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生》昧盲

53、暴露

　　“教授？鲁力教授？”

　　他的视线很快被那两个水箱吸引了，一个水箱浑浊不堪，还散发着阵阵恶臭，另一个则满是血腥气，这里似乎发生了很不好的事。

　　他很好奇水箱里的是什么？之前就听说过鲁力教授从深海带了两只与众不同的生物，一直想来看，到却没有得空。

　　“应该是这个吧。”潘乙试着拉了拉其中一个水箱旁边的闸门。

　　很快，那布满红色鲜血的水箱中的水就被尽数放了出去，露出了一具尸骨，那尸骨的形状很像是美人鱼的尸骨。

　　潘乙左看右看，都没看出那尸骨原先是不是美人鱼，他放弃了这边的水箱，直接拉了另一个水箱的闸门。

　　不知道这边的又是什么？

　　浑浊的水杯抽了个干净，里面的同样是尸骨，但却足足有三具，而且这三具都是不完整的，每一具都被人啃了大半。

　　啃食尸骨？这让潘乙十分的疑惑不解，这样的场面在研究院内似乎还是比较常见的，但没有任何一位研究员却又变得很不寻常了。

　　潘乙没有再去想这些东西是怎么回事，他现在最要紧的是查出那片皮屑的主人，既然鲁力教授不在，他只好自己动手了。

　　“显微镜，还有试纸...”潘乙对照着书本一步一步的来，他进行的很稳，虽然进程很慢，但研究院大量的资料与基因图还是让他不用费太大的功夫。

　　忙活了一阵子的潘乙才找到了那片皮屑的主人，那是一个长相极其丑陋的人鱼，他的皮肤是金银相交的，看上去既诡异又恐怖，配上那副面孔简直可以去演恐惧片了。

　　“难道这就是杀死大哥的凶手吗？他怎会...”潘乙搞不懂了，这深海生物不是应该被关在研究院吗？难道水箱里的尸骨不是他的？

　　有了疑问，潘乙就会把它解开，他把装有皮屑的塑料袋贴身放着，然后一心一意的开始解开这新出的谜团。

　　“首先是发现深海生物，其次是雌性人鱼开始吃人，然后金色海豚的失踪，研究员的失踪，到现在是鲁力教授。”

　　潘乙读着鲁力教授所记载的资料，他发现凡是靠近那两个深海生物的，无论是人还是其他动物都会被杀死吃掉，而现在雌性的死亡，剩下的应该就只是雄性的了。

　　潘乙很聪明，他靠着自己的推断与鲁力教授详细的记载，在脑海里理清了所有的事。

　　凶手是那只雄性生物无疑，但是根据那些尸骨的数量，并没有发现鲁力教授的尸骨，也许鲁力教授并没有死。

　　怀着这一希望的潘乙开始在研究院里找寻着鲁力极教授，他相信教授还没有离开这里，也许只是因为一些事阻隔了，所以才没有听到他的喊声。

　　潘乙想的没错，鲁力教授却是没有死，但他也离死不远了，那次雄性离开后，鲁力教授就一直待在水箱里，他很饿，饿到不行。

　　可他不能吃，他甚至不能出去，一旦他出去就会被抓到关进其他的研究院，再也没有出来的可能。

　　在脑袋还清醒的情况下，鲁力教授用尽全力跳出了水箱，他现在已经不是人了，而是一个怪物，他没有了脚只能在地上滑行，像一条蛇那样。

　　原本就不瘦的鲁力，变成怪物后更加胖了，他的身体臃肿不堪，像一大团肥肉那样在地上挪过来挪过去，笨重又丑陋。

　　从研究室到水箱的位置有大约五十米的距离，就是这五十米就消耗了鲁力大量的体力，他的肚子饿得胃酸都吐了出来，可是他要想再回去，只能依靠着其他物品，不然靠他现在的体力是不可能的。

　　好不容易爬到研究室的鲁力用自己湿滑的双手在纸上留下了斑斑水迹，还附带着少许粘液，他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信息写了下来，只为了被之后的人看见。

　　他的字因为双手改变的原因写的异常难看，他自己都认不出，无奈只好再次重写，在废了无数张纸后，鲁力终于写了一篇比较工整的资料，虽然上面的水渍实在没法看。

　　写完后，鲁力就把那一张纸珍惜的放在工作台上最明显的位置，然后，才是进食时间。

　　研究院的食物一般都是泡面之类的，为了方便工作，不拖延时间，他们从不出去吃，只在这里吃着廉价的泡面，这也是鲁力教授宅在这里最关键的原因。

　　‘嘶拉’泡面盒的塑料盖被他扯坏了，这下子他没办法盖上盖子了，但吃的最重要，鲁力没有在乎，他趴在地上困难的倒着热水。

　　平时最简单的动作变得最复杂困难，一杯泡面鲁力足足花了五分钟才倒好水盖上盖子，把它严严实实的闷住，不过泡面就是好，不用等太长时间就可以填饱肚子。

　　闻着空气弥漫的香辣泡面味，鲁力竟然觉得没有食欲，他知道自己这是被同化了，也许生食才是他现在最想吃的。

　　泡面好了，鲁力不顾温度直接倒在了自己的嘴里，他的嘴被烫出一个个燎泡还是心满意足的吃着。

　　“教授？教授？”一个声音惊醒了鲁力，他听出这是新来的那位研究员的声音，他左看右看一跳一跳的又跳回了水箱里。

　　“教授是不在吗？哎呀，糟了忘了论文还没写呢，明天就要交了。”一拍脑门，新人又急忙忙的离开了，走时看都不看一眼桌上摆放规整的纸张。

　　暗暗观察着的鲁力教授一脸漠然的看着，“果然，这笨蛋就不该指望他，真是笨呐。”

　　在之后的一个多月里，鲁力教授一直在研究室与水箱中来去，他也因为泡面而有了力气，可是泡面总有吃完的一天。

　　在潘乙来之前，鲁力教授已经因为饥饿，饿得头晕眼花了，他把泡面都吃光了，没有什么是可以吃的，他眼神一转看到了身边的尸骨。

　　“不，不可以吃，绝对！”尽管他在控制自己，可是饥饿还是促使他张开嘴啃食起那一堆尸骨，他的牙齿变得足够锋利，要咬碎这些根本不在话下。

　　潘乙来时的喊叫声，鲁力听见了，他没有回应而是等待着潘乙发现他写下的纸张，可是潘乙却没有放弃，他离鲁力越来越近了，这让鲁力惊惶又喜悦。

　　“教授？”潘乙扒拉开书柜不留一丝可能的找着鲁力，他找的很认真，并在冰箱后面找到了鲁力。

　　“！”潘乙发现了鲁力。

　　“你是...教授！”潘乙认出了眼前的就是鲁力教授，他不敢相信的看着。

　　“......”鲁力用手臂遮盖住自己的脸，他不愿意别人看到他这幅模样。

　　“...教授，是那个怪物让你变成这样的对吗？”

　　潘乙没有嫌弃鲁力的模样，他认真询问着鲁力问题，想弄清楚自己所想的是不是事实。

　　“对，你猜的没错，但你没办法对抗他，否则你很有可能变的跟我一样。”鲁力很自卑，他感觉自己已经很虚弱了，果然变成了这样的生物不吃生肉是很难存活下去的。

　　“你走吧，知道了这些小心行事就好，别惹他，我帮不了你了，我已经快不行了。”鲁力有些虚弱的说，他只想安安静静的死在这里，至少不会害其他人。

　　“......”潘乙确认了自己想要的，他看了几眼鲁力教授就离开了，他到现在还不知道那只怪物到哪里去了，现在又是什么模样。

　　潘乙决定去找出他，把他杀死为自己的家人报仇，他拿着鲁力教授所写的那张纸出去了，这张纸将会成为证据，鲁力教授的笔迹可不是谁都能模仿的。

　　坐在地面上的鲁力看着潘乙的离去，他何尝不想过着正常的生活，可是他现在变成这样了，死才是最好的吧。

　　之后的日子里，鲁力开始尝试着自杀，可是怪物的身体防御太好，他多次自杀失败，最后还是发现饿死是个好方法，才开始什么都不吃。什么都不喝。

　　大概二十几天后，鲁力才真正死去了。

　　雄性不知道他的身份已经暴露，他在等待着叛忍的改变，他希望潘染能变成与自己一样，跟他回大海去，这样他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唔。”潘染觉得很不好受，他躺在床上蜷缩着，他的脚开始发生改变了，因为不知名的原因，他的双脚居然开始合拢而且很多时候很难分开，这让潘染很恐慌。

　　他没有看到自己的双腿渐渐幻化成一条鱼尾，那鱼尾是银色的，很漂亮，而潘染的面孔也变得梦幻起来，脸还是那张脸，但总体给人的感觉却好看了很多，这是因为雄性给潘染的那一滴血液是雌性的。

　　在潘染幻化期间，雄性一直寸步不离的帮他守着，只为了将来美好的交—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