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柳》墨**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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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东找上门来，围着屋里里里外外看了一圈，她臃肿的身材和肥大的家居裙都让人联想到周星驰《功夫》电影里的包租婆，不光在外貌上，这位房东的性格和那位包租婆也是像了个十成十。

　　“你看看这墙面，都发霉了，还有这屋里都是水。哎呦，这拖把不会长蘑菇了吧。你把房子弄成这样让我以后怎么往外租？”房东掐着腰用方言腔浓厚的普通话挑剔着房间里每一处地方。

　　乔羽凝有些没听明白她说的话，乔羽凝不是本地人，对这儿的方言连蒙带猜也就能听懂一半，再加上这位房东的语速实在太快，她什么都没听懂，只是茫然地站在那里，她正愣着，另外一个同样带着方言腔的声音在她身侧响起：

　　“房子变成这样又不是她的错，你们隔壁家漏水你去找他家啊，去找物业啊，觉得小姑娘好欺负啊。”

　　乔羽凝有些惊讶，她没想到甄依松竟然会为她说话。

　　房东也楞了一下，租房子的这个小姑娘从一开始就很好说话，今天出现在这的这个长了一副文文静静的样子，房东以为她和那个租房子的小姑娘一个性子。

　　甄依松趁房东没反应过来，赶紧乘胜追击：“您这老式筒子楼，交通不方便，物业不管用，楼下没超市，就沾了一个清净的优点，能有人租就不错了。而且漏水也不是我们乐意的，谁闲着没事想搬家啊。”

　　甄依松这段话是用纯方言说的，房东听的一清二楚，乔羽凝一句没听懂，她只看到房东又问了甄依松几句，甄依松回答了。房东脸色缓和了不少，转头和她说这个月房租可以少收一点。

　　这是什么操作？

　　乔羽凝莫名其妙的交了房租，目送房东离开，房东走之前还特别亲切地冲她俩笑了笑。

　　“行了。”甄依松拍拍手掌，扭过头对乔羽凝说，“你收拾下东西，需不需要叫搬家公司？”

　　“不用。”乔羽凝摆摆手，“我自己的东西本来就不多，多半都是房东的。”

　　“那你收拾一下随身衣物吧。”甄依松一边说着一边去隔壁房间找胡凯乐，“小胡，这边的东西收拾好了吗？”

　　“好了好了。”胡凯乐拖出两个大箱子，展示给甄依松看，甄依松点点头，走到阳台帮乔羽凝收衣服。

　　胡凯乐拖着大箱子经过乔羽凝身边，“我就说松姐这人心软护犊子吧。”

　　“她刚才和房东说的什么？”

　　“不知道，不是本地方言，我听不懂。”

　　甄依松办事雷厉风行，用了一下午时间基本上就把乔羽凝的行李都打包到家，然后给充当了大半天免费劳力的胡凯乐发了点小费，“拿去买糖吃。”

　　胡凯乐走了之后，乔羽凝开始看房子了。

　　这片地区也位于城乡结合部，离大学城，杂志社都很近，交通不错。小区建起有些年头了，便利店菜市场都有，只要乔羽凝愿意，她就可以摆脱天天外卖泡面的命运了。对于乔羽凝来说，这样的外部环境她并不是特别喜欢，不够清净。

　　“你听重金属摇滚就清净了？”甄依松瞪她一眼，乔羽凝无言以对。

　　周边环境的不如意直接导致了乔羽凝对房子本身没报什么太大信心，所以当她看到房子的时候还是小小的惊艳了一下。

　　房子不大，给人的感觉就是干净，墙上贴着素色的墙纸，电视墙倒是透着些奢华，但是与整体风格相得益彰。桌子上沙发上都十分干净，沙发前还有一块大大的海绵地贴。

　　“你平时做瑜伽？”一般海绵垫就这个功能了。

　　“不是。以前秋曼姐喜欢坐地上，冬天是铺地毯的，夏天太热就铺海绵垫了。”甄依松给她到了一杯清水，“你坐，我和你说说租房规则。”

　　“好。”乔羽凝端着水杯坐到沙发上，姿势十分乖巧。甄依松坐在她对面，手里拿着两份合同，身体前倾。

　　“首先，这边这个。”甄依松往左一指，“你房间，秋曼姐当时走的时候基本上把所有东西都带走了，床什么的倒也是她买的，不过带不走，你要是不喜欢可以换，墙上不能钉钉子，房东不让。”

　　“客厅、厨房、卫生间都是共用的，你要是想做饭可以做，厨具都是可以用的。洗衣机在洗手间，也可以用。客厅最好不要放贵重东西，不然哪天我打扫卫生给你弄丢了就不好了。”甄依松说这话的时候不自觉地往前靠了靠，她和乔羽凝的距离离得很近

　　“最后。”甄依松指着右面的房间，“那是我的房间，希望你不要进。”甄依松手指一伸，差点戳到乔羽凝的鼻子。她像是觉察到不合适，往后退了一步，“这是合同，租金和水电费都是平摊，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乔羽凝依旧正襟危坐，乖巧说道，“没有。”

　　“那签字吧。”

　　乔羽凝在合同上龙飞凤舞的签下自己的名字，甄依松接过来一看就乐了，“乔——”

　　她挑眉看着乔羽凝，“没了？”

　　“对啊，这样省事。”乔羽凝理直气壮。

　　“你时间很宝贵吗，这么省事干嘛？”

　　“万一以后有签售会，我要是一本一本好好签，一天下来手得废。”

　　甄依松笑了，“你才签约就想签售会了？”

　　“对啊。”乔羽凝十分膨胀，“我现在不是咱社优秀员工吗，喏，锦旗我都带来了。”

　　甄依松往墙角一瞥，神特么锦旗，那个神人想的，辣眼睛！

　　“我肯定有一天可以开自己的签售会的。”乔羽凝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有火花，那是一种极其自信的眼神。

　　甄依松喜欢这样的员工，有闯劲。

　　“那么优秀员工乔小姐。”

　　“在。”

　　“先给我好好签个名吧。”甄依松说着把合同又递到乔羽凝面前，“好！好！签！”

　　在和乔羽凝“同居”不是，合租之后，甄依松愈发觉得乔羽凝是个怪人。比如她会一天到晚窝在沙发上看血腥恐怖的电影，不带动一动的。比如她对吃的没有一点要求，饭量小的和小鸟一样······她为什么吃这么少还比我有肉呢？甄依松看着自己细细瘦瘦的胳膊陷入沉思。

　　然后某天甄依松做饭做多了邀请乔羽凝一起吃点的时候，她的怀疑被打消了——一顿吃这么多肯定不瘦啊！

　　乔羽凝毫无形象的打了个饱嗝，自动自发地去厨房洗碗。甄依松靠在墙上看她洗碗，一看就是一个不下厨的人，洗洁精放这么多，不好洗。

　　“你平时不做饭吗？”甄依松忍不住问。

　　乔羽凝一脸冷漠：“你上次见我煮的面条就是我的最高水平。”

　　“那你平时吃什么？”

　　“外卖。”乔羽凝把所有的碗盘从洗碗池拿出来，“不过有的外卖很难吃，吃一口就扔。”

　　“你就不能对自己负点责任吗？”甄依松想不明白，“在这样下去再过几年你的胃可就废掉了。”

　　乔羽凝放了一池清水，把碗放进去，用的力气可能大了一点，声音响得厉害，“我懒呗，能洗个碗就不错了。”

　　“你连碗都洗不好。”甄依松轻轻挥开乔羽凝，站到洗碗池边，“看我是怎么洗的。”

　　乔羽凝乖乖站到一边，学着甄依松刚才的样子往墙上一靠看着甄依松洗碗，甄依松刚才做饭的时候就把头发扎了起来，那根皮筋或许有些年头了，现在正松松的挂在头发上。这样的打扮让甄依松凭空老了几岁，也温婉了一些。甄依松不像乔羽凝一样戴橡胶手套，直接下了手。她把刚才被一股脑扔进去的碗拎出来，一个个洗，一边洗一边和乔羽凝说注意事项。

　　就连甄依松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对乔羽凝还有这么温柔的时候，就连乔羽凝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听甄依松讲话的一天。

　　就这样一个人洗碗，一个人看，洗完之后一个人把碗盘从水里捞出，一个负责擦干放到柜子里。配合的很默契。

　　放好碗盘之后，甄依松一边洗手一边说，“要不以后咱俩搭伙吃饭？”

　　乔羽凝一愣，随后微笑道：“行啊。”

　　“那碗······”

　　“我不会做饭，所以我负责刷碗。”乔羽凝顿了顿又说，“我会煮面条，吃面条的话还是我刷碗。”

　　甄依松十分满意，就着满是冷水的手捏捏乔羽凝的脸，“孺子可教。”

　　说完这话以后两人都愣住了，甄依松简直想剁了自己的爪子——让你贱！让你贱！

　　乔羽凝只觉得刚才甄依松笑得灿烂，下一秒一只手就把水花扑在她脸上。乔羽凝下意识反击，从还没关上的水龙头那里捧了一捧水泼向甄依松。

　　甄依松呆呆的抹去脸上的水，看着笑得贱兮兮的乔羽凝，头一次觉得这个姑娘也没那么讨人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