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流——双龙会》十壹枫

11、第 11 章

　　十七

　　“那個俊美的男人和你說什麼了？”天色已經暗淡了，流川峻發現，打從藤真家走後，仙道一路上很安靜。“現在才是真正的你吧，不偽裝的你，瞞好的。”

　　對著後視鏡苦笑一下，仙道沒有說話。

　　流川俊也沒有繼續說下去，車又加速了。

　　到了廣島已經是晚上12點多。

　　“看不出來啊，嫂子，你也算是小資了。”車進了單獨的一所院落，近在眼前的是前後兩棟別墅。

　　“小妹，你哥哥我沒你想的那麼本事。”開門下車，仙道走到了房前。

　　“切，還不承認。”跟上，別丟了。

　　“哥，我回來了。”手敲上門，仙道輕輕的說。

　　不一會功夫，門開了，裏面站著一個與仙道一般高的男子，長的到是很象，不同的是，這男子帶著眼鏡，發型沒那麼囂張。

　　“比預算的時間晚了不少。”說話這麼酷，“給你們留了飯。”

　　進了屋，流川峻才發現，仙道家真的很有錢，屋裏的擺設大部分是古董。

　　“哥哥，這位是……”

　　“是你說的那個小子吧！”還沒說完，話已經被打斷。

　　“這是我哥！仙道彤。”流川峻看看眼前這個人，論年紀應該比仙道大出很多。可這人從進門就一直盯著自己。

　　“哥，他不是我說的那個人，是那個人的弟弟。”仙道解釋著。

　　“雙胞胎？”仙道彤問。

　　“恩。”

　　“呃……大哥……好，是應該叫大哥吧！”流川峻還是不改一貫作風。

　　“彰，別說哥哥也是這副德行？”仙道彤看向弟弟。

　　“靠！”還不等仙道說話，流川峻打斷道，“這話怎麼聽著那麼不順耳？”

　　“性格還真壞！”仙道彤瞥了他一眼。

　　“你！”流川峻看向仙道，“這真是你哥？我怎麼看他那死樣子，就他媽這麼象我哥？”

　　“哈哈！”仙道還真是無奈，“我哥和你哥還真的很象，不過，我從小就以哥哥這樣的人為榜樣。”

　　“抽風了你！”罵上一句，再送上個白眼，“虧我哥還以你為目標。”

　　“好了，快吃飯吧。”仙道笑著說，“洗手間在那邊。”

　　“哥。”趁著流川峻不在的空擋，“你不會怪我吧？”

　　“喜歡就喜歡吧。”沒有多余的廢話。“但是不管怎麼樣，你大學畢業之後，都要回來繼承這個公司。”

　　“其實，我想去美國 .”仙道看著哥哥，“那是他的夢想。”

　　仙道彤沒有說話，默默的看著弟弟。

　　“我知道，你不會同意。”仙道又說，“不過，還是請您考慮一下。”

　　“彰。”仙道彤的口氣一直很冷，“如果他真的愛你，就應該為你考慮。你可是不會輕易做出讓步的人，不要讓我失望。”

　　“這次，可能要對您說抱歉了。”

　　“這算什麼？”仙道彤的口氣有點激動，“是不是因為我是哥哥，所以，就要一再忍讓？”

　　仙道沒有說話……此刻他臉上盡是疲憊和歉意。

　　“如果你要放棄仙道家的事業，那你走吧。”許久，仙道彤開口說，“只要，你開心。”

　　“哥……”一把抓住哥哥的手，仙道聲音梗塞，“對不起……剛才的話，我收回。”

　　只是輕聲的歎口氣，仙道彤出了門。

　　“大哥他……”從洗手間出來的流川峻只聽到了響亮的摔門聲。

　　“吃飯吧！”一屁股坐到餐桌旁，仙道深深的喘口氣，笑容又挂上臉。

　　“啪啦！”將筷子扔到桌上，流川峻雙手環在胸前，昂頭看著對面的人。

　　“你又發哪門子彪？”仙道看看他。

　　“有心事就說出來，偽裝的不累嗎？”劍眉緊皺流川峻火大的問。

　　“閑事管過了！”仙道繼續低頭吃飯。

　　“我可不認為自己在管閑事。”狠拍一下桌子，“你這樣，我怎麼放心讓我哥和你在一起？我敢拿我的頭保證，你絕對是那種有困難，不會去和任何人坦白的人，不過仙道，我可告訴你，你的心事瞞不過我哥，我不想你們以後有什麼事情會讓你放棄他。”

　　“……”想到流川，仙道的心跳不自覺的加速。

　　“剛才那個人，你也看到了。”仙道放下碗，英俊的臉上笑容消失了，很多年以後流川峻回想起這個晚上，心都會被深深刺痛，因為這一生，他見到了如此認真和坦白的仙道。

　　“哥哥大我10歲。”仙道歎口氣，“你也許不相信，我對自己的父母根本沒有任何的印象。我出生的那年，他們沒多久因為車禍雙雙而亡，那時哥哥才10歲。我們很小就在孤兒院裏待著，直到哥哥大學畢業後，自己創業，開了廣告公司。之後，他的事業越做越大，我們的生活也日漸好轉。可以說，我是哥哥一手照顧大的。”

　　流川峻空前絕後的嚴肅，觀察著眼前卸掉面具的仙道。

　　“就在三年前，哥哥認識了個女孩。他們相愛了，本來他們是要打算結婚的。可女孩舉家遷到了加拿大，本來哥哥可以結束公司和她一起走的，但是因為我，他放她自己走了。”仙道眼中閃過淚光，“所以，我才去了神奈川，不想總是成為他的累贅，即使這樣，他仍然不肯拋下我。後來我才知道，他和那個女孩約好了，等我大學畢業，他就去加拿大找她。”

　　“為了不荒廢自己的心血，哥哥希望我能繼承這家公司。”流川峻聽的有點心痛，“我當時答應了，並不是我貪圖什麼，而是我終於可以為哥哥做點什麼了，卻沒想到，我碰見了楓。你知道嗎？我哥哥現在很少在廣島，他除了要經常出差之外，剩下的時間都在加拿大。上個月我才知道，那個女孩得了絕症，從醫學角度講，一直治療還有不到7年的活頭兒。原本，哥哥可以為了她立刻就離開日本，可還是因為我，我還沒有畢業，我還沒能力照顧自己，他就選擇了做個空中飛人。我知道，他是在為我的將來鋪路，不想我再吃一點苦，有時候，真恨自己只會拖他後腿。”

　　是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流川峻沒有看錯。

　　“我已經答應他，大學我會考回廣島，那時他就徹底放下一切去那個女孩身邊。並且一直在那裏生活，不管怎麼樣，算是贖罪也好，他不會再離開。”仙道雖然難過，可還是一直強忍著，“這些日子以來，我一直在想，楓去了美國，我也要陪他去，甚至，前些日子，我已經在偷偷辦簽證，想給他個驚喜，直到哥哥告訴我他的決定，我才覺得自己很自私。就在剛才，我還企圖說服他，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我…… ……唉，所以，不要再問我怎麼辦了，如果楓一定要去美國，我只能在這等他，如果他不回來了，那就讓我孤獨一輩子吧。”

　　“聽的鬱悶！”流川峻深呼吸，“你可能真要打一輩子光棍了。”

　　“就在今天，我看到了藤真和花形，我很同情他們，可轉念想想，自己也是一樣。”仙道苦笑著，“我家裏只有我哥，他不會反對我和楓的交往，可你們家呢？想想楓以後要承受壓力去面對父母和別人的指責，我就……”

　　“你說的對！這也是我擔心的。”流川峻說，也擔心自己。“所以，仙道，我一直很想問你，如果我父母同意了，你有什麼辦法讓我哥不會受到別人的歧視。你知道，我哥這個性格，在校園裏是很受女孩子歡迎，可上了社會，他會被很多人排擠。要是再加上同性戀這樣的頭條，以後他真去了NBA也混不下去。”

　　“楓和我一樣，相信實力與能力。”仙道說，“你認為，日本人對性是一種什麼樣的態度？”

　　“恩？”不明白。

　　“那我來告訴你，日本是對性最開放的一個國家。這個國度的性行為，有時候可以稱之為變態。”仙道諷刺道，“所以，只要你父母那關過的去，同性戀在這裏是絕對被認可的。”

　　流川峻的額頭滲出汗珠，嘴張成了O型。

　　“還有！”仙道深沈的雙眼閃過一道光芒，“你完全不要擔心楓，他混不下去，有我養他！”

　　有我養他！一個十七歲的承諾，重重的許下。

　　“脫線。”回過神，流川峻微微一笑，“可惜，話是很好聽，你不能陪他飛翔。”

　　“不到最後一刻，我堅決不放棄。”仙道看著窗外，“看到後面那棟別墅了嗎？”

　　順著仙道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我哥原本用來結婚的。他從來沒想丟下我不管，當初打算結婚都要離我這麼近。可現在卻成了他一個人的住所，成了回憶。”

　　起身，走過來，流川峻拍拍仙道的肩膀：“每個人都會有所不同的去掩飾那個真的自己。但是，別因為這樣，就失去了你最想要的東西。”

　　這句話，仙道有點似懂非懂。

　　“去休息吧！”伸個懶腰，“明天好去看比賽。恩，說真的，才一天不見，我都想我哥了……老哥，人家想你……”怪聲怪調，流川峻徑自進了客房…… ……
　　十八

　　“哇！”一進會場，流川俊驚奇的叫道，“真熱鬧啊。我哥在哪呢。”

　　“別去打擾他。”仙道笑著瞄向賽區，那個冷酷的背影獨自喝著水。

　　只是靜靜的站在看台的最上面，仙道說：“會場裏氣氛很緊張啊。”

　　“真是的，有什麼嘛。”比賽已經開始了，對於這個從不看球的外行人流川峻而言，只懂看熱鬧。

　　只是，誰也沒有想到，這是一場可怕的對決。

　　“流村是吧？”豐玉高中的四號，對上流川的時候，這樣說，“我知道，你才是隊裏真正的皇牌。”

　　“？？”滿腦子問號，流川楓肯定這個人是個文盲。

　　“我就讓你見識一下我的厲害。”這個叫做南烈的人，超級討厭這種冷酷的目光。

　　就再比賽的趨勢，漸漸偏向湘北的時候，南烈這個素來有著皇牌殺手稱號的隊長，狠狠的將流川撞傷，剎那間，賽場轟動不小。

　　“混蛋！”幾乎是兩個人同時出聲，一個是隊友櫻木，一個就是在看席上的弟弟。

　　“你是故意的！”櫻木的怒火一下而來，“你這個家夥……”

　　“櫻木！”關鍵時刻，大猩猩叫住了他。

　　“哥！”恨不得飛身下去，卻被仙道死死拽住，“媽的，他不想活了。你放手，我就是再不懂規則，也知道籃球不是柔道，沒有應該將對方撂倒這一說。”

　　“你冷靜點。”仙道大吼一聲，“你這樣貿然下去，比賽會進行不了的。楓，他好不容易打到了這裏，我不允許任何人去妨礙他。你也一樣！”

　　“我草！”憤怒的掙脫仙道的手，“那個四號，你給我記住了！”

　　“結束之後，我和你一起啊！”仙道笑笑，“傷害楓，是我決不能容忍的。”

　　流川峻清楚的看到，此刻仙道臉上是冷笑…… 冷的能將人冰凍。

　　“我哥沒看走眼。”深沈的看著仙道，微歎一口氣，“哎，我說，我是真的喜歡你，你信嗎？”

　　“恩？”先是一愣，接著又笑的很可愛，“哈哈，這樣的玩笑，恐怕連你自己也不信吧……哈哈。”

　　“切！”將頭轉回賽場，“這都被你看出來了。我哥是不是不能上場了？”

　　“不！他會堅持。”就在仙道給於肯定的同時，眾人也驚呼，流川楓果然站了起來，比賽又繼續開始。

　　“小子，我小看你了？”仙道的觀察沒錯，這個叫南烈的人一直不停的和流川說著什麼。

　　“混蛋！”流川心裏暗罵。

　　“後面還有更狠的，你接招吧！”果然，下半場的時候，南烈使出了殺手！，飛身上籃的那刻，將膝蓋整個向流川踢去，瞬間，流川倒在了地上。

　　又是嘩然！可明眼人都能看的出來，南烈踢向流川的那刻，故意將腿閃開了。這點，櫻木看明白了，作為柔道選手的流川峻也看明白了，還有仙道，他看明白的可不只這一點。

　　比賽在流川楓一只眼睛受傷的情況下，堅持到湘北獲勝，走出體育館的時候，流川楓看到了依偎在門口的仙道，還有自己的弟弟。

　　“怎麼有兩個狐狸？”首先發問的是櫻木，大家也都你看我我看你，只有彩子笑著走了過去。

　　“彩姐姐，好久不見了，你還是這樣漂亮。”給了彩子一個擁抱，接下來就是被宮城踢了一腳。

　　“瘋子！”瞬間打了起來。

　　“這是流川的弟弟！”彩子大怒，將扇子打向宮城，“真是受不了你。”

　　“我說姐，這就是那個癡迷你的小子？”遞個眼神，看向可憐的宮城，“靠的住哦……”

　　“小狐狸？”一個紅頭發的蹦了出來。

　　“你就是櫻木什麼道？”什麼來著。

　　“一定是流川楓跟你說的吧，竟然連本天才的全名都沒說完整……該死的狐狸……”

　　“對對對，你是個天才！”聽不出流川峻帶有諷刺的話，櫻木笑的嘴列成了花，“哈哈，果然，連狐狸的弟弟都崇拜我……”

　　說說笑笑，流川峻卻細心的發現，哥哥和仙道已經不見了，更奇怪的是，那個叫做南烈的家夥，從自己身邊走過的時候，眼光就沒離開過。

　　安靜的草地上，仙道倚在一棵樹下，流川楓與他並肩坐著。

　　“疼嗎？”手扶上心愛的人的臉，深情的大眼，無際的憐惜。

　　“怎麼會來？”冷冷的聲音，卻含著驚喜。

　　“我家就住這。”仙道笑笑，“全當放假回家了。”

　　“老頭子，豈不是要抓狂？”是指田岡。

　　“隨便他吧！”一把將身邊人攬入懷，輕柔的吻上傷口，“我會讓他付出代價。”

　　“…… ……”冷漠的眼中，出現驚恐，“不要！”

　　“你擔心我會被他打傷？”仙道笑中帶著難過，那個混蛋，怎麼可以把你傷成這樣。

　　“又不會打架。”流川楓握住仙道的手，“我不負責收屍。”

　　“心疼我就說嘛！”

　　翻個白眼，現在是誰更心疼啊……

　　“想我嗎？”又落下一個吻，手指上流川的心，“這裏，想我嗎？”

　　“神經。”

　　“不誠實。”輕輕咬上冰冷的唇，“聽櫻木說，你做夢都在說要打敗我。”

　　那個白癡，放什麼掘詞。

　　“楓，要是今天晚上，你能出來住就好了。”仙道低聲說著，“眼睛這樣，明天能上場嗎？”

　　“我沒那麼弱。”流川突然想到了什麼，“…… ”

　　“在乎我的看法？”仙道深深笑著。

　　“哼，不說算了！”別過頭，不理會。

　　“你真的好棒！”仙道的唇就不打算離開，“我的楓，真是個有毅力的人呢。不知道，把籃球換成我，你是不是也一樣。”

　　“仙道！”聽到這句話，流川象被什麼刺到一樣，“不要懷疑我的對你的態度！”

　　一愣，又是笑。將他擁的更緊。

　　“真傻！”流川楓笑了，這是仙道頭一次見他的臉上出現弧度。

　　“對了，那個南烈……”仙道剛要說什麼，卻被流川的嘴給堵住了。

　　一個漫長而激烈的吻，一個流川主動獻上的吻，仙道沈醉了…… ……

　　就算要找這個人打架，我也不會准你去，對我來說，不允許你受到任何傷害…… ……

　　“楓，我是不是在做夢？”自己冰涼的唇被這個刺蝟吻到熱辣，仙道竟來了這樣一句。

　　“欠揍！”

　　“呵呵，楓，我今天想了，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就和南烈拼了。”仙道換了個姿勢，從後面擁住流川。

　　“笨蛋。”仙道明顯不會打架。

　　“楓，你鄙視我？”仙道裝哭，“我一會就去找他，就算被他打死，也不能被你鄙視。”

　　“！！”一肘頂在了仙道的胸膛，“與其讓別人打死你，不如我自己動手。”

　　“啊……好痛。”這家夥應該去做演員，明明沒用力，“這樣會打殘廢的，楓！”

　　回過頭，又是一拳：“打殘了，我養著！”

　　恩？眼神慢慢由驚變喜，仙道知道，流川不只是隨便說說，他真的會。

　　“我好幸福！”又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一起吃完飯，仙道將流川楓送回千島莊，和流川峻回家的時候，碰到了往這裏來的南烈。

　　“流……流川……”誤會了。

　　“混蛋！”不容分說，流川峻一個箭步將南烈撂倒，然後指著自己的臉。“看仔細了。”

　　“你不是流川……”南烈被摔的渾身疼。

　　“如果不想打球，最好別再丟人了！”說話的是仙道。

　　“你……”雜志上有這個人的介紹來著。

　　“我哥的眼要是有半點事，你死定了。”揪起南烈的衣領，狠狠的警告著。

　　“走開！”仙道一把將衣領搶過，“去道歉！”這下，愣住的是流川峻。

　　“你們，放開！”拍掉仙道的手，南烈站了起來，“我是給他送藥的。”

　　“……”

　　“道歉，不用你教我！”南烈看著仙道，“哼……”

　　“那就好！”仙道又換上了笑容，“剛才不好意思了。”

　　南烈什麼也沒有說，慢慢向千島莊走去。

　　“喂！”只聽後面響起了一個警告的聲音，“別打他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