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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路在何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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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空间既然是地面上巫咸国的翻版,规模面积自然不可小觑。在穹顶上找块镶嵌后浑然一体的石头,无异于大海捞针。尽管易萱从他们降落的方位,大致判断出地面上机关石处于何处,但判断宽泛模糊而不精准,找起来只是省些功夫,但并非不费工夫。
与他们相反,白锦带着黎绯走在地下空间的石板路上。
白锦原先是大乘期圆满要渡劫的修为,渡劫失败后功法反噬修为尽散,从头再来。熬到现在,不过是凝脉期巅峰。在修真界,筑基稳定后便可以学习御剑,随着修为进阶,掌控力越来越强,到金丹后期,甚至可以不踏飞剑御风而行,至于达到返虚期参透时空法则,那便能够在一定范围内瞬移。但可惜,白锦目前修为滞留在凝脉巅峰,离金丹还差临门一脚,所以没有应星剑的她,想飞上去找机关也是力不从心。
不过这并不完全是她选择搜查地面的原因,或者说,不管外因如何,她从一开始就没想着从上面找突破口。
“既然我猜测巫咸国人在故布疑阵,那真正的机关,很可能就摆在它的对立面。”她指着脚下的土地,“而且说是囚禁,千屋万房任君挑选,丹炉灵草朱玉美石不遮不掩,对待俘虏,这待遇未免太好了。我的意思是,这里,根本不像是为囚禁人而建造。正常来说,你最开始被关的牢笼才是。”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黎绯跟着她茫然地四处溜达,“如果是为了囚禁而设的机关和地下空间,如果是我做这个布置,那我根本不会把空间设得这么高,也不会在下面建造房屋,而是短距离地、在修士反应不过来之时,种植攻击性灵植将他们束缚住。或者更凶残、更具防御性,下面该是刀山火海。”
“所以根本不会像现在这样,仿佛还嫌我们在上面参观不够似的,下面又请我们观摩一遍。”白锦补充。
“那这种翻版的构造应当是有深意的。不过……”黎绯不愉,“我喜欢猜谜,但我不喜欢没有提示的猜谜。出题人故意刁难太狡猾了。”
白锦驻足,蹲下来给她顺毛。黎绯到底维持着杂毛老鼠的形象,有碍观瞻,甚至种类让人胆怯,但白锦摸得坦然:“也不是没有提示,这地下,有三处和地面上不同,我们可以挨个试一试,就是费时罢了。”
而修士,随便闭个关便是不知今夕何夕,最不怕的就是费时。
黎绯一开始还未反应过来,随后一想才明白有哪三处提示:地上的巫咸国是开放性空间,地下却是石壁环绕,夜明珠镶嵌;而且地上的广场在地下变成了灵泉,房屋的整洁与上面的凌乱鲜明对比。
她耐着性子,和白锦挨个试了试。凭借白锦强大的记忆力和细心的观察,重新放倒的圆凳和地面上不差分毫。
“就是有点心虚。”黎绯惴惴,“巫咸国人那么小气,睚眦必报的,不知道弄乱他们屋子会不会被报复。”
“嘘——”她话音未落,白锦立即将食指放在嘴前。
“???”黎绯紧张,大气不敢出,只小心翼翼转着眼珠子左顾右盼,随时准备拔腿逃跑。
少顷,白锦放下手,又摸了摸她的毛:“我是觉得,如果巫咸国人真那么小气,在听到你的评价后,就该来找你的麻烦了。”
“你……”黎绯在她手指下悻悻,“吓我一跳。”
“稍安勿躁。”白锦浅淡笑着,顺她的毛。
她俩将屋子弄得一团乱,一无所得后,主意又打到石壁上。
虽然四面石壁高大宽广,夜明珠更是镶嵌无数,但它是摆在明面上可看可触的,肯定比水下情况不明、有视觉阻碍的灵泉安全。若是想探访灵泉,必须将易萱他们喊下来盯着进行,否则不明不白被灵泉淹了,呼救都没人听。
“东西南北四面墙,咱们各找两个。”黎绯建议。
“算了吧。”白锦提溜着尾巴把她拎起来,放在掌心,“你可离石壁远一点,万一墙上又有个红蛇,把你吓懵了一头栽过去,我岂不是……”
她顿了半天,也没说下去,黎绯:“岂不是什么?”
“没什么。”
黎绯:“???”
白锦不答,率先靠近北面石壁,小心翼翼释放出一丝灵力,轻轻附在石壁上。
修真界离不开灵气、灵力,任何阵法、设有阵法的机关,上面一定附着着特定的灵力供其生效。毕竟范围太广阔,白锦试图先估算全局有没有传送阵,再一一手动试验夜明珠是否为与阵法无关、不需要灵力的的机关石。
“很普通。”白锦探测后下定论。
她又换了东面的石壁,得出同样结论。但在南面的石壁上,她顿了顿,捏碎一颗灵石,将吸收后的灵气全部探测出去:“有……波动?”
但那丝波动太过式微,她甚至害怕是自己的错觉。为此,她将易萱唤了下来:“你试试。”
易萱作为元婴初期,周身灵气比白锦更精纯浓郁,肉眼可见的白缎从她指尖迸出,均匀地薄膜般覆盖整片石壁。
“没感觉啊。”易萱探出缕神识依附在灵气上,“风平浪静。”但就在她说完这句话后,右下角墙根处从下往上数第三颗夜明珠的位置,灵气稍稍凹陷肉眼不可察觉的弧度——“等等。”易萱压低了嗓音却止不住惊喜道。
她又探了一丝灵气出来,专门贴在那块夜明珠上。在众人屏气凝神中,易萱喜道:“动了动了!”
黎绯暗道:哈,稳婆喊“生了生了!”估计也是这个调调。
易萱伸出手,到一半又顿住:“不行,我上回一摁把咱们招到这里来了,这次这差使,得换个气运好的来。”
但纵观全局,黎绯栽在石壁上,闻人仪栽在巨石阵上空幻境里,白锦莫名其妙丢了武器手还粘在石壁上弄破过皮……一群倒霉蛋。
“简单。”看她犹豫不定,黎绯随手变出俩骰子,“咱们比大小,谁赌输了谁摁。”
“你说反了吧,不该是赌赢了来吗,怎么是赌输了摁?”易萱费解。
黎绯猾狭而笑:“小后生,你不知气运守恒吗?自然该派输的人,从机关上赢回来。”
她笑着笑着,在白锦猛然色变上,笑容凝固。好在一张老鼠的脸,并看不出多少端倪。
但她也被自己吓了一跳:怎么突然就老前辈似的,以看小后生的心态调笑出口了呢?
啧,大概观槿山上拿白锦赌多了,真成了赌界前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