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流/三藤——一季相逢》十壹枫

13、第 13 章

　　“跟他说，死心吧。”说这句话的时候，藤真一直微笑着，静静的我见他拿出一根烟，用自己的打火机点上，深深吸进，轻轻吐出，动作优雅完美，却渗出些许落寞。
　　我注意到三井，很意外，他没有去招惹藤真，反而安静的看着他，那样子，想去安慰几句，却又欲说还休。
　　“他说...”我知道，流川会吞吐，一定是有些不能当众说的话，不是为他自己，是为藤真的面子着想。
　　“非我不要？”没想到，藤真到是豪不避讳。
　　“没错！”流川看着他，“这样下去，他一定会追过来。”
　　“也好，把话说清楚，再让他回去。”烟雾上升，藤真的头有点沉重的靠到后面的墙壁上，似乎很疲倦，此刻他脸上有的，是一些不该刻画的沧桑。
　　“那，你就自己给他吧。”将打火机又推到藤真眼前，流川静静的说，“有些事，别人帮不了你。”
　　没去接，让打火机寂寞的挤在桌子边缘，藤真眯起眼睛，烟还是一口接一口的抽着。
　　“够了！”一声怒吼，三井将沉寂打破，用力夺过藤真手中的烟蒂，狠狠扔在地上，踩在脚下。“就看不惯你这种态度，就跟别人都要求着你一样！”
　　“这个别人包括你吗？”温和的笑，带着某种意义上的讽刺，藤真在看三井的时候，眼里略过苦楚。
　　“我没那么贱！”说实话，我真的搞不懂，三井为何会如此气愤，“是男人，喜欢就是喜欢，你磨磨叽叽的有什么意思？真不知道哪个女人瞎了眼，还要追着你这种男人不放。”
　　“三井，喜欢我就是贱，你是这么认为的？”好深沉的藤真，一天之中，他有多种变化。
　　“是...是又怎么样？”结结巴巴的，三井底气不足。
　　“呵呵...”那是冷笑，我没看错，藤真玩味道，“说的好，希望你记住这句话啊，千万别犯贱。”
　　“开...开什么玩笑。”我总觉得三井笑的虚伪又夸张，“如果犯贱的名词解释对我而言是喜欢上男人，这个男人还是你的话，永远都不可能会发生，所以你放一万个心！”
　　“菜...凉了啊...各位！”为什么永远都要我来圆场？流川，你挑的头，我给你收尾，搞什么飞机嘛。
　　“是啊，别辜负伯母的一片心意。”藤真恢复的还真快，就跟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来，赶紧吃吧。”
　　“我想吃蛤蜊。”回头，一双冷眼盯着我，流川是和我说吗？“蛤蜊！”
　　“哦，来，夹给你！”放了几个，在他碗里，我学着藤真的样子摸了摸他的头。
　　“干吗？”被打掉了，手疼....
　　“没什么。”滑稽的小子，刚才这么说，只是为了分散他俩的注意力吧，利用我解围，切！
　　“仙道！”
　　“什么？”看看三井，他心情很不好。从小到大都是一样，直脾气，开心与否，全都表现在那张脸上了。
　　“明天休息吗？”说真的，三井从来没有这样严肃过，认识他卯30年了，我们之间都是笑着过来的。
　　“有事吗？”我看向流川，“休息不休息，要问过我老板。”
　　“明天我也休息！”言外之意就是说我也可以休息了，可是我多希望他说要用车。
　　“那去游泳吧？”三井发出了邀请。
　　“好...好啊！”其实我不想去。
　　“吃饭吧！”游泳，以前，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情，三井都会去海里游上个几回合，不论冬夏，习惯养成！
　　“流川，藤真你们会游泳吗？”找个话题吧，我总是这样，不想大家不开心。
　　“你们去哪游泳，游泳馆吗？”藤真笑的还是那么阳光，根本看不出来他有心事。“流川，说起来，我们也很久没一起游泳了。”
　　“要不一起吧？”我好象提了个不错的建议。
　　“算了，仙道。”三井打断我，“我们去的地方，都是些市井小民待的，别为难少爷们了。” 也是，我们都是在海里游，俗称“洗海澡”，整个海水浴场，形形色色的人都有，就连更衣室都是人挤人，流川和藤真，无论出身，还是平时消遣，都和我们不是一道的。又怎么可能会当着那么多陌生人去换衣服呢？
　　“你们要去哪游？”没温度的音色，肯定出自流川，我挺惊奇他的问话，难道他想去？
　　“洗海澡。”说完，我看他有什么反映。
　　“听说过。”
　　听说过？心里念叨着，没错，是他说的。
　　“想去吗？”
　　“可以！”流川，也许你根本不知道，我此时的心情该用什么词汇去形容，就那么几秒的时间，我都有种想将你抱住的冲动。
　　“还以为你们去什么神圣地方呢！”藤真笑笑，“我也去！”
　　“你说真的？”还没等我问，三井的脸上又恢复了笑容。
　　被白了一眼，藤真继续吃饭，不过我看的出来，三井刚才的兴奋不压于我。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不如....”我看看表，接着说，“你们今晚，就在我家留宿吧？如果不闲地方小的话。”最后这句话，我只是对一个人说的。
　　流川和藤真，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两张床，挤一宿，啊....呵呵，当然了，如果不习惯当我没说。”尴尬的笑笑，我不应该把他们俩当成是和三井一样大大咧咧的人，毕竟生活差异还是摆在那的。“吃饭吃饭。”
　　“呵呵，仙道，你不要把我和流川想的那么难伺候！”藤真无谓的夹着菜，“以前上学的时候，我们也经常在朋友家留宿。其实，都差不多。”
　　“那要怎么睡？”三井问，“两个人一张床....我不要跟他睡一起。”
　　“没关系！”拿着碗的手，在听到三井无心的话时，轻颤了下，藤真眼盯着盘子，想了好久，“我可以搭地铺。”
　　“...不....不用了，这多不好。”我看看他，三井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点伤人，不再说话了，其实我知道，他刚才只是随口说说，或者是想有意找藤真麻烦，但是，让我不明白的是藤真了，他竟然不去理会三井的挑衅，突然换了个人似的。
　　“算了，我...我不介意...”慢慢的，三井改口了。
　　“可我介意！”藤真不象是在较劲。“真的，我睡地上。”
　　“你和流川睡一张床吧。”我真是不该开口让他们留下，全是难题！
　　“不行！”
　　我看着三井，他今天已经创造了太多的莫名其妙了。
　　“呃....我....我是为流川好。”这理由真烂，“我怕有些人会半夜猥亵良家妇男。”
　　“妇男？”流川？眼看过去，那小子一脸黑线。“嘿，妇男...”
　　“嘭！”没任何悬念，我挨了他一拳。
　　“差点给我毁容啊你，我还想靠这张脸找个女朋友呢，流川。”
　　“活该！”骂归骂，声音没那么冷了。
　　“你还敢提这三个字？”三井看我一眼，“不怕阿姨听见从隔壁跳回来，逼着我们给你介绍对象。”
　　“仙道是单身啊！”藤真笑的阴险，“看不出来呢....”
　　“不是吧，才刚认识就这么损我？”
　　“彼此彼此了，我们都是光棍！”藤真笑着举起杯，“来，为我们四个光棍能认识，干一杯吧。”
　　“好！”流川也是单身...我心态不太好，怎么知道人家没对象，还幸灾乐祸呢？
　　“行了，今晚，你就跟我凑合凑合吧！”放下杯子，三井很认真的对藤真说，“不过...先声明啊...我睡觉不老实，明早要是你哪受伤了，可别赖着我...”
　　“还不知道谁会受伤呢。”藤真不屑的道，“你不怕我性取向有问题，占你便宜？”
　　“我...我当然会提防了！”三井的样子太好笑了，越说越错，“我是大义凛然，你想占我便宜也占不了，我还不是怕你占人家流川便宜...”
　　“得得，你别说了，流川和你才认识多长时间？我说，你是不是故意想让我占你便宜啊？”
　　“神经病！”三井啊，你慌什么，低头，我轻轻笑着，眼看向旁边，流川一直盯着他们，若有所思。
　　“不介意和我一起...”
　　“又不是第一次！”又打断我。
　　“你指什么？”我承认，我是故意的，就喜欢看他害羞的样子。
　　冷冷的目光注视上我，寒意四射，我却嬉皮笑脸丝毫没感觉。被抓住把柄的滋味不好受，尤其对于流川来说，很纯粹的一个人，他可能连做梦都没有想过，自己会跟男人发生关系。当然，我也没想过，本来就是空穴来风，闹着玩的。
　　“我不介意再卖一次...”心里偷笑着，有人变成苹果了。
　　“支票我开好了。”清冷的一句话，震的我心如刀割，“一个月后，会和你的工资一起付给你。”
　　“多钱？”笑容依然，却单纯的只挂在脸上，其实，我根本笑不出来，就在他话出口的那刻，“价要开高点啊，不然我赔死了...”
　　“10000！”还以为是多少呢，接着他又补充，“美金！”
　　当头一棒，重重的砸在我有点不清楚的脑袋上，看着流川认真的神情，我惭愧不已。无心的戏谑，竟脱离了我的掌控，从没想过，玩笑可以开到让人心碎，我凭什么会认为自己与众不同？又凭什么会觉得，在他眼里，我不是那种会为钱和他计较的小人？不过是个午夜轮回的牛郎...只是比专业出去卖的要干净点吧...
　　“还行，挺多了！”伪装的笑着，我说，“以后需要，招呼一声，买一送一。”
　　事到如今，我已经完全打消了要告诉他事实的念头！那就这样继续发展下去吧，流川，既然在你心里，把我圈定在某种轮廓里，我也没什么好辩白的了，虽然这种局面是我一手造成的。
　　“无耻。”
　　“是啊，我就是靠这俩字活过来的！”莞尔一笑，一杯苦酒，瞬间下肚。流川，我不懂你，你也不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