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局》薛楠

48、章四十四

　　章四十四弗瑞塔
　　源世三年十月百日
　　例会秘密地点

　　弗瑞塔对但塔尼亚王戚里斯威·拉芙雅的一番分析虽有想法却也懒得提——倒不如说其实在场的大多数人都因为太过于在意她反而不愿与她多谈了。自戚里斯威·拉芙雅称帝以来的每次例会均是这样，弗瑞塔多少也有些习惯了，就不再抓着她的话不放，说起法斯顿的问题来。
　　“事实上，法斯顿的问题大家已经看到了。”弗瑞塔放开固定琅丽的手，琅丽便从他的身体上滑下去，无力地倒在他的脚边，“正如大家猜测的一样，问题出在法斯顿的帝国第二骑士琅丽身上。琅丽是七月末忽然变成这个样子的，法斯顿彻查了出入神坊的骑士及银羽卫，最终却没有发现任何形迹可疑的人，好在列茨家内有人见多识广才解答了这个疑惑。”
　　“——有什么占用了琅丽的身体，然后将她‘杀死’了。”
　　“我虽然我不知道哪个家族或者哪位王做过关于什么研究，也不清楚列茨家是否参与其中或参与了多少，但据列茨家的反应判断，恐怕以往的实验还没有谁成功过。然后，这个显然成功了的案例突兀地出现了。”
　　众人反应各异，却都一副想要问些什么、又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样子。令弗瑞塔意外的是，最先打破沉默的竟然是安切洛斯·荻：“你说成功的案例，那你们能够正常交流了吗？”
　　看来安切洛斯家有参与，而安切洛斯·荻本人也知情……弗瑞塔用食指敲了敲椅子的扶手，接着说了下去：“我正要说这件事呢。列茨家认为这样已经可以算作成功了，至于交流，我从她那知道了很多事情。比如……发生在很久以前的，我们八家中的任何一个还没有诞生的时候的，罪孽年代的一个稍微有点长的故事。”
　　而后弗瑞塔十分罕见地看见维罗主动提起了兴趣。他心中有了计较，口中缓缓地讲述起来。
　　“占据琅丽躯体的人自称‘水木流音’。因她水木的姓氏，起初我认为这个水木流音是法塔一方的人，但奇怪的是她说自己并不隶属于法塔。我对这一点十分好奇，她则说出了一个我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名字——教廷。”
　　包括戚里斯威·拉芙雅在内，每个人都毫不掩饰自己对突兀出现的教廷一词的惊讶，一如最初听到这些的弗瑞塔一般。弗瑞塔感到些许安心的同时却又心情复杂起来：“现在王座上的八人，除了格林涅尔的天玖流沙及斯兰尔特的七海玉楼外，我们几乎都是在同一时期正式称帝的。相较已经式微且过于神秘的教廷来说，我们更熟悉那个位于界河－环河以内的、源世中央的法塔。法塔并不是以信仰来支撑这个无比庞大的团体的，事实上，它更近似于我们帝国的政权，因此才会被许多人称为‘无冕之王’。这样的法塔也十分神秘，我们却至少知道它的背后站着一个水木家，知道水木家才是掌控一切的人。可教廷——我们知道教廷信仰所谓的‘创世神’，神像即是其神迹之一，教廷自身为其组织，教廷内部更有严格的等级制度；而教廷的覆灭，与其说是法塔一系列行动导致的结果，倒不如说无论是谁都已经意识到教廷不可能再现其昔日荣光了——可也仅此而已。”
　　“即使教廷最终什么都不剩下了，我们也从未能见到教廷真正的权力中心；即使我们清楚地意识到了法塔处处不自然地针对教廷，我们也不清楚理由。现在谜团解开了——因为教廷的背后是‘水木家’。”
　　“但想要仅凭这些就弄清一切始末显然是不可能的，我就又追问了下去。水木流音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讲述更好，就随意地从某一件事说了起来。我原以为那是教廷与法塔的过去，但她刚一开口便让我惊愕到了极点。”
　　弗瑞塔回忆了一下听到的内容，可此时的维罗却又失去了兴趣，垂着眼，在备受震惊的八王间显得格格不入，不知在思考些什么；而说到心不在焉，彩绯蕾姬也是完全相同。弗瑞塔感到奇怪但也没办法向他们本人确认，就只好收回思绪，接着说道。
　　“‘那是罪孽年代的某一日，教廷一方进行内部商议过后决定将我送到银羽一脉。那时还没有法塔，作为势力而言最为强大的三者是教廷、银羽一脉与黑羽一脉，分别由水木家、银羽骑士与黑羽骑士领导。我不清楚水木家与黑羽骑士哪一方的传承要更久一些，银羽一脉虽然也存在了很久，但从银羽骑士真正出现在人们的视野算起的历史却并没有很长，尽管她一出现便是压倒性地强大。很快银羽骑士团与银羽一脉依仗着银羽骑士的威能开始了四处征战，那时的银羽一脉真是无可抵挡、繁盛至极。我是当时水木家的一位上位骑士的女儿，教廷将我交出去，除了讨好银羽一脉或是做人质这些琐碎的理由外还有一点，即是弄清银羽骑士身上的秘密。’”
　　此时连彩绯蕾姬的注意都已经被弗瑞塔口中的内容完全吸引了过来，因而维罗的无动于衷小小地推动了在弗瑞塔心中的维罗前进了一步，再次跨入了那个充满未知的领域中。
　　“——我听到这里时已经完全忘记了我本来的目的，我们连辉煌年代，甚至于遗失早期的事情都已经不甚清楚了，更何况水木流音所说的又牵扯到比那更早的、我们几乎不曾听闻的罪孽年代；我还认为自己终于能揭开银羽骑士的秘密了，可她的话还是证明我将一切都想得太过简单。‘我从成为她的影子骑士的第一日起直到她死亡都从未弄明白那个人过。甚至她死后、她的继任者死后、无数代银羽骑士也都去世后我也仍旧无法理解她们，不过那些都已经与我无关了。那一任银羽骑士去世后我就回到了教廷：教廷确实从银羽一脉发起的战争中暂时逃掉了，最终的结局却是被水木家的人亲手背叛：一个叫水木解魂的人集合了许多势力将教廷扰得可谓是鸡犬不宁。事实上水木解魂最初过得也很艰难，毕竟当时最为强大的三方势力都视他为敌，他又怎么可能会觉得好受。可最后的结局是他活了下来并壮大了法塔，而我虽然曾处于权力中心，但在水木解魂的影响下，父亲去世后，我很快就在教廷面临的外部危机与水木家爆发的内部斗争中被架空了权力，亲眼看着法塔逐渐强大，更在与教廷及各方势力相互周旋抗争的过程中将大陆引入了辉煌时代。’”
　　这时安切洛斯·荻忍不住又插了一句：“那她有没有说她从银羽骑士那里都知道了些什么？她能进入权力中心证明她还是得到了一些东西的，比如说她是如何从罪……”安切洛斯·荻被自己的话猛然点醒，“难道说，她得到的就是从罪孽时期活到现在的方法？”
　　“你猜得没错。”弗瑞塔回答。
　　“那那个方法究竟是——”
　　戚里斯威·拉芙雅先于安切洛斯·荻敏锐地抓住了要点：“如果事实与水木流音说得一致，她会在回到教廷后得到权力又被人架空，就已经说明哪里出了问题了。水木流音活到了现在，证明当时的银羽骑士的做法没有错误，大概问题出在……不能重现上吧。如果是只有水木流音成功了，那么被人排挤也很正常。”她弯着嘴角，冷笑了一声，“毕竟人就是这样。”
　　戚里斯威·拉芙雅提到这个话题时有些不高兴，在场的大多数人也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名宫千夏不开口，弗瑞塔就只好继续说下去：“水木流音说完这些就陷入了沉睡，因此从水木流音那里得到的情报暂时就只有这些了，不过还算是有不少收获的。”弗瑞塔看向名宫千夏，“法斯顿要说的事情已经说完了。”
　　名宫千夏点点头，看向坐在西北方向的琦诺的帝王利鲁努别·爱莉克茜维卡和她身后的琦诺帝国第一骑士诺别哀林·丹尼尔，向他们——主要是诺别哀林·丹尼尔询问道：
　　“琦诺有什么要说的问题吗？”

　　章四十四弗瑞塔　ＥＮＤ

　　——————————————

　　国家名－帝王－帝国第一骑士－帝国第二骑士－帝国第三骑士

　　绮尔赫拉－安切洛斯·荻－间烨－符信－捷陇苏
　　格林涅尔－天玖流沙－术义－素和－尤耳普涅
　　塔萝娅－名宫千夏－名宫未央－Ｘ－Ｘ
　　斯兰尔特－七海玉楼－维罗－彩绯蕾姬－帝芙洛斯
　　维埃科迪－诺别哀林·丹妮斯顿－龙绮慕－Ｘ－Ｘ
　　但塔尼亚－戚里斯威·拉芙雅－冬提－Ｘ－Ｘ
　　法斯顿－弗瑞塔－Ｘ－琅丽－Ｘ
　　琦诺－利鲁努别·爱莉克茜维卡－诺别哀林·丹尼尔－Ｘ－Ｘ