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流/三藤——一季相逢》十壹枫

22、第 22 章

　　我还是礼貌的将弥生请到了家里。阳台上，我们相对而坐，却久久无言。每隔几分钟，我就会抬头看看挂钟，心里快急死了，流川该回去了吧。
　　“彰，你还有事吗？”弥生看着我，“要出去？”
　　“没什么！”抱歉的笑笑，我心不在焉。“只是觉得很晚了，你该回去了吧？”
　　“连你也要赶我走吗？”弥生的声音哽咽起来，“这里，已经没有我的亲人了。”
　　“弥生，你少等一下！”不能再等下去了，我要打个电话确定他平安。起身，我走到卧室，掏出手机，按了下去。
　　接电话啊....没有关机，就是没有人接听，我急的都快抓墙了，流川，你到底搞什么。
　　“刚刚是你朋友？”没一会，弥生走过来，“他...”
　　“是啊！”我不想和她说太多，没什么意义，“他是不想打扰我们，所以先走了。我应该给他打个电话表示歉意。”
　　“哦...”低落的情绪，难以掩饰，弥生微微笑道，“你朋友性格挺古怪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吃醋呢。”
　　“啊...有吗？”虚伪的笑着，我手不停的按重拨键，流川，你在哪...
　　“彰，既然你很忙，我不打扰你了。”我太过于专注打电话，竟忽视了弥生的心情。“本来想顺便探望阿姨的，没想到她不在家，等她回来，我再过来吧。那我先走了。”
　　“弥生...”
　　“怎么？”门口处，她喜出望外的回头。
　　“我...我送你吧！”
　　“彰！”没等我开门，她又扑到了我怀里，“对不起....对不起....”
　　“弥生，别这样！”安慰着她，我不知该说些什么，就跟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回来一样。
　　“当年我背叛了你，背叛了我们的爱情。”她只顾哭诉着，完全看不到我的神情，说真的，我有点后悔将她叫住，“现在，我也体会了被背叛的滋味。孩子，家产，我什么都没得到，那个混蛋剥夺了我的一切...彰，我对不起你，我不该嫌弃你没有前途，如果当年我不离开，现在跟着你过平凡的日子，该多好...”
　　弥生啊弥生，到了现在说这些，能表明什么呢？还好，你当年离开了，如果你不离开，我当真与你结婚，现在又以一个已婚男人的身份碰到流川的话，我想我能悔死！
　　“彰，我知道，你还没有结婚！”她哭的愈发厉害，“我已经不再是那个满怀憧憬的少女了，我再也不爱慕那些虚荣了。如果你现在不嫌弃....”
　　“弥生！”赶紧将她的话打住，我真怕她再说下去，“过去的，让它过去吧。我们还是朋友，这样不挺好的吗？”
　　“你还怪我对不对？”
　　“没有，真的！”我从来就没怪过谁。要怪的话，我只会怪老天多作弄，让我和流川相逢太晚。
　　“那为什么不能接受我重新回来？”弥生哭道，手继而摸上自己的脸，“是因为我老了吗？不再是18岁的芳华，你看不起我了，是吗？我也知道，我没资格提出这样的要求，可是彰，你相信我，我真的只爱过你一个，从来没有变过。即使曾经奢华的生活，使我过的富足，却填补不了我空虚的心灵....”
　　她的口才好，文笔更好。当年是学生会的专栏作家。学校一有文字类比赛，总少不了弥生的身影。可尽管这样，华丽的语言对我来说，有的仅仅是感动，就如18岁时，我收到她的打火机一样，那句非君不嫁的誓言，还不是在她转身离去的时刻变成了戏言？我又何尝在乎过？
　　“弥生，我们不是十八岁了。”将她推离到合适的距离，我看着她，“我承认，那时，是喜欢你的。这种喜欢，也是我的虚荣心在作祟，和爱情无关。”
　　“你胡说！”弥生很快将我的话否定，“如果没有爱过我，为什么会在我宿舍楼下等我5个小时？如果没有爱过我，为什么在我去了外地之后，你会和三井拼酒到天亮？”我知道，这些话肯定又是三井无意间说出来的，可实际上呢？曾经我也以为就是太爱了，到现在才知道，当时的我，只因年轻气盛，觉得面子上过不去而已。
　　“我知道，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抛弃了你，是我的错。”弥生缓缓道，“所以，接下来的时间，我才会回来。我想弥补对你的爱，彰，给我个机会吧...”
　　“弥生！”我根本没听到她说的，心里只想着另一个人，“我们先不说这些了，好不好。你现在住哪，我先送你回去，等有时间再说。”
　　“我回来一个周了，现在一直住在旅馆。”真不敢相信，她会住那种地方。
　　顿时，我心又软了下来。
　　“好几次，我都想过来的。”啜泣的哭声，来自我眼前，她和以前真的是不同了。曾经沧海都幻化成桑田，何况是她呢？那个坚强、任性、理智、现实的女孩，过了10年，衰老了、委靡了，且不自信了！“可我没脸见你和阿姨，甚至其他的同学...尤其是三井，他当时还替你挽留过我....”
　　“弥生，这又何苦呢？”换做10年前，从她嘴里，绝对不可能会说出这种话。
　　“你一定很恨我吧？”哭笑不得的，弥生擦着眼泪，“恨也是应该的...”
　　“弥生...看，我们这是怎么了，干吗要说这些不开心的事呢？”将她扶到沙发上，我惯性的笑着，“等你情绪稳定点了，我和你一起去旅馆把行李拿过来。暂时先住我家吧。”
　　“彰...”终于，我的话起了成效，她停止了哭泣，充满感激的看着我，眼里似乎还隐藏着一丝错觉，让我不由的想到，这么做，不会让她误会了我的动机吧。
　　“什么也别说了。”起身，我开门，“带路吧，大美女。”
　　“呵呵，你还是没变，真好！”
　　弥生的行李不多，她住的旅馆离我家也不远。我知道，她是故意选择离我近的地方下榻。想到昔日众人眼中的公主，竟落魄到今天这种地步，心里难免闪过惋惜。路上，我才知道，她的老公在美国有了婚外情，还将她赶出了家门。把他们共同的财产，卑鄙的占为己有，在儿子的监护权上，做足了手脚，弥生连探视权都没有。我一直在想，精明的人，也会有被钻空子的时候。象弥生，她何曾想过会有赤裸裸回国的这一天。回来了，又能怎样？在前几年，他父母就去世了，家里也没什么亲戚。现在的她，没工作，没钱，可以说是一无所有，看着还真让人觉得可怜。
　　“还好，有你！”象是听到我心中感言一样，弥生在把行李放到我家的时候，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朋友嘛！”我客气的回答，“我妈去郊区了，这几天不在。你先住她屋里吧。等我看看，给你租个合适的房子，再搬也不迟。”
　　“方便吗...”她唯一没变的就是虚伪，来都来了，还问些没用的。
　　“没事！”我笑笑，“你放心，到时候，房租交给我处理行了。先安定下来，看能不能找分合适的工作先做着。”
　　“好！”她终于破涕为笑了，眼里充满蜜意的看着我，“彰...”
　　“对了！”将她安顿好，我不想再听多余的话，赶紧笑着说，“今晚，你先睡吧。我有事要出去，可能不回来了。有事，给我电话。”
　　“你去哪？”弥生听我这样说，紧张的问道，“是去...女朋友家吗？”
　　“呵呵...”我该怎么回答呢，是与不是都不对！
　　“你...”
　　“去找我老板。”这样的说辞应该比较合理吧。“我现在做兼职司机。刚才那个人，不光是朋友，也是顾主...”
　　“原来是这样，那好，你路上小心。”这叫做善解人意吗？还没等我说完，她到先放心了。
　　没再叮嘱什么，我赶紧出了门。打电话对流川来说，根本没有用，他不会接听的。一天之内，我跑了两趟香格里拉。世上有些事情，就这么奇妙。一夜之间，我突然觉得自己象极了言情剧里的男主角。在是非懵懂的年纪被心爱的女子抛弃，孤独多年后终于遇到心仪之人，才醒悟之前的不叫爱情，却不想，就在这时，当年的人又折了回来，向我诉说她种种的苦楚和不得已，迂回曲折的经历让她知道，最爱的始终只有我。因为这样，我现在的至爱要离我远去，用自己来成全我曾经青梅竹马的念恋....呵呵，想到这，自己都觉得老套，简直太可笑了。唯一不同的，恐怕就是我的枫不是个女人。不行，这样更可怕。少了女人的计较，他还不是说放就放了，流川，你可千万别傻乎乎的要我把还给谁，我只是你的，求你，无论如何都要明白这点....

　　“枫...”1107的门快被我敲烂了，根本不是我想象的这么顺利，流川没有开门。他还真沉的住气。
　　“仙道先生！”可能实在看不下去了，楼层服务员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我身边，“流川先生，还没有回来。”
　　“没回来？”心一下子紧张的不行，我抓住服务员的肩膀使劲摇晃着，“他去哪了？去哪了？”
　　“仙道先生...”
　　“对不起！”赶紧松开手，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请问，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或者，和谁出去了？”
　　“我接班的时候，就没见他回来过。”
　　“好...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丢了魂似的，我决定去大堂等他，我就不信他不回来了。
　　可是，北京时间都过了1点了，他到底去了哪里，我左顾右盼就是不见他进酒店。
　　“三井！”再等下去，我会抓狂的，从来没有体会到这种心情，一种抓不住，要失去的可怕，就在我放弃篮球，放弃清华的时候，都没有如此不舍过。
　　“他妈的，半夜发春啊...”被我吵醒的人，不停的抱怨着，换了是我，这样被打搅，也会骂人。
　　“给我藤真的电话！”
　　“操，少给我提这个人，不知道！”
　　“三井，我找他有事！”没时间和他解释，我几乎用吼的了，“你快给我他电话。”
　　“你怎么了这是？”察觉到我的不正常，三井声音不再迷糊，到是惊醒了几分。
　　“算了，干脆你和我去藤真那趟吧！”不容分说的，我将电话收线，车没几分钟就到了三井家楼下。这小区是封闭式的，由于半夜的缘故，保安不让进门。我只能在门口等他出来。其实，我挺羡慕三井的。要是我自己有这么一套三室两厅双卫的房子，天高皇帝远的，早就隔断老妈的视线，和流川尽情的去享受二人世界。不过，说归说，要是真那样，恐怕还没碰到流川，老妈就逼着我结婚了。
　　“你还让不让人活了。”匆忙的，三井衣服都没穿利索，就一屁股坐到了车上，还没等他坐稳，车就冲了出去。“我操，你疯了？”
　　“藤真那怎么走？”
　　“直走先！”三井揉了揉眼睛，环顾了车内，接着叫了起来，“你行啊，换车了？”
　　“恩！”没心思的应着，我现在恨不得开火箭。
　　“你喝假酒了？”三井非要问出个所以然，他的性格就这样，对朋友没的说，“改属夜猫子了，半夜去他家，不是要替我出口恶气，想烧他房子吧？”
　　“就算我想，你舍得吗？”
　　“去他妈的，我还心疼过谁了？烧的时候，我给你提供汽油！”
　　“行了吧，看在和你多年的交情上，卖你个可靠的消息。”经过流川一事，我才知道，三井和我才是战友，同病相怜啊。“藤真和那个男人没什么。”
　　“关我P事？”都这时候了，还嘴硬呢。
　　“你上辈子是不是烈士？”我看看他，“茅房里的什么什么，又硬又臭...”
　　“哼，你少给我拽些没用的。这么急着找他，是有别的事吧？”三井看着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当然不是为你和他和好而去的！”
　　“你要真有这么好心，那才叫病的不轻呢。”说着，他随手点了根烟，吐着缭雾，问道，“是和流川有关吧？”
　　知我者，莫若他！
　　“其实你挺聪明的。”
　　“娘了个腿的，你这是损我还是夸我？”
　　“自己想去吧！”
　　“你们怎么个景？不会是你陷进去了吧？”三井看别人看的还真透彻，怎么这劲儿用自己身上就愚钝起来呢，“早就提醒过你了...这下有热闹看喽，你妈那，我看你怎么过关...”
　　“我现在还顾不上她，弄不好还没等我妈知道，流川就不吊我了。”
　　“这么严重啊？”三井兴致盎然，“给哥我讲讲。”
　　“弥生回来了！”只此一句话，他就明白了。
　　“行啊，仙道，新欢旧爱的，凑齐了...”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指望看我笑话，你心怎么就这么黑啊。”早知道不告诉他藤真的事了，让他郁闷致死就对了。
　　“开过了，过了！”三岔口上，三井指挥着，“再往前到学校了。”
　　“你不早放！”一个急刹车，我们都差点从挡风玻璃窜出去。
　　“也不知道他在不在这。”焦急的跟着三井，我们去了宿舍楼。藤真住的是单人房间，因为是外教，所以特殊照顾，给他分了套两室一厅的房子，并且和其他教师是隔开的，从外观上看，更象个小户人家，独立出去了。
　　“开门！”不算太用力，三井敲着门，屋子里能看见灯光，我知道，藤真没有睡。
　　“来了！”门打开的瞬间，藤真愣了愣，当然不是因为看到了我，而是我旁边的人。“你们....”
　　“谁啊，藤真...”屋里还有别人，听声音却不是流川的。那人站到门口的时候，我看见三井脸色大变，是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