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恶男》多滋鱼

20、灰色的天空

　　星期一回到学校，瑞雪就感觉气氛怪怪的。
　　小纶坐在那里，像是等她很久了。
　　瑞雪看了看沉着脸的小纶，是她从没见过的认真。还有星华，她眨着那双水灵灵的眼睛，眼神里却带着深深的忧虑。
　　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可能是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大家这样看着我……发生什么事了？”她小心翼翼，试探性地看向沉默不语的两位好友。
　　没有人回答她的话。
　　瑞雪感觉事态严重了。
　　她再看向小纶，只见小纶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不理她，很是生气的样子。
　　“小纶，你怎么了？谁惹到你了？还是我做错什么吗？”瑞雪语气很轻地问着，但她实在想不出自己哪里让小纶不高兴。
　　小纶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表情看似很凝重：“瑞雪，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老老实实地回答我。
　　“什么……”
　　“你先回答我，”小纶定定地看着瑞雪：“昨天下午你干嘛去了，和谁在一起？”
　　“嗄？”听到这样的问题，让瑞雪摸不着头脑：“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快回答我！”小纶加重了语气。
　　“我，我昨天哪里也没去啊……”瑞雪的脑子很忙，翻开记忆的本子想想自己有没有做了什么对小纶不利的事，或者答应了她却又失去信用的事……
　　“真的那里也没去吗？”
　　小纶再次深呼吸了口气，很来她很不满意瑞雪的回答。
　　“真的没去哪里……不过，就去了商店买了东西，其它没有了。小纶，是不是我忘记和你的约会了？可是我记得好像没有跟你约好……”
　　她还没说完，小纶就打断她：“瑞雪，你知道吗？我昨天也去逛商店了，我见到了你。”
　　小纶紧皱眉头，眼睛定定地看着瑞雪，并一字一句地说着：“而且，我见到崔元圣和你在一起！”
　　爆炸性的话一说出口，瑞雪马上吓得花容失色。
　　听到崔元圣的名字，附近的同学停下了讨论，往她们这边看过来。
　　“嘘！小声一点！”星华低声说着，紧张地看着她们。
　　“我……”瑞雪感觉有什么东西堵住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小纶把她的话说了出来，心里的沉重像是放松了许多。她静下心来，语气淡淡地看着瑞雪：“瑞雪，我觉得你欠我们一个解释。”
　　“我……我其实……”
　　“崔元圣说你是她的女朋友，真是这样吗？”
　　此话一出，连星华也被吓到了！她眼睛睁得大大的，不可思议地看着瑞雪：“瑞雪，怎么我们一直都没听你说过？”
　　“不！不！不是这么一回事！那只是个误会！事实上……事实上……”
　　“事实上是什么？”小纶进一步逼问。
　　“事实上……”
　　瑞雪暗暗叫苦！看样子，她再也不能有所隐瞒了！但她答应过崔元圣绝对不说出去的，她又不能违背了自己的诺言！可是现在不告诉小纶和星华，她就会失去了这两个好朋友！！这样两难的情况下，她该怎么办才好？
　　瑞雪不知觉地捏紧了自己的手指，很是为难地看着两人。
　　“崔元圣，他……他是我表哥啦！”
　　此话一出，小纶和星华马上愣住了。她们看了看瑞雪，然后又面面相觑，好像不太敢相信瑞雪的话。
　　“你说什么？表哥？！！”小纶轻呼出声。
　　瑞雪看着两人惊讶而睁得大大的眼睛，点了点头。
　　没办法，瑞雪只好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事发经过，很不厌其烦地说了一遍。还要把她住在沈家，还有沈家特殊的家庭关系说个清楚明白。当然，和崔元圣之间那些事情，她不会说出去，甚至连崔元圣威胁她的事，她也一个字没提。瑞雪只是不希望她们又对她胡思乱想。
　　虽然只是粗略地带过一下，没有说得很详细，但瑞雪还是花了不少时间才把整件事情说完。
　　说出事情的真相后，瑞雪有点心虚地看着她们两人的反应。
　　小纶和星华听得目瞪口呆。
　　尤其是小纶，脸上流露的是不可置信的表情。不为别的，就因为瑞雪。
　　“林瑞雪，你不告诉我们，就是为了这些可笑的理由吗？！！”小纶怒目而视，气得火都快出来了！！！
　　“那……那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啊！”
　　“别人！林瑞雪，我们是别人吗？！！”小纶很生气，不知不觉提高了音调：“在你心中，我们就是那么不值得相信的人吗？！！”
　　“我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真的！相信我！”
　　瑞雪觉得好冤枉！她真的没有这样想过啊！！
　　“亏我以为你是因为我的事，大家才会针对你。帮不到你我还内疚了那么久！！看来，我是信错你了！！林瑞雪，朋友之间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那我们不如尽早拆伙罢了！！”小纶的情绪很激动，似乎还有点控制不住。
　　“不！不是这样，小纶，你听我说啊！”
　　“那好！你说啊！你这样是不是真的很过份？！！”
　　“我……”
　　瑞雪很懊恼地地低下头。没错，小纶说得很错。是她忽略了朋友，是她让朋友失望，一切是她的错，她无话可说。
　　小纶生气地撇开脸，看也不看她。
　　星华也沉默着。
　　“可是……我是真的没有欺骗朋友的意思……你们相信我好不好？我只是觉得这样做会省去很多麻烦，所以才会……”
　　“这么说好我们是麻烦了？！！”
　　“小纶！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是我错了好不好？你别生气了……”瑞雪急急地抓住小纶的衣袖，用小动物般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她：“小纶……”
　　可小纶仍在气头上，什么话也听不进去。
　　“林瑞雪同学，我很遗憾地告诉你，从这一刻开始我们断交了！拜托你以后不要再跟我说话，而且我也会当你是隐形人。希望你以后好自为之。”小纶说完，沉着脸把头转过头去不看她。
　　“不要！！！小纶……”瑞雪急得快要哭出来！她把希望转向星华，又急急的上前纠住星华：“星华，你是知道我的，是不是？”
　　“瑞雪，这次我帮不了你。”星华失去了平日里温和的笑容，她同样也沉下那张美丽的脸，默默无语地走回自己的座位。
　　瑞雪看了看她旁边黑着脸，气呼呼不肯理她的小纶，再看了看后座心情沉重的星华。
　　呜呜~~小纶和星华都不理她了，她完全被孤立了……
　　不要——她不要这样！！！

　　下午放学，校园的林荫道上。
　　瑞雪看着别人在一起有说有笑，只有她是孤身一人。
　　小纶真的，真的做到一整天都没有和她说话。无论她在旁边说多少道歉的话，只要求得原谅，她愿意做任何事。无奈小纶坚定的立场还是一动不动，连看也不看她一眼。
　　星华的反应虽没有小纶那样强烈，但无论瑞雪对她说什么，她还是用那种很惋惜的眼光看着瑞雪，再无奈地摇摇头。
　　看来，短期内，她们两人是不会原谅她的了。
　　可怜的是她林瑞雪，别人不满意可以冲她发火，那她的火往哪处发？
　　她沮丧得想哭。
　　抬头看天，天空也好像昏沉沉的，头顶上一片灰色向她压了过来。天空，你的心情也和我一样吗？
　　想到这里，她更想哭了。
　　忽然——
　　前面站着一些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林瑞雪！真是巧啊，我们又见面了。”
　　声音听上去有熟悉的感觉。
　　她抬起头一看，居然是她们！上次在那石卵小道上拦住她，因为小皓的出现，最后撂下狠话离去的那群女生。
　　可恶！！瑞雪握紧拳头，怒瞪她们。
　　“怎么样？这次被又我们逮到，料想你不会像上次那样好运，有人来救你了吧？！！”为首的又是她！那个剪着一头像男生那样短的头发，声音沙哑的男人婆！
　　她们越逼越近，瑞雪警觉地盯着她们一举一动。
　　“好吧，你们想怎样对付我？”
　　不知为什么，今天的瑞雪不怕她们了！！！见到有人上门挑衅，她感觉全身热血沸腾。一时之间觉得有地方出气了，恨不得自己马上变得像崔元圣那么能打，把她们狠狠地教训一番！！！
　　可惜，幻想总是好的，事实往往是她不自量力。
　　“放心，你很快就会知道。”那女的走近她，笑得不怀好意，跟在她后面的那是女生也是恨不得吃了她的表情。
　　“你们别忘了，这里是人来人往的地方！劝你们还是快走，不然我喊人了——”
　　瑞雪有些慌乱，手心满满的都是汗。
　　可那几个女生居然无视她的话！仍是亦步亦趋地跟上前。
　　“我们很清楚这里人来人往，所以我们会带你去个好地方。”
　　“什么？”
　　察觉到危险，瑞雪拔腿就跑。谁知那群女生眼明手快，趁她逃跑之际，捉住了她。
　　“干什么！放开我……”
　　很快，瑞雪就被捂住嘴巴，不管她怎么挣扎，还是被她们几个人卡住脖子，拖走了。

　　校园里最偏僻的一角，以前是校工宿舍区，现在成了杂物房。这里很有人来往，平日里是问题学生聚堆的地方。
　　瑞雪被很粗鲁地推到墙边，几个女生上前按住她。
　　“林瑞雪，告诉你，惹毛了我们的滋味不好受。”短发女生用力地扯着她的头发。
　　“那天我们原来就没想过要动你，如果你道歉被元圣大人接受了，他不再生我们的气，我们自然不会对你怎么样。想不到！你居然找了帮手来对付我们！告诉你！今天这样对待你完全是你自己自找的！”
　　瑞雪的头发被扯住，痛得她想流泪，但她却还是很不服输地瞪着她们。
　　“真是笑话了！把他惹生气的根本就是你们不是我！凭什么要我去道歉？！！”
　　啪！一个耳光很响亮地打在她脸上，打得她头发晕。
　　她抬起红肿的脸，愤恨地怒瞪着眼前打她耳光的人。
　　打她的那女生也留着一头长发，样子长得很漂亮，却是蛇蝎美人。
　　“凭什么？！！没错！凭什么你这种货色也可以去当元圣大人的小跟班，为什么我们就不可以？！！只是一个小小的跟班，他为什么要拒绝？就是因为你！因为你做错了事情，才会让元圣大人不再相信我们！你这不是你的错吗？！！”
　　“姐妹们不要跟她说那么多了。想想怎么对付她吧！喂喂你们说，要先剃掉她的眉毛还是先剃头发？”
　　“错！先把她打成猪头，看她还怎么狐媚男生！！”蛇蝎美人恨恨地瞪着瑞雪。
　　“喂，你还在气李云皓为她出头的事？想不到你还真喜欢那个书呆子。”
　　“总之，我就是看不惯这贱人狐媚了我们C 班的两位王子！！”
　　“喂，不用打，省上点力气。我有这个。”短发女生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亮闪闪的小刀，嘿嘿地笑了。
　　瑞雪吓得脸色发白：“你们想要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在你的脸蛋上留下个记号，证明我们曾经到此一游！”
　　瑞雪不停地挣扎，可是那些女的把她按得死死的，动弹不得。
　　“救命！救……”
　　还没来得及高声呼喊，她嘴里被塞进一条手帕，发不出任何求救的声音。
　　恐惧的眼神看着向她一步步走近的人，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再做什么，绝望开始笼罩她。
　　明晃晃的小刀亮得非常耀眼。
　　瑞雪的眼里只看见它。
　　它越来越近，快要亲吻到她的脸……
　　不——
　　她发出最后一声绝望的尖叫！！！
　　千钧一发之际，瑞雪只觉得眼前人影一闪！！下一秒，站在她跟前拿着小刀的人已经重重地摔出去！！！
　　她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那几个女生也吓呆了。她们回过头，无比恐惧地看着站在她们眼前的人。
　　“我的天！！！”有女生忍不住尖叫！
　　“是……元圣大人……”
　　“元圣大人！！！”
　　没错！是元圣来了。
　　此刻的他是从没见过的愤怒，那凌厉的双眸像是快要冒出火来！！！他看似不能冷静，紧握的拳头在颤抖！！头发遮住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眼前这些不知好歹的白痴女生！！
　　他的牙缝里好不容易挤出一个字：“滚——”
　　女生们点头如捣蒜，一个个吓得腿软，笨手笨脚地把摔倒在地上，痛得直呻吟的短发女生拉起来，仓皇离去。
　　瑞雪被松开了钳制，身体得到自由，她不由得松了口气。
　　元圣低头背对着她，激动的胸口一起一伏。过了一会儿，他的情绪似乎平稳下来了，才回过头，走到瑞雪跟前神情紧张地看着她。
　　“你……有没有怎么样？”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
　　不知为什么，他这样一问，她委屈的泪水差点不受控制地狂涌出来，可是她却咬着唇，死死忍住。
　　“没什么。”她以淡淡的语气回答，奋力压抑着眼前汹涌的情绪。
　　他忽然上前捏住她的下巴，仔细地审视着她的脸。
　　“放开我！”眼泪快要涌出时，她忽然爆发了，很用力地甩开他的手。
　　元圣愣住了。
　　他定定地站着，身体有些僵硬。
　　她的委屈的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
　　“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才会让我被她们欺负！都是你，我才会成为全校女生的公敌！都是你！我才会失去我的朋友！都是你在害我！害我吃那么多苦！！你走开！你走开！”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和勇气，双手抵着他的胸膛，把他推出几米远。
　　他眼里闪过一抹受伤的情绪，但他却沉默着，不懂得该做什么，更不懂得去安慰她。
　　他的手在轻轻颤抖，最后握成拳头。但他始终都没有上前一步，始终都没有再对她说过一句话。
　　她咬着唇，双肩也在颤抖，哭成泪人似的。
　　元圣紧锁着眉头，居高临下地看着蹲在地上哭泣的她。
　　她抽泣着，恨恨的瞪向他。越瞪他，却越生气，越生气，眼泪更是不听话地流下来。
　　“都是你……崔元圣！！我最讨厌就是你了！！”
　　她爬起来，顾不上拍去身上的尘土，便狼狈地哭着跑开。
　　她离开时，瞪向他那哀怨的眼神狠狠地撞进他心里。
　　他站在原地，天空开始飘落点点雨丝。雨点开始落在他身上，打湿了他的衣裳。
　　“崔元圣，最讨厌的就是你了——”
　　那句话不停地重复在他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