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今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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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绯手腕轻转，游鱼一般从白锦掌心挣脱，反手将她拽于身后护住。白锦还欲不从，被她扼住脉门，轻轻捏了捏。
黎绯挡在前面冲丹郁道：“你来找我们，不会就为这事？”
“若我说是呢？”
得了吧。黎绯心说骗谁不好，非要自己骗自己，怎么可能骗得住？将心比心，若是自己想要抽魂夺魄，直接动手就是了，废话这么多是缺人唠嗑吗？
若非干脆利落手起刀落，自己杀自己这种事，光看脸就于心不忍。
她冲丹郁歪眉毛斜眼吐舌头，扮了个“鬼才信你”的鬼脸。
丹郁哈哈大笑：“好，我找你们，还为了一件事。”
“什么事？”
“这和你说没用。”她垫着脚斜歪身子，看黎绯挡着的白锦，“交出来！”
白锦：“？”交什么交？
“应星剑啊应星剑！”丹郁气鼓鼓道，“就你手上那个，明明是我送给你，你又戳——死——了——我的那玩意儿。”
她手一伸，四指合并往回一弯、一弯，做了“过来、过来”的手势：“你好意思留着它嘛白眼狼？”
白锦见她对这一剑耿耿于怀，五味杂陈，说不清滋味。她握着剑的手缓缓递出去，手里像握了千斤。
千斤重的、梗在心底过不去的过往。
当日丹郁将这剑送于她，便是谁都没想到她又用这剑了结了她们。
可这剑到底是丹郁送她的，丹郁若想要回，她有什么道理不给？
不过……
她递剑的手一顿：“我若交了剑，你打算如何处置我们？”她毕竟是一个剑修，应星剑又是她的本命武器，若是没了剑，在现下这处境里黎绯的情况可不太妙。
“你就是没交剑，我照样能处置你们，无非是想自己省顿功夫。”丹郁扬手，手中便多了一剑。她拿着剑比划了比划：“逆徒，你忘了为师有多厉害吗？更何况你现在修为才凝脉初期，我劝你不要自讨苦吃，反而连累了她。”她拿长剑直指黎绯。
这一下黎绯看出来了，丹郁是真想夺剑。她一边推道：“有话好好说啊。”一边带着白锦往后退，悄悄问：“你对上她，有几成把握赢？”
若是全盛时期，堪堪打个平手，若是现在：“……大约为零。”
“这样啊。”黎绯对丹郁友好、友好地缓缓扬起笑，得到丹郁笑眯眯的回应后，立马转身对白锦挤眉弄眼，“快快快给了她。剑还能再找，命没了就没了，咱们可得惜命。”
“可是剑若给了她……”
“放心，剑给了她，我保证我俩没事。”黎绯说罢从她手中夺了剑，扔了出去，“拿好。”
丹郁起身一跃将剑接住，下一闪，直挡在了拉着白锦正欲溜走的黎绯面前，同她额头对额头，大眼瞪大眼，鼻尖抵鼻尖好好对视了一番：“果然，还是我自己，看着最舒心。”
“是吧。”黎绯再度朝她扬起友好的微笑，“我知道，我看着舒心的东西，我会护她长长久久安安稳稳，不会伤她一根寒毛。你说对吧？”
“嗯，你说的有理。”丹郁赞同地点点头，一掌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晕了她，接怀里搂住。
白锦想要夺人，却步下一软，也晕了过去。
她忘了，丹郁最厉害的，是除了她自己，全天下人都能放到的迷障“今朝”。
……
烛火重重的山洞里，丹郁坐在棺材沿上，手里拿了柄铜镜，正哼着小曲儿，仔仔细细左右照着镜子。
洞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丹郁黑洞洞的眼睛朝响声处瞥了一眼：“回来了？”
“嗯，事情都办好了。”来人一步步走近她，直贴了身也没停下，反而将她推进了棺材里，紧跟着自己也翻了进去，压在她身上。
丹郁平躺在棺材底，直笑。
那人从她手里夺了雕花镜，反手扔了出去：“好看吗？”
“你说呢？”她期待地仰着脸。
女丑啧了啧舌。
丹郁笑着双手勾住她脖子：“不好看，你把我困在这里这么多年，你是不是有病？”
女丑脖颈上两只白骨森森的鬼爪，身下一具没了血肉的红妆髑髅正冲她笑意盈盈。但髑髅是看不出笑的，只有空洞的嘴巴张开空洞洞的口。模样说不出的怪异可怖，仿佛要将女丑生吞。
女丑倒是不介意，面不改色地和她贴着：“今日如此热情，是想求我放你和她们一起走吗？”
“我丹郁何时要用这种手段求人？”丹郁说到这里，又不喜她了，两双鬼爪抵在她肩上，试图将她推出去，“走开走开，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亏我还把应星剑给你要回来了。”
“你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就为了去要应星剑？”
“不然呢，去和杀我的仇人旧情复燃啊？我这么想不开？”她扭过脑袋，不去看女丑，“不是有人天天在我耳边念叨我还送过应星剑，我听着耳朵生茧，烦得慌么？反正应星剑就放在那里，想怎么处置随你便，别放我面前碍眼就成。”
“是我错了，我不该疑心你。”女丑讨好地亲亲她颧骨，袖子一卷，平底起了一股风，直将那角落里的应星剑卷起，抛进洞里寒潭。剑落入水，“噗通”一声，下坠着沉入潭底再不见天日，水面惊起的涟漪也缓缓趋于平静。
女丑从棺材里翻出来，将棺盖推上：“你好好歇息，明明只有一魂，还使劲折腾。再折腾，连这身白骨都要散架了。”
“好好好。”听着她脚步渐远，丹郁在棺材里道，“只能远远地看着，不许对她做些什么，连想想也不行！”
女丑脚下差点打滑：“我有那么饥.渴吗？”
“禽兽~”
另一边，黎绯嘤咛一声皱眉转醒。
她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竹床上，身边并排躺着昏睡的白锦。至于丹郁则不见踪影，想来把她们丢在这里就跑了。
也不知多此一举所为何事。
不过丹郁若是要害她们，早趁着她们昏迷便可下手。所以黎绯对她们处境倒不是很担忧。
她半坐起身子，捂着脖颈左右转了转，阵阵抽疼，痛得她直皱眉。
许是她动作惊醒了白锦，白锦睫毛颤了颤，也睁开了眼。她先是双目无焦迷迷蒙蒙地眨了眨，数下之后，眼神才逐渐晴明，忙抓住黎绯紧张道：“她没对你做什么吧？”
“嘶……”黎绯倒吸口冷气，“没，你轻点。到底是自己人啊，专往软肋上打，脑子疼得一团浆糊。”
白锦也坐起身子：“不如我给你捏捏。”
她凉盈盈的手捏在黎绯脖子上，恰到好处地捏了捏。黎绯浑身一抖，乱作一团的大脑也重新开始运作了。
这一运作，她便想起来，方才白锦和丹郁对峙，两人都晓着过往，偏偏她像个局外人。
她想到此处，心里便不快起来。
“等一下。疼我是可以忍的，好奇心却忍不了。”她侧身一推，将白锦推倒在床铺之上，行动迅猛地一翻身子，跨坐在她腰间，将白锦压于身下，一手握住她肩头，臂膀一抬，横锁住她上半身。她想起了丹郁的一番称呼，也跟着有样学样：“嘶，逆徒，你似乎有很多事情没和为师交代？”
她缓缓地俯下身。
“你……”
黎绯温热的鼻息轻触在耳边，白锦打了个颤，下意识想扭头躲闪。被黎绯用另一只手擒住下颌，掰正了脸。
她的长发垂下来，垂在白锦身边。白锦被笼在黎绯难得的、富有侵略性的气势下，无所适从地呆了呆。
“躲什么呢？”黎绯对她露牙，森然一笑，“不如为师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让你好好说上一说，嗯？”
“嗯”字落音的时候，黎绯牙尖轻轻咬上了她的耳垂。两人具是一颤。
黎绯：原来是这般爽。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今朝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