走她就请孟石岚的老妈来T市一日游，结果米双菱帮她处理了这个麻烦。
米双菱笑得特别开心，弯成月牙的眼睛里呈着一汪清水，映着聂诗柔的样子，米双菱抬手掰正聂诗柔的脸，问道：“你喜欢他吗？”
“不喜欢。”
“那你喜欢谁？”
“我喜欢你呀。”
米双菱突然变了脸，“你骗人！”
聂诗柔哭笑不得：“我没有啊。”
“你怎么可能喜欢我啊？”米双菱哭了，哭得特别委屈。
聂诗柔几欲张口，却一句话说不出来，她知道米双菱缺乏安全感，只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最好时机，她只能看着，像哄小孩一样哄着她。
米双菱哭累了，捻起自己的一缕头发，对聂诗柔说：“你看，它绿了。”
聂诗柔是真的苦笑不得，这丫头这是在变相控诉自己绿了？聂诗柔觉得自己很冤枉。
又是好说歹说一阵，米双菱终于稳定住情绪，聂诗柔擦擦脑门上的汗，长舒一口气。扶着米双菱回了座，徐唐二人已经回来了，两人拿着自己手里喝空的酒杯说：“回去吧，不早了，再晚了不安全。”
聂诗柔点点头，让唐黎去拿寄存的东西，自己扶着米双菱往外走。徐潇想上前帮忙，被聂诗柔用眼神谢绝了。四人走到门口，米双菱像是清醒过来一样，在聂诗柔耳边说了句什么，聂诗柔笑得很开心，回了她一句：我知道，我也是。
唐黎叫的车到了，但是这附近不能停车，她们只能到路对面去。四人往前走了两步，唐黎没看清地上的石子，一个不小心崴了一下，正好撞到了前面的人。
“卧槽，谁啊，不长眼睛是不是！”被撞的是个染着黄毛抽着烟的社会青年，他骂骂咧咧地回头，看到四人之后眼神都变了。
“哟，美女啊，还是四个。”小流氓轻佻地吹着口哨，色|眯|眯看着她们。
徐潇把唐黎拉回自己身后，冷声道：“你让开。”
“美女，这可不行，你那朋友撞了我，怎么着也得陪个不是，你说对不对？”
聂诗柔开口：“她都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你又没摔着。”
小流氓厚颜无耻：“那她可是吓到我了，怎么着也得赔个精神损失费吧，小美女，你请哥哥喝个酒，哥哥就放你一马怎么样？”小流氓说着，手就往唐黎脸上摸，徐潇忍无可忍，一把抓住小流氓的胳膊，把他撂倒在地。
唐黎一看徐潇神勇的身姿，狐假虎威地跳出来用锋利的高跟鞋在小流氓脸上踹了几下。还是聂诗柔制止了她：“别踢了，赶紧走。”
徐潇也反应过来这人必是有朋友在附近，赶紧拉着唐黎跑到快车旁边，四人一起上车，催促司机赶紧离开。
唐黎隔着车窗玻璃，看着身后不知道哪里涌出的站在原地骂骂咧咧的一拨人，心里止不住的后怕。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68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