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流——不枉此生》十壹枫

9、第 9 章

　　“你知道的，楓。”舒口氣，澤北說，“我不喜歡仙道。從出道時就看他不順眼了。為人傲慢，輕浮，和他合作，我有障礙。”

　　“隨便！”不聞不問，流川向屋裏走去，進屋前，眼瞥了一下桌子上的湯。

　　“楓！”叫住他，澤北從背後將人摟住，“通告取消了，我會有更多時間陪你的。”

　　“恩。我不一定有時間。”

　　“什麼意思？學校不是放假了嗎，你、、、、”

　　“沒什麼，睡吧。”將環在腰上的手夯開，流川起步，砰的一聲將門關上、、、、門外，澤北的手還保持著擁抱的姿勢，只是在眼裏流淌下難過。

　　午夜，正是夢回時辰，大廳裏，光仍明亮，燈下，是一個孤寂的身影，手扶下頜，守著一鍋未動過的湯，澤北喃喃自語：“到底是為什麼、、、、”一年多了，從澤北出道那天起，流川就沒有再和他同過房、、、、
　　第五節

　　次日醒來，已是接近晚上六點。流川沒記錯，自己是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給驚醒的。朦朧的起身穿好衣服，打開門，澤北一臉怒氣的站在那裏，恭候多時了。輕蔑的打量過去，流川問：“什麼事？”

　　“流川楓，你幹的好事！”一團報紙瞬間仍到了流川懷裏，安靜的翻著，自己的名字繼半個月之前上了次報紙後，此次又榮登榜首。

　　眼瞼下垂，流川犀利的目光在白紙黑字上逐個攆過：“影視新人流川楓借其男友一炮而紅──過河拆橋，借機上位，戲未殺青，澤北榮志黯然退場。”

　　下面的文字，無非就是猜測流川到底是如何被制作方看好的，並且用了何種手段擠掉澤北的。紜紜而論，流川不惱反笑，諷刺的看著澤北，他把報紙又扔給了過去：“有什麼問題嗎？”

　　“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澤北的心仿佛被千刀萬剮，三年了，他們在一起三年了，為什麼這一年裏，流川的轉變會成這般。雖然，他一直是個不熱情的人，可在澤北眼裏，這一年間，流川更加冷酷了。“楓，你這樣做的理由是什麼？我做錯了什麼？”

　　冷眸回望，眼前的人眉目糾結，流川嘴角微翹，眼裏盡是諷刺。

　　“你說話啊，難道你不認為，出道的這一年來，你處處在為難我，甚至、、、甚至都不曾再碰過我。”澤北看著他，“楓，我知道我經常不在家，忽視了你，可是，你提的要求我都盡量滿足你了，可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故意客串角色，就是為了毀掉我，一切都是你精心安排的是不是？”

　　“是。”點點頭，流川冷視。

　　再也無法支撐身體，澤北的手緊緊按住了流川的肩膀：“理由，究竟是什麼原因會讓你這樣做？又是什麼原因讓你在這一年裏，都不肯抱我？”

　　“哼！”冷笑著，流川問，“你想知道？”

　　何止是想，簡直是發瘋的想。澤北的眼蒙上了一層霧氣，他好象看不透流川，三年來，未曾了解透徹。

　　流川沒有再說話，轉身，他又回了臥室。站在門外，澤北看見他拉開抽屜，從裏面拿出來一個大大的牛皮紙信封，然後走出來，遞過去。

　　“這是什麼？”有點吃驚，澤北隱約感覺到某種不安。順手接過，猛然打開，當頭一個閃電就劈在了眼前，那是一些照片，上面，有兩個赤裸的身體，一男一女。男的，不用去辨認也知道是自己，而那女的，便是赤木晴子。

　　嘩啦一聲，手中的紙片如雪飄散，猛烈的撞向地面。雙手垂下，澤北渾身沒了力氣，一下子坐到了地上：“原來，你都知道了、、、 、、、”

　　“一年的時間，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籃球手，可以在娛樂圈裏短時間內竄紅，只靠運氣是不行的吧？”鄙視的看著坐在那裏的人，流川眨眨眼，突然就想到了仙道，雖然他的緋聞多不勝數，可經過10天相處，對仙道的人品和實力，流川還是給予了肯定，並且也正是因為實力所在，他才會有今天的成就。“澤北，起初，我沒有懷疑過你。”

　　仰頭，流川的臉背對燈光，顯的更加陰暗。澤北除了悔恨，別無其他。

　　“楓、、、你是故意的對嗎？”搖搖頭，一滴淚瞬間落下，澤北沒有擦去，“從開始，你就知道我和她的關系是不是？所以，你才再等一個可以報複我的機會，取代我，讓我名聲掃地，是你蓄謀已久的，對不對？”

　　流川沒有做答。事實上，澤北只說對了一半。從他收到那些照片之後，流川一看見他就感覺惡心。說他蓄謀已久，也沒什麼不對，只是流川原本的意思是慢慢來，先借他踏進娛樂圈，這是第一步，然後等待一個出名的機會，這是第二步，最後，用實力混出個名堂，接近高層，再借助外力讓澤北名譽掃地，這是第三步。可誰知，仙道卻不在他預料，打亂了他平靜的步調。計劃從一開始，竟然就出奇的順利，雖然，是個不光彩的交易，比起原先的步驟卻省事多了。並且，既可以報複澤北對自己的不忠，又可以讓他體會到一夜落魄的下場，何樂而不為呢？

　　“楓！”聲音沙啞，澤北其實也不想，他始終愛的，只有一個人。在外面，他不顧公司的阻攔，承認自己是個同性戀，承認自己只愛著現任的男友，甚至以後，永遠都不會變心。如果、、、如果不是當初太急功近利，他也不會受晴子擺布，答應和她一夜情。用身體去換回的名利，澤北得到了，心裏卻總是不塌實，一年中他也感受到了流川的變化，卻又不敢詢問，生怕是因為這件事情導致兩人會分手。結果，還是東窗事發了，紙永遠都是包不住火的。澤北好恨，那一夜，終究是毀了他和流川的一生。“這樣報複我，這樣處心積慮的打擊我，從好的方面來講，是不是代表你還愛我？還在乎我？”

　　“哼！”不屑的回頭，流川也在想，在乎？愛？三年前，澤北追他的時候信誓旦旦，踏過神奈川平靜的海岸，那個略帶稚嫩的聲音猶在耳邊：“楓，我愛你，我要讓你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跟我在一起吧，看，天上飛過的白雲，海鷗都可以為我們作證、、、”

　　那時，流川只是靦腆一笑，沒有說不，也沒有說好。接下來的時間，就是同居了。同居的日子，澤北是下面的那個。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每次澤北想在上面時，流川都會不帶猶豫的拒絕。依稀還記得，那年生日，陽光燦爛卻雪花分飛，澤北在他們的窗前，堆了一個雪人，忍著凍瘡發作的疼癢，用食指在雪人身上刻下了流川的名字。然後，激動萬分，對著雪人起誓，說他們兩個人的愛情，如同雪花，會永遠純潔下去，接著抱住流川深深的吻下，夜裏，床上的流川讓澤北覺得更加嫵媚，角度卻是從下往上的仰視、、、、、

　　那時，日子雖然不富足，生活卻溫馨，讓流川一度認為那就是快樂和幸福。直到，流川收到了這些照片，才知道，世界上本就沒有什麼純潔可言。

　　“楓，事到如今，我沒臉要求你什麼。只想問你一句話，我們還可不可能、、、”

　　“不可能！”斷言拒絕，流川話裏沒有溫度，“背叛誓言的下場，這就是你該得的。”

　　“楓！”情緒激動的站起來，澤北狠狠的抓著流川的肩膀，可流川卻不再看他一眼。“誰沒有錯過，是人就會犯錯，我這麼做也是為了我們能過的好一點。那時，你沒有工作，我所在的球隊又剛剛解散，好不容易有個機會做上演員，我不想再一事無成、、、、”

　　“一次和十次，對我來說是畫等號的。”

　　“我、、、、”不可思議的看著他，澤北的眼圈瞬間紅透，“楓，給我次機會，好不好？我息影，我退出，我、、、我哪都不去，只在家陪著你，好不好？”

　　“何必呢，澤北。”

　　“何必？三年的感情，你可以說放就放，我，不能！”幾乎用吼的，澤北指著流川的背影，“流川楓，你自己捫心自問，三年來，你到底愛沒愛過我？我堂堂一個男人，為了你，甘心在你身下扭捏，你呢？你不僅不肯，連句愛我之類的話都沒有說過！對我最好的時候，也不過是給我做頓飯，陪我過個生日，甚至都不記的我生日是哪天。你又憑什麼埋怨為了我們幸福而做錯的我？憑什麼指責我背叛？”

　　轉身，流川臉上依舊沒有表情，淡淡的掃視過澤北哭紅的眼：“到現在為止，我有沒有跟別人上過床？”

　　只此一句，澤北啞然。

　　“有，還是沒有？”流川看著他，下一秒，澤北搖搖頭，一剎那，全部希望都支離破碎。

　　“那，足夠了。”愛與不愛，流川也許不知道。可他很清楚，什麼叫做責任，什麼叫做忠誠。

　　“就、、、就要這樣完了嗎？”手捂上頭，澤北很痛苦，他不敢相信這一切，發生的實在太突然。“今後呢，我們怎麼辦？”

　　“我走！”流川幹脆的說，“我們還沒扯平。”

　　驚訝的看著他，澤北問：“什麼意思？”

　　“還有身子、、、你給過別人，我、、、還沒有 。”

　　“不、、、不！”拼命將人抱住，澤北驚慌不已，“楓，不要，不要、、、你不能這樣、、、”

　　“我是個言而有信的人。”將他推開，流川掏出了手機。“請過來接我，地址你知道。”

　　簡短的話語讓澤北心顫：“你、、、、電話裏的人是誰、、、、”

　　“與你無關、、、”

　　“楓，有人在幫你，對不對？”機警的看著流川，澤北突然就想到了什麼，“不然，以你之力，根本不會在短短十天之內就能擠掉我當上主角、、、、是、、、是仙道彰、、、是他、、、、”

　　流川沒有回應，但是澤北已經認定。大笑一聲，帶過半生諷刺：“流川楓，你真行！”

　　“你可以用身體去換回你想要的，我也可以。”將手機放好，流川看看他，“這是你教我的。”

　　“好、、、、”倒吸一口氣，澤北的心不斷下墜，跌到穀底，卻聽不見回音。“你去，跟他有過一夜之歡後，我們就扯平了。”

　　“什麼意思？”流川不明白他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