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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暧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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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鹤见知利子冰凉的手指无意碰到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时,坐着的安城鸣子轻微地抖了抖。屋内的冷气撇着嘴,气哼哼地围绕在她们身旁。
“疼?”鹤见知利子问了一句。
安城鸣子咬着嘴唇,摇了摇头:“不……就是,有点痒。”鹤见知利子在她背上轻匀地涂抹白色的药膏。她似有似无地抚过伤口附近光洁细滑的肌肤。安城鸣子垂着头,小声的问:“鹤子,好了?”
鹤见知利子收回手,从床上站起。安城鸣子如释重负,暗暗松了口气。真不知道,她一个灵魂二十多岁的大人,怎么会因为几岁的小屁孩的触摸而感到心悸。
心悸?
安城鸣子脑海里闪过这个词,脸颊两处腾烧起两片火红云。
鹤见知利子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疑惑问道:“你中暑了?这么烫。”安城鸣子嘟囔反驳:“你手这么冰,你是不是感冒了?”鹤见知利子如她所预料的,给了她一个白眼。
千叶田杏跟鹤见知利子一直不对付。不管她做什么,鹤见知利子总要莫名其妙插上一脚。她们同班的那段时间里,更是如此。
只要一考试,她就只能排班级第一。而鹤见知利子却总是高高在上地安静坐在角落里,对她所有的宣言熟视无睹。
这次就更过分了,直接跟她来抢人了。
千叶田杏鼓着腮子,一路飞奔到安城家。安城正陪鹤见知利子玩游戏时,千叶田杏咋呼呼的声音响在了明媚的蓝天下。她看下去,千叶田杏汗流浃背,小脸通红。
安城鸣子一拍额头,大声喊道:“田杏!”
鹤见知利子闻言抬头看向安城鸣子的背影。安城鸣子正激动的和千叶田杏聊天,突然背后一阵冷气袭来。鹤见知利子探出头,安城鸣子转头的瞬间,与她清冷的眸子对上了。
两人都愣了一会,一股从未有过的奇异感觉悄悄在心底萌芽。安城鸣子心跳快得厉害,她急忙跑下楼,鹤见知利子半转过身,看着她匆忙离开的娇小背影,沉思不语。
千叶田杏一见到安城鸣子,立即数落了她一顿。安城鸣子对这个朋友终归有一丝亲切。她拉过千叶田杏的手,往阴凉处走。周围蝉鸣声起,毫无音律的争鸣也并非一如开始时,令人烦躁不安了。
“安鸣,你什么时候跟鹤见知利子好上的?”千叶田杏郁闷地问。安城鸣子把她拉到阴凉处后,挠了挠头。
什么时候?
她和鹤见知利子的关系好像一直都不好,又好像还可以。因为,鹤见知利子一直都能准确地说出她所有的小心思,而她最后,竟也理解了鹤见知利子——最古怪,难懂的人。
安城鸣子想不出一个结果,千叶田杏也不是真的想知道。千叶田杏换了鞋子,不大的闺房里三个人分成两边,站立在彼此的对面。
气氛诡异地安静了下来,鹤见知利子瞥见安城鸣子和千叶田杏勾在一起的手,心里忽然不舒服起来。就像她小时候,她母亲要求她将自己的玩具送给邻家的小妹妹玩一样,虽然她不是很喜欢,但因为是自己的,给别人,就会感到不甘。
她的东西,别人凭什么碰。
鹤见知利子死死盯着她们,紧抿着粉唇。安城鸣子堪堪放开千叶田杏的手,看了看千叶田杏后,硬着头皮慢吞吞走到鹤见知利子身旁,小声的问:“鹤子,你怎么了?”
鹤见知利子绷着一张小脸,径直走过两人身旁。
千叶田杏转身拦住她,插着腰不爽道:“喂,鹤见,你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
鹤见知利子轻飘飘地“嗯”了一声。千叶田杏懵了一下,安城鸣子预料到可能会发生的一边倒的对话,她跑过去,悄悄扯了一下千叶田杏的衣角,想让她别和鹤见知利子争。千叶田杏却以为她在依赖自己,一拍自己的胸脯,抛给她一个仗义的眼神:
“鹤见,安鸣可是我的朋友,你有什么事情就冲着我来!安鸣,我罩着。”
千叶田杏说完,鹤见知利子的脸都黑了。安城鸣子当然了解鹤见知利子生气时的样子。为了避免一场“战争”的爆发,安城鸣子横在两人中间,对着鹤见知利子说:“鹤子你要回去了?我送送你呗~”
她拉着鹤见知利子刚走了两步步,鹤见知利子推了她一把。她撞到门上,委屈溢出小心脏。她又没做错什么,莫名奇妙又被推了。
她抬起头,正想抱怨几句时,鹤见知利子柔软的粉唇落在了她嘴角。冰凉的镜框的一角抵在她脸颊处,久违的心跳声响彻在耳畔。恍惚中,她似乎看见长发披肩的鹤见知利子穿着高中时的制服,抱着几本书,面无表情向她走来。
鹤见知利子亲完,目光复杂。
但她没去管处于呆滞状态的安城鸣子,她嘴角带上一丝笑意,千叶田杏却被她看得发抖。
“你才不是我的朋友。”
“什、什么意思?”
鹤见知利子双手交叠在一起,“安鸣也不是你的。”
千叶田杏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她大概知道鹤见知利子的动作意味着什么。她哼唧道:“亲亲而已嘛,安鸣以前还叫我亲亲呢!”
“额?”安城鸣子微微歪了一下头。
“去吃东西。”鹤见知利子说了一声,往楼下走去。安城鸣子连连“哦”了几声,千叶田杏跺了一下脚,赌气跟上了。
走在路上时,几天不见的雪间芽衣子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安城鸣子看着她,心里蓦地沉重了起来。
她知道,一生愧疚的开始,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