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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第40章 归去来兮 ...

  •   丁斩修笑道:“本还想沾你们一丈光跟着吃两口,那孩子怎么了,还是因为杨过的事?”
      陈九阴点点头,道:“先不说她了,我倒有个意外收获跟你说。”遂将觉远和尚与《九阳真经》的事情说了。
      “我本以为除了五绝,世间再无人是你我敌手,谁知这世上真不知还有多少不出世的高手,倒是我坐井观天了。”
      丁斩修听完,也吃惊不小,道:“幸好那两人想躲进终南山让你我撞见,捉了回来。”
      “所以,你打算如何?”
      “呵,傻子都知道那经书必定是被他们藏起来了,还用问么?”
      “那你怎么能让他们说出经书的下落呢?”
      “这种人,就是砍了他们双手双足也不会说的。”丁斩修思索了一下,道:“我倒有个主意。”

      次日,丁斩修来到地牢,提了潇湘子与尹克西出来。二人被关了这许多事日,见了面自是一番诅咒谩骂。丁斩修却不以为意,待二人静了下来,方幽幽笑道:“两位住得可好?先前一直顾不上,多有怠慢了。”
      潇湘子本就面色发灰,此时更如刚从棺材里钻出来的死人一般,两眼闪烁寒光,盯着丁斩修道:“姓丁的你要杀要剐,就痛快动手。”
      丁斩修嫌弃地上上下下瞧了他一眼,道:“你瞧你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杀你嫌少血,剐你还嫌无肉。”
      尹克西勉强道:“寨主您关了我们这么久,到底想要什么?”
      丁斩修笑道:“还是你会说话。”瞧了瞧二人,正色道:“你们偷盗少林寺觉远大师经书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想要什么,想必你们也清楚得很。”不待二人说话,又道:“今日咱们来玩个游戏。我给你们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之内,谁先对我说出经书的下落,我就放了他。另一个,我就杀了他。若这一个时辰之中你二人都不说,我就将你们两个都放了,并且绝不追赶跟踪。”抬起眼来,道:“说话算话。但我劝你二人一句,谁若是想说了,动作可要快些,若是让别人抢在你之前说了,那可就大大地划不来了。”一挥手,示意立时将二人分开押下去,绝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
      地牢内安静下来,丁斩修起身,缓缓走到上面的暗室中。陈九阴已听得清清楚楚,见他进来,道:“你还真有法子,可他们会说么?”
      丁斩修道:“若这秘密只有一个人知道委实难办,好就好在这书是他们两人一起偷的。这两人实则互相并无信任,绝非什么肝胆相照之辈。况且……”一笑道:“一招不灵,咱们还有后招。”
      陈九阴与他相处多年,知道他心计甚多,微微一笑,也不伤神,只等着看戏。丁斩修叫了通宝来,道:“你找两个会说话的,这一个时辰之中,去劝劝二人,不用多费唇舌,偶尔来上那么几句便好,只是莫要让他们独静。”
      半个时辰后,丁通宝来报,潇湘子似已有松动之意。丁斩修哈哈一笑,放下手中茶杯,站起身来。
      丁通宝道:“大哥,你怎么不再多等一会儿,他就要说了。”
      丁斩修道:“也该到时候了。”却向尹克西那边走去。方下地道,已闻有人吵嚷道:“我要见寨主!”
      丁斩修含笑,缓缓走了出去,尹克西扑倒牢边,叫道:“寨主。”
      丁斩修道:“尹兄想说了么?真是可惜了,我是来告诉你一声,就在刚刚,潇湘子已经抢在你前头说了。尹兄,对不住了。”
      尹克西一呆,破口大骂道:“这个老贼,老子没背叛他,他先置老子于死地……”骂了一阵,瞧着丁斩修,道:“事已至此,你要把我怎么样,就动手吧。”
      丁斩修道:“尹兄先莫这般,其实……”面露为难之色,似乎想说什么,又没有说下去。尹克西见事似有转机,道:“到底如何,请寨主明示。”
      “好罢,我便对你说了。”丁斩修顿了顿,道:“你知我与潇湘子素有恩怨,你我却是无怨无仇。这一遭我本希望的是你先对我说出来,谁知尹兄偏生让我失望了。”
      尹克西急道:“这话怎么说的……”
      丁斩修亦一摆手道:“好了。”抬起眼望着尹克西,将声音放低了些,道:“实不相瞒,我委实信不过那潇湘子,如若他是骗我的,我真杀了尹兄,这真经的下落,世上可就只他一人知道了,才真便宜了他。”想了想,道:“这样吧,我也给你个机会,你不妨告诉我真经在何处,如若与他说的不一样,那大家再好好说道说道。他告诉我,那真经是在……”靠近尹克西耳畔,低低说了几个字。
      尹克西脱口道:“放屁!我们明明将它藏在白……”
      甫一出口,立知上当,猛地闭口不言,睁大眼睛瞪着丁斩修。丁斩修哈哈大笑,道:“带上来。”
      出得牢来,想不到潇湘子亦被人自另一边押了出来。尹克西一望之下,登时怒火中烧,扑上前去,捉住潇湘子,重重打了他一拳,骂道:“你这孱孙,竟敢害我!”
      潇湘子啐了一口,亦叫骂道:“若不是你说了,我如何会死?今日我死亦要与你同归于尽!”
      “我没说!”
      “尹兄可别骗人。”丁斩修站在远处,提高声音道:“刚才你可真真切切地跟我说了,那真经就藏在白……”
      潇湘子听见了个“白”字,面色已变。丁斩修看在眼里,得此印证,心下更加了然,尹克西说的必是真话。再看潇湘子面目狰狞,瞪着尹克西咬牙道:“你果真对他说了,我先杀了你。”一掌打出。尹克西骇然失色,只得接招。此时他二人伤势未愈,又被关了许久,手中都无兵器,十成功力中只剩下了不到一半。丁斩修冷眼瞧着,却并不干涉。他既不动,沧海寨上下更无一人插手,都远远退了开去。二人直斗到黄昏,天黑之时,终于耗得筋疲力尽,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昔时的两大高手,死时竟如此凄惨。
      丁斩修自黑暗中走出来,经过潇湘子身边,见人已死。又缓缓走到尹克西身旁,一瞧也是奄奄一息,苦不堪言。
      “经在……经在油中……觉远……”
      丁斩修微一皱眉,凑近了些,还是未能听清他说什么。瞧他这个样子,也不再问,只点点头,道:“我知道了。”明白尹克西人之将死,终是将那真经的下落说了出来,想还给觉远。顿了顿,又道:“会告知觉远大师,你安心去吧。”
      尹克西目光中露出一丝感激神色,再无精神,闭了双目,就此气绝。

      半个时辰后,丁斩修命人葬了二人,回到屋中,见郭襄正陪着陈九阴。郭襄见他进来,闭了口不再说话,起身福了一礼,低着头默默出去了。丁斩修一言不发,瞧着妻子,目光移到她隆起的小腹之上,面上方浮起微笑,走过去道:“那两人死了。”
      “问出来了么?”
      丁斩修一路上已细细推想,道:“之前说了个白,临死前又说什么经在油中。”
      “白油之中?”陈九阴重复一遍,不明所以。
      丁斩修摇了摇头,道:“本想给我们的孩儿积德,废了他们武功逐出去也就算了,如今他俩自己互斗而死,也就罢了。至于那白油之说,我左思右想,夫人你说,有没有可能是说当日他们身旁那只白猿?”
      “什么?”陈九阴一呆,仔细回忆起那只白猿,道:“可……那畜牲身上一览无余,怎么能藏经书呢?”
      丁斩修道:“你可知道有一种玉叫羊血玉?”陈九阴不知他忽然提这个做什么,摇了摇头。丁斩修继续道:“天然血玉,乃白玉中带隐隐红丝,宛如羊血,精美无比。有人为了仿造血玉,就找只羊来,割开后腿皮肉,以白玉置于其中再缝合起来。羊行走活动,径年后再取出来,那玉中已沁入血丝,几能逼真。”
      “你是想说……”陈九阴有些难以置信道:“他们两个竟将经书藏在那猿猴身中了?”
      丁斩修转过身来,笑道:“人都说一孕傻三年,我夫人总算不是太笨。”
      陈九阴没好气地打了他一下,丁斩修笑了笑,又道:“我只是猜想。养玉之羊,虽性命无虞,但身体中经年累月地装着块玉,自是痛苦万分。当日那猿猴对他二人颇为依恋,现在想来,这二人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不见得是因为他们对那白猿多好,而是那白猿身上被他们动了手脚,一心指望他二人救它之苦。”
      “这么说倒也合理……那你真打算去寻这真经么?”
      丁斩修望着她,笑道:“武功秘籍谁嫌多?怎么,夫人言下之意,似乎不想让为夫去寻这本经书?”
      陈九阴又好气又好笑道:“你少跟我装了,我们与那觉远大师又没交情,要说你想做好事,我决计不信。”叹了口气道:“自《九阴真经》出世,从王重阳,东邪、西毒、南帝、北丐、周伯通,到我爹爹妈妈,到义父……这许多高手,为这一本经书闹得辗转杀戮,流血天下。如今又出了个《九阳真经》,不知又要引出多少事来……况且我听的只字片语,那《九阳真经》中,所述法门尽是些‘后发制人’、‘四两拨千斤’的内功门道,委实匪夷所思。是否比《九阴真经》还高,尚需参详。我们已经有了《九阴真经》,当世也无几个敌手,何苦再非要去求那经书?”
      丁斩修没有说话,似是将她的话听进去了,但真要放弃这至高秘籍,心底终有一丝不甘。陈九阴正在孕中,也未再说,前去安寝。

      次日清晨起身,用过膳后,丁斩修陪陈九阴在院中散步,望着远处晗月正与史家兄弟送来的幼兽玩耍,心中安乐。不多时,有人来报道:“寨主,夫人,郭二小姐走了。”
      “她走了?”陈九阴一呆,望着天空沉沉,已要落下雪来,不由道:“这孩子,还是不能放下。”
      丁斩修道:“她情根深种,也不是你说一两句话便能开解的。”
      陈九阴叹道:“我也不指望能开导她什么,只是希望她能心里好受些。”
      丁斩修笑道:“幸好这不是我闺女,若我们的孩子这般为个男子神魂颠倒,真要把他爹气死。”见陈九阴不语,片刻,微笑道:“好了,夫人,此时暂且不去想了,如今最要紧的,是你和孩子。”
      陈九阴却仍不见笑容,望着天空,良久,叹了声道:“如今我倒是明白了你娘怀着你时的心情。寨主你说,我们的孩儿是男是女?若是个女儿……”
      丁斩修笑容亦顿了顿,想不到此事竟一直在她心里,道:“放心吧夫人,不会的。”顿了顿,又道:“就算真是女儿,我也不会让你们母女分离。我们还有晗月。”说着,目光向远处看去,略有一丝不忍,复又收回。
      “晗月?”陈九阴望了一眼晗月,心下微惊,低声道:“你是说,将晗月送去给你师伯,继承她衣钵,做下一代的落花洞女?”
      丁斩修轻轻地点了点头,默了片刻,道:“我收养她,原在你回来之前……此事确实是我私心,那时我已做好了孤家寡人的准备,打算等晗月长大些就将她送给师伯。如今还是不变,不论将来你我有没有亲生女儿,我都会将晗月送去落花洞。”
      “可是你师伯她不会知道么?”
      丁斩修摇摇头,道:“我娘从小被她师父用药培养,要她将女儿送去,是因为她体内孕育出的孩儿,如若是女儿,自然就是天生的圣女。可我既是男子,到我这一代,我的女儿其实与一般的女孩子没有什么区别。我送孩子去,只是遵守对师伯的诺言,替我娘弥补她对师门欠下的东西。”
      陈九阴呆呆听完,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倚在丁斩修肩上,望着空中飞雪,久久无言。

      次年一月,陈九阴产下一子。自清晨腹中胎动,生产略经波折,入夜后孩子降生,终母子平安。
      丁斩修两日没合眼,却只能干着急,几番想进去看看,都被陈九阴出声赶了出来。听她疼得声音都变了,心下更是无比煎熬。
      丁通宝亦紧张得手心出汗,劝道:“大哥,姐姐不让你进去,咱们等着就是了。”
      “我就想去看看……”丁斩修极力自门缝中望去,因是冬日,恐她受风,早在生产之前就已挂了厚厚的帷帐,却也看不清楚什么。
      “嗨,女人生孩子有什么好看的,咱们进去也帮不上忙,还让她分心。”
      丁斩修终于被通宝连揽带扯地拉进厢房坐下,所有可怕的想象都不由自主地生了出来。声音渐渐糅杂成一片,什么也听不见了。四周静得可怕,又过了许久,终于远远地听到后房里传来一声婴儿啼哭。
      丁通宝喜出望外,立即抬头,转头看向丁斩修。只听得“咣当”一声,一个人影像兔子似的窜了出去消失不见,被撞开的门还在那儿晃来晃去。
      丁通宝也冲了出去,跑了两步到了后房,就看到房门已经开了,稳婆抱着孩子站在门口,满脸喜色地对丁斩修道:“恭喜寨主,大喜,是个儿子。”
      “儿子……”丁斩修呆呆笑着,喃喃重复了一句,忙抬脚进屋,揭开左三层右三层的帷帐,到床前只见陈九阴虚弱无力地躺在床上,鬓发额间都已被冷汗湿透。
      丁斩修蹲下来,半跪床边,陈九阴睁开眼睛,嘴角微微地笑了笑,道:“孩子好吗?”
      稳婆们将婴儿身子洗净拭干,裹好襁褓,放在丁斩修身边,满脸堆笑地退出去领赏了。丁斩修忽然热泪盈眶,瞧瞧孩子,再看妻子生育辛苦的模样,颤声道:“不生了……我们再也不生孩子了。”
      陈九阴又好气又好笑,道:“看看,我们的孩子,像谁?”
      丁斩修平复一下心情,轻轻地将婴儿抱起来,端详一阵,笑得像个孩子,道:“不知道,瞧不出来,你看看。”
      陈九阴支起身子,望着爱子,眼底充满柔情,笑道:“从前看婴儿都是一个样子,也瞧不出像谁。”
      “真是的,我来看。”丁通宝打赏了几位稳婆,笑吟吟地进来,凑到跟前道:“大哥,让我抱抱。”轻轻抱起孩子,看了又看,笑道:“这还有什么看不出来,一看就是大哥你的种啊。”
      他这么一说,丁斩修接过孩子,与陈九阴左看右看,果真越看越像自己,从心底里乐出花来,扶妻子好生躺下,寸步不离。
      陈九阴躺平身子,临睡着前,轻声道:“我知道你还惦记那九阳真经。之前我有孕在身,如今孩子生下来了,待开了春,咱们就一起寻那白猿去。”
      丁斩修一怔,只因这《九阳真经》一事,自那日之后两人均未再提。丁斩修确实一直放在心上,但知陈九阴不愿他去找,此事便就压下了。见陈九阴如此说,感动不小,却摇了摇头,道:“咱们不找了,你就是我的九阳真经。”
      他这句话说得发自肺腑,极为认真,陈九阴哭笑不得,道:“以前你想找,我不愿意。现在我说要找,你又不去找了。”
      丁斩修嘿嘿一笑,道:“夫人辛苦了,快些睡吧,我就在这陪你,哪都不去……”

      十六年后。
      人间四月,山花烂漫。丁斩修与陈九阴行在关洛山谷之间,二人一身素衣,只做寻常夫妻打扮,携手而行,喁喁不绝。
      “这么些年都没出来,这次也不知遇不遇得上那大白猿。”
      “夫人如今倒比我还惦记了,还想着这件事?”
      陈九阴笑了笑,二人这些年来居住湘西,一直安然无事。十余年中两人偶尔说起九阳真经,后来反复思索,也觉纵然那真经真在白猴腹中,天大地大,要寻一只猿猴却也不易。况且那白猿腹中藏有异物,也许已经死了,待尸身腐朽,经书或也面目全非。因此不再强求,也不是故意找它。此番出来,主要是为拜访故人。去了襄阳,又去了山西,最终走到了昔年的绝情谷来。
      “我也不是惦记那真经,但真是越想越好奇。要是有缘能遇上那大白猿就看看,若是遇不上也无妨。”
      “当初不知是谁说怕引起争端,不要看呢。”
      两人说了几句,已走进山谷之中。绝情谷风故如昔,不可方物。陈九阴立在原地,观了半晌,静赏景致。丁斩修亦道:“这绝情谷,还真是个可以终老之地呢。”
      “哦?”陈九阴笑道:“你舍得湘西么?舍得你的十三寨么?”
      “今时不同往日,我们有儿子了,将来自有人继承我的基业。”
      “无忧要是不想承你基业呢?”
      “我打断他的腿。”
      陈九阴笑了笑,又道:“也不知晗月在落花洞怎么样了。”
      丁斩修抿了抿嘴唇,道:“你可别说,我师伯对她满意得很。也幸好将她送去了,否则阿凛和无忧这两个狼崽子将来可有架要打了。”
      “你胡说什么。”
      “怎么是我胡说,我早就看出阿凛瞧我们晗月的眼神不对。”
      “阿凛喜欢晗月那也无可厚非,无忧才不会对姐姐有什么歪心思。”
      “你可别说了,就是无忧才更不省心。晗月的身世也不是什么秘密,他恐怕早就知道了晗月与你我并无血缘,三天两头往落花洞跑,还说是替你去看她,你真以为是一片孝心呢?知子莫若父,那小子心里怎么想的你不知道,我可知道得很。”
      陈九阴见他越说越认真,心中发笑,劝道:“好了寨主,别为这些事情烦心,孩子的事,随他们去吧。”
      丁斩修点点头,道:“再过些年,我们就搬来这里,只我们两个。”
      “嗯。”陈九阴点点头,伸出手,指着远处,道:“在那里盖一幢房子,可好?”
      “好。”丁斩修亦指着一边,道:“再在这里开个荷塘,你不是喜欢踏雪海棠么?咱们都种上。”
      “那再养点仙鹤,和梅花鹿吧。”
      “好,哪天没有肉了,我还可以烤来吃。”
      “那可不行。风雅,寨主,风雅。”
      “哈。”丁斩修笑道,“你夫君就是个粗人,只会焚琴煮鹤。此后一生春风夏雨冬雪秋霜,你可都要对着我了。”
      “那我还能反悔不成?”
      “不能。”
      两人说着,走到花田之前站定。花海无人打理,天生天长,倒正是一片靡丽。陈九阴深深地吸了口气,只觉满膺花香,心旷神怡。看了一眼身边,丁斩修亦正转过头来看着她,两人相视一笑,谁都不再言语。烂漫山花开在天地之间,直飘了很远,很远……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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