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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02章 幽谷夜谈 ...

  •   “原来你真是龙儿的徒弟。”那女子静静听完,轻笑了笑,摇摇头道:“龙儿她小小年纪,居然收了个男弟子,真是意想不到。”
      杨过见她语气熟稔亲厚,更如长辈一般叫小龙女龙儿,再也忍耐不住,问道:“前辈认得我师父?”
      那女子微笑道:“你师父有没有对你提过一个叫陈九阴的女子?”
      杨过恍然一惊,道:“你就是陈姑姑么?”他的确听小龙女提过一位陈姐姐,知她非但对小龙女有三年照护之情,更与自己师祖交情不浅,心中顿时升起敬重之情,端正向陈九阴行了一礼。
      陈九阴微微一笑,道:“龙儿与孙婆婆都还好么?”
      杨过目中一痛,道:“姑姑她如今不见了,孙婆婆也已经死了。”
      陈九阴动容道:“孙婆婆死了?怎么会死的?”
      杨过此时对陈九阴再无可隐瞒,含泪将当年孙婆婆如何救他,又如何死在郝大通手里的事情细细说了。陈九阴听完,嘴唇轻颤,又悲又恨。孙婆婆慈祥的面容还在面前,自己才走了几年,却不想竟是永别。杨过已是泫然欲泣,她不想在后生面前流泪,虽没有落下泪来,目中也痛苦万分。半晌,平定心神,抬起眼瞧见杨过,叹了一声,轻轻拉他在自己身旁坐下,柔声问道:“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你们怎么出古墓了?龙儿又怎会不见的?”
      杨过遂将几年前李莫愁师徒来抢夺玉女心经,两人放下断龙石,以及后来如何从密道逃出的事情说了。陈九阴听得目瞪口呆,半晌,叹道:“林姑娘这断龙石究竟还是放下了,想不到你们也发现了那具石棺。”
      杨过奇道:“陈姑姑你也知道密室石棺的事?”
      陈九阴点点头,道:“我却从未研究过那地图,不知原来古墓竟还有一条出路。”轻叹了声道:“若是昔年我们知道,你师祖可能也不会死了。”想了想却觉事情还有疑惑,又道:“就算李莫愁厉害,可古墓中机关无数,再凭你们师徒二人的本事,又怎至于要到放断龙石的地步呢?”
      杨过叹道:“姑姑她当时受了重伤,正赶上李莫愁来,这才不得已”
      陈九阴奇道:“龙儿怎么会受伤?”
      杨过又忿忿将那时二人在后山花丛练功时,小龙女被甄赵二道惊扰受伤的事情说了。陈九阴动容道:“你们两个真一起练玉女心经了?”
      杨过点了点头,略感诧异。陈九阴盯着杨过,乱纷纷地不知从何说起。她深知那玉女心经的修炼门道,且不说内功修习需□□相对,便是外功招式也需两人相互配合,心意相通,练的久了难免生出感情。想起林姑娘说过的誓言,古墓门人需有一个男子愿意为其而死才可算破誓下山。她知小龙女一向规矩稳重,既然已经下山,那誓言想必已经破了。想到此处,盯着杨过道:“你小子跟我说实话,你与你师父之间,如今仅仅是师徒之情么?”
      杨过心中一跳,陈九阴虽非古墓派人,但他心中已将她视为门派长辈,见她语含威严,不敢隐瞒,胸中忽然生出一股坦荡,昂首道:“不错,我是爱着我姑姑,姑姑她也爱我,我就是死也要与她在一起。”
      陈九阴惊道:“你……”杨过竟坦坦荡荡地说出这一番惊世骇俗的言论,纵然是她一时也有些呆了,也不知该气还是该赞,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杨过本以为陈九阴对小龙女与自己如此亲厚,定会站在他这一边,心中原本对她极为亲近,但此时见她这态度,似乎也觉得自己此举大逆不道,心中忽然好生委屈,道:“原来陈姑姑你也与旁人一样。”
      陈九阴一怔,倒也没有解释,气极反笑道:“怎么,有好多人反对你们么?”
      杨过叹道:“除了黄岛主,没有一个不反对的。”
      陈九阴大奇道:“你还认得我师公么?”江湖上能称黄岛主的,想必也只有东邪黄药师了。
      杨过怔了一怔,点点头,也奇道:“他怎么是陈姑姑你的师公?”小龙女虽然提过她这个人,但是对于陈九阴身世来历小龙女也不甚知道。陈九阴轻叹一声,道:“先父先母均出身于桃花岛,我虽未拜入桃花岛门下,却也应当称一声师公的。”
      杨过蓦然想起前不久刚从冯默风口中听闻黄药师曲陈梅□□大弟子威名,心念一转,猜出她父母是谁,道:“久闻陈梅二位前辈威名,原来姑姑你竟是他们后人。”
      陈九阴瞥了杨过一眼,道:“他们纵横江湖的时候你这孩子还没出生,你却久闻什么?”也知他是有心讨好,又是称赞自己父母,目中也有笑意。杨过笑了笑,将不久前遇到李莫愁与黄药师的事情说了。
      “虽然晚辈不知昔年情势,但黄岛主提到诸位弟子之时多有黯然,自悔当年之事。”
      陈九阴亦黯然道:“是么?”这其中的复杂心情,却不是杨过能够明白的。半晌,又叹了一声道:“师公他一生离经叛道,的确非常人可以揣度。我不赞成你们,却并非因什么礼法之见,只因我知这条路必定太过辛苦,不忍见你与龙儿遭受这般折磨。冒天下之大不韪,并非说得那么容易……但若真是两心相知,姑姑一定也站在你们这边的。”
      杨过呆呆听着,见先前自己竟误解了她,以为她也如郭靖黄蓉一般。却不知各人虽不赞成,原因却是不同,她只因心疼小龙女与自己。登时大为感动,忽然拉住她的手笑道:“我就知道陈姑姑你一定还是向着我们。姑姑你生得这么美,心肠一定也软的很。”
      陈九阴瞧着他言笑晏晏的神情模样,心叹真不愧是那人的亲生儿子,板起脸道:“我劝你莫要在我面前太过放肆,我的心肠可一向不好。”
      杨过收回手,伸了伸舌头,但见她目中也无怒意,又笑道:“陈姑姑你见过桃花岛的武功么?黄岛主教了我一路玉箫剑法,我使给你看。” 起了卖弄之心,跳下地去。他虽叫小龙女姑姑,此时师徒姑侄之念却早已淡薄而将小龙女视作妻子,对陈九阴倒真有尊亲长辈之感,这声姑姑叫得却是情真意切。陈九阴微微含笑,点了点头。
      杨过拾了跟树枝,在她面前草地上轻轻演练起来。这路剑法乃自玉箫中化出来,多奥妙精深,艰难复杂。陈九阴瞧他剑法之中竟将古墓派路数也用上了一些,虽还未大成,但短时间便能学会至此也是难得。杨过一路演毕,含笑望着陈九阴,陈九阴亦笑道:“你这孩子天资聪颖,难怪师公他老人家喜欢你,这份机缘也是难得。”招他回来,又道:“跟我说说后来吧,龙儿为何不见了,是不是你惹她生气?”
      杨过道:“我们出了古墓,一年多之后我义父找来,要传我□□功,他……”
      陈九阴听见“□□功”三字,脑中轰然一惊,忽然抓住杨过道:“你义父是谁?”杨过见她忽然这般激动,委实也惊吓不小,道:“他叫欧阳锋。”
      陈九阴似乎惊怒到了极处,盯着杨过,好半天才说出话来:“他怎么会是你义父……你知不知道欧阳锋是什么人?他人在哪!”她年纪渐长,已经比少年之时沉静很多。但欧阳锋竟是杨过义父这件事委实吃惊太大,无论如何也难以淡定。
      杨过黯然道:“他已经死了。”
      陈九阴睁大眼睛道:“欧阳锋死了?”松开了杨过,双目空洞,口中喃喃。杨过见她仿佛受了极大刺激,也担心起来,急道:“陈姑姑,你怎么了?”见她也不说话,半晌,大着胆子问道:“陈姑姑,你很恨我义父么?难道你与他有什么过节?”
      陈九阴冷冷一笑,凄然道:“我母亲、你师祖,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两个女子都死在你义父手里,我难道不该恨他么?”
      杨过不由“啊”了一声,蓦地想起当日冯默风谈论四位师兄姐时被李莫愁反唇相讥,是说过一句陈玄风死于小儿之手,梅超风为欧阳锋所杀。而自己师祖林氏究竟是何人所杀,却是连小龙女也不知道的。此时听闻自己义父竟是陈九阴杀母仇人,师祖更是死在他手里,背后不由生出一股冷汗。
      杨过喃喃道:“我真的不知,义父……义父他对我很好,他……”
      陈九阴秀眉微扬,道:“他对你很好?”
      杨过点点头,道:“小时候我不小心捡了李莫愁的冰魄银针,是他教我运功逼毒的,后来还教了我□□功。这□□功虽然样子不好看,可是打架可管用了,我在桃花岛被郭芙武氏兄弟欺负的时候全仗着它……”忽然跳下地去,伏地做□□状,喉中咕咕几声,颇为滑稽。原来他见到陈九阴黯然伤神,本想做些什么逗她开心。陈九阴呆呆瞧着他,轻轻笑了一声,笑着笑着,目中忽然落下泪来。
      杨过心头一惊,急忙收势站起,恨自己自作聪明。她见到这□□功,一定是想起了难过的事情。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道:“陈姑姑,是我不好,你别哭了。”
      陈九阴微仰起头,望着月光,凄然一笑道:“罢了,罢了。”望着杨过,道:“他又是怎么死的?”
      杨过将欧阳锋与洪七公在华山决战气竭的事情说了,陈九阴呆呆听完,叹道:“想不到两大昔时高人,最后竟是这般共同归天……可你怎么会一个人到华山去?”
      杨过叹道:“那日义父到来,要传我武功,点了我姑姑的穴。后来我给她解穴,姑姑却对我说了许多奇怪的话,之后不知怎么惹了她生气,她很伤心地一个人走了……我四处找她就到了华山。”从前他也想不明白小龙女当日为何生自己的气,而那时只急着找她,也没仔细去想。此时对陈九阴这么一说,内心也不由泛起疑惑,思来想去却始终不得其解。
      陈九阴心中也是一奇,暗忖龙儿怎会如此莫名其妙,莫不是这小子没说实话?道:“龙儿她说什么奇怪的话了,你不妨说给我听听。”
      杨过正想请她帮自己参详参详,道:“她不许我再叫她姑姑,还将手臂给我看,说师祖给她点的守宫砂不见了。”
      陈九阴脑中轰然一惊,好一阵一片空白。蓦然想起自己当年朱砂不见的情景,知那守宫砂确实不是点着玩的,难道龙儿……
      此事非同小可,她强定住心神,面上没变神色。瞧着杨过,见他神情的确透着不解,不像说谎的样子。之前她以为杨龙二人在古墓之中耳鬓厮磨,又练了那玉女心经,道两人早已偷试云雨,那也无可厚非。想不到这件事上杨过竟没随了父亲,显然对师父规规矩矩,守之以礼,竟连男女之事也不懂。
      如此说来小龙女莫非竟然失身他人?而且那人不知有什么本事,竟还让她以为是杨过所为,其中隐情越想越觉后背发凉。杨过见她出神,轻声唤道:“陈姑姑?”
      陈九阴回过神,道:“过儿……当时除了你们三人,你还见到什么可疑的人没有?”
      杨过回忆道:“可疑的人倒没有……不过我的确见到了全真教的甄志丙。”对陈九阴说了甄志丙是谁,“这人平素倒是不坏,当时我便放他走了。不过听姑姑你这么一说,他是有些异常,失魂落魄的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姑姑你是说他可疑么?”
      陈九阴心中大恨,猜想小龙女若真是失身十有八九就是此人做的,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但转念一想小龙女不知那人原来并非杨过,杨过更加懵懂无知,若是说破对他们又有何好处?尤其对小龙女更添伤害罢了。她问了杨过一句为何会去华山,不想竟引出来这么大的事情。如今她只是猜测,也很盼自己想的是错的,可是想来想去,若非是因如此误会,小龙女怎会伤心远走?
      陈九阴定定心神,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那道士可能也只是碰巧经过,或许有些秘密不能见人。至于龙儿……女孩子的心事,有时候就连自己也说不清楚,姑姑我也难以揣度。”岔开话题道:“所以后来你就一直在找你姑姑,直到现在么?”
      杨过摇摇头道:“不是。”将后来英雄大会两人重逢联手击败金轮国师,却因二人情事为世所不容,回古墓途中搭救黄蓉母女,以及后来小龙女再一次离开自己的事情说了。
      陈九阴不由道:“龙儿本来好好的,这一次又为何不告而别?”
      杨过黯然摇摇头道:“我也不知,她只留字说让我自己保重,记着她时别伤心。”
      陈九阴想了想,她了解小龙女,觉其中一定有事,道:“过儿,你一直与她在一起么,她可有什么不对劲?”
      杨过道:“我是一直和姑姑在一起,就是晚饭后郭伯母叫姑姑去陪她说了一会儿话,说给她什么东西。”
      陈九阴心中一恨,已知关键。她少年之时便对黄蓉无甚好感,冷哼一声道:“必是她对你姑姑说了什么。你两番救她母女性命,她却在背后做这些猫腻。知道龙儿心思单纯便向她加劝,果真好手段。坏人姻缘,对她有何好处么!”
      杨过恍然恨声道:“先前我还以为是我说错了话惹姑姑伤心……黄蓉她非但将我姑姑劝走,还害死了我爹爹,这个仇我是一定要报的!”
      陈九阴听他忽然提到杨康,微一蹙眉,目中又露出痛苦的神色来。忆及杨康,低下头,又是久久说不出话来。杨过瞧她这副神情,心中忽然猜想昔年她或许也与自己父亲有过什么纠葛。从小连他母亲穆念慈在内,所有人在他面前对于杨康都是讳莫如深,令他对于父亲其人有过诸多幻想。陈九阴既然与杨康非同寻常,虽不知他二人究竟是何关系,但想或许从她这里可以知道关于父亲的一些事情,忐忑道:“姑姑,过儿冒昧一问,你与我爹爹究竟是什么关系?”
      陈九阴微仰起头,望着夜空,幽幽道:“自你爹死后,世间再无人把我当成兄弟。”
      杨过忽然听见她说出一句奇怪的话来,微微一怔,不明所以。他自然不知陈九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更关心父亲死因,殷切道:“我爹到底是怎么死的?姑姑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能告诉我么?”
      陈九阴不答,望着他道:“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又怎会到蒙古大营来?”
      杨过又说了自己如何从傻姑口中诈出父亲身死真相,以及为何与金轮国师一起来到蒙古大营的经过。陈九阴听得也是又惊又奇,只因昔年那一晚她冲进王铁枪庙时杨康已经身中剧毒,可他是如何中毒她却也不得而知。这么多年她一直不愿仔细回想那晚情景,听杨过转述傻姑所言,杨康是自己打向黄蓉才中了软猬甲上的蛇毒。可他为何要打黄蓉?且欧阳锋当时也算完颜洪烈幕宾,既然中的是欧阳锋的蛇毒,欧阳锋又为何不肯救他?回忆当晚庙中情形,想来想去仅有一种可能,便是黄蓉也知道杨康杀死欧阳克的事,并向欧阳锋揭露。这么多年,她也是今日才明白。
      杨过道:“姑姑,我爹他死的时候,你……你在他身边么?他果真是葬身鸦腹,尸骨无存么?”说道最后,目含泪光,语声微颤。他有此一问,只因知道杨康死的时候,连自己母亲穆念慈都不在他身边。而后杨康葬身鸦腹,尸骨无存,更令他心中剧痛,只盼那不是真的,是傻姑的疯言疯语。
      陈九阴闭上眼,轻轻点了点头,道:“不错,你爹爹死的时候,我的确在他身边……也只有我在他身边。后来我被人掳走,却没来得及埋葬你爹……是姑姑对不住你。”
      傻姑疯言或不可信,可此话一经陈九阴说出,再无疑异,杨过心如刀绞,不由失声哭了出来。陈九阴心中难过,见他哭得可怜,想这孩子身世凄楚,竟连见都没有见过父亲一面,心中也不禁万分怜惜,半晌,道:“男儿有泪不轻弹,过儿,莫要哭了。”
      杨过泪眼瞧着陈九阴,道:“姑姑,我爹爹真是被郭伯母害死的么?他们为什么害他,你知道么?”
      陈九阴叹道:“我也不知道,当年我赶到的时候,他已经身中剧毒了……我救不活他。”目中也要落下泪来。其实她并非完全不知,只是平心而论杨康之死实在不怪旁人,况且若是让他知道杨康也算死在他义父欧阳锋手里,这孩子一定更加难过。可是若不与他说,这孩子生性偏激,不免被金轮国师利用当了刀子使,却又是一桩左右为难之事。
      杨过见状,急忙安慰她道:“姑姑莫说此话,你对我爹爹好,过儿应当感激你才是。”半晌,轻声道:“姑姑,我爹他是个怎样的人?”
      陈九阴笑了笑,神色温柔,抬起眼,轻轻摸了摸他的面颊道:“你长得跟他很像。”杨过见她万分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面颊,一时僵住身子不敢乱动,心道:“难怪白日里陈姑姑见到我时会是那般反应,竟是将我看做爹爹了。”
      陈九阴叹了一声,最终道:“你要为父报仇,原也是天经地义,可我们都是汉人,万万不能助蒙古人涂炭生灵。”这些年她去过很多地方,见过大半个江山被蒙古人侵占屠杀的惨状,说到这里,语气也沉重起来。杨过见她于民族大义之上甚为认真,也不由肃然点头,道:“姑姑你放心,我不会助蒙古人的。可姑姑你又怎么会在忽必烈的营中呢?”
      “去年我经过蒙古营地,无意在狼群中救了两个孩子,后来才知道竟是忽必烈的儿女。忽必烈见我武功厉害,一直想招揽我,我没有答应。后来我染了伤寒差点儿死了,是忽必烈让军中的蒙医救了我性命,最终我答应留在军营一年。”
      杨过一笑道:“陈姑姑你恩怨分明,可我瞧那忽必烈他想留你,多半是看上姑姑你的美貌,打着招贤的幌子罢了。如果我是忽必烈,见到姑姑你这样的美人,我也想留下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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